他的聲音近在咫尺, 勾了點兒低淡的懶。

    還還還怎么了?。。?/br>
    “你你怎么可以親……還, 還咬……”司謠還帶著哭過的鼻音，訥訥憋出一句，“我都還，還沒，沒有說話?！?/br>
    “嗯。”她聽簡言辭淡淡應(yīng)了聲，情緒不明，“剛才沒忍住，下次注意。”

    “……”

    司謠羞憤在腦海里蹦出了一條不要臉的彈幕。

    “……你，你你先開，開燈。”

    手腕終于被松開了。隔了兩秒，一下清脆的開關(guān)聲，四周乍然亮了一片。

    司謠剛一抬腦袋看，呼吸一窒。

    還，還不如不要開燈。

    面前，兩人離得很近。簡言辭正低垂著眼看她，沒什么表情。

    司謠僵滯地看下去。此時這人的唇染上了點光澤，原本偏淡的唇色也因為接吻多了幾分血色，顯得極為勾人。

    然后，他開口問：“你要和我說什么？”

    “我……”

    這人——

    不打招呼就親她。

    親完還這個表情。

    話到嘴邊，司謠委屈憋成了：“我……我我討，討厭你?！?/br>
    安靜。

    “為什么討厭我？”簡言辭彎下點腰，抬指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痕，神色幽微，“就因為剛才的事？”

    司謠臉頰連著脖頸紅成了一片，說不出來。

    “對不起?！焙喲赞o平視著她，“本來心情不好，但是你今天出現(xiàn)在這邊，還說想見我，我很開心?！?/br>
    司謠一愣。

    頓了頓，簡言辭的眼梢彎起點兒，笑容明凈又溫柔，極為好看。

    仿佛剛才的低氣壓和失控都蕩然無存。

    “剛才是沒忍住，忘了還在追你。下次不會了。”他的語氣哄人一樣，“小同學(xué)，再給我一次機會？”

    沉默幾秒，司謠忽然問：“你，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簡言辭彎了彎唇：“一個人在這邊，有點無聊?！?/br>
    “你過年沒，沒有回家嗎？”

    “嗯?！?/br>
    “剛才為什么要哭？”簡言辭在她眼角碰了碰，又問，“出什么事了？”

    “——簡言辭?！?/br>
    司謠定定盯住了男人，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我喜歡你?！?/br>
    簡言辭停住了動作。

    “我，我喜歡你。”司謠緊繃著重復(fù)，“我喜歡你很，很久了?！?/br>
    他是一個人過年。

    是一個人在這邊。

    明明不開心，還對她笑成這樣。

    是不是這次她不過來，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你了?！彼局{盯著他，不受控地，視線又模糊了起來，“我，我不討厭你，你別不開心?！?/br>
    像驟然破開了一個宣泄的口子。

    那些掩飾了許久的自尊和自卑，放不下也說不出口的忐忑暗戀，被徹徹底底攤了開來。

    “我，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不喜歡我，你會拒，拒絕我，然后不理我。”司謠緊張到無意識在打著細(xì)顫，“我復(fù)讀是因為想考清大，我還，還想要叫你學(xué)長。”

    “我想一直見到你?！?/br>
    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他以前也喜歡過她。就算最后的結(jié)果不好，也算扯平了。

    “那天你說喜歡我，要追我，我也很開心。”她哽咽到聲音發(fā)澀，“我很，很壞的，我覺得你追到了就……不要我了，所以我想讓你再，再多喜歡我一點。其，其實本來是我想追你……”

    司謠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簡，簡言辭，我想跟你在一起?！?/br>
    良久的靜默，房間里，只有吸鼻子的抽噎聲。

    司謠想埋頭擦眼淚，驀然，手腕被攥住了。

    簡言辭低了頭看她，力道有意克制著，但手指還是禁錮般扣緊了。

    不同于手上握緊的力氣，他貼過去舔掉小同學(xué)臉頰上的眼淚，氣息交錯，溫柔到了極點。

    “你對我有什么不放心？”耳邊的聲音慢慢地，蠱惑一樣，“司謠，我喜歡你。”

    司謠被舔得懵住了表情。

    簡言辭笑：“要是你不放心，我追你一輩子也可以?！?/br>
    好半天，她才磕絆強調(diào)：“……我都說，說了想跟你在一起?！?/br>
    “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簡言辭斂下眼，偏了頭，沿著淚痕往下，又輕咬了下她的下巴，“那現(xiàn)在，我能做你的男朋友了嗎？”

    司謠渾身一凜，面紅耳赤地想后退。

    可背脊貼在了門上，退無可退。

    “你……”她小聲擠字，“你說話就，就說話，不不要亂動?！?/br>
    簡言辭不動了，又問：“可以嗎？”

    憋了好一會兒。

    司謠：“……嗯?！?/br>
    下一刻，男人修挺的鼻梁擦過了她的臉頰，氣息停留在了唇邊。

    “所以，”她聽簡言辭問，“以前不理我，不是因為mama生病心情不好？”

    “……是，是因為心情不好，但不是因為我mama的事?！彼局{悶悶解釋，“我以為你談戀愛了，我那個時候又，又考不上清大。”

    簡言辭稍稍撤離了一些，抬了抬眼看她。彎著眼梢，小鉤子一樣，模樣招人。

    “我沒有談過戀愛，這是第一次?！?/br>
    司謠醞釀了許久，忍不住質(zhì)疑：“那你，你剛才親那么……熟熟練?！?/br>
    說完，她見面前這人笑的模樣更像在勾魂了。

    “我就當(dāng)做，你是在夸我了?！?/br>
    “……”

    “要不要再來一次？”

    “……”

    司謠臉頰通紅，勉力找回聲音：“我要回回回去了。”

    簡言辭手指搭上她身后的門把，咫尺對視了會兒，才接話：“你這樣回去，我不放心?！?/br>
    “……走過去就，就十分鐘，很近的。”

    “可是怎么辦？”面前，簡言辭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的唇角，莫名有些直勾勾，“——現(xiàn)在我不太想讓你回去?！?/br>
    “……”

    簡言辭：“今晚要不要睡在我這？”

    司謠被看得渾身guntang一片，條件反射搖搖頭：“不不要?！?/br>
    “嗯，那就不要了。”

    司謠剛松一口氣。

    “——去你那邊也可以?！焙喲赞o打開了門，“我就睡在客廳，不會吵到你?！?/br>
    司謠的視線緩慢挪回來。

    “要是你不方便，我也可以站在門外一直等你睡醒。”她見這人笑意悠悠地詢問，“好不好？”

    “……”

    .

    回到公寓。

    司謠從自己柜子里抱了條被子出來，塞進簡言辭的懷里，扔下一句“我去洗澡”，就頭也不回地竄進了房間。

    少女抱著睡衣埋頭從房間里跑出來，又埋頭沖進了衛(wèi)生間。啪一下關(guān)上了門。

    就差把不好意思四個大字貼在了腦門上。

    客廳，簡言辭看著她進了衛(wèi)生間。彎了彎唇，隨意將被子擱在了沙發(fā)邊。

    他進了廚房，拿過熱水壺倒水。

    按下插座，又打開冰箱掃了眼，拿出一盒草莓牛奶。

    熱水壺里還在燒水。

    簡言辭拿出手機，瞥了一眼。

    一小時前，心理醫(yī)生又發(fā)來了幾條消息。

    李儒：【再啰嗦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