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唐妝濃[太平公主×上官婉兒]在線閱讀 - 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秦鳴鶴走出洛陽紫薇城宮門,暗自松一口氣??偹闾舆^了這關(guān),幸好自己腦子還清楚,沒留下做御醫(yī),否則以后得天天提著腦袋過日子。保不齊哪一天就沒了小命。他跨上馬,一路奔回旅社,和同行醫(yī)師道了此事。次日,一行人便離開了洛陽,再沒回來過。

    天后送別秦鳴鶴,回到寢殿。侍女推開殿門,她一眼望去,李治斜倚著坐在龍床上,神志還算清明,氣色也好了不少。

    “媚娘,我們回長安吧?!彼f,“死前,我想再看一眼長安?!?/br>
    一絲訝異與不和諧霎時劃過她的臉龐,在瞬間掩飾住,很快恢復(fù)了平常模樣。

    “洛陽氣候溫潤,對天皇的病有益處。”她微笑,“再者,天皇身子不好,不要再折騰了,在這里好好養(yǎng)病,還是千秋萬載的壽數(shù)。別說什么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好好躺下吧,我就在這里陪著你?!?/br>
    李治低垂著眼:“媚娘啊,朕[r1] 自知時日無多,朕——真的想長安了。”

    長安是我生的地方,我想死在那里。

    一陣沉默。

    “好?!彼f,“等陛下身子再好一些,我們就回長安?!?/br>
    封禪嵩山是洛陽此行的一件大事,因天皇身子實在支撐不住,耽擱了些時日。如今他稍好一些,上上下下又開始忙碌起來??墒牵钪文懿荒艿鹊竭@次封禪,誰又說得準(zhǔn)。

    那日休朝,婉兒暫回了宮中的居所。數(shù)十日來難得休息的日子,她一時不知做什么好。望向窗格之外,鋪開紙筆,研墨蘸毫。無意間寫下兩行詩句,忽聽得門外有人聲,匆匆洗了筆出去。

    “上官才人。”扣門的是一位女官,看衣著大約是掌衣或掌設(shè)之類的人物,不大不小是個正八品的職銜。怪的是,一般做到這個位置,都有些年紀(jì)了,她卻年輕得很,看上去和婉兒年歲相當(dāng)。

    那女子面容清秀,見到婉兒拜手行禮:“上官才人,上次送來封禪穿戴的冠服不合禮制,是我疏忽失職,險些誤了事。今日重做了送來,也是向您賠罪?!闭f著,擺手讓身后的小宮女呈上。

    “不妨事,不妨事。何必親自過來。勞煩了?!蓖駜航舆^冠服。

    “上官才人客氣了,這是職責(zé)所在?!蹦桥诱f著,眼神不住看她,期望著什么似的??吹盟行┎蛔栽?。

    “……還有事情要說么?”

    “上官才人,不認(rèn)得我了?”女子終于笑了,“也不奇怪,上次見面,大概十多年前了。如今您做了才人,又是天后的左膀右臂,日理萬機(jī),自然不記得我。”

    婉兒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

    “畫采?你是畫采么?”

    “我是尚服局的掌衣,劉畫采。”女子眼里莫名的興奮流露[r2] 出來。

    婉兒仔仔細(xì)細(xì)端詳了一下這個女子,身形與自己相當(dāng),都顯得略微纖瘦。臉龐棱角分明,眉眼又添幾分柔和。與兒時有些不同了。她記得小時候的畫采,臉圓潤可愛,眼睛明亮,如今長開了,骨骼分明,倒顯得凌厲許多。

    “怎么,上官才人還為兒時的事情生我的氣么?”畫采見她不語,于是笑說。

    “沒有沒有,我無意怠慢,只是一時恍神?!蓖駜鹤屵^去,“快請進(jìn)?!?/br>
    “上官才人日日忙碌,好不容易得休息,我不打攪了?!彼f著要退下。

    婉兒猶豫了一瞬,說道:“不打擾的。這么多年沒見,故人重逢,一定很多話想說。你若沒有要事要辦,進(jìn)來一敘無妨?!?/br>
    畫采微微低首,輕聲道:“是啊,我有很多話想和上官才人說?!?/br>
    “不必拘禮,叫我婉兒就行?!?/br>
    兩人在里屋坐榻上坐定,宮人端來點心熱茶。

    “畫采,記得小的時候,你常來掖庭宮找我,我們在一處玩得挺好。怎么你突然就不見了?”

    對坐的人聽見這話,微微抬頭看她,有點像在笑,卻又不是。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那時……公主打發(fā)我去尚衣局紋繡坊做事去了。后來,我就留在那里,再沒回來過。直到今日,才得再見到您?!?/br>
    公主……

    畫采看見她唇微微動了一下。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畫采,你當(dāng)時過去,也就是個普通宮女吧。年紀(jì)輕輕就做了掌衣,實在不簡單?!彼言挷黹_。

    “您同我一般大,已經(jīng)做了五品的才人?!碑嫴尚φf,“我不過邯鄲學(xué)步而已。每每遇到事情,就想著,如果是上官才人您來會怎么做。兒時在您左右,多得言傳身教,實在是我今生幸事。如此這般,才做到如今的位置,我該好好感謝您?!?/br>
    奉承?奉承我做什么?我不過做了個五品的女官,就有人來攀附夤緣了么?婉兒不耐煩地一眼望去,卻看見那人眼里并沒有討好諂媚。她看著自己,目光淺層的恭敬之后,莫名生發(fā)出真誠與熾烈。

    她開始感到不安了。

    “畫采,這些年你過得如何?”她扭過頭去,閃躲著對面的眼神。

    “我么?這些年也沒什么長進(jìn)。不過事情還是有一兩件的——我母親是公主的奶娘,前年跟著公主去了薛府。去年年初的時候,得病去世了。”她特意加重了薛府二字。

    “上官才人過得又如何呢?”她笑問。

    畫采總是能注意到,只要提到公主,這個人就開始恍惚。好像想到了什么,卻又不能允許自己走神,于是強(qiáng)扯著思緒走回來。她看著這樣的婉兒,心里一陣難受。難受的很,卻沒辦法說出來。

    “我過得很好?!蓖駜赫f。

    不,你過得不好,一點也不好。畫采看過去,那樣瘦削的臉龐,那樣無神的雙眼。她想抱住這個女人,告訴她,別再撐著了。公主走了,你若是想哭,可以哭的。公主走了,我還在這里等你。我永遠(yuǎn)不會走的。你可以把我完完全全拋諸腦后[r3] ,但只要記起我,我一直都在那里。

    她卻沒有權(quán)利這樣做。

    婉兒整了整衣冠,仿佛也理好了自己。她淡淡道:“我過得很好,天后待我不薄,政務(wù)也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如今我做了才人,宮里能說得上話。以后你若是碰著什么難處,可以來找我?!?/br>
    來找你。好啊,我想每日都來找你。很想。

    “我沒什么難處。只是啊……我一直還想讓您教我寫字?,F(xiàn)如今看來,再也沒有機(jī)會了。”畫采說話時微微笑著,目光從未離開婉兒,像是要把她閃躲的眼神抓回來一般。

    “天后到——”外邊一聲叫喊解救了婉兒。她趕忙對畫采說,天后來了,不方便再敘,改日再請她過來。隨后快步出去。

    “見過天后陛下。”婉兒行禮。

    天后站在院中,看著她,微笑揮手:“免禮。今日我不是以天后的身份來見你,不必多禮。盡主客之誼便可?!?/br>
    “是。”

    堂屋擺著點心,還沒收拾好,難免要多解釋幾句。婉兒一想,便把天后引進(jìn)書房。進(jìn)去方才想起,今日寫的詩還留在書案上,墨跡已經(jīng)干涸。

    天后目光落在這卷紙上。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馀。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r4] ”天后緩緩念出來,抬頭看她,“婉兒,你在想誰呢?”

    “臣……并沒有想誰?!彼f,“天后誤會了。是臣近來偶然讀到前朝薛道衡的《昔昔鹽》,‘關(guān)山別浪子,風(fēng)月守空閨’兩句,頗有感念。且描繪思婦征人的詩篇近來雖然不少,寫得出彩的也就這二句。我便手癢,也來湊個數(shù)。這便是仿寫的拙作。”

    天后放下書卷,靜靜看著她,目光溫和帶著銳利。她什么也沒說。

    婉兒有些慌了,忙說:“方才思索,后兩句已經(jīng)成了,‘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詩寫的閨怨思婦,可我哪里有什么征人去想,不過暗自揣度而已?!?/br>
    “婉兒,你說看薛道衡的‘風(fēng)月守空閨’,頗有感念。為何會頗有感念呢。你是確乎沒有經(jīng)歷過,全憑想象寫的么?居然能這樣情真意切。”

    “天后過譽了?!彼皖^。

    “婉兒。我你也要瞞么?!碧旌蟾缴砜此难劬Α?/br>
    婉兒不說話。

    “賢是個好孩子,只是生錯了。婉兒?!?/br>
    仍舊沉默著。冰冷,難堪的空氣。

    “不是賢。”她忽然說,“不是他。不是?!?/br>
    天后眼神垂下來,嘆了口氣。

    “不說這個了。婉兒,我今日來是問你,你和月兒之間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見她呢。過往她即便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于理你也不該這樣做?!?/br>
    “天后,公主待我很好,沒有對不住我的事?!彼f。她說著,胸口忽然疼起來。

    “我只是……我只是……”她找救命稻草似的搜腸刮肚尋著詞語,“我只是耍小性子,和她鬧著玩?!?/br>
    “婉兒,你要想清楚,你和公主素來交好。賢兒如今在巴州,這些皇家血脈中,除了公主,你還有誰可以依靠?我是替你考慮。你從來不任性的,這次更不能這樣?!?/br>
    “天后說的是,婉兒記住了?!彼Z諾。原來便是這樣,原來她必須依靠這個人,即便她曾傷過自己的心。狠狠傷過。她得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笑臉相迎。否則便是過于任性。

    天后拿過那卷麻黃紙,又讀了一遍。

    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寫得真好啊,工整又深情。不愧是上官儀的孫女,溫婉綺麗的文風(fēng)如出一轍。

    上官儀恨我,她也會恨我么。

    天后從來沒想過她竟如此不真誠,今日的交談中,似乎全然沒有一句真話?;乇?,敷衍,遮蓋。她會不會真的恨著我。我沾上她的父親、祖父的血,又讓她沾上賢兒的血。讓她失去所愛,讓她成為同謀。

    既然已經(jīng)成為同謀,便沒有挽回的余地,便不可能脫出這泥潭。只是,也許這并不妨礙她恨我。恨我把她從那樣一個干凈的人,一步一步變得污濁不堪,虛與委蛇,嗜血殘忍。

    我真的做錯了么。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放下紙卷,她目光如鷹掃過去:“婉兒,你跟我那么久,朝中政事也悉知不少。如今,天皇身子不好。你說,如果是你,該做些什么準(zhǔn)備?”

    “天后問的是——”婉兒凝眉,忽然明白了。她松下一口氣,看來剛剛的問話已經(jīng)過去了,這才是她得心應(yīng)手的部分。方才的尷尬與慌亂一掃而空,她不過略略沉吟,便道:

    “若是我,要做的無非幾件事。其一,立即召回太子和宰相裴公,準(zhǔn)備之后的事宜。其二,軍權(quán)不能旁落,應(yīng)該盡早把親衛(wèi)羽林軍調(diào)往洛陽護(hù)駕。其三,地方重鎮(zhèn)并州、益州、揚州,得派將軍去坐鎮(zhèn),免得生事。此三件事辦完,若是能提拔些宗室子弟,安排些太師太傅、司徒司空一類無權(quán)的高官,安撫安撫他們就更好。這樣犯上作亂者必然無縫隙可鉆?!?/br>
    天后聽了,微笑頷首。

    聰明過人的女子,果然。年紀(jì)不到二十,能有如此見地,再歷練歷練,與自己也差不離了。這樣的人,以后只能為己所用。寒光閃閃的刃,一旦落到別人手里,就是威脅的利器。

    她一直在奮力搏斗著。她不可能甘于平凡,她想要一展抱負(fù),想要指點江山,她想要位極人臣。她需要我,所以她不可能恨我。即便恨,也是包含深愛的恨。

    [r1]唐代皇帝自稱朕,但是并不嚴(yán)格。太宗就經(jīng)常自稱“世民”以示謙恭。此外,太后也可稱“朕”。

    [r2]公主,你的婢女又來挖墻角了,你咋還不回來呢。

    [r3]備胎……真的是備胎。實慘。

    [r4]上官婉兒代表作《彩書怨》,是其少女時代所寫。考慮到古代少女的定義,應(yīng)該比小說中的寫作時間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