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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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解之。”戴國瑛絲毫沒有把喬霏當(dāng)做一個小孩兒輕視,她是出名的才女,又受教于兩位大儒,恐怕她于儒學(xué)的功底比他這個自學(xué)的人要深厚得多。 “簡而言之,也就是五個字‘誠、敬、靜、謹(jǐn)、恒’。首先是誠,為人表里一致,一切都可以公之于世;第二個是敬,敬畏,內(nèi)心不存邪念,持身端莊嚴(yán)肅有威儀;第三個就是靜,心、氣、神、體都要處于安寧放松的狀態(tài);第四個字是謹(jǐn),不說大話、假話、空話,實實在在,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第五個字是恒,生活有規(guī)律、飲食有節(jié)、起居有常?!眴迢f這話時很認(rèn)真,沒有了方才的嬉笑之色。 戴國瑛頻頻點頭,“張文正公能成大事,首先靠的便是這修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修己身,如何平定天下?” 戴國瑛最是推崇張文正,對他幾乎可以算是頂禮膜拜,不僅將文集常置案旁,終生拜讀不輟,還把他的治兵語錄作為軍校的教科書,平日里自己的言行舉止更是一板一眼地模仿他。 “你可曾讀過他的治兵語錄?”戴國瑛談得興起,燃起一支煙。 “讀是讀了,不過沒讀出什么門道,”喬霏苦著臉,又恢復(fù)了孩子似的神色,“我連兵都沒見過,這治兵語錄實在太不好懂了?!?/br> 戴國瑛哈哈大笑,到底還是個黃毛小丫頭啊,“我記得那日你在中洲島還說過,要到軍校讀書,若你來了軍校,這書可就得讀懂才行?!?/br> “什么到軍校讀書?”喬星訶款款走過來,只聽到戴國瑛的話,立刻大驚,“貝貝想去軍校讀書?那可不行!你要是敢讓貝貝去受那個罪,我可饒不了你!” “姑姑,是我自己想去,不關(guān)小姑父的事……”喬霏連忙說道。 “什么小姑父,”喬星訶杏眼一瞪,“你姑姑我還沒嫁人呢,你哪兒來的小姑父?” 見她這樣,戴國瑛便知道她生氣了,連忙好言相哄,“軍校這一屆沒有收女生,貝貝去不了的,你就別擔(dān)心了?!?/br> “以后有收女生也不準(zhǔn)讓她去,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家舞刀弄槍的,成什么樣子?”喬星訶雖然也喜歡讀些寫女俠的小說,對那些舞刀弄槍,慷慨激昂的女子十分欣賞,可卻絕對舍不得侄女兒去受那個罪。 “放心吧,就算她想去,紹曾也不會同意的?!贝鲊鵀榱撕鍐绦窃X高興,自然毫不猶豫地犧牲喬霏。 “那是自然,等她讀完大學(xué)是要出國留學(xué)的?!眴绦窃X這才薄怒漸消,在戴國瑛身邊款款坐下,出國留學(xué)是喬家為孩子們安排的必經(jīng)之路。 喬霏瞪大雙眼,他們兩人簡直就像是當(dāng)她不存在一般討論著她的將來。 “貝貝大學(xué)讀的是經(jīng)濟,那今后也是準(zhǔn)備繼承家業(yè)嘍?”喬霏一副嘟著嘴生悶氣的模樣,逗樂了戴國瑛,他知道喬星訶對這個侄女兒十分疼愛,便對她也上了心。 “這一點我們可是很民主的,貝貝想學(xué)什么都可以,也未必非要她繼承家業(yè),我當(dāng)初在國外學(xué)的就是藝術(shù)?!眴绦窃X笑道,“新杰在國外學(xué)的是金融,貝貝,你將來還是想往金融業(yè)發(fā)展么?” “若是可以的話,我在國外不想再選修經(jīng)濟了,我想讀法律和外交。” “為什么?”喬星訶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的想法,不由得也起了興致。 “我們的國家在國際上毫無地位,我們的國民在國內(nèi)還要遭受外國人的欺凌,受了委屈不敢說,也無處說。寧鳴而死,不默而生。我雖不能在戰(zhàn)場上為國家盡一份心,卻愿意盡自己的力量為民發(fā)聲,維護人的自由權(quán)利和生命尊嚴(yán)?!眴迢瓟嗳淮鸬?。 “好志氣!”戴國瑛喝了一聲彩,“若是貝貝為男子,著實了不得?。 ?/br> “那是自然,我的侄女兒哪有不好的?”喬星訶自豪地?fù)н^她,“不過你到底是想去做律師還是外交官?” “都想?!眴迢侠蠈崒嵈鸬溃岸际菫閲覟槿嗣?,兩者都好?!?/br> 喬星訶哈哈大笑,“我們家貝貝多貪心吶?!?/br> 戴國瑛也忍俊不禁,“她有這份志氣便是好事?!?/br> “你可別當(dāng)真,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前些日子還和我說想做立志辦學(xué)的教育家呢,現(xiàn)下又想做律師和外交官,說不定明天又有什么新念頭了?!眴绦窃X笑得很厲害,權(quán)當(dāng)她是小孩子沒定性。 “若不是你們不同意,說不定我們?nèi)A夏革命軍還能出一位女將軍呢?!贝鲊胶?。 “是嘍,是嘍,她還想做將軍呢,真是人小志氣高啊?!眴绦窃X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淚水。 “小姑姑成日嘲笑我?!眴迢钠鹑鶐妥樱霾粣偁?。 她那小孩子的可愛模樣惹得喬星訶不顧她的掙扎,摟著她親了好幾下才放開。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喬星訶攏了攏頭發(fā),“你若想做外交官,眼下倒有個練習(xí)的好機會,前些日子我去了外交部的舞會,他們正需要一個精通英語法語,年輕美貌的姑娘去外交部參加接待外國使節(jié)的工作,他們一說,我便想推薦你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這是個鍛煉才華的好機會,貝貝該慎重地考慮。”戴國瑛鼓勵道。 “其實這工作也沒什么難度,也就是應(yīng)外交部邀請去接待外賓,參加外交部舉辦的舞會什么的,你就在其中擔(dān)任雙方的口語翻譯,你的英文法文那是不必說的,所以我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人選?!?/br> “能為國家盡一份心,何樂而不為?”喬霏略一沉吟,便爽快應(yīng)下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華夏未來的希望啊?!贝鲊锌?,“若是人人都有你們這份報國之志,我華夏又何愁不復(fù)興?” 三人坐在餐桌上,喬星訶的廚子是高薪請來的,做菜極其講究,無論是用料還是擺盤都十分精致。 喬家這樣的人家,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吃飯時向來沉悶,就算是他們思想新派,在用餐上也是恪守絕對的禮儀,但他們對喬霏縱容得近乎溺愛,一眾晚輩中,只有喬霏一個人可以在吃飯時和他們聊天,而從來不會有人苛責(zé)她。 “軍校的事怎么樣了?一切都還順利么?”面對這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喬星訶十分放松。 “一切都好,都是可造之材啊,”戴國瑛毫不掩飾自己對學(xué)生們的欣賞,這些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軍官,看著他們從一個懵懂少年變成職業(yè)軍人,像模像樣地cao練著,事事聽他號令,他很有成就感,最可貴的是這些青年人都是他的嫡系部隊,對他極其忠誠,完全沒有當(dāng)初指揮別人的部隊時,處處掣肘的感覺。 “對了,有個很優(yōu)秀的學(xué)生,聽說貝貝也認(rèn)識?!贝鲊粗鴨迢纱蟮碾p眼,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小姑父說的可是沈紹雋?”喬霏抿嘴笑道。 “不錯!你果然一猜就中。” “這一屆軍校生中我只認(rèn)識他一個呀?!眴迢翱┛毙α似饋怼?/br> “此人是誰?怎么沒聽你提過?”喬星訶茫然地看著喬霏。 “就是當(dāng)初從土匪手中救出貝貝的大學(xué)生?!贝鲊鲃訛樗屢伞?/br> “原來是他!他也去軍校了?”喬星訶感興趣地聽著,雖然沒有見過此人,可也聽喬紹曾說起過,沒想到他竟然會投筆從戎。 “是個很優(yōu)秀的學(xué)生,到底是大學(xué)生,非常聰明?!贝鲊栽倿椴畼罚蚪B雋就是他相中的千里馬,他的軍事天賦超越了任何人的想象,簡直天生就是個做軍人的料子。 喬霏微微笑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原本是白面書生的他終于要站上歷史的舞臺一飛沖天了,不知道為什么她很期待見到他穿著軍裝的模樣,是否也如照片中那般充滿金戈鐵馬的銳氣? 知道戴國瑛和喬星訶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吃過飯后喬霏就十分識趣地告辭了,雖然心里好奇戴國瑛為什么會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來北平,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問出口。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她隱隱猜到了答案,他用的還是那屢試不爽的第一百零一招啊。 明知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軍校和革命軍都離不了他,卻故意請了長假到北平陪伴喬星訶,目的只有一個,給盧林施加壓力,逼迫他不得不想辦法說服喬月訶,同意戴國瑛和喬星訶的婚事,而喬月訶為了大局最后不得不被迫點頭。 畢竟在喬星訶的心里,這個自幼一塊兒長大的jiejie分量極重,若是有jiejie的祝福,她的婚禮才是完美的。 否則,她雖然也是要和戴國瑛結(jié)婚,但是心里總會留下遺憾,所以戴國瑛此次北上,定時和喬星訶商量好的。 只是他們想的雖好,都漏算了喬月訶心性堅韌倔強,他們越是這樣逼迫她,她也迫于無奈答應(yīng)了,但對戴國瑛卻越發(fā)反感厭惡,姐妹之間從此便有了芥蒂。(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