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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著里拿穩(wěn)種田劇本 第159節(jié)

    貝爾卻還在提要求:“要樂隊(duì),要不斷供應(yīng)熱食……對了,聽說你的脾氣很大,都是由你自己訂每天的菜式——這可不行,你訂下的菜單,我要事先看過,也許會給你一些意見……”

    “貝爾小姐,對不起,我的餐廳不會做這種生意的?!?/br>
    “我給你錢?!?/br>
    貝爾提起了她的手提包,那是很好的水牛皮做成的皮包,也染成了和她的頭發(fā)差不多的顏色。

    “有錢也不行?!?/br>
    羅蘭微笑著拒絕。

    “你看不起我們?”

    貝爾皺起了眉頭,盯著她。

    “我的餐廳每天都會接待一定數(shù)量的散客。從來不會說這餐廳只對一部分人開放,不接待其他人?!?/br>
    羅蘭避開了貝爾的問題。

    “哼,你這個假清高的女人。你為什么開這餐廳,還不是為了錢?”

    貝爾低頭瞟了一眼她的手——

    那雙手因?yàn)槿粘谧?,清洗與處理各種各樣的食材,緊握廚刀和鍋鏟……生著薄薄的繭子,早已不是一個貴夫人的雙手。

    “你如果前天晚上確實(shí)曾經(jīng)到來過我的餐廳,就會知道我開餐廳不是為了錢?!?/br>
    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羅蘭一樣說話理直氣壯了——昨天上午羅蘭剛剛收到了茶葉商的信:塔拉出產(chǎn)的“大紅袍”真的在倫敦拍賣出了一個好價錢,現(xiàn)在連紐約的交易所和茶葉商也在聯(lián)系他,想要弄清楚塔拉的茶園到底能有多少出產(chǎn)。

    她已經(jīng)不再缺錢——她開餐廳是為了讓別人開心,從而愉悅自己。

    她幫助別人和這社區(qū)從痛苦中復(fù)原,從而獲得屬于自己的滿足感。

    “所以,真的,有錢也不行?!?/br>
    羅蘭心想,如果南妮嬤嬤和塔拉的嬤嬤是一個脾性,看見自己和貝爾說話就夠發(fā)一頓脾氣的了。

    更別提讓一大群x工作者和恩客涌到芒羅太太的餐廳里了。

    “思嘉小姐,”貝爾突然嘆了一口氣,“你可曾意識到,你并不比我們高貴多少?!?/br>
    “的確如此?!?/br>
    羅蘭笑著點(diǎn)頭。

    她來自22世紀(jì),她身處的社會人人都是平等的,無論膚色與職業(yè)。

    而道德感是內(nèi)在約束,不像這位面的人這樣,是用來揮舞著評判別人的。

    所以就算貝爾不相信,羅蘭心里也從不覺得她會比貝爾·沃特琳這樣的女人更高貴。

    “你也不是原來那個階層的人了?!?/br>
    貝爾繼續(xù)說,“這場戰(zhàn)爭,讓你從原來那個闊小姐、貴婦人的地位上跌了下來,你失去了大部分財產(chǎn),你曾窮得響叮當(dāng)……再看看你這座餐廳吧——它和上城區(qū)的高級餐廳有著天壤之別!”

    “思嘉小姐,請?jiān)徫矣媚愕拿址Q呼你。因?yàn)槿鸬滤偸沁@么叫你的?!?/br>
    “我希望你能清醒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和我們完全一樣,你有一個名字叫做‘貧窮白人’!”

    “‘貧窮白人’?”

    羅蘭一驚,她又隨即無奈地笑了起來。

    她沒想過自己會和這個名字掛起勾來。

    是的,在這個存在階級的位面里,白人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

    在戰(zhàn)爭開始之前,塔拉的郝家,和十二橡樹的衛(wèi)家,亞特蘭大的韓家……他們這些家庭都是所謂的“上等白人”,擁有房子、種植園和黑奴。他們以“上流社會”自居,鄙視勞動者,卻寄生在普通人身上,過著富裕優(yōu)渥的生活。

    另一群人雖然也是白人,但是卻沒有資產(chǎn),接受的教育少,自始至終依靠出賣勞力為生。

    曾經(jīng)謀奪塔拉的喬納斯·威爾克斯和埃米·斯萊特里都是這種人;甚至連威爾·本廷都會被劃入這個階層。

    以前塔拉的嬤嬤總是管這些人叫做“白人窮鬼”,但是一場戰(zhàn)爭把階層重新洗了牌。

    以前的“上等人”被從社會頂端洗了下來,他們失去了財產(chǎn),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勞力過活,于是也就變成了“貧窮白人”——在貝爾·沃特琳看來,這種人和她們那些出賣身體過活的白人女孩,在本質(zhì)上是一致的。

    果然,貝爾咄咄逼人地追問:“你又憑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們這些同階層的人,給你的恩惠呢?”

    羅蘭嘆了一口氣,說:“貝爾,我,我的普利西——還有這座房子里住著的其他人,我們和你,和你手下的那些女孩子們,還是不一樣的?!?/br>
    “有什么不一樣?”

    貝爾面帶慍色,兩道畫得細(xì)細(xì)的長眉斜斜地挑著。

    “至少我只是付出智力、體力和勞動,我的身體還是屬于我自己的。我依舊自主,依舊保有屬于女性的尊嚴(yán)。”

    羅蘭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和貝爾討論這種問題。

    在位面里討論的社會問題越復(fù)雜,越容易上升,就越不討好,甚至可能會被位面制作方“敲小窗”提醒。

    貝爾卻睜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

    “不,你不明白?!?/br>
    “在戰(zhàn)爭剛結(jié)束的時候,我看到過很多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一無所有,只剩自尊。”

    “可是這世道給了我們什么選擇了沒有?”

    “沒有!”

    貝爾直接自己回答了。

    “我曾經(jīng)親眼看過無家可歸的少女被人當(dāng)街戲侮,也見過受辱的女孩被逐出家門——如果不是我收留,她們連活下去的機(jī)會都沒有。”

    “如果不能活著,還談什么尊嚴(yán)?”

    羅蘭慨然嘆息:“那是她們沒有遇到我。”

    貝爾一張利口頓時被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氣得臉色和發(fā)色幾乎要混為一體。

    “是的,我不會因?yàn)樗齻冞^去的遭遇和經(jīng)歷就看輕她們,而是會帶著她們站著付出勞動,創(chuàng)造財富,而不是躺下去掙錢?!?/br>
    “可是……我給這些姑娘無微不至的照料,我讓她們選擇自己的恩客,給她們休息日,讓她們在身體不適的時候可以休息……”

    貝爾強(qiáng)迫自己繼續(xù)和羅蘭爭辯。

    “我也想要她們……能夠活得有尊嚴(yán)……”

    羅蘭根本無心與貝爾爭論這些:這一個古老的行當(dāng)存在已經(jīng)很久了,如果說“存在即合理”那么它自然有其合理的地方,但是……

    “說到身體不適,你還是先想想把姑娘們的職業(yè)病解決了再說吧?!?/br>
    貝爾頓時啞口無言,她真的沒想到羅蘭這么敢說。

    港口城市一向是x工作者的職業(yè)病最容易爆發(fā)的地方。這里的生存環(huán)境甚至還不及亞特蘭大,羅蘭才好心提點(diǎn)一下貝爾。

    貝爾漲紅了臉,知道對面的這個女人什么都懂,不是她以前所認(rèn)識的那些闊小姐和貴夫人,在溫室暖房里長大,不食人間煙火。

    “算了!”

    貝爾露出“一片好心喂了狗”的表情。

    “我來也只是要幫襯一下你的生意。”

    “既然你不領(lǐng)情,那就算了?!?/br>
    羅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推掉了一門不大妥當(dāng)?shù)纳狻?/br>
    “對了,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吧!”

    貝爾臨走之前,沒忘了譏刺羅蘭幾句。

    “你之所以能這么快在新奧爾良立足——全都是因?yàn)椋兴诎抵袔湍?。?/br>
    “說到底你還是在依靠男人,什么站著掙錢躺著掙錢,如果沒有白瑞德,你一樣什么都不是。”

    “你都在說些什么?”

    羅蘭皺緊了眉頭。

    她的這副表情反而令貝爾得意了,覺得自己戳到了羅蘭的痛腳。

    “白瑞德和這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羅蘭追問。

    “哈哈,我的思嘉小姐,你還真是天真?。∧阋詾槟阍谛聤W爾良干得風(fēng)生水起,真的是你有本事又能干?”

    “全都是因?yàn)榘兹鸬拢 ?/br>
    這下貝爾就算是想走,羅蘭也不能就這么讓她走了。

    “來來來,你都說說看,白瑞德都做了什么?”

    “怎么?不說?”羅蘭瞅瞅貝爾。很顯然貝爾原本是不打算透露這些的,現(xiàn)在也很是有點(diǎn)懊悔。

    “剛才我戳了你心窩子,你現(xiàn)在也來捅我的肺管子呀!來呀,你說呀,你說得出嗎?白瑞德他又做了什么?沒有他我就一事無成嗎?”

    貝爾越是猶豫,羅蘭就越是刺激她。

    于是這個紅頭發(fā)的女人就一五一十把白瑞德做了什么都告訴了她。

    按照貝爾所說,茶葉商是白瑞德在整個路易斯安納州的跨國茶葉商中挑選出來的,而且還特地請葛倫森這樣的高官前去拜訪,替塔拉說過好話。

    否則和茶葉商的合作根本沒辦法輕易談成。

    這餐廳就更絕了。

    羅蘭一開始找落腳的房子的時候,那個把她帶去介紹給房東太太的房屋中介,就是白瑞德的“托兒”。是白瑞德一早就看中了這個位于上下城交界的地方,已經(jīng)久不營業(yè)的小餐廳。

    所以這個房屋中介才會把羅蘭引去那里,房東太太才會支使她借用這餐廳的廚房。

    甚至連在上城區(qū)的小酒館里演奏的布魯斯樂隊(duì),會自告奮勇到這兩區(qū)交界處的小餐廳來演奏,也是白瑞德在背后請托的。

    否則人家在上城區(qū)待得好好的,又有什么理由要跑到這里來演出?

    還不是第一次帶她去那小酒館的時候看她喜歡,所以才變著法討好她的?

    羅蘭低頭咬著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得不承認(rèn),白瑞德把一切都算準(zhǔn)了。

    他知道她一定會閑不住,會躊躇滿志地下廚,會搗鼓些新鮮花招,把生意紅紅火火地做起來。

    所以他就這么不動聲色地在背后,把一切都為她安排好了。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