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穩(wěn)種田劇本 第118節(jié)
“他們正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搜過來。這里是唐格拉爾小姐的閨房,或許我親愛的歐仁妮能夠憑借她女性的魅力暫時替我抵擋一會兒?!?/br> 安德烈亞興高采烈地說,仿佛他壓根兒不是被憲兵追捕,而是正準備和心愛的人一起去野營。 “但是我想問,巴黎的憲兵和警察是怎么知道我是個正被通緝的苦役犯呢?” “我親愛的未婚妻,自然不是你。因為你一直抱著和我結婚的打算,不會這么快想用石頭砸自己腳的?!?/br> “那么,在巴黎,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就只有另外兩個人——” 他的眼光轉向伯爵。 “一個是我最要好的老朋友,另一個是一位靠譜的神甫。” “但我依舊心存懷疑,伯爵,您是為見多識廣的百萬富翁,您為人精明而謹慎,您是怎么就輕易相信,我姓卡瓦爾坎蒂,是個來自意大利的王子呢?” 起居室外面,清楚地傳來一陣喧嘩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不是我,”基督山伯爵迅速地澄清,“我從不信任警察和司法?!?/br> 羅蘭頓時覺得伯爵這句解釋也是對她說的。 “都這節(jié)骨眼兒了你還在琢磨這些?!绷_蘭一跺腳,勸安德烈亞趕快走。 “快,我這里有一條通道,直通外面的花園?!?/br> “伯爵,您就是從那里來的,請您帶著安德烈亞……” “小姐,我樂意為您效勞。”伯爵心平氣和地說,“希望能稍許彌補,讓您的心情有所平復?!?/br> 羅蘭立即拉開了通向她起居室的那扇小門,基督山伯爵回身瞥了一眼安德烈亞,帶著他匆匆離去。 羅蘭趕緊將那扇門關嚴。 “經紀貓”露娜又蹭了過來,揚起貓貓頭,擺著一張臭臭的貓貓臉說:“蘭蘭,我之前說什么的來著……” 貓貓話音還未落,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嚇到了。 來人毫不客氣,砰砰砰敲了幾聲之后,飛起一腳踹開了門。 一隊穿著憲兵服飾的男人沖了進來,在羅蘭的起居室里飛快地看了一圈。其中一個粗聲粗氣地問羅蘭:“小姐,您剛才有沒有見到那個自稱是,安德烈亞·卡瓦爾坎蒂的人?” 羅蘭搖搖頭表示沒有。 她隨口問:“子爵怎么了,值得你們如此大張旗鼓地找人?” “什么子爵?他就是一個被通緝的苦役犯?!?/br> 安德烈亞從此永別了他的上流社會身份。 “他還在巴黎主導了很多次非法集會,就是這家伙,還得我們每天晚上都要出外勤,簡直沒完沒了……” 一個憲兵抱怨著,發(fā)泄著屬于打工人的憤怒。 “還好您沒有簽字,沒有真的嫁給這家伙?!?/br> 另一個憲兵笑嘻嘻地說,上上下下地打量羅蘭的容貌和身段。 羅蘭像是受辱的王后一般,狠狠剜了那士兵一眼,傲然地轉過身—— “搜完了沒?搜完了就請給我出去!” 憲兵們真的退出去了。唐格拉爾夫人臉色蒼白地進來,拉著女兒的手,哀傷地嘆息著:“歐仁妮……” 羅蘭卻突然想到,安德烈亞也是唐格拉爾夫人的孩子,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否知道,她的另一個親生的孩子尚在人間,前一段時間總是坐在她歌劇院的包廂里,就坐在她身邊…… “去把小姐屋子的窗戶都打開……讓小姐透透氣?!?/br> 唐格拉爾夫人吩咐女仆。 “可憐的歐仁妮,別太擔心——你還沒有在結婚證書上簽字,就算是簽了,對方那個應該也是假名字,做不得數的?!?/br> “好孩子,你還有嫁妝,五十萬法郎……珠寶、首飾、衣服……孩子,你年輕美貌,你還嫁得出去……” 唐格拉爾夫人一邊努力安慰女兒,一邊自己不爭氣地流下眼淚。 羅蘭聽著,忍不住輕輕一聲冷笑——難道她是一個只關心嫁不嫁得出去的人? 起居室的落地長窗被打開了,新鮮微涼的空氣迅速涌進羅蘭的屋子,讓她更清醒了一點。 她知道這個家馬上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從今以后,在這個位面她需要完全依靠自己。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叫喊聲:“來人啊,快來人,這就是貝內德托!” 幾乎在同一時間,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喊聲同時響起來: “抓住他!” “這回不能再讓他跑了?!?/br> 突然,一個人長聲慘叫。 “殺人啦——” 憲兵們全都叫喊起來。 “醫(yī)生,醫(yī)生……這里有沒有醫(yī)生?” 唐格拉爾夫人嚇得臉色煞白,抓住了羅蘭的手: “歐仁妮,你說他們是不是把安德烈亞殺了?” 羅蘭沒法兒回答,唐格拉爾夫人雖然不知道安德烈亞就是她的孩子。但是母子連心,她對安德烈亞竟然也存了一絲關切。 羅蘭松開唐格拉爾夫人的手:“mama,我去看一看?!?/br> 她走上沿街一面的陽臺——天早已全黑,外面的街道因為今天的抓捕而燈火通明,到處是手持火把的憲兵。 “抓住啦!” 羅蘭眼尖,看見安德烈亞被兩個憲兵扭住了胳膊,他奮力掙扎,卻徒勞無功。 一個瘦高瘦高的人倒在血泊中,基督山伯爵則單膝跪在他面前,為他檢查傷勢。 血泊中的人頭上扎了一塊“紅方格”的手帕做頭巾,羅蘭認出他就是當初跟蹤她的那個“紅方格”。 難道是安德烈亞殺了這人嗎? 遠處,一個身穿黑色衣服,臉色蠟黃木然的男人,慢慢走過來,來到安德烈亞面前。兩人對峙了片刻,安德烈亞繼續(xù)掙扎,臉上卻掛著笑。 這個男人不是別個,正是瓦朗蒂娜的父親,“象征著司法”的檢察官德·維勒福先生。 第82章 基督山位面38 即便是在黑暗中,基督山伯爵也準確無誤地循著早先女家庭教師帶他進來的道路,將安德烈亞帶到了唐格拉爾家的花園里。 “您的視力可真好?!?/br> 仿佛走在郊游路上的安德烈亞在伯爵身后笑嘻嘻地開口。 “我在土倫服苦役的時候有一陣子待在黑牢里,剛從黑牢里出來那會兒,也有一雙能在黑夜里看清一切的好眼睛,現(xiàn)在就不行啦,萬萬比不上您……” 伯爵在前面腳步不停,絕口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推開一扇門,伯爵帶著安德烈亞來到了唐格拉爾公館的花園。 唐格拉爾公館正好坐落在一處拐角上,花園兩面挨著街道,由裝飾精美的鐵藝柵欄將花園與街道隔開。 只有這里遠離公館正門。 安德烈亞機靈地左右看看,見這里沒有什么憲兵。 “謝謝您,伯爵。” “剛才在歐仁妮面前我并不是有意冒犯,真的只是有一點點小懷疑?!?/br> “不過,既然您說不相信司法和警察,我也就相信您啦!” 在身后大宅燈火的映照之下,基督山伯爵臉色有點發(fā)青,他恐怕也絕對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這么樂天、那么開朗,又是那么輕信的性格。 安德烈亞向伯爵告別:“您第一次向巴黎社交界介紹,就介紹了我這么個家伙,以后一定會有人笑話您的眼光。” “這我?guī)筒涣四?,以后要您自己想辦法來把這事兒支吾過去啦!” “回見,以后再見,我已不是安德烈亞,我會是——理想主義者,貝內德托?!?/br> 年輕人脫下自己身上的新郎禮服外套,摘下那一雙顯眼的雪白手套,伸手將襯衫揉皺了些,握住花園旁的鐵柵欄,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一樣迅速爬了上去。 基督山伯爵向四周望了望,見到幾步之外就有一個憲兵,正好背對著安德烈亞。 只要這時伯爵一聲喊,那個憲兵一轉身就能看到溜出來的安德烈亞。 但不知為什么,伯爵一聲不吭,沉默地注視著安德烈亞順順利利地越墻而出,像一只貍貓般矯健而無聲地落在地面上。 安德烈亞順利翻出唐格拉爾公館,他身后就有憲兵,因此必須悄無聲息地迅速離開這里才行。 就在他起身離開的這一刻,迎面忽然來了一人。 安德烈亞望見那張頭上扎著“紅方格”手帕的人,心頭一喜,馬上迎上去,同時打著手勢,要對方千萬別開口,別一下子喝破自己的名字。 迎面而來的正是卡德魯斯。 他見到安德烈亞,面露喜色,加快腳步迎上來,使勁地抱住了這個年輕人。 “貝內德托,對不起!” 卡德魯斯在他耳邊輕聲說。 “來人啊,快來人,這就是貝內德托!” 卡德魯斯一面抱住安德烈亞,一面大聲高喊。 憲兵們馬上被驚動了,好幾個人同時朝這邊沖過來。 安德烈亞一面掙扎,一面大喊:“朋友,你是認錯人了嗎?” 基督山伯爵此刻就在柵欄的另一側。他見到這副場景,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感慨安德烈亞的天真——到了這時候,竟然還想著保護已經賣了他的人。 安德烈亞被卡德魯斯抱住,立刻奮力掙扎。 但是他忽然感到對方手里多出了一柄銳器,朝自己腰腹之間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