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穩(wěn)種田劇本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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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眼中的瓦朗蒂娜,容貌十分憔悴。她就像是一宿沒睡一樣,眼窩發(fā)黑,眼皮卻因為過多的哭泣而腫著。 瓦朗蒂娜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 “歐仁妮,讓你擔(dān)憂了?!?/br> “努瓦蒂埃爺爺和你一起都回來了對嗎?爺爺?shù)纳眢w還好嗎?” 聽見羅蘭問起努瓦蒂埃老先生,瓦朗蒂娜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這笑容令她看起來精神了些,但依舊掩不住她眼睛里的憂愁。 “是的,歐仁妮,多謝你的關(guān)心——那紅酒療法,對爺爺?shù)纳眢w真的很有幫助?!?/br> 也不知是紅酒浴真的管用,還是因為蒙萊里的水土養(yǎng)人,總之努瓦蒂埃老先生在蒙萊里的療養(yǎng)院里,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一點點好轉(zhuǎn)的跡象。 羅蘭卻深知這絕對不能cao之過急。 老人的身體就如同風(fēng)中搖曳著的殘燭,稍有不慎發(fā)生二次中風(fēng),那就真的神仙也難救了。 所以她還是很擔(dān)心:“瓦朗蒂娜,你其實可以把爺爺留在蒙萊里的,我在那里的朋友會像照料自己的親人一樣照料他……為什么要舟車勞頓地帶他老人家一起回來呢?” 瓦朗蒂娜感激地說:“謝謝你,歐仁妮,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們,都把我爺爺當(dāng)自己的親人看,可是……可是……” 她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 “瓦朗蒂娜,是因為你的婚事嗎?” 羅蘭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聲地說。 “是——” 瓦朗蒂娜干脆地答應(yīng)了。 “弗朗茲先生已經(jīng)過世的父親,是祖父當(dāng)年的政敵?!?/br> “所以祖父不愿意我和弗朗茲先生結(jié)親?!?/br> “但是父親和祖父政見相反,所以他想要我和弗朗茲先生結(jié)婚,以彌補(bǔ)兩家之間當(dāng)年的裂痕?!?/br> 羅蘭頓時苦笑,問:“所以你結(jié)婚,就會得罪祖父,不結(jié)婚,就會得罪父親?” 瓦朗蒂娜點頭,回答:“可以這么說——” “我親愛的朋友,可是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羅蘭免不了要為這位柵欄對面的少女感到著急。 在羅蘭看來,瓦朗蒂娜既不應(yīng)該聽父親也不應(yīng)該聽祖父的,她要跟從自己的心才行?。?/br> “結(jié)婚這件事,是你要和別人過一輩子,不是你的祖父,也不是你的父親啊?!?/br> “瓦朗蒂娜,你喜歡德·埃皮奈先生嗎?” 瓦朗蒂娜聽她問得如此直接,頓時漲紅了臉,搖了搖頭,說:“歐仁妮,我對德·埃皮奈先生,就像是你對德·莫爾塞夫子爵一樣?!?/br> 羅蘭:懂了。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非嫁不可的人?” 瓦朗蒂娜又搖了搖頭。 羅蘭“嗯”了一聲,心想:難怪這姑娘優(yōu)柔寡斷,舉棋不定,果然還是沒有心上人的緣故。 “越是這樣的,你越是不能隨隨便便點頭?!?/br> “我的朋友,那將是你的一生——” “你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結(jié)婚,也沒有必要因為別人說了什么而結(jié)婚。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結(jié)婚,那就一定是你找到了情投意合,愿意與之相守一生的人……” 瓦朗蒂娜聽見朋友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有道理,可是…… “歐仁妮,你怎么能這么大膽,連這些都能說得這么清楚?” 她們這些年輕女孩兒們,難道不應(yīng)該矜持又矜持,把這些全都放在心底的嗎? “可是我外公的遺愿就是讓我盡快結(jié)婚,我外婆非常悲痛,她人都快病迷糊了,卻要求我等到弗朗茲一回巴黎,就舉行結(jié)婚儀式。” “這……” 外祖父臨終病榻前的囑托,瓦朗蒂娜如果一味拒絕推脫,也確實非常傷老人的心。 “或許你應(yīng)該找到德·埃皮奈先生,建議他取消婚約?!?/br> 瓦朗蒂娜遲遲疑疑地說:“他不一定會……男人們結(jié)了婚之后還可以找情婦,因此他們把榮譽(yù)看得比婚姻中的感情更重要?!?/br> 羅蘭嘆了一口氣:確實如此。 當(dāng)然女人們也可以考慮像唐格拉爾夫人一樣,組織起“合作社”式的家庭生活——但是羅蘭一直堅定地認(rèn)為,應(yīng)該把選擇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不想結(jié)婚,那么別人就不能勉強(qiáng)我結(jié)婚。 這個觀念在22世紀(jì)早就成了默認(rèn)的規(guī)則,可是在這個位面里卻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羅蘭凝神,略想了想這種“逼婚”事件在種田文里都是怎么解決的。 “那么,瓦朗蒂娜,在家里再找找盟友吧!” “努瓦蒂埃爺爺肯一路舟車勞累跟你回巴黎,至少是支持你不與德·埃皮奈先生草率結(jié)婚的?!?/br> “去和他好好談一談,聽一聽他的意見,看看他有什么辦法能幫你。” “我也會試試能不能用到什么‘輿論攻勢’幫助到你。” 瓦朗蒂娜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在她疲憊、憂傷的臉上,就像是連綿陰雨之后烏云略散,些微陽光從縫隙中灑下來。 瓦朗蒂娜把手從木板的上方伸過來,握了握羅蘭的手。 “謝謝你,我的朋友,你的出現(xiàn)讓我的心情好太多了?!?/br> “我會聽從你的勸告,和爺爺好好談一談。我也會盡力向外婆吐露心聲,試圖讓她理解我的?!?/br> 說完,瓦朗蒂娜就不得不向羅蘭告辭了,遠(yuǎn)處已經(jīng)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呼喚瓦朗蒂娜的名字。 瓦朗蒂娜伸手一提長裙,趕緊應(yīng)了一聲,迅速向宅邸的方向跑去。 她跑起來像是一只小鹿一樣矯健——顯然在蒙萊里的這段時間,她的身體也鍛煉得好多了。 羅蘭見此行的目的達(dá)到,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德·維勒福家后院的鐵柵欄。 她正從菜園向街道走去的時候,突然見到那幢與德·維勒福家毗鄰的房子里走出一位神甫。 這位神甫穿著神職人員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意大利人才會戴的兜帽。 他似乎沒有預(yù)料到會在這里遇見別人,那頂兜帽尚未來得及拉下來遮嚴(yán)他那張英俊的面孔。 于是羅蘭吃驚地停下腳步,盯著對方說:“伯爵——” 事實上,她也并不是通過這位神甫的眉眼五官辨認(rèn)出對方的。 她之所以能認(rèn)出基督山伯爵,更多是因為某種氣場,他給人的感覺——直覺!羅蘭就是依靠這種直覺認(rèn)人的。 關(guān)鍵是——這一位每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都能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把對方的馬甲給掀了,以前那位威爾莫先生是一個馬甲,基督山伯爵又是一個馬甲,現(xiàn)在這位神甫,也完全一樣。 而對方也一樣通過氣場認(rèn)出了她。 “歐仁妮小姐——” 伯爵也十分無語,頓了片刻才用一口帶著意大利口音的法語說:“賈科莫·布佐尼,很高興認(rèn)識您?!?/br> 羅蘭一見面就掀了別人的馬甲,正在檢討這種習(xí)慣不大好,見到對方正勉力把馬甲重新披上,也干脆順?biāo)浦?,屈了屈膝,說:“您已經(jīng)知道我的名字了,請允許我再介紹一下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神甫,我是您的鄰居——這塊菜地是歸我所有的。如果您從這里經(jīng)過,可能會免不了遇見我。” 她事先打了招呼,要是下次見面時再這么“不小心”地把對方一口喝破,對方也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神甫”聞言,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兜帽,點了點頭:“小姐,謝謝您的提醒?!?/br> “我記得您在香榭麗舍大街上有一座宏偉的公館?!?/br> 羅蘭對這位神秘的基督山伯爵感到很不放心。 “是什么將您送到了這里?” “難道德·維勒福先生家中缺少幫助治喪的神職人員,需要您鼎力相助?” 當(dāng)她提到“德·維勒福先生”的時候,伯爵眼中陡然出現(xiàn)一線光亮。 但那絕不是喜悅、友愛和善意的光亮,它令羅蘭吃了一驚,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小姐,請您不要誤會?!?/br> “我本來無意對這里的人造成任何傷害?!?/br> “我來到這里,只是預(yù)先準(zhǔn)備一些預(yù)防措施。” “您說得對,”伯爵的大半邊臉都躲在兜帽的陰影里,他音調(diào)陰郁地說,“隔壁這一座,是名副其實的‘兇宅’?!?/br> 羅蘭聽見伯爵的聲音,情不自禁地想打冷戰(zhàn)。 “我只是想要確保一部分無辜的人、確實善良的人,不會受到傷害?!辈粽f。 羅蘭點了點頭:“您確實神通廣大?!?/br> 伯爵依舊盯著她:“我自認(rèn)為是在代替天主行事?!?/br> 要是在位面之外,羅蘭聽見這句話會笑的,但是此時此刻,羅蘭聽見伯爵森然的語氣,只覺得不寒而栗。 但是她還是鼓足了勇氣,問:“那瓦朗蒂娜……” 她至少想要確認(rèn)一下,她的朋友是“不會受到傷害”的范圍內(nèi)的。 伯爵聽見瓦朗蒂娜的名字,眼神淡漠,但到底是微微點了點頭。 路易絲乘坐的出租馬車已經(jīng)到了街口,羅蘭必須離開了,她像一個男孩子一樣,向伯爵行了一禮,倒退著離開——做足了防備的架勢。 她的防備,伯爵也全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無聲地目送她離去,一伸手,用兜帽將臉孔遮掩得更加嚴(yán)實。 羅蘭剛回到勃朗峰街的公館,就聽說安德烈亞·卡瓦爾坎蒂親王也來了,正在唐格拉爾夫人的小客廳里等著她。 羅蘭步入小客廳的時候,安德烈亞原本舒舒服服地靠在一張西西里扶手椅的椅背上,這時一躍而起,來到羅蘭面前,望著她的眼睛,告訴她他有一陣子沒聽她唱歌了。 “小姐,請您發(fā)發(fā)慈悲,讓我聽聽您百靈鳥似的歌喉吧!” 羅蘭:如果不算上那天在大歌劇院,確實有一陣子沒唱了。 她很無所謂地走去唐格拉爾夫人那張細(xì)木鑲嵌鋼琴跟前,打開了琴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