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謀 第8節(jié)
“母親,祖母怎沒來?” “喧兒出嫁那日不小心染了風寒,請了大夫,也見好了許多,只是這人上了年紀,生一場病,身體就不如從前了?!?/br> “待母親回去后,請務必讓祖母保重身體,告知喧兒一切皆好,不必擔憂?!?/br> “對了,母親知道容華郡主嗎?” “聽說過。” 天色還早,江芳敏將她不知道的事情一一講給她聽。 好壞參半,許是女人間的嫉妒,又欺負人家不在永安城內,這一口傳一口,到了顧家這里聽到的,那些事早就變了味道。 申時將至,各宮人紛紛向慶元宮趕去,慶元宮內早已裝點好,只等參加宴會的人們前來。 啟元是個比較民風開明的國家,男雖女不同席,相隔也不會太遠,左邊男眷,右邊女眷,中間有一條寬寬的長道。 華服明媚的女子們跟在太后與皇后身后,按照品級一一入座,待入座,顧靜研這才看到隔壁桌坐的女子。 風姿綽約,眉眼間的英氣又與身上的那股柔美相互揉搓的恰到好處,如她這般女子,顧靜研是第一次見到。 姜懿感受到一股炙熱沒有惡意的視線在注視著她,轉頭就看到了顧靜研,禮貌的沖她點頭微笑。 顧靜研只覺得呼吸都頓了一下,那一刻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若是個男子,千難萬險也要求娶她做夫人,一生只許她一人。 “阿懿!”晏歌咬牙切齒的輕聲喚她名字,讓姜懿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看到了美人兒,多看了兩眼?!?/br> 第7章 下臉子 相識太晚 美人? 晏歌嗤之以鼻,這皇宮內院,哪個女子不是過美人兒。 “坐好?!?/br> 姜懿緩慢的湊近晏歌的耳邊,輕聲呢喃,“那位好像是太子殿下的側妃?!?/br> 太子殿下娶妻那日她也去湊熱鬧了,只可惜被太子給攆出了樂央宮,連看一眼都不行,小氣的不行。 晏歌看似是與姜懿在說話,余光已經悄悄略過。 “把你的歪主意都收起來,回頭讓你爹收拾你!” “父親才不會呢,這種收拾我的事每次父親都會喊母親您來做的?!?/br> 被擰了一下大腿里rou的姜懿深吸一口氣,嘴角輕輕抽搐,終是保住了她臉上完美的笑容。 冗長的祝詞結束后,一碟一碟精美的食物開始上桌。 此時,有才藝的貴家小姐開始展現(xiàn)自己的才藝,各自暗中較著勁兒。 馮家除了大房有兩女,二房還有一女,自馮覓露的賜婚下來,馮覓琴一直自己憋著勁兒。 “還請jiejie為meimei奏上一曲?!?/br> 因馮覓琴的話語眾人將目光都落在了馮覓露的身上,微微一笑。 “那臣女就獻丑了。” 等待宮女將琵琶拿上來的功夫,馮覓穗站在自己親jiejie身旁不滿的嘀咕。 “她自己要上去丟臉,非要拽著jiejie,太過分了!” “穗穗,她是馮府二小姐?!?/br> 一榮俱榮一隕俱隕,她們自己在內宅如何斗,出了馮府的大門兒,代表的是馮家的臉面,這臉面、不能丟。 只因頂著馮府的名銜,也不能讓外人看了她們的熱鬧。 馮覓穗氣的在桌下使勁跺了兩下,對二房人的怨念更是加深了一層。 馮覓露的琵琶在永安貴女中是頭籌,因此還得了個“琵琶美人”的榮稱。 “我奏一曲《相思落》,meimei說可好?” “多謝jiejie成全。” 馮覓露抱著琵琶坐在圓凳上,馮覓琴站在宮殿中央,琴音起,身行動。 琴曲節(jié)奏輕快,講述了一人相思的纏綿情長,女子身體輕盈,踩著每一節(jié)小音偏偏起舞。 拋開高門成見,馮家這兩位小姐是有真本事的,配合的也十分默契,是一幅美妙畫卷。 不管這臺上二人如何,這臺下的人心思飛轉的突快。 這永安貴女中有兩位“癡情女”,一位是臺上這位馮府二小姐心悅天家四子,陳玉重。 另一位是御史大夫之女沈清淑,心悅天家五子,陳玉卿。 這兄弟倆常被其他皇兄弟取笑。 “四皇兄和五哥也太慘了,將來這兩位貴女若是嫁不出去,還不得怪到皇兄們的身上來?!?/br> 說話的是德妃的七皇子,陳玉瑞,今年剛十六,平日里就喜歡追在陳玉卿的屁股后面跑。 “我說老七,你這區(qū)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四皇兄待你不好嗎?”陳玉重就喜歡把老七逗的滿臉通紅。 “好,但是五哥最好。”陳玉瑞非常認真的再次強調一遍。 “你五哥都不帶你玩兒,還最好?” 陳玉卿半倚在太師椅上看著老四逗老七,也不插嘴,手中搖著扇子,心情甚好的問了一句。 “難道不是老四最慘,他正妃側妃都有了,還被人纏著要嫁。” 陳玉瑞點點頭,又搖搖頭,非常嚴肅的看著陳玉卿說。 “還是五哥最慘,五哥你要努力找個好嫂嫂,不然等到那位貴女年歲漸大還不嫁人,萬一父皇于心不忍將她賜婚于五哥,豈不是太慘了?!?/br> 陳玉瑞這番話逗的這一桌子的皇子們哈哈大笑,倒是陳玉卿搖著扇子的手偶然間抖了一下,收了扇頁,在他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盼你五哥點兒好?!?/br> 一曲畢,馮家二女行禮下臺,坐在主位上的啟元帝甚是滿意,給了馮家二女一個大大的封賞。 “皇上覺得露兒如何?” 啟元帝眼尾掃過坐在位置上的陳玉禮,面露滿意之色,“有大家風范?!?/br> 這幾個字落在了席間每個人的耳朵里,坐在位置上的顧靜研輕輕垂下眼簾,阻擋了旁人看她或譏諷、或可憐的眼神,所有的委屈難堪,她都一一咽下。 馮覓露回到位置上眼睛略過坐在妃位上的顧靜研,嘴角的笑意加深。 她上臺可不是為了成全馮覓琴的,此行目的,皆為讓顧靜研看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坐在一旁的姜懿沖著母親笑了,這出戲,她看出來了,她就不信旁人沒看出來,這永安城里的人阿,心思跟馬蜂窩一樣多。 “母親,我坐的乏了,出去走走?!?/br> 晏歌略帶深意的看著她,盯得她心里直發(fā)毛。 “去吧,只這宮廷內院切勿亂走?!?/br> “知道了?!?/br> 說完還不放心,喚了姜懿的貼身丫鬟廿三又叮囑了一番。 “切記要盯住郡主,莫讓她闖了禍?!?/br> “是,夫人?!?/br> 這方姜懿帶著廿三出了宮殿,披著素銀的披風順著長廊慢步,走的有些遠了,腳尖輕點,用輕功直接上了樹梢,坐在粗壯的樹干上。 “廿三,上來?!?/br> 廿三想到自家郡主喜歡聽墻角的癖好就頭痛,輕功上樹,蹲在樹上將自己藏起來。 “郡主,夫人說讓您別闖禍?!?/br> “噓,萬一我們聽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br> 說完也不顧樹干干凈否,雙□□疊搭在樹干上,將后背靠在主樹干上。 “渭西邊關戰(zhàn)事緊張,皇帝這個時候叫父親回來,絕不尋常,”撇了撇嘴,“你再看看今日來的這些夫人貴女們,身份高貴,心思也一個比一個多,探聽些虛實,我們好做應對。” “郡主,您是今日坐累了吧?” “噓,有人過來了?!?/br> 馮覓露下臺后不久,太子身邊的小謝子領了太子的口諭將顧靜研帶了出來,看到小謝子,馮覓露心中怒火中燒,與母親說了一下,提著裙擺也跟了出來。 “娘娘勿擔心,殿下都安排好了,讓奴才先送您回宮,殿下要晚些要送完大臣們才能回去,” “有勞謝公公了?!?/br> “哎喲,奴才不敢當不敢當?!笨勺旖堑男σ馐侨绾味及床幌氯チ?。 從慶元宮回東宮要走很長一段路,可于顧靜研來講,這段路再長,也長不過從東宮到長樂宮的距離,如此,腳下的步伐都輕快許多。 馮覓露帶著丫鬟快步繞了安慶殿,提早在此處等著顧靜研的到來。 行近了,看到前方的人,小謝子心中咯噔一下,這可是主子們打架,他這個小鬼兒遭殃。 “馮小姐。” 馮覓露也不應,只唇邊帶笑的看著顧靜研,顧靜研平靜的看著她。 馮覓露是賜婚的“準太子妃”,可她只要一日未入東宮,就一天還是馮府的小姐,身份品級皆差她一等,若真要論起來,也是該她行禮才是。 “謝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br> “這、” “怎、謝公公還怕我吃了顧側妃不成?” “奴才不敢?!?/br> 小謝子跟著霜白退到一旁等候,顧靜研今日又沒帶丫鬟出來,園中央只剩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