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45節(jié)
他感覺到了本能的強(qiáng)烈危險(xiǎn),一種被迫成為所有物和被迫為其生育的危險(xiǎn),頭皮發(fā)麻,心口直跳,下意識想跑,卻被鉗制住手腕,動彈不得,只能將自己伏地更低,緊貼桌面。 蕭昀從謝才卿稍顯凌亂的烏發(fā)下?lián)艹鏊缓節(jié)竦哪?,又打了一掌,從身后?cè)過臉盯著他,低笑問:“狀元郎知道錯了嗎?” 四目相對,蕭昀的臉近在咫尺,似乎再近一點(diǎn)兒,互相高挺的鼻梁就要撞上,謝才卿的瞳孔里是蕭昀含謔帶笑的漆黑眼睛。 蕭昀以為謝才卿會羞得歪過頭去,他卻像是呆住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烏黑沉靜的眼睛里漾著一絲濕意,鬢發(fā)濕潤,毛孔微微舒張,臉浸著一層動人的薄紅,豐盈潤澤的嘴唇一開一合的,無形中渴望著什么,做著最令人沉淪的邀請,似乎他只要邁出一步,甚至只是再靠近一點(diǎn),就能嘗到他的味道。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里都是他的倒影,呼出的細(xì)微氣息都是熱的,因?yàn)槌隽撕梗砩蠝刂型咐浞路鹎呷牍亲永锵銡馕⑽⒐鼟?,?xì)細(xì)滲透,悄無聲息中牽動著旁人的某根神經(jīng),他整個人都成為了一個神秘的、深不見底的、奧妙無窮的符號,亟待人探索發(fā)掘,占有發(fā)展。 謝才卿低低喚道:“陛下……” 蕭昀腦子里的某根神經(jīng)劇烈的彈動了一下,震蕩久久不散,以恐怖的速度擴(kuò)展到全身每一個角落。 第41章 四目相對。 蕭昀一言不發(fā)。 蕭昀的目光漸漸從謝才卿烏黑濕漉的眼睛移到了他柔軟的唇上,似在權(quán)衡考量著什么,本能和理智在無聲中激烈拉鋸,要一較高下來。 沒等分出個勝負(fù),謝才卿驀地回神,眼神大亂,匆忙垂下眼睛,鴉羽般的長睫直顫:“……微、微臣知道錯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的心永遠(yuǎn)是在陛下這兒的,只是身不由己……” “陛下娶與不娶,遂心快樂才是首要的……” 他雖是羞意難當(dāng),亂糟糟的心思都現(xiàn)在臉上,眼里卻仍滿是崇拜和敬意,仿佛他是個完美無缺的神祗、圣人,那個坐懷不亂救他性命的君子。 蕭昀沉默許久,猛地撤開,皺眉道:“行了,長個記性,回去吧?!?/br> 謝才卿從桌上慢慢爬起來,輕揉了揉被按疼了的手腕,低聲道:“謝陛下恩典?!?/br> “裝會裝的吧?省得被排擠,回去稱病躺兩天?!?/br> 蕭昀說完這句,便頭也沒回,大步流星進(jìn)了內(nèi)殿。 謝才卿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悄然浮現(xiàn)一絲得逞的笑意。 叫他欺負(fù)他。 …… 等蕭昀寢宮外的朝臣都散了,謝才卿才被長翎衛(wèi)悄悄帶出。 他被領(lǐng)著沒走幾步就到了一輛低調(diào)樸素的馬車前,謝遮掀簾:“本官正好要回府,順道送你回去。” 謝才卿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指揮使。” 謝遮怕他疼,彎下腰,貼心伸手,拉他上馬車。 謝才卿搭上他的手,上去了,看著謝遮對面座上鋪著的一塊又厚又長的軟墊,表情微變。 謝遮溫聲道:“你趴著吧,不用不好意思。” “……”謝才卿道,“才卿……” 謝遮只當(dāng)他臉皮薄,板下臉道:“特地叫人給你備的,不趴就是不領(lǐng)本官這個情。” 謝才卿:“……” 簾幕放下了,馬車內(nèi)只有謝遮和謝才卿二人。 謝才卿想著謝遮是皇帝的身邊人,左右會知道的,輕聲道:“才卿沒挨板子?!?/br> 他施施然坐到了軟墊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楚,的確一點(diǎn)兒都不像挨了板子的樣。 謝遮一愣。 沒挨板子? “陛下叫你脫褲子罰站了?” “……”謝才卿搖搖頭。 謝遮心下納悶更甚:“莫非陛下沒罰你?” 謝才卿金鑾殿上當(dāng)著皇帝的面兒說那種話,皇帝可不是個以德報(bào)怨的人,就算瞧他漂亮舍不得真打,也會教訓(xùn)一二出口惡氣的。 “……罰了。”謝才卿臉色發(fā)紅,不自在道,“指揮使莫要問了?!?/br> 謝遮見他這副神情,心下大驚。 沒打板子沒脫褲子罰站卻仍罰了些別的……難不成……陛下讓他吃那棍子了? 謝遮越想表情越復(fù)雜,關(guān)切道:“那你這兩日好好休息,不急到翰林院來,那邊我會幫你說一聲的?!?/br> “多謝——” “嗒”一聲輕響,什么東西砸到了謝遮的靴上。 謝才卿瞪大眼睛,飛速彎腰去撿,謝遮已經(jīng)先一步低頭,看清了那物什。 一個純白色的綁帶,綁帶約一手寬,半臂長,中央微鼓。 氣氛微微凝固。 謝遮先一步彎腰撿起,輕輕掂量了兩下,綁帶中央的布包位置應(yīng)當(dāng)是灌了點(diǎn)沙,有些分量,捏上去軟軟的,是除了沙石以外,估計(jì)還塞了不少絨羽緩沖。 謝遮似笑非笑地摸上了謝才卿另一邊膝蓋,果不其然摸到了同樣觸感的綁帶。 謝才卿咳了一聲,和謝遮對視一眼,臉更紅了:“……指揮使莫要告訴陛下。” “你這倒是挺會偷懶啊,做的還挺精致。” 謝遮想起之前皇帝說謝才卿可會寵著自己了,眼下看還真沒錯,連他都不敢這么干。 他也不怕被皇帝當(dāng)場抓住。 謝才卿抿了抿唇。 這是昨晚太妃熬夜給他做的,今早非要他戴上。 要不是他極力拒絕,他今日就不止戴個護(hù)膝,還要戴個臀墊。 這就被蕭昀逮個正著了。 劉韞扯他跑的時(shí)候,這東西就一直在往下滑,蕭昀打他的時(shí)候,他生怕掉出來。 謝才卿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指揮使莫要告訴陛下?!?/br> 謝遮一笑:“怎么?狀元郎明明知道,昨兒都不告訴本官,害的本官今兒差點(diǎn)被圍毆了,自己倒是嬌慣著自己,知道可能要罰,護(hù)著膝蓋了,這可不夠意思呀,眼下還指望我替你瞞著?” “才卿也是身不由己,心還是向著你的?!?/br> “那我也心向著你,但是是陛下的人,身不由己啊?!敝x遮嘆道。 “……”謝才卿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謝遮大笑。 …… 謝才卿回到府上,去了書房,從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的桌案上抽了張宣紙。 邊上如矢緘默又貼心地磨墨。 謝才卿執(zhí)了支白毛兔毫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道:“皇兄,一月半未見,甚是想念,懷楚安好,來信是祈求皇兄早日娶妻,好叫懷楚多個疼懷楚的大嫂,懷楚最多再過四個半月必定回去,屆時(shí)還想添個侄子侄女兒,還請皇兄放寬心,勿為掛念?!?/br> 字跡娟秀端正,一手簪花小楷,文靜惹眼得緊,和會試上瀟灑縱適的字截然不同。 謝才卿寫完,將宣紙疊好,放進(jìn)了如矢手中。 “麻煩你叫人快馬加鞭捎給我皇兄了?!?/br> 如矢道:“小王爺無甚要緊的要說?” 這信大意只有一個,催江懷逸娶妻生子。 謝才卿搖搖頭。 如矢應(yīng)聲,拿著紙條出去了。 謝才卿嘆了口氣,掐指算了算,眼下四月初了,八月里他得回去,也就是說如果計(jì)劃順利,他應(yīng)當(dāng)最晚最晚七月中確認(rèn)懷上蕭昀的孩子。 這信快馬加鞭送回去要大半個月,到皇兄手里約莫五月初。 皇兄接到信如果就地成親,半個月內(nèi)大嫂能懷上,一個半月確診,才是有可能贏過蕭昀的。 謝才卿做完,端坐著,又覺得自己幼稚得厲害。 明明是他大寧先挑釁他南鄀的。 …… 獵場上,蕭昀駕輕就熟地從馬上縱身跳下:“弄清楚了沒?” 謝遮咳了一聲。 蕭昀似笑非笑:“尹賢?” “……陛下英明?!?/br> “狗東西,”蕭昀臉色陰晴不定,“朕就說他們哪來的膽子,這敢情好啊,朕襠里那點(diǎn)事,現(xiàn)在是個朝臣都知道了吧?” 謝遮憋著笑:“陛下雄姿英發(fā)——” “滾滾滾?!?/br> “是該好好管管了,朕之前是對他們太好了,叫他們都忘了朕多能折騰啊?!笔掙佬σ饕鞯摹?/br> “那尹賢——” “他不是喜歡盯著襠里看么?調(diào)他去太仆寺卿手底下掃段時(shí)間馬糞吧?!?/br> 謝遮:“……” 太仆寺是負(fù)責(zé)天下畜牧、飼養(yǎng)皇家御馬的。 謝遮心頭為尹賢默哀。 陛下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尹賢一不在皇帝身邊,沒個十天半個月,陛下估計(jì)就再也想不起來他了。 去了太仆寺,多半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