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23節(jié)
這事兒謝遮知道了,舅舅就勢必知道了,舅舅知道,卻依然是這個態(tài)度,顯然是默許了。 估摸著惱他是肯定有的,但事已至此,也不想因為沒有及時給謝才卿解毒鬧出人命來,就干脆成全他了。 祁王忙跟上。 …… 祁王連跑帶奔地推門進來。 謝才卿霎時抿緊了唇,狠狠攥緊了手。 兩個負(fù)責(zé)暫時按住謝才卿的長翎衛(wèi)松手站起,朝祁王行禮后就出去了,還貼心地替二人關(guān)嚴(yán)了門。 屋里登時只剩下了兩人。 床上坐著的人肌膚微微發(fā)紅,烏黑柔軟的長發(fā)垂散,披在肩頭,唇也微紅,身上都是被人揉出來的痕跡,仿佛先前被人偷吃過似的。 祁王瞧了一眼,就怒氣和火氣齊齊上涌。 他清楚藥效,這藥效上來后,是個人謝才卿都會貼上去的,他之前一定是熬不住背著他和誰親熱了,這會兒才可能忍住,沒第一時間朝他撲上來。 祁王暴怒道:“剛朝誰發(fā)sao了?” 謝才卿不說話,袖里的手捏著三枚毒針,十八年來,第一次如此掙扎,騎虎難下。 這里沒有別人了,只要他將祁王毒暈過去,他就能脫身,只是計劃必然就此宣告失敗。 祁王只要有過一點中毒跡象,就算他之后解釋是忽然清醒防身,以蕭昀的敏銳程度,他也一定會懷疑自己。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一旦懷疑誕生,以他的實力,查出來是早晚的事。 這還是他愿意去查的前提下,如果他是蕭昀,他根本不會去查,寧錯殺,勿放過,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因為一旦拖延,就可能出各種意外,而一個皇帝,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也沒必要承受。 只要他在祁王過來抱他親他時,沒主動回應(yīng),他就只剩下了一條路可以走。 ——趁四下無人,抓緊時間,馬上聯(lián)系彌羅和他在皇宮的所有人,在他們的幫助下火速逃離皇宮,連夜撤離北寧。 但這么做他會暴露彌羅和他在北寧皇宮的所有暗樁。 手里的毒針回縮了縮。 祁王見他不吭聲,明知道他這會兒早就意識不清了,仍是怒火更甚,大步流星朝床榻走來。 電光石火間,謝才卿閉了閉眼。 他再等下去,不肖一會兒,藥效就發(fā)揮到他自己也無法控制了,到時候他就只剩下和祁王春宵一度這一個選擇。 萬一懷孕了怎么辦?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謝才卿靜看著近前色瞇瞇的祁王,難以遏制的嘔吐感涌上喉嚨,本能的脆弱第一次攻破了多年來越發(fā)堅不可摧的壁壘,讓他一瞬間搖搖欲墜,臉色微白。 蕭昀明明那么想要他,怎么會把他扔給祁王。 他又不是要害他,他只是想要一個孩子。 怎么就這么難。 他都已經(jīng)豁出去做到這份上了,為什么還會陷入這種局面…… 謝才卿掐著床沿,再次將那些毫無用處、只會將他拖向深淵的情緒全部壓了回去。 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有解不開的死局。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遭遇危險,最后都化險為夷了,他曾經(jīng)遇到過無數(shù)強大到幾乎不可戰(zhàn)勝的對手,最后都在學(xué)習(xí)中戰(zhàn)勝超越了。 毫無疑問,蕭昀是他這么多年來遇見的最強大最危險的對手,最心黑手狠,最不可捉摸,擁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 但……絕不是毫無破綻。 謝才卿忽然就清醒了,甚至醍醐灌頂?shù)赜悬c開竅,輕輕一笑。 他想要他,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他已經(jīng)把把柄明明白白遞到他手上了,那么大的把柄。 錯了錯了,全錯了,那些都不重要,蕭昀想要他。 他只是莫名其妙懷疑他。 那么他只要打消他的懷疑,他就會只剩下想要他。 想要他,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甚至祁王碰他一下,蕭昀都得渾身難受。 因為馳騁天下者,勢必也喜歡馳騁在別人身上,對想要的東西勢在必得,是刻在侵略者骨子里的。 他準(zhǔn)備和蕭昀玩風(fēng)花雪月,蕭昀非要和他玩權(quán)謀算計,那他只能奉陪到底,畢竟比起前者,他其實更擅長后者。 不就是徹底失去自救的可能,再也回不了頭么。 那又如何? 謝才卿微微一笑。 他略一偏頭,終于掃見了身后莫名開著的一扇窗。 …… 離廂房極近的一座朱紅閣樓上。 謝遮靜默地侍立在皇帝身后,心下充斥著對眼前男子的恐懼,淡卻多年縈繞不去的恐懼。 眼前人是兄弟,卻也是皇帝,這就注定了他有插科打諢的一面,也有冷酷無情的一面。 只是那一面從未對他展露,但這并不代表如果他不聽話,那一天就不會到來。 至少陪伴在蕭昀身邊的那么多年里,那一面他曾經(jīng)對無數(shù)人展露過,將無數(shù)人從云端頃刻推至深淵。 目睹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雖然一知半解,但多年來的恐懼又一次回到了心頭。 他的忠心是在一次次旁觀中不知不覺加深的,因為他越發(fā)清醒地認(rèn)識到誰都玩不過皇帝。 要么死忠,要么死,只有這兩個選擇,不存在第三條路。 他連箭在弦上,都能毫不猶豫地推開。 蕭昀手肘抵在閣樓欄桿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垂垂楊柳后的廂房。 那里開了一扇窗。 從這里可以清晰地俯視廂房,里面發(fā)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廂房里卻極難看到這里。 這個時候里面那兩人也沒空抬頭往這里看。 蕭昀撩起常服袖子,謝遮的目光落到蕭昀右臂上綁著的漆黑袖箭筒上,心下敬畏戰(zhàn)栗更甚,雙手舉過頭頂,奉上一支箭。 蕭昀懶洋洋立著,從謝遮手里接過那支黑色的箭支。 箭支極短,但箭頭鋒利無比,泛著冷冷的光,頭部隱隱發(fā)黑,似乎淬了劇毒。 蕭昀駕輕就熟地將箭支塞進袖箭筒,箭頭若有若無地對準(zhǔn)了廂房里那個乖乖坐在床榻上的男子,眼中閃過冰冷殺意,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謝遮,你說他會偷偷跑出來么?” 第23章 謝遮為這句話背后的含義驚了一下,忍不住道:“狀元郎并無絲毫可疑行跡,陛下為何……陛下明明……” 他往某個諱莫如深的地方暗瞥了一眼。 只有他知道這絕不是偶然。 兩次了,短短三天對著同一人兩次了。 這要是個女子,陛下幸得就是后宮第一人,前朝老臣聽見了估計得淚流滿面,心道他大寧可能有后了。 雖是個男子,但君強臣弱,皇帝想幸誰幸誰,臣子根本不敢管。 明明有這興,還天時地利人和齊備,陛下幸誰又不肖負(fù)責(zé),盡歡即可,可皇帝卻…… 蕭昀當(dāng)然知道他這眼神什么意思,笑罵道:“給老子滾?!?/br> “謝遮,你不覺得太順了么?祁王費盡心思給他下藥,結(jié)果白白便宜了朕?” 謝遮茫然:“這……不好嗎?” 蕭昀意味深長一笑:“謝遮,壞事一定是真的,但好事卻有可能是偽裝起來的壞事,因為沒人會把壞事告訴別人,這樣壞事就無法得逞了。” 他聳聳肩:“所以朕一向不太相信這世上有天上掉餡餅不勞而獲的事,總覺得沒什么真實感,還是壞事心里踏實,要是是好外甥和狀元郎箭在弦上了,朕倒是不介意英雄救美橫刀奪愛一下?!?/br> 謝遮:“……” 蕭昀冷淡道:“可他是撲到朕懷里的?!?/br> 謝遮沒想到只是因為這。 “可謝才卿的確沒有任何破綻?!?/br> 長翎衛(wèi)三部的工作是監(jiān)視京城中人,任何進京的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的底細(xì)都會被查的一清二楚,謝才卿當(dāng)然也不例外。 謝才卿沒有任何問題。 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藥,要失了清白,好容易虎口逃生,皇帝卻又將他打回深淵了,這…… 謝才卿若是醒著,該有多么痛苦。 謝遮心下不忍,道:“雖是遇著頻繁了些,可每次都很自然,這次藥也是祁王下的……” 蕭昀打斷了他,似笑非笑:“謝遮,毫無破綻本身可能就是最大的破綻,因為除了自然而然,高度的處心積慮也可能顯得比自然而然更自然而然?!?/br> 蕭昀居高臨下,極目眺望遠方,淡道:“別按敵人希望你怎么想的那樣想,除非你想輸?shù)靡粩⊥康??!?/br> 他淡瞥向謝遮:“旁人輸了還能輕易東山再起,朕若是輸了呢?” 謝遮猛地醒悟,心道自己過于仁慈了。 身在帝王家,只要想活,就不可能也根本不容許有一點平民百姓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