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舅媽 第7節(jié)
車上的其他人見美華不想說話,也沒再接著問,大家伙說起了其它事,去縣里買了哪些東西。 她坐在車上安靜的聽著她們的對話,她早上買的棉花、布料還有牙刷都在放在她的屋里沒拿出來。 牛車慢悠悠的往回趕,一直到下午太陽落山,他們車才到村里。 他們車剛進村口,蹲在地上的孩子一見他們的牛車,朝著身后大喊了一聲回來了,不遠處的孩子一窩哄的涌了上來,把他們牛車圍住,不少孩子鬧著要看自家娘買的東西。 沈美華從車上下來,拿了一分錢遞給王叔。 “你收回去?!蓖跏逡娝缅X,眉頭一皺,不去接。 “叔,坐車咋能不給錢?!鄙蛎廊A把錢往王叔手里塞。 王叔趕的牛車是公家的,他送隊里的人去縣城車費一分錢一次,這些錢都是要上交到隊里,車上坐了多少人都是要記在本子上的,隊里每個月給他發(fā)趕車的辛苦費。 “你坐了半路不用給,趕緊回去?!蓖跏逭f完轉身去喊車上其它還賴著不下來的人,他要把車送回隊里。 “謝謝叔?!鄙蛎廊A見王叔說什么也不要,便沒在堅持,道了聲謝,往回走。 地面的雪開始融化,路有些爛,她小心的一步步走到門口推開門往屋里走。 大力在廚房聽見開門聲,小手拿著火鉗走到門口往外看,一伸頭就見舅媽往院子里走。 沈美華剛走進院子就見大力穿著那破了口子的襖子站正在廚房門口,小手拿著火鉗,看著她。 “燒什么呢?”沈美華朝著廚房走去。 她說完大力就轉身往廚房去,沒有得到大力的回應她沒再接著開口,走進廚房伸手掀開鍋蓋,一股熱氣迎面撲來,鍋里燒的是熱水。 “你去窩里躺著,我來燒?!鄙蛎廊A讓站在灶臺后的大力回去。 他身上穿的破了口的蘆花襖子一點也不抵寒,待久了容易感冒。 大力沒動,接著往灶臺里面塞柴火。 沈美華等了會見大力不動,算了,他要是想燒也行,灶臺后有火也凍不到他。 大力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舅媽,察覺她不像昨天那樣心情好,默默的燒著柴放輕呼吸聲。 廚房里安靜了下來,沒多久鍋里的水開了,大力從灶臺后出來,裝了兩碗熱水往屋里走,還沒走兩步,肚子叫了一聲十分的響亮。 他剛響完,沈美華的肚子也跟著響了起來。 沈美華:“......” 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吃飯,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 大力聽見聲音腳步一頓,沒有停留,直接端著碗往外走。 沈美華等大力出去后,伸手把廚房門插上,腦子里想著房子,白光一閃,整個人出現(xiàn)在屋里。 她走到廚房去翻米袋子,柜子里還有半袋米,這米是她幾個月前買的一直沒吃完,現(xiàn)在還有四五斤的樣子,夠他們吃上幾天。 她拿出碗挖了一碗米,走到客廳伸手去翻年貨的袋子拿蔬菜,當時為了省事,不想年初幾跑出去買東西,她年貨東西買的多,從袋子里拿出一把小青菜打算清炒。 她剛拿把青菜拿了出來,正準備起身,余光看到袋子里憑空又出現(xiàn)了一把青菜,跟她手里的一樣。 沈美華一愣,以為看錯了,看了眼手里拿著的小青菜,又看了眼袋子。 袋子里面的確又出現(xiàn)了一把青菜,一模一樣,這把青菜她記得很清楚,只買了一把,她伸手拿起袋子里憑空出現(xiàn)的小青菜,正想對比兩把青菜,就見袋里又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青菜。 她看著又憑空多出來的青菜,握著青菜的手一緊,深吸一口氣,從另外一個裝著干貨的袋子里拿了一包木耳出來,她剛拿走,袋子里又出現(xiàn)一摸一樣的木耳。 她把一邊放裝著米的碗放進袋里,停頓了幾秒,然后拿了出來,下一秒袋子里多了一碗一摸一樣的碗,碗里裝著米。 沈美華望著眼前的袋子,深吸一口氣,壓下想要尖叫的沖動。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聚寶袋。 她趕緊從口袋里掏出還剩的錢,放了進去,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拿了出來,袋子里沒有出現(xiàn)錢。 她把錢又放進袋子里,拿出來,袋子里還是沒有出現(xiàn)錢,反復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沈美華拿過她買的牙刷放了進去,拿出來袋子里并沒有牙刷,她又從袋子里拿了瓶酸奶出來,下一秒袋子里出現(xiàn)一瓶一樣的酸奶。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拿過一邊的半斤棉花放了進去,拿出來袋子里沒有任何變化,試了幾次確定心中的想法,原來這個袋子只適用于房間里的東西,任何外來的放進去沒用。 這個袋子裝滿后就不能裝滿就不能再裝東西,她看著地上的三個大袋子,每個袋子都還有些空間,但不多,想了想把廚房的油壺塞進其中的一個袋子里,坐在地上緩了會,看了眼碗里的米又往里多裝了一些,拿著青菜閃身出去。 第八章 沈美華把米洗干凈倒進大鐵鍋里準備煮飯。 她望著鍋里的水和米,有些為難的看了眼灶臺,她沒有燒過大鍋飯,只在小時候見她奶奶燒過,印象嘴深刻的是每次吃完飯都會弄鍋里的鍋巴吃,特別香。 她使勁回想當時奶奶是怎么cao作的,想了一會失敗告終,時間太久,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沈美華坐在灶臺后的小板凳上琢磨了幾秒,開始往里面填柴,先把鍋里的水和米煮開,到時候在弄小火煮米飯。 大火燒了沒多久就聽見大鍋里的咕嚕聲,她掀開鍋蓋里面的飯咕嚕咕嚕的冒著泡,回到灶臺又往里填了些柴火,沒放太多怕燒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她準備起身看鍋里米飯的情況,聞到一股焦味,味道越來越重。 壞了,她趕緊起身,掀開鍋蓋糊味直沖腦門,一鍋的飯糊了一大半,趕緊拿鍋鏟把有些黃的米飯盛起來。 鍋底的鍋巴全部發(fā)黑焦了。 沈美華望著鍋里的鍋巴,這些鍋巴不能吃了,今晚的飯她沒煮很多,現(xiàn)在鍋底焊了厚厚一層糊了的鍋巴,米飯盛出來沒多少,三個人吃起來有些勉強。 她把飯放到一邊,用鍋鏟把已經焦了的鍋巴鏟出來刷干凈,把青菜洗好快速炒了一個小青菜放進盤子,鍋里放上個水,等飯吃好就能燒開,晚上洗臉洗腳。 沈美華端著飯菜來到大力他們的房門前,屋里傳來很小的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清。 她兩手端著飯菜騰不出手敲門,開口喊道:“我進來了?!痹捯宦湟?,屋里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她等了幾秒用身子推開門。 屋里元寶躺在床上,大力穿著那件爛口的襖子坐在床邊。 “過來吃飯?!鄙蛎廊A把飯菜放在桌上,讓大力帶著元寶過來,她去廚房拿碗筷。 元寶望著桌上的飯菜,肚子餓的更加的厲害,但他身子沒有動,轉頭看向一邊的哥哥。 大力見舅媽出去,想到今早醒來看見屋里的吃食,站在床邊想了會,轉身給元寶披上衣服帶著他往桌邊走。 兩人剛坐下,就見房門被推開,板凳上的兩人吃驚的望著進來的沈美華。 沈美華見兩個小家伙的驚恐的表情,他們應該是沒有想到她會回來,尤其是元寶,小身子還抖了抖。 沈美華把碗筷放在他們面前,開口道:“吃吧?!彼f完自己盛了一碗坐下夾著青菜吃,目光不去看他們,她要是給他們盛飯,他們估計是不敢吃。 她吃了口碗里的飯,除了那股有些沖鼻子的糊味,味道還行,吃了幾口用余光看大力兩人。 兩人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板凳上,她在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碗筷拿過碗盛了兩滿碗米飯,又夾子幾筷子青菜,把碗放在兩人面前。 “趕緊吃?!彼f完把筷子塞到兩人手里,低著頭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 元寶一手拿著筷子一手緊緊的拉著哥哥的胳膊,緊張的望著娘,見她低頭不看他們,看著眼前的飯,咽了咽口水。 “哥哥?!痹獙毨绺绺觳驳氖州p輕的晃了晃,他想吃。 大力見元寶直咽口水,目光看向一邊的舅媽,見她吃著碗里的飯菜,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想到早上醒來屋里的那盆疙瘩湯,猶豫了幾秒,把筷子拿給元寶讓他吃。 元寶見哥哥同意,趕緊低頭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碗吃了起來,全程沒有抬頭。 屋里安靜了下來,三個人安靜的吃著碗里的飯菜。 大力見元寶吃完碗里的青菜,還想再吃,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夾給元寶,元寶搖頭,讓哥哥自己吃。 沈美華在一邊看著兄弟兩的舉動,嘴角不自主的上揚,大力是個好哥哥,元寶也是個好弟弟。 那本書里寫到兩人的長大后,一直最信任的人都是彼此。 “盤里還有?!鄙蛎廊A見他們兩個你夾給我,我夾給你,這樣下去飯菜一會就要涼了。 大力和元寶冷不丁的見她彎腰起身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把盤子里的青菜全部撥到他們碗里。 “吃好送到廚房來?!鄙蛎廊A說完端著空了的菜盤子出去,她在這孩子們吃的也不自在,縮手縮腳,她出去兩人也能放開了吃。 沈美華端著盤子剛走到院子里聽見有人敲門,站著沒動,這么晚了誰還來敲門? “二姐,快開門?!鄙驉坌l(wèi)在門外被凍的直打寒顫。 沈美華聽見原主二弟的聲音一愣,他怎么來了,來不及放下手里的盤子,直接端著走到門口開門。 “二姐,你在慢點我就要凍死了?!鄙驉坌l(wèi)跟他二姐嘴貧道。 “快進來,怎么這么晚來?”沈美華讓他趕緊進來,外面風刮的很大,刺骨的冷,他的臉和耳朵凍的通紅。 “娘讓我給你送點紅薯來?!鄙驉坌l(wèi)拎著紅薯進屋,渾身抖了抖,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二姐那天走的時候,家里的糧食沒多少,沒有給二姐帶,二姐走后娘在走不是坐不是,嘴里一直念叨著二姐,下午隊里發(fā)了糧食,立馬就讓他送來。 沈美華聽見他的話目光移到他拎著的袋子上,袋子很大,紅薯裝了大半袋子。 沈美華看著他凍的異常紅的臉和耳朵,開口問道:“你拎著走來的?” 沈愛衛(wèi)把紅薯放在地上,對她姐點了點頭。 沈美華見他點頭,微怔,這么冷的天,原主娘家離這很遠,之前原主大哥送他們回來,趕著馬上還走了大半天。 “你坐著,我給你弄點吃的?!鄙蛎廊A讓他坐著,轉身去廚房給他弄吃的,外面下著雪,吃點東西身子暖和。 “姐,我不餓,不用弄?!鄙驉坌l(wèi)看著他姐手里的盤子知道他們吃過了,讓她姐別弄了。 沈美華沒有回他的話,轉身去廚房,這么冷的天,走了那么長時間怎么可能不餓。 “姐?!鄙驉坌l(wèi)見他二姐不聽他的,趕緊跟了上去。 “你坐后面給我添把柴”沈美華剛掀開鍋蓋就見他跟了過來,讓他去灶臺后燒火,正好可以烤火驅寒。 “姐,我吃這個就行了?!鄙驉坌l(wèi)看見灶臺上糊了的鍋巴,走上前拿了一塊吃了起來,讓他姐不用燒了,這么晚了還要起火。 沈美華見他要吃那糊了的鍋巴,還沒來得及攔著,鍋巴已經進了他嘴里,被嚼的咯吱響。 沈愛衛(wèi)吃著鍋巴,笑著說道:“姐,娘要是看到這鍋巴又要說你了。” 他二姐在家的時候也這樣,每回幫娘燒飯的時候總會糊底,糊一次娘說一次,后來娘就再也不讓二姐燒飯。 沈美華見他傻笑著吃著鍋巴,嘴邊沾了不少黑灰,心里涌上一股說不來的感覺。 她轉身去櫥柜拿出還剩的最后一個雞蛋,用水瓢舀了一勺熱水放進另一個鍋里,把留著打算明天煮粥的幾顆小青菜拿了出來發(fā)放在一邊,準備燒個青菜湯給原主二弟喝,暖暖身子。 沈愛衛(wèi)見她姐這樣像是要給他做飯,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她姐把青菜扔進鍋里,雞蛋一磕打進碗里,整個過程十分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