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溫寧剛下樓就聽到下面什么破碎的聲音。 她赤腳走下去,只瞧到那前頭的鐘表被打碎,下頭是碎落的玻璃晶晶亮。 “滾出去——” 一聲怒罵,那人像是咆哮的雄獅,發(fā)了狂,桌子上的茶杯猛地被他拿起來就朝著那兩人摔過去。 好在阿飛離得近,急忙上前去替另一頭的人擋住,guntang的茶便覆在了他身上,奈他是男人再皮糙rou厚,甩在臉上那也是疼的難耐! 該不該下去。 一時間她有些猶豫,答案還未思索出來她忽地便與站起來的女人對上目光。 在這焦灼的氛圍中,她表情還是那樣平靜。 任在任何場景,你真是一眼就能看到她,那是一張十分古典美感的臉,與她不一樣,她整個人像是一首抒情詩似的。 連她都不禁想,真的會有男人對著這樣一張臉將guntang的茶水連杯甩過去嗎。 “你這是做什么!”宋濂難得生了氣,他站起身來一把推開擋在前方的阿飛。 青年的身軀已經(jīng)不再是少年的青澀,他站在那名叫水茹的姑娘面前像孤直的松柏,凌傲獨立。 “抱歉阿嶺?!彼曇羟辶羺s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高傲,反倒是謙卑,“我沒有其他意思……” 水茹。 這人還真是與她姓名相配。 溫寧走下去,她赤著一雙腳,走向獨獨背對著她的人。 “怎么了?” 意外之音,所有人都向她看過來。 她打著哈,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一條綢緞睡裙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步,她走到宋嶺身旁。 近乎是肆意的,她倚在他身側像是一株菟絲,纏在他臂膀上。 “這都是誰啊。”她踮起腳伏在他耳邊狀似悄悄問,實則這話在這寂靜的房里頭大家都聽得清楚。 “阿飛你快去找冰塊敷敷去,這臉都燙紅了……” 阿飛眼神一愣,轉頭看向宋嶺。 宋嶺沒作聲,只是跌坐在沙發(fā)上,好半響揮了揮手示意他去吧。 “謝謝,溫小姐……” 阿飛微微頷首,看了溫寧一眼,瞧著她坐在宋嶺身邊那模樣,眼神微動,最終還是走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們,宋嶺在抽煙不發(fā)聲,宋濂轉頭去瞧身后人有沒有受傷。 她本是下來看熱鬧的,不過是為了討好宋嶺裝裝樣子。 “因為家里藏著人,所以二哥生氣了?” 他這話講出來,原本沉默的宋嶺猛地又站起身,他講,“你再講一遍!” 宋濂反而不怯,只笑道,“再講一遍那也是實話罷?!?/br> 宋嶺一把上前去隔著桌子便揪起他衣領,那目光要爆裂似的,“你也有資格向我說這些話?要不是念在你我是親兄弟的份上,我早叫你死個百八十次——” 瞧瞧。 溫寧坐在一旁瞧著,翹著腿,只看著他們兄弟二人爭鋒相對。 可有趣的是,她對面的女人也是如此。 四目相對,水茹沖她笑笑,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她竟也未置一詞在旁邊看趣。 好半響她說,“阿嶺,你松了手吧,我跟阿濂這就要走了,生日的事情,我們各自盡到心意就好?!?/br> 溫寧目光在宋濂和宋嶺之間徘徊,最終落回到這個叫水茹的女人身上。 宋嶺松了手喊他們趕緊滾,別在這里污他的眼。 那女人也不生氣,只是轉身給宋濂理了理領口。 溫寧挑眉,目光鎖在她身上。 她是宋嶺的未婚妻,就算是哥哥未過門的嫂子,這動作真的該是她一個嫂嫂該做的? 兄弟戰(zhàn)爭,腳踏兩條船? 難怪。 她扯了扯唇角,忽地就想明白了,難怪宋嶺總是反反復復在床上問她些奇怪問題。 “溫小姐?!?/br> 忽地那女人喊她名字。 溫寧抬起頭看她,她沒站起身,就那么坐著仰著頭瞧她。 她像是沒脾氣的,只對她笑道,“下次再見面再聊聊吧,今日是不行了?!?/br> 不知為何,她那神情,溫寧總覺熟悉。 后來這兩人走了,她思來想去才明白。 這個叫水茹的女人,根本不愛宋嶺也不愛他的弟弟宋濂。 這女人,簡直就是那人的另一版,那眼神與謝沛簡直是一模一樣,她哪是什么溫柔似水,恐怕肚子里已經(jīng)壞的淌出濃墨來了。 而宋嶺。 他看水茹的目光,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簡單嗎。 他心里頭有一個人,至于那個人是誰…… 她對宋嶺一無所知。 而今夜她知道,這不過是源于,她對宋嶺沒有任何的探知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