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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擔心自己怕他跑路,所以留下這些讓她安心。 偏又這么說。 葉英低頭應了句,“嗯,我知道了?!?/br> 她低頭喝面湯,湯迸濺到她臉上。 沈清晏只看到那缺了口的碗底,渾然不知道葉英的情緒變化。 怕葉英一個人在招待所無聊,沈清晏走之前特意留了兩道題目讓她解著玩。 題目一:有四個數(shù),其中每三個數(shù)相加的和分別是45、46、49、52,那么這四個數(shù)中最大、最小的那個數(shù)分別是多少? 題目二:將一個正方形切割成20個小正方形。 葉英覺得這簡直蔑視自己智商嘛。 這玩意兒能難得住她? 簡直開玩笑! 她沒幾分鐘就寫好了答案,閑著無聊的人去找招待所的人借了本書看。 等把這小薄冊子看完,葉英聽到樓下的動靜。 她連忙下樓。 只見沈清晏站在兩個大麻袋之間,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襯衫上如今沾著星星點點的黃土。 黑色的西裝褲也臟兮兮的。 就連白凈的面皮上都有一道灰痕。 想來是擦汗的時候沒注意到手上臟兮兮的。 葉英憋住笑意,“你這是弄得什么?” “土豆?!?/br> 沈清晏想著這小孩喜歡吃山藥,便想去買一些。 他哪知道現(xiàn)在壓根不是山藥下來的季節(jié)。 最后弄了兩麻袋土豆。 “土豆泥土豆餅,或許也能做薯條?” 葉英心頭涌動著萬千情緒,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做薯條得需要好多油,我們沒有?!?/br> 沈清晏溫和一笑,“那就做土豆餅吃。” 小朋友喜歡吃,他總是要弄到些才是。 也算告知那年輕人的在天之靈,他有盡心照顧這孩子。 …… 遠道而來的列車緩緩停下,大有進站之勢。 列車上的年輕戰(zhàn)士好奇,忍不住問,“班長,為啥要停車?。俊?/br> 班長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水,“不知道?!?/br> 年輕戰(zhàn)士撓了撓頭,“那咱們去哪里???” 他們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就直接上了火車,首長們也沒說到底往哪里去。 班長把搪瓷缸遞給其他戰(zhàn)友,“不知道?!?/br> 他話音剛落,火車停了下來。 有小戰(zhàn)士腦袋鉆出車窗,“班長,有個男人和他閨女在站臺,他們好奇怪,腳邊是倆麻袋?!?/br> 凹凸不平的,感覺里面放的東西有點古怪。 這小戰(zhàn)士嗓門大,聲音遠遠傳出,登時車窗處擠著好多腦袋瓜。 看到那衣服時,葉英反應過來,這些是從朝鮮戰(zhàn)場過來的志愿軍戰(zhàn)士! 盡管那場立國之戰(zhàn)早已經結束,但志愿軍戰(zhàn)士并沒有全部撤回國內。 而經過美帝炮火考驗的子弟兵們,是這個國家最可愛的也是最忠誠的人,讓他們前往西北,拱衛(wèi)蘑菇蛋的研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安排。 原主的哥哥,也是一名志愿軍戰(zhàn)士呢。 葉英斂去那點小情緒,轉頭看向沈清晏。 果然沈博士臉又紅了。 名義上的未婚夫妻被說成父女倆,只要我臉皮夠厚,尷尬的就是別人! 葉英脆聲招呼,“同志,能幫忙把這兩袋土豆抬上去嗎?” …… 沈清晏當老師當習慣了,上車后跟負責的同志做了介紹后,便應邀開始給戰(zhàn)士們講課。 他剛出國時以修建了京張鐵路的詹天佑為偶像,所以進入大學后學的是土木工程,也想著日后回國做鐵路工程師,讓國家鐵路網(wǎng)四通八達。 但美國往廣島長崎丟下的小男孩和胖子讓沈清晏明白,沒有強大的國力,鐵路網(wǎng)再發(fā)達也只是別人砧板上的rou。 不過局限于保密協(xié)議,他最終選擇從鐵路建設來講課。 “我們當初供應不上來物資,就是因為美國人總是轟炸我們的運輸隊?!?/br> 小戰(zhàn)士一開口,引得一群戰(zhàn)士們開始對美國佬罵娘。 罵了幾句,有政治覺悟搞的反應過來,沈博士就是從美國那邊回來的,這么罵是不是不太好? “博士,美國佬總說他們有原`子`彈,看咱們不順眼就把咱們給炸了,他們怎么這么壞心眼啊?!?/br> “就是,真他娘的不是人。博士,你能搞出來原`子`彈嗎?那玩意麻煩嗎?” 葉英沒想到,志愿軍戰(zhàn)士們三兩句扯到了原`子`彈上面,她忍不住往那邊瞧了眼。 在一片灰色的軍裝中,沈清晏的白襯衫顯得與眾不同。 “我搞不出來,那東西很麻煩?!?/br> 他臉上帶著微微的歉意,很快那歉意又被熱烈的眼神所取代,一如周圍志愿軍戰(zhàn)士們那樣,熱烈明亮充滿著春日的希望與期待—— “可我相信,只要我們中華兒女眾志成城團結一致,就能搞出原`子`彈,讓我們的子孫后代再不受美國人的核威脅!” 第008章 蚊子血 蚊子不能吃…… 在美國生活了十七載的沈清晏有微微的緊張。 事實證明,這是一句既能夠引發(fā)戰(zhàn)士們共情的口號。 他的教學更順利。 眼看著來聽課的越來越多,沈清晏拿出了之前留給葉英做的題目。 兩道數(shù)學題讓兵哥們開始抓耳撓腮。 有幾個苦哈哈的一張臉,“班長,為什么非要分成二十個啊,我覺得分成四個就挺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