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蕭荀正疾步外出的步子猛地一頓,卻并未回頭。 柳頤看出他的遲疑,頓時大喜,他再接再厲的加籌碼道:“而且她七哥人還在我手里,若我今日沒活著從秦宮出去,我手下的人定然會一刀結(jié)束了他的命,到時,若柳翩翩恢復(fù)記憶,知曉她慕家唯一的獨苗死于你手,你不怕她再受刺|激變得神志不清直至瘋魔嗎?” 提到這個籌碼,蕭荀猛地回頭盯視他。 柳頤霎時從他眸底看出嗜血的殺意,他嚇得身子本能的一縮,又想他有柳翩翩和她七哥這個王牌在手,蕭荀就算恨他入骨,暫時也不敢拿他怎么樣,便挺起胸腹挑釁的看著蕭荀。 蕭荀了然一笑,森寒笑聲從唇縫里泄出,響在陰氣森森的牢房中,說不出的乖戾,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蕭荀在他逼視下大步上前。 “你干什么.....啊......”柳頤嚇得霎時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沒等他話音落下,蕭荀竟毫無預(yù)警的抽出薛伶腰間佩劍,朝他手腳砍下,“噗”的一聲,幾柱鮮血如噴泉般飛濺在柳頤身后的墻壁上,霎時糊了半壁墻面。 “啊——” 薛伶甚至不知皇上是如何出手的,只見上一刻還罵罵咧咧的柳頤發(fā)出殺豬般的一聲慘叫,便如破碎的布偶娃娃般雙手雙腳筋脈處皆破了個口子,涓涓鮮血“滴答嘀嗒”從傷口處不斷涌出,撒了一地。 那叢亂蓬蓬的發(fā)髻下,柳頤眼里翻出冷白的灰敗之色,頭軟軟垂下,卻是暈死過去了。 薛伶從未見過皇上這般殘忍對待戰(zhàn)俘,今日還是頭一遭,登時驚得后背沁出幾層熱汗,不自覺的朝后退了半步,避開皇上的視線。 而蕭荀卻一把擲了劍,冷冷盯著暈死的柳頤,唇角抿出近乎殘忍的弧度,隨即再懶的看一眼,頭也不回的疾步出了天牢。 .......... 慈寧宮中。 柳翩翩被反剪了雙手綁在一截大石上,太后和淑妃離她遠遠的坐在上首的軟塌上,頗有些忌諱她般只拿眼怒瞪著自己,柳翩翩瞥了眼身側(cè)將她圍的銅墻鐵壁般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禁軍,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就問她幾句話嗎?何須這般勞師動眾? 可她這會兒惦記著五哥安危,無心吐槽太后和淑妃仗勢欺人,只斟酌著措辭道:“母后您口口聲聲說翩翩通敵賣國,泄露皇上的作戰(zhàn)圖,可有何證據(jù)?” 太后還沒答話,淑妃已柔聲開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痛斥她道:“翩翩,本宮自問你來秦宮這三年從未曾苛待過你,你為何放著好好的淑媛娘娘不做,非要做那通敵叛國的秦國罪人?你這樣做,置皇上于何地?虧皇上還在人前百般維護你,更令你.....更令你昨夜入勤政殿為他踐行,你真令皇上好生失望。” “......” 她昨晚分明是被蕭荀誘哄著強占了,何來的給蕭荀送行? 這淑妃娘娘說話總是愛繞圈子,這會兒當著太后的面恐怕并不是在譴責她通敵叛國,而是在嫉恨她昨夜侍寢了吧? 柳翩翩被堵的啞口無言。 可她總不能當著太后的面說,他兒子是多么的老jian巨猾,一邊誘哄她給他睡,一邊借著她的手抓她五哥,來個“甕中捉鱉”的戲碼,令她偷地圖賠了夫人又折兵,輸?shù)囊粩⊥康亍?/br> 抬眸,直視太后和淑妃淡聲道:“淑妃娘娘可有人證物證證明翩翩通敵賣國?” “死到臨頭還想狡辯?!?/br> 淑妃招手,令一名做太監(jiān)打扮的年輕男子入殿,那男子跪在柳翩翩跟前,抬頭仔仔細細的看了柳翩翩后,急忙朝太后跪下,稟告道;“回淑妃娘娘的話,奴才昨夜確實在尚食局門外看到了淑媛娘娘,奴才不會認錯人的,當時,跟淑媛娘娘一同前往的還有一個啞巴宮女月兒,她們兩人在尚食局門口鬼鬼祟祟的將手中的地圖交給一名小太監(jiān)后,便偷偷回了殿,這事皇上也是知曉的。” 太后聞言大怒,一拍桌案站起,喝問道:“柳翩翩你還有什么話說?” 此刻,柳翩翩也徹底醒過神來了,昨晚她和月兒那么小心翼翼隱蔽著去尚食局,一路上不僅被蕭荀派的人盯了梢,恐怕還被淑妃的人盯了梢,這淑妃只憑她給小太監(jiān)的地圖便拿捏她通敵叛國,可見淑妃想要除掉她,已非一兩日了。 如今找了這么個借口,今日無論她說什么,太后和淑妃都要定她通敵叛國的罪。她本就偷看了蕭荀的地圖,死不足惜,可在她沒看到五哥之前,她還不想死,思及此,柳翩翩揚高頭看向淑妃辯解道:“翩翩昨夜確實去了尚食局,只不過并不是傳什么皇上的作戰(zhàn)圖,而是往齊國遞送家書,這事皇上也是知曉的,也是皇上應(yīng)許的,若太后和淑妃娘娘不信,大可以將皇上叫來對峙?!?/br> “皇上正審訊著敵國jian細,沒空來當面給你對峙?!笔珏扇ジ櫫骠娴娜瞬贿^是遠遠看到柳翩翩將紙樣的東西交給了小太監(jiān),怎會知道柳翩翩到底給了小太監(jiān)什么,此刻被柳翩翩一糊弄,頓時心慌,她看了眼給自己撐腰的太后,見后者一臉鐵青,誓要將柳翩翩問罪,便一咬牙道:“柳翩翩你莫要在狡辯了,趕快招供了,太后興許看在你曾伺候皇上的份上,留你一條全尸。” 說罷,一名小太監(jiān)神色匆匆的從殿外趕來,俯低身子在太后耳邊嘀咕兩句,太后冷凝著的臉霎時變了幾變。 柳翩翩鮮少在太后臉上看到這種神色,正要細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