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這回連王氏都催蕭三爺趕緊吹一曲。蕭三爺自然更是滿口答應(yīng)。只是在吹笛之前,他耐心的對閨女解釋,她現(xiàn)在太小,不適合學(xué)吹笛子。等她8歲以后一定教她。 一旁的蕭霆挺身而出,對meimei大包大攬:“眉眉別急!在你8歲前,二哥先和爹爹學(xué),學(xué)會了就經(jīng)常吹給你聽!” 似乎沒有弟弟敢打敢說的蕭霖其實主意最正,凡事心里有數(shù),不做不說,做了也不見得說。 后來的事實證明,蕭霆確實能吹笛子了,達(dá)到了能吹響的水平。被眉眉贊美成啞脖子雞叫。 而學(xué)霸蕭霖則青出于藍(lán),吹笛水平超過教他的蕭三爺。并且他還特意找人學(xué)了簫,真的讓眉眉享受了落雪聽簫之美。 現(xiàn)在一家人都聽從眉眉的指揮,穿戴整齊,浩浩蕩蕩去了后院。 蕭三爺一切行動聽指揮,乖乖按閨女的要求,一個人站在綻放的梅花旁,緩緩舉起玉笛。 寒冬冷肅,夕陽的淡淡余輝清灑在點點星梅??粗贿h(yuǎn)處的妻兒愛女,蕭叔秋卻暖意盈懷,深情投入的吹起來。 一家人聽得如醉如癡。尤其是王氏,美目流轉(zhuǎn)始終纏繞在蕭三爺左右。 剛過而立之年的蕭叔秋,正當(dāng)成熟男子的魅力十足。小他幾歲的王氏,更是一風(fēng)姿綽約的□□。蕭叔秋的眼神從孩子們身上一一拂過,最后也牢牢定在愛妻身上。 三房一家沉醉于美景妙曲之中,沒注意到有人經(jīng)過,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的和美溫馨刺傷了別人的眼和心。 蒞日給趙氏老太太請安,婦孺閑聊時,二奶奶薛氏故做不經(jīng)意的對王氏說:“昨天傍晚,見三弟妹一家在后院玩,三弟居然在吹笛子,真真有雅興呢!” 不等王氏回話,她接著似笑非笑的:“真真羨慕三弟,不像我們爺只知在書房苦讀,哪有這份閑心雅興?更羨慕三弟妹,有夫君兒女陪著享受雅趣?!?/br> 潛在含義:大家都在忙正事,就你們?nèi)块e在不務(wù)正業(yè)。 薛氏知道婆婆不待見三房夫妻,更知道重規(guī)矩的婆婆最討厭的是什么。 果然,趙老太太微微蹙了下眉,她忌諱三兒子的命硬,對三房夫妻有點放任自流,眼不見心不煩的意味。 可是規(guī)矩嚴(yán)謹(jǐn)?shù)乃齾s最討厭兒孫游手好閑。薛氏一番話挑起了老太太些許不悅,況且她還特別隔應(yīng)三子夫妻的粘糊。只是礙于三房那幾個出息得臉的孩子,沒有立即訓(xùn)斥王氏。 此時王氏不卑不亢回到:“擔(dān)不得二嫂夸,其實昨天是三爺要給孩子們解釋一個詞的意境,才領(lǐng)孩子們親身去體會的。曾聽家父說過,做學(xué)問也不僅限于書房苦讀,正所謂:讀萬卷書,還有下一句行萬里路呢!” 對王氏這番斯斯文文的咬文嚼字,幾乎是文盲的薛氏頭有些大。但也隱約品出其中的微諷之意,不禁羞惱欲憤懟。 但聽老太太輕咳了一聲,薛氏才強(qiáng)忍怒意,陰陽怪氣的:“也不知是哪個詞,讓咱們也跟著長長見識唄?” 王氏依舊不緊不慢:“依梅橫笛?!?/br> 薛氏立即悔得不行,她哪里懂這個詞的意思,可是里面有梅有笛正和了昨天的情景,她又被堵了個嚴(yán)實。強(qiáng)自嘟囔一句:“我可沒三弟那大學(xué)問,聽不懂這些酸文假醋的?!?/br> 老老實實待在一邊的孩子們,這時蹦出個膽大的,蕭霆蕭二少爺是也。他人雖憨實可一點不傻,還特別敢說話,是蕭家目前唯一挨過揍的孩子。但對抗揍性能極強(qiáng)的他估計成效不大。 剛才他娘和二伯母的話里機(jī)鋒,他可是聽出了七八分。他以為身為人子,首先得護(hù)著自己娘親。所以他沒等娘親王氏出言,就脫口而出:“二伯娘有所不知,這個詞是眉眉得來的,也不是什么酸文假醋!詞美意佳好的不行。” 薛氏聽這話里意思是:你不懂就別亂評價,再說連個小孩兒都知道,大人卻不懂,有些丟人的。 被小輩小瞧讓薛氏更覺羞惱,聲音不由拔高,她不理蕭霆,只對王氏尖酸刻薄:“弟妹可真有福氣!生了這么出息的閨女,小小年紀(jì)就是才女,不過別嫌二嫂說話不中聽,女子無才便是德,自古才女多命薄啊!” 王氏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難掩一絲薄怒。 可沒等她開口,蕭霖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似問懷里的meimei:“眉眉認(rèn)得幾個字了?可是學(xué)完了三字經(jīng)?” 眉眉心領(lǐng)神會,假做有些害羞的:“還不認(rèn)得幾個,也還沒學(xué)三字經(jīng)。可剛才二伯娘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么?女子讀書識字難不成就是無德了?” 蕭霖真是稀罕極了這個鬼精靈的meimei,他原不過想用meimei目前還不識幾個字的事實,來堵二伯娘的才女論。誰知眉眉不僅堵了上個,還搭了下個橋。 翩翩少年蕭霖微微一笑:“眉眉還小,不懂什么叫女子無才便是德,不讀書不識字可不能算作有大德。就比如咱家祖母,也是讀書識字的,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哪一個不贊祖母德高望重?” 蕭姝在心里給這個腹黑的大哥點了一萬個贊。祖母對他們兄妹三個好得不用說,偏偏特別不待見他們爹娘,遇事偏心二伯夫婦太過。 二伯母擠兌她娘時,祖母總是裝聾作啞,還有點偏聽偏信。這次要不是她的眼珠子長孫蕭霖截口,任王氏怎么接口,估計都得挨老太太訓(xùn)斥。 現(xiàn)在好了,腹黑大哥一席話,不僅把二伯母堵了個結(jié)實,連帶暗諷女子無才便是德。更是把在場外看戲的祖母帶入戰(zhàn)團(t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