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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 姝眉聽得腦門一排黑線: 還真是親姑侄,陳小蓮和自己婆婆真真是一個型號滴。 不過她心里活泛,外在恭謹(jǐn),都是慈母心可以理解,至于別的全當(dāng)自己是布景板。 楊毅下意識掃了一眼姝眉,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微垂著頭,面色平和。 他也就默不作聲的繼續(xù)聽陳氏的憂傷。 其實(shí)姝眉這時應(yīng)該勸慰一下比較好,可她對婆婆這個官銜有點(diǎn)敬畏,怕新來乍到說錯話。 這也正是她的短板,與熟悉相得的人在一起時,她會很有趣也比較健談,很有親和力。 但和不熟悉的人相處往往因?yàn)楣蜒?,給人清高或不隨和的感覺。 面對兒子兒媳兩個悶葫蘆,一直挑大梁唱獨(dú)角戲的陳氏終于唱不下去了。 虧得花姨娘在一旁不斷溫言勸慰,才算沒太尷尬。 兒子向來如此她一點(diǎn)不怪,倒是這個費(fèi)勁巴拉娶來的兒媳,一點(diǎn)也不善解人意,既沒眼力見也不會說話。 想到這兒陳氏又是悲從心頭起。 見狀姝眉親手端過一杯茶,奉到陳氏跟前,輕聲道:“母親請喝口茶吧!” 陳氏本想不搭理她,可看到兒子的眼神,還有哭了這么半天確實(shí)需要補(bǔ)水。 便放下拭淚的帕子,接過茶杯。 姝眉又把濕帕子取走,去換干凈的。 那個一直勸慰陳氏的姬妾忙過來要接姝眉手里的帕子。 她滿面春風(fēng)的:“這樣的事哪需勞動三奶奶,還是奴婢來吧!” 姝眉早就注意到了她,剛一進(jìn)來時,她還略覺差異了下。 屋里除陳氏的兩個貼身丫頭外,居然還有個姬妾作陪。 那個妾安慰陳氏時,還時不時贊楊毅或姝眉,逗陳氏開心,一副長輩做派。 從她自來熟的舉止,敢對兩個年輕主子評頭論足,姝眉猜她在陳氏跟前一定很得寵。 一個妾能在主母這里用得上得寵兩字也是奇葩了些。 姝眉沒有接她的話,也沒把帕子遞給她,而是徑直走到晾架前。 雪碧很有眼力見的接過去搭好,并把新帕子遞過來。 姝眉接過回到陳氏面前,遞上干凈帕子。 那個妾被晾在一邊,尷尬的站著。 陳氏抬眼看到,對著姝眉介紹:“見過你花姨娘!” 姝眉只是微微點(diǎn)了下頭。 跟著姝眉來的麥香和雪碧都在心里皺了皺眉:婆婆給兒媳立規(guī)矩或下馬威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位婆婆怎么讓兒媳給一個妾這么大臉面? 殊不知陳氏還真沒深想。 這個花姨娘曾是她的貼身丫頭,因陳氏備受夫君冷落不得不用她來固寵,和其他小妖精們打擂臺。 陳氏卻不知,這個丫頭早就和她夫君有一腿,還很有心機(jī)的引導(dǎo)陳氏自己提出來。 這樣她明是陳氏的嫡系,實(shí)際又是二老爺?shù)陌稻€。 基于這些,使她雖容貌在眾妻妾里并不拔尖,卻能得二老爺?shù)膶櫍?/br> 偶爾她還能替陳氏在二爺那里回緩幾分,所以深得陳氏信任,把她視為最心腹。 現(xiàn)在陳氏不過腦子的把她介紹給姝眉,居然是想讓姝眉高看了她。 如果姝眉知道這緣由,肯定把原來給花姨娘定的奇葩改為心機(jī)婊,而把奇葩這個稱謂改贈她婆婆。 本來軟綿的陳氏本不擅長故意刁難人,可早上姝眉得的封誥刺激了她。 關(guān)鍵還有別有用心的人的挑唆。 再有還有一條古來最深入人心的定律:十年的媳婦熬成婆。 之前陳氏不論在去世的婆母面前,妯娌之間,甚至妻妾之爭里,她都是面中面,總是受窩囊氣的那個,就從沒揚(yáng)眉吐氣過。 現(xiàn)因那條金規(guī)玉律,她覺得她終于可以在一個人面前理直氣壯的直起腰了。 這個人就是悲催的姝眉。 所以有人說弱者只會揮刀向更弱者。 姝眉雖不是弱者,但在天然的身份上,她絕對是更弱勢的那個。 剛才陳氏的舉動和姝眉的笑而不語,讓屋里的氣氛有點(diǎn)尷尬。 讓一直沉默是金的楊毅開了口,淡淡的: “她不就是伺候娘的小順子么?哪來的花姨娘?” 這話一出,不僅花姨娘臉色難堪至極,連陳氏的表情都極不自然。 姝眉忙開口解圍:“小順子是名字,花自然是姓了?!?/br> 其實(shí)姝眉心里差點(diǎn)笑噴,這么個清秀佳人咋起了個太監(jiān)名,怪不得臉色那么糗。 哪知楊毅冷冷的:“都是陳家的家奴,自是姓陳,哪來的花姓?” 這下徹底冷場了。 小順子花姨娘更是恨不得鉆地縫。 姝眉哪里知道,自從二老爺和小順子暗通款曲,便諷刺陳氏這個名字起的不堪入耳,說這個名字生生把個善解人意的解語花給糟蹋了。 所以給愛妾連名帶姓一起改,就叫花解語。 小順子成了花姨娘,二老爺?shù)慕庹Z花。 陳氏也沒敢反對。 楊毅雖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事卻清楚的很。 他同情憐惜自己娘親遇人不淑,可又深為他娘的軟弱和耳根子軟而頭疼。 幸虧小時有他祖父看在外祖父相救之恩,對他們母子多有照拂。 長大后有他和陳峰兩個硬后臺,他爹和那些個姬妾才沒敢把他娘給生吞活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