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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們兄弟之間就算再是情深也難免生出嫌隙,這可是皇家的最忌諱。 本來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周家女永遠消失,可他知道自己老兒子的牛心左性,他自己不要也就算了,要是周家女在他還沒忘情時消失,反倒讓他一輩子也放不下了。 他也不得不感嘆周家女命好,不僅得了自己寶貝兒子青眼,還有兩個出息哥哥和未婚夫護航。 致使她一只小螞蟻,居然讓他這頭大象不好下腳了。 陳家小蓮徹夜難眠,淚透枕巾。 一年前,毅哥哥和周家有結(jié)親意向,她策劃讓人在姑姑面前放出風(fēng)聲,引得姑姑以為周家女輕浮,最終導(dǎo)致插釵不成。 她認為是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后來得知毅哥哥已經(jīng)訂親,她雖是悲痛欲絕,但毅哥哥定下的人也沒說是周家女,所以傷痛之余也隱隱有一絲安慰,那就是我沒得到的,她周姝眉也沒得到。 所以當(dāng)祖母為她定下一門親事時,她也就委屈認命了。 哪知周姝眉不僅得到了毅哥哥,還得了御賜的風(fēng)光。 她現(xiàn)在何止是悲痛欲絕,簡直痛不欲生。 今夜注定無眠,周家三房夫妻,趙老太太定不用說,連四房兩口子都沒睡。 薛氏喋喋不休著三房四丫頭小定的風(fēng)光和招搖,比得自己這房的境遇低氣到土里,以后讓她和她閨女可怎么在各房抬起頭等等。 周紀(jì)冬雖然厭煩薛氏的嘮叨,更隔應(yīng)她語氣里那絲嫌棄自己無能的意思,可也確實有所觸動。 以前他在鄉(xiāng)下悠哉悠哉萬事不愁,到了京城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外面的世界這么精彩,以前他可虧大發(fā)了。 可是怎樣能留在這繁華之地,繼續(xù)享受呢? 這絕對是個大問題。 靠自己讀書或從武? 不行! 他有自知之明,四爺從來不會難為自己。 靠爹娘? 也就是他們有生之年還行。 一旦父母駕鶴,就算兩個兄長都仁厚,他也知道非長久之計。 那他該想個什么法子留在這兒呢? 夫妻各有心事,于是都失眠了。 引起這眾多失眠的導(dǎo)火索姝眉更是遲遲不能入睡。 她說不清心里是啥滋味,前世記憶里情感這段莫名的空白,讓她既覺得清零后重新開始才心無旁貸,又隱隱一絲不安。 她怕那段記憶萬一哪一天恢復(fù),她會難以接受現(xiàn)在的楊毅。 她是個對異性情感極慢熱的人,但一旦接受就極難更改。 假如她想起前世的情感不能忘情,是對楊毅的不公平。 姝眉覺得出楊毅對她的投入,盡管她對古代的婚姻制度沒信心,但是楊毅的情義她不會否定。 而且她向來如此,凡事一旦成了定局或下了決定,她定會全力以赴努力做到最好,但事先總要估計最壞的結(jié)果,所以總是顯得想太多和過于悲觀。 姝眉在那里盯著燭火自尋煩惱。 守夜的翠羽卻沒出一言勸她休息,她想反正一會兒男主子來了,女主子還得醒,一直清醒還省的嚇一跳。 至于自己,主子不給她一石子,她也會自動自己點自己一指頭,早早昏塌上。 才不會像meimei那樣被當(dāng)麻袋一樣拖回來。 主仆各懷心事,不知不覺就夜深。 忽然,翠羽眉峰一動:來得可夠晚的。 她哪知道楊毅以前登堂入室都是從內(nèi)部潛入,這次完全從外面,需要翻多道墻不說,還要躲過大宅院的層層守衛(wèi),他?容易么? 要不是小定時特意踩了點兒,光找他小媳婦的院子就得廢半宿功夫。 還沒等翠羽自點,楊毅一石子把她擊中。 幸虧她聰明,早早依榻邊,否則她敢肯定,他家主子定會讓她在涼地上躺到自然醒。 翠羽咕咚倒下的聲音不小,驚醒了一直在胡思亂想的姝眉。 剛起身想去外間看看,就見到隨后進來的人,崩潰的又一屁股坐下。 惱怒羞憤等等情感她都無力產(chǎn)生了,只能恨恨的佩服他什么墻都翻得過。 聽二哥周霆吹噓過楊毅功夫深不可測,此時姝眉憤憤的想:他最拿手的功夫一定是登堂入室的采花功。 小媳婦見到他不驚不叫,只是沉著臉不理他,楊毅難得有點小尷尬。 嘿嘿,這么來是有一點點不合適,可后天他就得返回北疆大營,再見還得好久以后。 再說今天這么大喜事,值得一起歡喜歡喜,不來那就更不對了。 很快做好心里建設(shè)的楊毅,心安理得的站到小媳婦身后躍躍欲試。 姝眉歪頭揚臉,兩只清凌凌的杏眼不帶一絲情緒的盯著他。 楊毅又小尷尬了下,不過馬上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從里取出一枝精美的荷花簪,舉到姝眉眼前: “我給你送花簪來了,后天我要回大營了,怕是沒機會給你,所以就……” 姝眉一言不發(fā),更沒有接花簪,低頭轉(zhuǎn)回身子,又看著燭火不理他。 楊毅也不介意,從來都是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個夠。 他把花簪收好放到姝眉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毫不客氣的把小姑娘抱在懷里,一起坐到椅子上。 姝眉連掙扎都沒掙扎,還是一聲不吭。 遇到這樣武功高還賊不要臉的,掙扎反抗都沒用,只能淡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