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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自被林雪翠踹了之后便青了一大塊,直至如今都還有痕跡未散。 把廚房所有人都遣散后,忍不住碎碎念起來的白莫儒長長吐了兩口氣驅(qū)散心中的怒火后,這才挽起袖子露出略顯瘦弱的手臂開始洗手。 初夏的冰涼已少見,如今已經(jīng)是盛夏時節(jié),對身體病弱的他來說早晨或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但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樣的天氣已有些熱了。 想著剛剛才在外面走了一遭,白莫儒的心思便動到了涼糕上面,這樣雨前悶熱的時候,冰冰涼涼又清爽可口清潤去濕的涼糕必然能讓人緩解心中的悶熱。 正好早上他用井水泡了大米本準(zhǔn)備做些之前的丸子,如今恰好用上。 把泡好的大米瀝出,白莫儒又從旁邊拿出來的路上在院中摘的一把新鮮的車前草,洗凈,然后晾著。 涼糕的制作非常簡單,無論從選材上還是步驟上來說都是,唯一有些麻煩的便是制作的過程中需要不斷的攪拌,頗費體力。 白莫儒把需要用到的大米、車前草還有紅糖都一一準(zhǔn)備好后,他這才端著大米向著旁邊的小石磨走去。 那石磨不大,放置在廚房一角,白莫儒花了些時間才把所有大米研磨成漿,又取了車前草汁水。在灶膛里生了火后,他正因分、身乏術(shù)望著柴火和鍋左右為難,劉如便走了進(jìn)來。 她接過了柴火在灶前坐了下來,加了些柴火把火燒得旺旺的后,這才有些為難的開了口,儒兒,娘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你說。白莫儒并不驚訝。 最近一段時間里劉如時不時便會望著他露出為難的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早就猜到劉如想跟他說事,但一直沒猜到她到底想說什么。 你劉如搓著手,見白莫儒如此她更有些說不出口了,不過稍作猶豫后她還是硬著頭皮低聲說道:是這樣的,娘知道你想在街上開個賣點心的鋪子,不過這件事情能不能緩一緩? 話說完,劉如不等白莫儒開口就又連忙解釋道:娘知道你為難,但娘想著還是要和你說說。 你說。白莫儒把研磨好的米漿倒入已經(jīng)燒開的鍋中,然后開始用鍋鏟在鍋中攪拌起來,因為攪拌要用些力氣他臉上逐漸冒出些細(xì)汗。 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哥今年都已經(jīng)二十好幾了卻還沒成親,我多次與你父親說了他也沒理會,之前是沒條件,但如今咱們手里還有些錢,所以我就在想著能不能先把你哥的親事給辦了?劉如有些不安地看著白莫儒。 她知道這些錢是白莫儒好不容易得來的,她也知道白莫儒想做些賣點心的小買賣正在精心策劃著,正因為都知道所以她才如此為難。 你哥今年都二十四五了,再拖個三、四年時間就是近三十的光棍了,咱們家家家底也不是特別豐厚,到時候誰還愿意把自己家十幾歲的閨女嫁給一個三十的光棍兒?劉如說著便紅了眼眶。 她對白莫儒心里是愧疚,懷胎時因為她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讓白莫儒從生下來便一直身體虛弱常年吃藥,但她心里對白學(xué)名也是一樣愧疚啊! 沒分家前不說,分家后白學(xué)名就擔(dān)起了家里的大部分擔(dān)子,又是上工又是照顧白莫儒和她的,這一拖就是好幾年的時間,也從沒聽他抱怨過 也是怪她沒出息,如果她出息些留住了白福德的心,恐怕白學(xué)名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思及至此,劉如忍不住吸了口氣后低著頭哽咽著說道:咱們房子定下后再布置家具細(xì)軟恐怕也要花上近百兩銀子,剩下的錢也就只有六百多兩,若給你哥說了親,不說聘禮酒席花費這新房 按她的意愿,當(dāng)然是能找個賢惠乖巧又愿意照顧人不計較和小叔婆婆住一起的媳婦最好,可這種事情不好說,總歸還是要有心理準(zhǔn)備的,萬一要是新媳婦不愿意與他們一起住怎么辦? 給白學(xué)名說了親能剩下的錢恐怕就不多了,若要再置辦個鋪子,那終歸是要委屈白莫儒的。 劉如低著頭哽咽著說話,那邊,白莫儒卻忙碌了起來。 鍋中的米漿已經(jīng)煮得變了色,變得粘稠光滑起來,隱約間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知道時間差不多了,白莫儒連忙從旁邊拿了準(zhǔn)備好的碗,舀了東西依次把幾個碗裝了八分滿,然后又用籃子裝了起來。 這會兒那水晶涼糕已初具雛形,拳頭大小的白瓷碗兒中,半透明的帶著微綠色澤的涼糕散發(fā)著淡淡的夏意,看著那綠色的涼糕仿佛便能嗅到一股誘人的涼意。 此刻涼糕還沒好,還需要放入井中涼著,等它成型。 到時候倒扣過來放在白瓷盤中,再加上些甜甜的紅糖水,那一碗又滑又嫩又解暑去乏的涼糕便好了。 想著那帶著些紅糖的微甜冰涼清爽絲絲順滑的口感,額上冒著些細(xì)汗的白莫儒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帶著輕愁的眸子中多了幾分饞意。 在劉如的幫助下,白莫儒把那籃子吊在繩子上放入了白府那口古井中涼著,而此時,平日里不怎么運動的他已是有些氣喘起來。 在古井旁尋了坐處,白莫儒這才回頭看向劉如,道:這件事情就按娘你說的辦吧,先給哥哥他辦親事,定下來后再看我那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