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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前就知道,殿下本就應(yīng)該是極為聰慧的,最擅洞察人心。 “快嘗一嘗,味道如何?”江央公主笑吟吟地催促道。 陸危原本在想,一道粥而已,味道也不至于難喝到哪里去。 但是,甫一入口,他就在想自己錯了。 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一個不通廚藝的人,會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們可能隨時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某一步出錯。 陸危斂著眉將那一口壓下去,很后悔喝了這么一大口,勉強咽下去之后,含蓄道:“公主,公主,不愧為等閑之輩?!?/br> 江央公主一臉坦然:“嗯,是挺咸的。” “公主知道放錯了?!标懳R詾樽约郝犲e了,公主的態(tài)度可不像是不知道啊。 江央公主溫溫柔柔地說:“嗯,不過難得做了一次粥,讓你嘗一嘗也不為過吧?!?/br> 陸危聽捧荷說,那一日,殿下去找扶婉公主要人的時候,疾言厲色可謂是前所未見。 將一向驕縱的扶婉公主,都給嚇住了。 可是,殿下,這是為何呢? 陸危不明白呀,他這樣的人,值得公主去這樣做嗎。 現(xiàn)在他想,他稍微還是值得的。 他淡笑道:“自然不為過,這畢竟是公主第一次下廚,值得紀(jì)念?!?/br> 江央公主并不氣餒,反而揚了揚眉,似笑非笑說:“原本是想為你放一點糖的,哪知不小心放錯了,不過,陸公公你的確如他們所說,陰陽怪氣還有一套啊?!?/br> 她聽出來了,陸危就是在明褒暗貶。 “公主聰慧?!标懳]有否認(rèn)。 江央公主輕哼了一聲,不再談?wù)撨@碗一言難盡的百合粥,折身點了點桌上被展開的畫卷:“這畫,好看嗎?” “公主的筆墨,自然是極為朗潤出彩的,卑臣幾乎看不出來與這畫作本身的分別?!标懳Uf的是實話,江央公主對于彩墨的運用,還是很有天賦的。 江央公主凝住了眸光盯著那張畫,似是極為苦惱地顰起了眉,復(fù)又含笑道:“這顏色好難調(diào)劑的,總要一點一點的試?!?/br> 畫上去的時候和干透了之后,又是不一樣的色度,雖然大部分人其實也看不出來。 但是,江央公主作為作畫的人,總是能夠一眼輕易地鑒別出來,便要慢慢的比對。 她還是個比較固執(zhí)的,希圖得到完美的結(jié)果。 “本宮技拙,只是改了幾筆?!苯牍鞯闹讣?,沿著畫紙?zhí)撎摰鼗^去,仿佛是自他的心湖上滑過去。 陸危含笑道:“公主若是技拙,讓別的人怎么能過活呢?” 她不說,陸危也想得出來,江央公主是個精益求精的人呢。 江央公主聽他這么說,不由得笑了起來,忽而負(fù)手道:“不過,本宮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能解釋一下嗎?” “公主請講,卑臣知無不答。”陸危倒是很鎮(zhèn)定,的確還是有所改變的。 江央公主轉(zhuǎn)過了桌子,走到了他打開的箱子前,隨手從里面抽出一卷畫軸。 “殿下,沒什么好看的。”陸危抬起衣袖作勢遮掩,就被江央公主趁機抽了過去。 她不緊不慢地放在桌子的空余處,將系解開,打開了那幅畫,翩然莞爾地問道:“可是,這幅畫,本宮看著略微眼熟呢。” “后來本宮想,不對,似乎不是本宮的,這里不是我畫的?!?/br> “比我想的要好很多,陸危,本宮沒有看錯你?!苯牍鬓D(zhuǎn)過頭對他說。 她起初本以為是普通的畫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以前自己作廢扔掉的,按照慣例,這本來是應(yīng)該被燒毀的。 綠墨洇染,青山滿翠。 陸危有點窘迫地說:“卑臣只是想,這畫丟了可惜,做一張扇面也很好看的。” 比起他這種外行來說,公主對于自己畫作的態(tài)度簡直是近乎苛刻,也許可以說是精益求精。 但是在陸危眼中已經(jīng)是很完美了。 “本宮沒想過,你會喜歡。” 世上總會有這么一個人這樣的。 在你看來,根本就是一無是處的東西,卻會因為出自你的手筆,在他的眼中,就會變得珍貴無比起來。 江央公主一早就離開了月照宮,去見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 挽梔笑盈盈地在前帶路:“公子請隨奴婢來?!?/br> 徐隱秀一早就受到了月照宮送來的邀請,眼下被不動聲色的,請去了另外的地方。 “公子,請進?!蓖鞐d帶了人進來就退了出去,徐隱秀舉止得宜,不卑不亢,令江央公主暗生贊賞。 徐隱秀依舊含笑,眼簾低垂,只聽對面少女嗓音輕柔,宛若泠玉道:“殿下不必拘禮?!?/br> 江央公主斟酌了一下措辭:“前兩日聞?wù)f永寧宮起火,公子未曾受驚吧?” “自然沒有,只是一盞燈籠罷了?!毙祀[秀不說心中也有懷疑,那個時間和地點也太巧合了,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偏偏就在芙蓉宴之前。 他當(dāng)然不高興,自己成了別人的筏子,但是,奈何和此處相比,繁國為弱勢之國,他又遠(yuǎn)離故土。 在宮里赫樞沒有特別限制他的行動,他在這里知道什么都沒用,走不出禁苑就被處死了。 徐隱秀作為太子都能夠被送來做質(zhì)子,當(dāng)然,的確是有她父皇要求的緣故,但繁國的國主當(dāng)初答應(yīng)的可太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