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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他們管它叫氣質,霍希光天生有,而他們用多少錢和香水都買不來。 溫穗從書本中抬頭時,他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了,手里拿了一根深藍色的領帶。 霍希光不自在地松了松領口,這年他一米七八,背脊挺直時像郁郁白楊,眉目鼻梁到淺薄紅唇,都如上帝鬼斧神工之筆,清俊如畫。 他垂眸,長睫如銀杏樹上的扇形小葉,忽閃著。 “喂,你會系領帶嗎?” 溫穗輕掩眼底的驚艷,坦然一笑。 “不會。” 穿著一身粉色改良旗袍的江茗蘭,頭發(fā)盤成精致的發(fā)髻,踩著一雙不高的白色高跟鞋,嬌俏明媚的模樣,她走過來,從他手里接過領帶,踮腳,細致熟練地幫他系好。 “溫穗沒去過正經(jīng)宴會,你問她不是為難她?” “我在家我爸出門時經(jīng)常幫他系領帶,這個我還是熟練的。” 霍希光不耐地點了點頭,低頭對上溫穗的眼,后者依舊是淺淺笑著的模樣,像什么也沒發(fā)生,跟他告別:“早去早回?!?/br> 走之前,江茗蘭親切地問她:“我爸生日宴請了做過國宴的廚師,你一定沒吃過那樣的菜,要不要我回來幫你打包一點?” “還有酒,阿希家酒窖的酒最是極品,他這次帶了幾瓶去舞會,想想邊跳舞邊喝紅酒,我就激動!” 霍希光帶著警告對她翻了個白眼,最后是江茗森冷著臉把她拉進車里。 “今天在家看書嗎?”他問。 “嗯。”她回得漫不經(jīng)心。 “那家酒店的甜品味道很好,我回來給你打包一份。” “好,謝謝少爺?!?/br> 她低頭認真看著書頁,一切如常,默默看了她一分鐘,霍希光這才往門口走。 漂亮張揚的跑車載著一群人的歡聲笑語遠去,溫穗抬頭,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晃神。 的確,她跟他們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啊,她也從沒想過要走進他們的世界。 下一句剛好讀到: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 她笑了。 她要他自己,走向她的世界。 *** 下午,文熙約著跟她出門,坐車到了市里,她一臉愧疚地拉著溫穗的手。 “吳皓天在奶茶店等我,那我先走了?!?/br> 溫穗故意瞪她。 “我就是你讓文姨同意你出門的借口,有異性沒人性?!?/br> 文熙更內疚了。 “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吧,想到你生日要一個人過我心里真的過意不去?!?/br> 溫穗秒回絕:“別,我不愛當電燈泡?!?/br> 分別時,文熙笑著對她眨了眨眼,故意掀動她裙擺的一邊。 “小美女今天真漂亮,記得保護好自己哦!” 文熙走后,她直接去了Windsky。 之前的事了結,她也不想在那干了,今天是去結工資。 聽說她要走,姜可可拉著她的手在柜臺眼睛都紅了。 “溫穗,你走了我不會算的賬誰幫我算啊。” 溫穗笑著抱了她一下。 “可可姐,今天我發(fā)了工資,請你喝一杯?” 下午酒吧人少,他們準備喝個盡興,可可知道她賺錢不容易,點的最便宜的啤酒,還自作主張買一送三,四瓶青島,她說要跟溫穗不醉不歸。 結果一瓶沒喝完,溫穗臉都沒紅,她就擺著手逃了。 理由是,再喝就醉了,晚上上班會被經(jīng)理打折腿。 溫穗也不為難她,自己一個人在角落,默默喝著。 晚上七點半,她拿出手機,看到一條朋友圈,是江茗蘭發(fā)的,配圖是一個黑西裝的背影,身形很熟悉,她搞怪地在他背后比了個“耶”。 配字:屬于我們的夜晚。@霍希光。 手機顯示,這條朋友圈發(fā)自一分鐘前。 溫穗眼里浮起笑意,原本想的突然變了,她把姜可可送給她的一塊慕斯奶油蛋糕插上蠟燭,用手機拍了張照,發(fā)了她人生的第一條朋友圈。 溫穗:一個人的生日,也很快樂。 定位在Windsky酒吧。 發(fā)完,她就把手機蓋在桌上,不管不顧,繼續(xù)喝酒。 二十分鐘后,橫空出現(xiàn)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搶過她酒杯,狠狠撂在桌上,酒灑了滿桌。 “溫穗,誰他媽讓你一個人在酒吧里喝酒了?” 他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快。 溫穗酒量好,但這么喝醉意也上來了,朦朧醉眼中就看到他急躁得領帶松松垮垮,漂亮的眼憤怒地盯著她。 溫穗不說話,酒吧里人多起來,有人不時往這邊看,霍希光無奈地拉著人往外走,姜可可見狀立馬攔住。 “你是誰?干嘛要帶走她?” 霍希光皺著眉頭剛想解釋,身旁的人一把抱住他胳膊,胸口貼得很緊,他一時傻了。 “可可姐,我認識他?!?/br> “他是我的…我的少爺?!?/br> 說這話時,還不安分地捏了他耳垂,霍希光耳廓快要燒起來。 霍希光一路像拉著個死尸,總算把人拉到跨河的那座古橋上,眼看能走到馬路邊上了,她卻停下來,死活不肯走了。 “霍希光,我今天高興,我想喝酒,不走。” 她靠著橋,鼓著一張臉,貝齒緊咬下瓣紅唇,抵死不從的樣子。 霍希光靠在她邊上,望著天空一輪滿月,悶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