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那個男主角(快穿)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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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擔(dān)心。 因為她本來就是送個禮就走,羅師恐怕早就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初對她伸出的援手,她卻時時放在心上。 “人力車等半個時辰要收四個銅子兒,這里排隊的人雖然多,但是拒的也快,想來半個時辰是夠了。” 林婉月算著時間,一邊和柳炎歌搭話閑聊。 這排隊的時間也不能浪費,如果是往常,她就和隊伍里的貴人們仆從搭搭話,探探京城里的風(fēng)向,可是現(xiàn)如今有柳神在,顯然和柳神搭話的益處更大。 柳炎歌亂七八糟想起什么講什么,林婉月就靜靜聽著,很快,隊伍前面的人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林婉月走上前,報了自己的名字,準(zhǔn)備留下禮物就走。 然后那個登記名冊的女子突然抬起頭。 “婉月姑娘?梁上書院,字扶搖的那位?” 林婉月怔住了。 “是我。” 女子上前熱情地挽住她的胳膊:“林大人,這次總算逮到你了?!?/br> 林婉月一臉莫名:“啊?” 怎么能用上逮到這個詞呢? “我們夫人念叨你好幾次了?!蹦桥犹纸衼硪粋€人幫她繼續(xù)登名造冊,自己扯住林婉月的胳膊就往府里帶。 林婉月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只心心念念說:“我叫了個人力車讓他在外面等我呢?!?/br> “這好辦。”對方這么說著,招手又叫了個人來,讓她去外面找那個人力車夫去了。 柳炎歌一臉鎮(zhèn)定地吃瓜:“看來你這個老師還記得你。” 柳炎歌掐指一算,這個林府的羅夫人,應(yīng)該不是羅姬那個小姑娘,估計是她的后代或者后代的后代了。 那女子將林婉月引到府里,一邊談笑風(fēng)生一邊解釋情況。 “林姑娘你也太忙了,來好幾次都是放下東西就走,也不說來見見人,夫人念叨我們好幾次了,說下次抓到你綁也要綁進去呢。” 林婉月尷尬一笑,只能告罪說:“呃,我的錯。” 她倒也真沒那么忙,就是林府高門大戶的……她還真沒想過羅師居然還記得她。 那邊,林府門外,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上,衣著華美的男人掀開簾子,看著林婉月遠去的背影,問旁邊的仆人。 “這又是哪位?如此受林府重視,想來不是寂寂無名之輩。” 能給他做仆人的,也不是等閑之輩,想了想,竟然真就想起來林婉月是誰。 “這位是梁上書院的,當(dāng)年畢業(yè)時和公子同年,沒有走科舉的路子。但是當(dāng)時京中傳聞?wù)f,若是她入考場,狀元之位非她莫屬?!?/br> 那人眸光閃了閃。 他就是當(dāng)年的狀元郎,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可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 “原來是她。” 他放下簾子,說:“回府吧,明日再來?!?/br> 今天沒有進去林府,那就明日再來,他總要代當(dāng)今太子殿下親自拜見林府這位羅大人的。 那可也是太子殿下的恩師。 林婉月倒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她終于走了好長一段路,要見到羅師本人了,心里頗有些忐忑,又是理袖子又是摸頭發(fā)。 那女子一路將她帶到了書房,很快就將林婉月交給了另一個婢女,林婉月又跟著走,終于一推門,見到了那位許久不見的恩師。 在場的卻不僅僅只有那位恩師。 “燕絕?”柳炎歌驚呼出聲,當(dāng)初雖然只是祭典上一瞥,但燕絕這個人高挑健美,風(fēng)姿出眾,實在是過于好認。 和燕絕面對面而坐,和善微胖的那個老婦人,想來就是林婉月的恩師了,看起來倒和羅姬有幾分像。柳炎歌記得羅姬小時候也挺瘦,后來和燕九一起從江南回來,因為餓出了心理陰影,回京狂吃,很快就胖了。 見了燕絕,林婉月反倒不忐忑不安了。 她很快擺脫了多余的情感,開始理智而鎮(zhèn)定地思考起來。 羅師笑笑,對她招手,笑著說:“來我這里坐,逮到你一次可真是不容易,刑官有那么忙么?還是說你根本不愿意見我?” 燕絕手里把玩著一把鋒利的金剛扇,在指間跳來跳去,姿態(tài)放松極了,抬眼看見林婉月,笑著打招呼說:“這位meimei看起來好生漂亮?!?/br> 羅師一巴掌拍到她腦門上。 “怎么說話呢?給我正經(jīng)點?!?/br> 林婉月微微躬身,嘴角勾起淺淡的微笑:“見過殿下?!?/br> “大家都是自己人?!毖嘟^被羅師敲了一下,也不以為意,站起來給林婉月倒了杯熱茶擺上:“坐坐坐 ,不用客氣?!?/br> 林婉月也不推辭,徑直坐下。 燕絕出身軍旅,生性豪爽,林婉月這毫不扭捏的作態(tài)正對她的脾氣,笑瞇瞇地就打聽起來。 “羅師桃李滿天下,唯獨meimei格外得羅師喜愛,我們都是求著來羅師府上拜見,單meimei一個人讓羅師求著見你,都讓jiejie有些嫉妒了,快給jiejie傳授些經(jīng)驗。” 林婉月:“……” 柳炎歌:“……” 她還真沒想到,燕絕此人居然是這么個德行。 “你還說她和燕葛像?像個鬼啦!你嘴里就沒一句實話?!?/br> 第74章 權(quán)臣 林婉月嘴里確實沒有一句實話, 但當(dāng)她說以為羅師不會記得她時,她是認真的。 兩個人的淵源說來也很簡單,當(dāng)時林婉月是梁上書院的學(xué)生, 而羅師是梁上書院的副院長,也為她們講合縱連橫的課程。 林婉月十四歲那一年, 林府——不是羅師的林府,而是她的父族——一個在飛速變化的世界中逐漸沒落的簪纓世家,已經(jīng)有二十年沒有人能入朝為官,林婉月的父親本來將這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是那時候京城交匯著各種海外來的大商人,海洋貿(mào)易帶來財富和傳說。 她父親深陷其中,賠干凈了全副身家, 還倒欠三千兩白銀。 這三千兩白銀他還不上,于是依然將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 他說:“你是梁上書院的學(xué)生, 這是很吃香的?!?/br> 梁上書院——全天下最好的學(xué)校——一座女校。梁上書院的女學(xué)生不僅在朝堂上吃香,在婚嫁市場上當(dāng)然也很吃香。 “我聽說, 世代行商, 累世巨富的慕容家,家中獨子天資聰穎,有意政途, 正在家中閉門苦修, 預(yù)備日后考個狀元出來, 揚名天下?!?/br> 父親說:“他家中許你正妻之位, 允諾日后全力助你讀書,后院一干婢女全部遣散,等你從書院畢業(yè)之時,就將家中產(chǎn)業(yè)交給你一半?!?/br> 當(dāng)時林婉月只是安安靜靜地垂下眼睫,說:“全由父親安排?!?/br> 然后等到他離開, 她收好學(xué)院發(fā)下來的書籍和剛謄抄好的作業(yè),統(tǒng)統(tǒng)放到書包里,推門就走。 她吃住在書院三日未回,她爹被追債的人攆的雞飛狗跳,焦頭爛額地來學(xué)院里找她,羅師接待了他,問明情況之后根本沒費心去找林婉月,直接給他攆走了。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總之林婉月再沒見過她爹,她還以為對方死了呢,但是后來查了查,林府雖然賣了,她爹活的凄慘,倒也還沒死。沒死,但是也沒敢再來糾纏她。 羅師打發(fā)走了林婉月她爹,在學(xué)院里找到林婉月,什么也沒說,只是問了一句話:“錢夠嗎?” 林婉月說:“夠?!?/br> “哪里來的錢?” 林婉月早就有未雨綢繆之意,從本就不多的生活費里摳了些下來,手里有半兩銀子供半個月用度,日后就沒著落了,但她絲毫不慌。 “我托書院的朋友找了些活計做,我文章寫的很不錯,有家報社和我談妥,愿意每個月買我兩篇時評,寫他們的名字發(fā)。” 羅師就再沒說什么,拍了拍她的腦袋,和藹地說:“以后有什么事都來找我。” 林婉月后來真找過她一次,但不是她自己的事,是書院里有個朋友,年紀(jì)輕輕懷了孕,興高采烈地不念書回去嫁人了。這件事給了她很大的沖擊,一時間心境不穩(wěn),只得求助羅師。 羅師給她倒杯茶,談了一個下午,林婉月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認知,回去念書求權(quán),一路心安理得,再也沒有動搖過。 統(tǒng)共就發(fā)生了這么兩件事,并沒什么好說的,林婉月也不知道羅師究竟為何會對自己有那么好的印象。 但這個時候燕絕問起,她想了想,用了些春秋筆法,回答道:“當(dāng)初我上學(xué)時,家中父親為我許了一門親事,我不太愿意,多虧了羅師救我于水火?!?/br> 燕絕聞言立刻正經(jīng)起來,她緩緩放下手中的折扇,坐正了身體,說:“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林婉月說:“都過去了?!?/br> 她本就面色蒼白,此時抿起唇彎起嘴角微微笑,很有些強顏歡笑的意味,燕絕憐愛之心頓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好在在場的不止她們兩人,羅師慢悠悠地喝著茶,適時開口說道:“你們倆啊。” 羅師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林婉月可憐的。 梁上書院的女學(xué)生作為未來的棟梁之材,往往還在學(xué)院就被朝堂上的各方勢力盯上,要拉攏要引誘要控制,她做副院長那些年頭,處理了很多如同林婉月一般的事。 林婉月是當(dāng)中最干脆利落的那一個。 燕絕要是以為她可憐,那可就大錯特錯。 這孩子天生冷血無情,又兼心性沉穩(wěn),聰穎智慧,羅師見她第一眼就覺得她可怕。 “你們倆以后有的是機會打交道?!绷_師笑著岔開話題?!翱蓜e你們倆聊得開心,給我放到一邊忘了。” 燕絕連連告罪,羅師也不以為忤。 林婉月在這個書房里呆了一下午,并沒有聽到什么朝廷機密,就只是三個人聊聊閑天,說些奇聞異事。 天將黑,林婉月用過晚餐,堅決地告別了羅師的再三挽留,準(zhǔn)備打道回府。出了林府,之前接她的那個門房姑娘殷勤地給她安排了馬車,林婉月微笑著謝過她,爬上馬車,放下門簾,立刻癱坐下去。 這一下午的閑聊對她來說比刑訊還要費功夫。 她閉著眼睛想了很久,幽幽地說:“我對當(dāng)前形勢判斷有誤?!?/br> 柳炎歌說:“怎么了?” 柳炎歌還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一開始她們?nèi)齻€說話她還聽著,后來當(dāng)話題進展到高奇那邊的港口都鋪上了瀝青,以至于京城里做橡膠的商人娶了幾個外國男人做妾,和丈夫大打出手上演全武行,柳炎歌就徹底沒聽了。 她實在想不到燕絕竟然能這么八卦,燕九當(dāng)初從來不這樣。 林婉月說:“梁上書院也是支持燕絕殿下的?!?/br> 羅師作為梁上書院的副院長,燕遠在書院最親密的老師,在林婉月面前做出了這種態(tài)度,那么可以想見——“陛下的態(tài)度可能也不是我所推測的那樣?!?/br> “太子讀書確實不行,當(dāng)初在書院的時候,我晚他幾屆,但也聽說過他的成績在書院中只處于中末流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