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 離分,后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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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靳伯炎用過晚餐接了個電話便驅(qū)車出了去。 直到黑色的車尾消失在視線中,陽臺上羌蕪這才轉(zhuǎn)身下樓,蘭姨將盛好的飯擱在托盤里,跟在羌蕪身后朝庭院偏角的倉庫走去。 門口依舊佇立著兩名保鏢,身材魁梧彪悍,“尤小姐”。 羌蕪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右側(cè)的男人依照慣例掏出鑰匙將厚重的鐵門打開,隨著吱嘎聲響起,前面是一條狹長深暗的甬道,一眼望不到盡頭。 羌蕪眼角漫上絲絲縷縷的疼惜,哥哥就被關(guān)在這樣地方,暗無天日,多么孤獨,他一定害怕極了。 羌蕪被阻隔在外進(jìn)不得,蘭姨朝她看眼,面上閃過一絲不忍,最終卻沒多言,擎著托盤小心謹(jǐn)慎的邁步走進(jìn)。 羌蕪怔怔站在一門之外,望著蘭姨的身影沒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誒呦……”涌到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哀嚎,緊接著是叮呤哐啷瓷碗碎裂的聲響。 兩名保鏢互相看眼,其中一名急忙沖進(jìn)去,沒過一會,男人攙扶著直不起腰的蘭姨走出來。 看樣子是犯了什么急性病,蘭姨異常痛苦幾近扭曲,面色蒼白,汗珠順著額際滾滾淌落。 羌蕪焦急撲上去,手掌扶住蘭姨的臂膀,“蘭姨,你怎么了?”。 蘭姨捂著肚子,似乎失去了理智,猛然推開羌蕪,痛的滿地打滾。 羌蕪趔趄后退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子,她神色難掩焦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頭怒斥,“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送蘭姨去醫(yī)院,炎少只愛吃她做的菜,出了什么簍子你們負(fù)責(zé)嗎?”。 兩名保鏢被吼的愣住,臉色閃過遲疑,其中一名掏出手機,“我給墨哥打電話,讓他過來……”。 羌蕪厲聲打斷他,“墨醫(yī)生距離這兒太遠(yuǎn),還是送去就近醫(yī)院,蘭姨疼成這樣,怕熬不到那個時候,事不宜遲,耽擱不得,快去”。 一名保鏢當(dāng)機立斷彎下腰將蘭姨抱起,朝停車庫沖去,待得黑色轎車徹底開出別墅,羌蕪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另一名保鏢。 趁他轉(zhuǎn)身鎖門之際,她一手悄然探進(jìn)上衣口袋,摸出一物緊攥在掌心。 男人鎖好門正欲轉(zhuǎn)身,腰間陡然一涼,他一驚扭頭看去,見羌蕪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槍正指著他的腰眼。 “尤小姐……”。 羌蕪面色漠然,“將門打開”。 “這……”保鏢臉色為難,“炎少下了死令,不允許您進(jìn)去探視”。 “我不是探視,我是要將人帶走,”羌蕪握著槍的手朝前推了推,“那你是想死了?”。 “若是讓炎少知道,我怕是也會丟掉這條小命”。 羌蕪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靳伯炎的手下果然都是死忠于他。 “我只是想帶我哥離開這人間地獄,他在這繼續(xù)待下去,會死的?!彼龑尶趯?zhǔn)男人的雙腿,她被綁架之后,靳伯炎有讓阿越教她使槍,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砰砰兩聲后,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子磕跪在地上,大腿上被戳了個窟窿,鮮血汩汩往外冒。 羌蕪趁男人分神之際猛地躥至他身后,另一個手心里攥著的東西抹向他的口鼻。 從昏倒的男人口袋里掏出鑰匙,她將門打開,飛快地沖進(jìn)甬道。 倉庫里空間碩大無比,只擺了一張床和簡單的桌椅,尤謝生蜷縮在床腳,聽到動靜抬起腦袋,雙眸瞬間仿佛被點亮的星爍,灼亮無比。 “小,小蕪,你,你終于來了”。 嗓音里明顯帶了絲輕哽,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羌蕪快步?jīng)_過去,攙扶起尤謝生,給他穿好鞋子,“哥,我?guī)汶x開這里”。 “好啊”。 羌蕪從車庫里取了輛普通的轎車,她心撲通撲通狂跳不已,卻隱隱含著抑制不住的喜悅和說不清道不明捶痛,仿佛一雙手在不輕不重的撕扯著她的心,不會一下斃命,卻絲絲縷縷的流失著生命。 靳伯炎,再見了,后會無期。 她深吸口氣,腳下猛踩油門,不過眨眼功夫便將車子駛出了別墅。 夜色深沉,遠(yuǎn)處的天幕仿佛一副濃墨厚重的畫卷,壓抑的令人呼吸困難。 黑色奔馳車一路向著南邊靠近海港的碼頭飛馳而去,視線里是極速退縮的都市霓虹,萬家燈火,蜿蜒如銀河星輝點亮蒼穹的漫天無涯。 半路上,羌蕪不經(jīng)意抬眼,透過內(nèi)后鏡想看看尤謝生,視線卻倏然頓住,后面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尾隨了不下四五輛車子。 羌蕪心里猛地一沉,似乎意識到什么,怕是施婕妤唯恐有變數(shù),將她神不知鬼不覺除之后快,她死在逃跑的路上,想來靳伯炎也不會追究什么,甚至?xí)X得她該。 羌蕪握緊方向盤,急的手心都出了濕膩的汗水。 無路可退,只能最后一搏。 后面的車如影隨形,羌蕪瞥了眼右側(cè),猛地一打方向盤,同時猛踩油門,車子幾乎是一個傾斜極速漂移,倏然飚上了高架橋。 這招,還是從藺辰那貨身上學(xué)來的。 后面幾輛車一個急轉(zhuǎn)跟了上來,明顯提速,眼見兩邊的車速度極快,看這陣勢是打算從兩側(cè)包抄,將她困死了。 羌蕪額角也冒出細(xì)密的冷汗,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若不是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她過幾天就要去殃大報名了,今年念大三,她曾為之奮斗,如今,卻成了妄想。 她緊張的幾乎握不住方向盤,猝然響起一陣?yán)嚷晣虖埖拇倘攵?,羌蕪不由?cè)過臉看去。 一輛sao包紅色跑車幾乎與她并駕齊驅(qū),車窗玻璃并未闔上,一張無比陰邪的臉龐落入視線中,微紅的碎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張揚,星輝映射在男人精致絕美的側(cè)廓上,隱隱浮動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華。 他是在跟她打招呼?羌蕪微微蹙眉,落下車窗,這不是曾經(jīng)靳伯炎帶她參與的飯局上,有過幾面之緣的年輕男人。 聽別人似乎叫她陌哥,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巧合。 男人朝后視鏡看眼,“你還新鮮,這是在玩絕地逃亡?”。 羌蕪懶得搭理他,這會她哪來的精力嘮嗑,不由沒好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被追殺,你離我這么近,不怕遭殃?”。 男人聞言哈哈笑出聲來,嗓音醇厚好聽,透過獵獵寒風(fēng)毫不客氣傳入羌蕪耳中。 陌夙嗓音不疾不徐,當(dāng)然了,不是自己的事,“你這會朝后看眼,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人已經(jīng)將他們困住了”。 羌蕪眼里難掩訝異,她快速瞥了眼后視鏡,果然,后面尾隨的幾輛車陡然消失在視線中。 羌蕪臉上露出驚喜,她感激的看眼旁側(cè)跑車?yán)锏哪腥?,“不管你為什么幫我,總之,謝謝你”。 陌夙勾勾唇角,一絲流痞之氣躍然眼角,“我不是菩薩,不會做好事不求回報”。 羌蕪一怔,“你想要什么?”。 陌夙直截了當(dāng),“我想要你跟我過夜”。 羌蕪頓時懵圈,怎么所有男人都長一樣的腦子。 “這可能辦不到了,我要離開這里了”。 男人拿過儀表盤上的煙點燃,夾在修長白皙的手指間,湊近薄唇瞇眸輕吸口,而后漫不經(jīng)心道,“我知道,先欠著,若是你愿意,可以不用坐走私輪渡流落異鄉(xiāng),我可以給你一個容身之地,靳伯炎不會那么容易找到的地兒,即便是找到,也不見得能將你從我手中帶走”。 “你為什么幫我?”。 她與他之間,并無半絲交情。 陌夙吐出口眼圈,白色煙霧自精致的唇瓣緩緩流溢而出,“你長得好看,性子也合我口味”。 羌蕪頓時黑線,這男人還真直接。 “謝謝你的施以援手,但是我還是要離開,至少先將我哥哥送出去,安頓好一切”。 陌夙不置可否,“這樣,我好人做到底,將你護(hù)送到碼頭,你到時給我親下就成”。 羌蕪沒再說什么,將車窗緩緩升上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