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人民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快下午六點了，周凱和歐陽葶就這樣傻站在醫(yī)院大門口，誰也不說話。

    “你也是，搞什么強行調(diào)查，結(jié)果偏偏遇見蔣副院長和那個何主任都去外地開科研會去了，醫(yī)院電腦資料庫里有關(guān)林熙敏的住院記錄又被他們特別加了密，害得我們白忙了一下午也沒結(jié)果?！睔W陽葶提著記了一大堆可有可無信息的記錄本，露出不滿“也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突然那么著急，不是要等著文月琳家鄉(xiāng)那邊的消息嗎？”

    “我怕有什么意外，現(xiàn)在夜明珠專案組和市局展開這些公開的調(diào)查一定會泄露出一些東西，假如林熙明確實是沖著文月琳而來，我擔(dān)心他會有其他的動作，這樣文月琳可能會有危險?！敝軇P望著大街上來往的車輛，面色嚴肅“不管怎么說，林熙明具有的嫌疑是越來越大，只要我能掌握最直接、最真實的證據(jù)證明林熙明就是林熙敏，我可以提前逮捕他，以防止事態(tài)出現(xiàn)惡化！”

    “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逮捕她審問??？還非要走那么多形式”歐陽葶白了周凱一眼“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堅信自己的判斷嗎？怎么做起來又畏畏縮縮的？”

    “喬老頭子不是說了，現(xiàn)在不能有罪推斷，沒有他做變性手術(shù)的直接證據(jù)，萬一她死活不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我能拿她怎么樣？說不定還打草驚蛇把真正的后臺大東西給嚇跑了！其實我還想順著線索抓大的呢！”周凱無奈地聳著肩膀，手一環(huán)，摟住了歐陽葶的腰“走，先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后我們?nèi)ヒ惶肆治趺舻臓敔斈棠碳遥倭私恻c情況?！?/br>
    正要過街，周凱和魯文杰聯(lián)系的電話就響了。

    “哦好的，只能這樣了，我會盡量注意他?！敝軇P合上了手機，表情更加無奈“魯大哥剛送來的消息，對文月琳家鄉(xiāng)的所有親戚家進行的緊急調(diào)查沒有發(fā)現(xiàn)夜明珠的下落，對馮勇家的突擊檢查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夜明珠專案組懷疑有三種可能，第一，夜明珠在失蹤的文月琳身上；第二，夜明珠被文月琳或是馮勇轉(zhuǎn)移給了其他人或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藏匿，現(xiàn)在還沒有線索；第三，夜明珠根本就和他們幾個人沒關(guān)系，而是已經(jīng)落在了其他人的手里”

    “其他人？”歐陽葶迷糊了。

    “假設(shè)還有第三方存在?！敝軇P笑了“因為林熙明受高威、葛志強的指引介入以及他在這個案件中的位置，所以第三種可能性最小，可以忽略。魯大哥的看法和我差不多，要我多注意林熙明這幾天的情況?！?/br>
    “其實說來連魯大哥也相信林熙敏和林熙明就是同一個人了?！闭f到這兒，歐陽葶突然露出幾絲憤怒“對了，你上午說的那事，是不是就沖著林熙明去的？”

    “這個你不答應(yīng)就算了”周凱臉紅了，知道這樣的主意確實有夠損的，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很沒面子“不多說了，去什么地方吃飯？”

    “吃了飯再罵你！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那么過分！”歐陽葶一噘嘴，搶先過了街。

    ****

    晚七點，科技大學(xué)，生物工程系女生306寢室。

    在校大門下車就和楊聶分手，林熙敏急步趕了回來，臨進宿舍前還買了一些女生愛吃的零食，打算多少在形式上給楊素蓉賠禮道歉，也讓大家不至于太多地責(zé)備自己。

    進門就感覺有點怪異，本來以為會投來幾道譴責(zé)的目光，誰知視線里只有幾個女生靜靜地圍在張儀娜的電腦前看著屏幕，電腦前坐著彭玉馨，手飛快地敲擊著鍵盤，其他的女生則站在彭玉馨身后，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啊，小敏回來了，快把東西放下，過來！”張儀娜抬頭看見門開了，趕緊跑過來一把將門關(guān)上，神情很是神秘“噓，先別說話，小文上網(wǎng)了！”

    ??！文月琳有消息了！林熙敏心里一陣狂喜，趕緊把東西往地上一擱，快步?jīng)_到了幾個女生身側(cè)。

    “小玉，我再說一次，如果我知道你們告訴別人我回來了，我肯定會走的，你們再也找不到我！我說到做到！”屏幕上彭玉馨的qq信息交流界面里顯示著一位叫“傷心兔子”的女生。

    “小文，你先別緊張，我們不會說的，你在哪里??？”彭玉馨一邊在安裝ip偵測軟件，一邊打出了回話。

    “你們幫我給馮勇傳句話，我會永遠記住他的，他出賣我！”傷心兔子打出字看起來個個沉重?zé)o比，能想象坐在某臺電腦前的女生會是什么表情。

    “到底怎么了，馮勇開學(xué)不久去你親戚家找過你，回來后就情緒大變，只是因為你一直不回校，學(xué)校方面才報的警，而且還檢查了我們?nèi)担踔榴T勇本人還被警察問了一個晚上，他怎么出賣你了，你說清楚點?。康降资裁词掳?？”彭玉馨一邊回話，一邊摸出了紙筆，開始記錄屏幕上顯示的ip信息，然后扭頭對著身后的尤冰遞了眼神“小冰，快給警察打電話，小文不能再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

    “不行！不能打！”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尤冰正在回轉(zhuǎn)的身體，眾女生一看居然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熙敏！

    “為什么不，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小文一個人在外面躲著，萬一真有什么事情我們怎么對小文mama交代啊？聽說她mama馬上要從家鄉(xiāng)趕來！”彭玉馨認真說著。

    “打了電話更找不到小文了?！绷治趺舯M量保持著平靜“小文既然能上網(wǎng)和我們聯(lián)系，就說明她已經(jīng)想好了脫身的方式，她也不是笨蛋，躲了那么久才出來，就算打了電話，未必警察就能找到她啊？”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在這里拖住她，我已經(jīng)知道她的上網(wǎng)ip地址了，就是c市的，警察通過這個線索可以找到她的地方，起碼知道一個大概范圍?！迸碛褴白孕诺匦α?，一邊趕緊又回頭看著屏幕。

    尤冰見林熙敏無言以對，于是朝里屋走去，撥打了電話。

    “不是他報的警嗎？”傷心兔子半天才回了一句“那我可能誤會了小玉，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擔(dān)心了，但我現(xiàn)在真得很害怕”

    “小玉，我借你電腦用一下，我查一下飛標比賽的資料?！绷治趺粢娪缺鶑睦镂莩鰜砹?，趕緊輕拍了下彭玉馨的肩膀。

    “哦，好，你用吧?！迸碛褴奥唤?jīng)心地說著，手下打字如飛“小文，別害怕，我們會幫助你的，你在哪里？要不我們來找你？”

    網(wǎng)上的小文情緒明顯忽冷忽熱，仿佛急于傾訴般倒著許多的傷心情緒，又好象畏懼一切般死活不愿意說出到底什么事情。一群女生這就這樣慢慢地在網(wǎng)上磨著時間。

    ****

    走進里屋，慢慢把門關(guān)上，然后迅速打開了彭玉馨的電腦，上了qq，按照剛才在屏幕上看見的信息迅速搜索出了文月琳的那個叫“傷心兔子”的號碼。

    “小文，我叫林熙敏，是這學(xué)期剛來的，和你一個寢室！”林熙敏甚至還來不及打什么招呼，就迅速發(fā)出了信息。

    對方回了個“！”然后又歸于平靜。

    “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你上網(wǎng)的地方，她們打電話報警了，還偷偷記了什么ip什么地址，警察會找到你的！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林熙敏冷笑著輸入了信息，然后摸出香煙叼在了嘴上“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所以我愿意幫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對我說，我的電話是”

    “她們告訴警察了？太讓我失望了！小敏，謝謝你，我馬上下線，我不會出賣你的！你的號碼我記住了！”

    網(wǎng)斷了，林熙敏馬上關(guān)掉qq，然后打開了搜索網(wǎng)頁，煞有介事地查詢著有關(guān)飛標競技的專業(yè)內(nèi)容。

    門外傳來了幾聲驚呼，然后又是一陣嘆息，林熙敏知道這群女生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戲破產(chǎn)了。

    “可惜她下線了，都不和我們打個招呼，她好象覺察出什么了?！?/br>
    門開了，彭玉馨和尤冰疲憊地走了進來，一看林熙敏還在專心看著網(wǎng)頁，于是走過來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她沒說她在哪里嗎？那警察的電話我們不是白打了？”林熙敏回頭說到，臉上的表情平靜。

    “只能等下次機會了?！迸碛褴鞍l(fā)現(xiàn)屏幕上的信息有點意思，于是換上了輕松的表情“哇，小敏你好厲害，聽楊聶說你要參加職業(yè)比賽了，現(xiàn)在果然開始研究這些了！”

    “呵呵，玩玩而已，沒什么，你們才厲害，都有那么多的特長。”林熙敏不好意思地笑笑，隨手關(guān)掉了電腦，不過這句話倒是說的真心話，她知道自己除了這點三腳貓功夫外，其實和普通的草包沒什么區(qū)別。

    “小敏，是楊聶找到你的嗎？你們沒什么吧？”彭玉馨在林熙敏出門前說了句。

    楊聶林熙敏想起了在校門口分手時楊聶的平靜表情，心里有點矛盾，她隱隱明白自己多半惹楊聶不高興了，何況楊聶還一直幫著自己。

    “嗯沒什么，謝謝了。”勉強笑笑，就出了里屋，留下尤冰和彭玉馨在那里發(fā)呆對視。

    “咦，怎么有人用這臺機器的qq？”彭玉馨一打開qq軟件，就看見用戶登陸欄里除了這個寢室?guī)讉€熟悉的號碼外，還多了個陌生的號碼“小冰，這是你的新號嗎？”

    “我沒有新號啊，我的號不是在最上面那個嗎？”尤冰湊過身子看了兩眼，搖搖頭，然后回到床邊換衣服去了。

    “哦還是個男生的號碼，奇怪”彭玉馨照著這個號碼搜索了一下，結(jié)果彈出了用戶信锨個男生，網(wǎng)名叫“明日英雄”

    “切，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來我們寢室來玩的男生也多啊，說不定還是周末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來的呢！”尤冰滿不在乎地說著，一邊還得意地轉(zhuǎn)了圈“小玉，看我剛買的，如何？”

    “不會吧，我今天中午才上了的，根本沒有這個號碼啊”彭玉馨看了眼房門外的走廊，若有所思，然后趕緊換上了笑容“嗯，不錯，顏色很好看??！”****

    楊素蓉還坐在大書桌前看書，右手背包著紗布，看起來傷勢還是有點重。

    “小蓉，不好意思，今天都怪我”林熙敏把買來的東西遞到了桌面，面帶愧疚“讓你受傷，還被老師罵了”

    “我們本來就是一組的，其實我當(dāng)時再檢查一下就沒事了，你今天身體不好，出了差錯也不能全怪你?！睏钏厝匦χ闷鹆肆闶常苷J真地夾著薯條往嘴里塞“起碼你比那些男生女生強多了，還敢去滅火，他們只知道大喊，根本沒人有膽量過來幫我們，結(jié)果倒是離我們最遠的崔嚴跑來了?！?/br>
    “呵呵”林熙敏尷尬地笑著，摸出了一百塊錢“小蓉，這是醫(yī)藥費。”

    “你真是的，說這些干什么！”楊素蓉的臉色不好看了，故意把零食往桌上一丟，裝出生氣的樣子。

    楊素蓉不是那種貪便宜的女生，這樣的女生現(xiàn)在真的好少，要不就是自己見識太短淺了林熙敏又想起了曾經(jīng)身為“男人”時，某個一度還是自己所謂的女朋友的女人，那個罵自己“不是男人”、“只是個窮混混”的女人。

    臉上的愧疚漸漸消失，又出現(xiàn)了慣有的平靜冰涼，輕輕拿過楊素蓉的左手，把錢放在了對方的手心“小蓉，這是我做錯的事情，我必須負責(zé)，不然以后我沒辦法面對大家，就這樣，我去吃飯了，還沒吃晚飯呢?！?/br>
    “呀！我們也沒吃呢，剛才一直在網(wǎng)上和小文說話，都忘了！”

    其實早就在偷聽的張儀娜一下就跳了過來，笑呵呵地看著林熙敏，眼睛里是贊許的目光，似乎對剛才林熙敏的做法表示很大的認同。

    “嗯，大家就一起去吃吧，剛才接到警察的回話了，他們已經(jīng)去調(diào)查那個ip地址所在的網(wǎng)吧附近，要我們繼續(xù)等候小文的下一次聯(lián)系?！?/br>
    里屋里另兩個女生也走出來了，尤冰又是一身漂亮的新衣服。

    “對了，要不小敏再打電話喊楊聶出來一起吃晚飯？”張儀娜露出狡猾的笑容，跟個小狐貍一樣。

    “哈哈，小娜又想占人家小敏的便宜了！”楊素蓉也笑了“要真喊出來，估計又是楊聶請客對吧？”

    哎真是的，怎么又開始想這些了。林熙敏苦笑了一番，就脫下了外套，準備另換件衣服好出門。

    ****

    c市j區(qū)，某街區(qū)的小巷。

    陳舊的街巷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蕭條，警車緩慢地開進了狹窄的小巷深處，停在了一家有著陳年老木門的小居民房前。

    “啊，警察同志，你們又來”林奶奶正在門堂前的狹小院子里做著清潔，聽見有人敲門，正在納悶已經(jīng)天黑了怎么還有鄰居來訪，一開門才發(fā)現(xiàn)是以前來過的那兩位警察。

    “林奶奶，今天我們是順路過來看看您老人家，順便給您一個好消息?！敝軇P笑著把手上買的水果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好消息，是明明的嗎？”林奶奶悄悄扭頭看了眼身后的門，害怕自己的老伴兒這時候又跑出來罵人。

    “嗯算是吧，但是需要您自己來辨認一下?！敝軇P對著歐陽葶使了個眼色，歐陽葶趕緊從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張周凱偷偷*拍下來的林熙敏的照片。

    “您看看，這人您熟悉嗎？”周凱笑著遞過了照片。

    戴上老花眼鏡，林奶奶在院子的掛燈下看了半晌，終于露出了一絲疑惑“這孩子好象除夕夜那天來看過我們”

    周凱馬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趕緊掏出了記錄本“林奶奶，您確定除夕夜那天就是這個女孩來過嗎？為什么上次我來的時候您沒說起這回事？”

    “哦，可能當(dāng)時我記性不太好吧”林奶奶靜靜地看著照片“她和我家明明好像啊哦，還是有點不像，這可是女孩子啊?！?/br>
    周凱和歐陽葶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微笑“林奶奶，我們經(jīng)過調(diào)查，您孫子林熙明就和這個叫林熙敏的女大學(xué)生有關(guān)系，很可能林熙明就在這座城市里，并不是被打死了，也不是跑了?！?/br>
    “和這孩子有關(guān)系？”林奶奶一下就激動了，上前拉住了歐陽葶的手“警察同志啊，你們可千萬要找到明明啊，既然他沒有跑，那說明他沒有干什么壞事??！”“嗯我們一直在努力?！敝軇P收起了照片，環(huán)視著四周的角落“林奶奶，這個女孩除夕夜來這里做了什么嗎？”

    “哦，沒做什么，就是過來給我貼了對聯(lián)，還還替明明給了我們點孝敬錢，有好幾千塊！”林奶奶抹著眼角的眼淚“當(dāng)時我們都以為那是明明的女朋友，所以所以就沒有和你們說這回事。”

    女朋友？搞笑，他本人回來了你們還真沒認出來？周凱皺了下眉頭，知道這是兩位老人為了保護自己家人所做出的有意隱瞞，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并不打算深入計較。

    “那林奶奶，她來之后說了什么話，或者是留了什么東西沒有？”歐陽葶性子有點急。

    “沒有，只是給了錢就走了，哦，她說明明在一家什么什么地方當(dāng)保安，因為遠和加班就沒回家?！绷帜棠搪貞浿?/br>
    “林奶奶，您能說說您孫子小時候的事情嗎？比如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習(xí)慣？”周凱帶著林奶奶坐到了小石凳上，開始記錄。

    “哦這孩子從小就很聽話，學(xué)習(xí)成績也很好，就是不愛說話，很內(nèi)向靦腆，像他mama，再加上人長得秀氣，那時候街坊鄰居們都說我們家明明跟女孩子一樣懂事、聽話、有禮貌。”

    林奶奶陶醉在過去的幸福家庭歲月里，開始慢慢講述孫子的過去，一直從孩子出生到最近幾個月，其間情緒起伏，表情飽含辛酸。

    兩位年輕的警察第一次真正地打聽到這些屬于林熙明最單純的生活成長經(jīng)歷，再比照那些林熙明曾經(jīng)的手下所交代的情況，對一個懂事的孩子走到如今當(dāng)混混的地步充滿了嘆息和思考。

    ****

    似乎林老爺子早早地就入睡了，所以這持續(xù)近兩個多小時的調(diào)查一直沒有把那位脾氣火暴的老人家給引出來，看看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周凱和歐陽葶這才帶著大堆的記錄起身告辭。

    市政建設(shè)顯然忽略了這片歷史悠久的老街區(qū)，無暇顧及的街道建設(shè)改造讓小巷里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警車靜靜地靠在最邊上，四周沒有一個人。

    “這地方好壓抑，在這里成長起來的人估計性格也好不到哪里去?！睔W陽葶沒頭沒腦地說著，一邊打開了車燈。

    前方小巷近百米遠的出口一下子被隨手打開的長燈給照得雪亮，一個佝僂著背的矮個子青年正在幾十米遠迎面走來，結(jié)果因為這突然的車燈光柱而刺激了眼睛，只見那人趕緊用手擋在了眼前。

    矮個子青年又走了十多米，終于看清了幾十米外的那輛車的型號，結(jié)果轉(zhuǎn)身就跑。

    “快，追上那個人！”

    周凱迅速發(fā)現(xiàn)了一絲蹊蹺，大吼一聲就跳下了警車，朝那個已經(jīng)快要沖出小巷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