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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559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559節(jié)

    徐懷也沒有說不讓樞密院對他的請功奏表進行復(fù)核。

    當(dāng)然,戰(zhàn)后進行軍事總結(jié),乃是京襄的慣例。

    說白了就是要通過一次次的得失總結(jié),不斷提高各級將吏統(tǒng)兵作戰(zhàn)的水準(zhǔn)。

    京襄對戰(zhàn)功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也不是簡單的歸結(jié)斬獲首級多少,更主要還是看諸部對戰(zhàn)役目標(biāo)的最終實現(xiàn)做出多少貢獻。

    信陽水營順流而下,在撕開虜兵水師在淮河上游的三重封鎖,與淮東水營及荊州水師會合的過程中,有幾次作戰(zhàn)頗為冒進,導(dǎo)致一些不必要的傷亡,但在切斷南岸虜兵退路上發(fā)揮最為重要的作用與犧牲。

    單單就圍殲淠口虜兵一戰(zhàn),信陽水營論功不僅排在淮東水營及荊州主力水師之前,甚至還排在后期承擔(dān)對虜營強攻作戰(zhàn)任務(wù)的靖勝軍等部之上。

    諸路勤王兵,雖說有很多營伍并沒有斬獲多少虜兵首級,但在連營推進、搶筑營壘以及防御營壘等事上表現(xiàn)上佳,論功自然不會低。

    而有幾支人馬,輕敵冒進,動輒將友軍的側(cè)翼暴露出來不說,不能與友軍積極協(xié)同作戰(zhàn)不說,甚至還有好幾次故意封擋友軍推進方向,目的就是為多搶幾顆虜兵首級。

    有幾起嚴重的搶功惡跡,徐懷當(dāng)場就嚴厲處理一批軍將武吏。

    一些不那么嚴重的,當(dāng)時為了不打斷進攻的節(jié)奏,就沒有立即處理,但在論功行賞時,肯定不能含糊過去,會拿出來進行綜合權(quán)衡。

    當(dāng)然了,淠口一役全殲近四萬虜兵及降附漢軍,相當(dāng)于四萬顆首級功(降俘等同首級),這是汴梁失陷以來,除汝潁會戰(zhàn)之外第二大耀眼戰(zhàn)績。

    單純從殲敵數(shù)量上,甚至都不差多少。

    戰(zhàn)功之耀眼,也足夠諸部分潤了,大家討論起來也沒有什么不和諧的。

    當(dāng)然了,也不是沒有頭痛的。

    比如孔昌裕等地方執(zhí)行官員就很頭大如麻。

    四萬顆首級功,中樞至少要拿出兩三百萬貫賞錢出來。

    中樞早就一貧如洗,倘若最終著五路度支使籌措,還不是要分派到江東、江西、荊北、荊南及廣西諸路頭上攤這筆賞功錢?

    軍功戰(zhàn)績這事,大家熱情洋溢的討論了三天,到第四天才正式討論后續(xù)淮河沿岸攻守等事。

    當(dāng)然這三四天以來,大家私底下也沒有閑著。

    徐懷也分別找周鶴、顧藩、劉衍、楊祁業(yè)、孔昌裕等人談過后續(xù)反攻河淮的作戰(zhàn)設(shè)想;周良恭則利用身為正相之子的便利,頻頻聯(lián)絡(luò)諸路勤王兵統(tǒng)軍將吏,為渡淮之事鼓噪、造勢。

    汪伯潛、韓時良、葛鈺、魏楚鈞、羅望等人都意識到真要在這次軍議上討論渡淮之事,潛邸系會非常的被動,因此在第四天軍議時,葛鈺就直接站出來,意圖打斷對淮河沿岸攻守等事的討論:

    “軍國之事,論制當(dāng)由樞密院諸公細細商議之后奏請陛下裁決——我等奮力將南侵虜兵擊退,殊功已建,斷不可再逾矩!”

    “逾矩?”

    徐懷身為提舉天下兵馬勤王招討使,軍議之時高居堂上,周鶴作為正相、汪伯潛作為樞密使也只能分坐于他的下首,他虎目凌厲地盯住葛鈺的眼睛,冷冷笑道,

    “樞密院諸公就在這里,葛鈺將軍你可以親口問問他們,還有沒有臉站出來細細商議這軍國之事?”

    叫徐懷如此無情訓(xùn)斥,汪伯潛恨不得拔刀在地上挖個坑,將自己的老臉埋進去,哪里有臉站出來替自己辯駁幾句?

    徐懷嫌腰間所系佩刀坐著礙事,解下來“啪”的扔在身前長案上,盯著葛鈺厲色說道:

    “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在座諸將,將頭顱系在腰間,率領(lǐng)手足子侄浴血沙場,為守淮付出那么大的犧牲,好不容易將南侵胡虜趕到淮河北岸,葛鈺將軍你現(xiàn)在說他們沒有資格對守淮之事指手畫腳,說他們議論守淮之事是逾矩?好,本公不指望你對靖勝軍、對驍勝軍、對宣武軍、對諸路勤王兵會有什么持平之論,本公現(xiàn)在就問問你,壽春那么多為守淮付出犧牲的將卒,有沒有資格對守淮之事議論一二?難道韓使君與你葛鈺將軍,議論一下守淮之事,就是大逆不道嗎?本公告訴你,你錯了,錯得離譜,守淮之事,天下沒有誰能比守淮之將卒更有資格議論守淮之事!即便淮河攻守之策,最終要由陛下及樞密院裁定,但陛下及樞密院也必須充分考慮守淮之將卒的意見,才對得起這么多守淮將卒為此拋頭顱、灑熱血,而說胡亂指責(zé)我們討論一下就是逾矩……”

    見徐懷毫無留情面的訓(xùn)斥,葛鈺也不再保留,厲色質(zhì)問:“平?jīng)龉热怀姓J壽春將卒為守淮付出絕大犧牲,葛鈺且問平?jīng)龉?,這數(shù)日來大營之中大肆縱容將吏議論渡淮之事,平?jīng)龉窍霃娖葌鰬K重的壽春將卒沒有休整,就緊接著渡淮與虜兵惡戰(zhàn)嗎,還是想著強迫壽春將卒,將壽春城讓出來?平?jīng)龉@樣的好手段,卻未免太卑劣了吧?”

    “你們因為這個才如此強烈反對議守準(zhǔn)之事?”

    徐懷冷冽的目光,往魏楚鈞、汪伯潛、韓時良、羅望等人的臉上掃過去,質(zhì)問道,

    “我只想問問你們,是驅(qū)逐胡虜、收復(fù)中原重要,還是你們幾人為了私利霸住壽春一城重要?壽春將卒是守淮有功,也是確實傷亡較重,亟需休整,但本公有強迫壽春將卒不經(jīng)休整就渡淮作戰(zhàn)嗎?現(xiàn)在敵我攻守之勢已易,趁虜兵元氣未復(fù),乘勝而擊,在淮河以北奪取下蔡、潁上等城,壓制虜兵在河淮地區(qū)的統(tǒng)治空間,為后續(xù)收復(fù)中原進行大反攻做好準(zhǔn)備,是不是恰是好時機?壽春將卒是傷亡較重,可能無法參與明春的渡淮作戰(zhàn),但可以撤到廬州或揚州休整、補充,換休整較為充分的驍勝軍、宣武軍從壽春等地渡淮作戰(zhàn)。我不知道,本公如此安排,哪里手段卑劣了?還是如你之議,大家從此都不要管‘驅(qū)逐胡虜、收復(fù)中原’之事了,將江淮、荊湖的地盤分分好、各自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大義所在?葛鈺將軍,你摸著自己的胸口問問,是誰手段卑劣,是誰大逆不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軍議(二)

    也不用史軫、韓圭、董成等人幫腔,徐懷毫不留情的逮住葛鈺就是一頓輸出,同時也不再掩飾的將渡淮作戰(zhàn)方略和盤托出:

    他就要在中路真正大反攻之前,諸路兵馬趕在明年春季渡過淮河,奪取下蔡、潁上等北岸城池,一方面不至于使從蔡州北進的反攻大軍太過突出,以致側(cè)翼沒有掩護,一方面就是要牽制住徐宿一帶的東路虜兵主力。

    葛鈺被徐懷訓(xùn)斥得面紅耳赤,一張頗為俊朗的臉微微扭曲猙獰,但面對徐懷盛氣凌人的言辭卻無以反駁;諸將臣列坐兩側(cè)也是鴉雀無聲。

    過了良久,顧藩沉吟說道:

    “目前在中路,我們有京襄天雄軍五鎮(zhèn)主力以及選鋒軍一部,以陳子簫等將為首,牽制住虜兵鎮(zhèn)南宗王府所部主力;在東路我們則有靖勝軍四鎮(zhèn)主力、選鋒軍一部、燕部(契丹)援騎總計六萬五千精銳,有壽春三萬戰(zhàn)兵,有左右驍勝軍三萬精銳,有以右宣武軍為主的淮東軍四萬精銳,有諸路勤王兵八萬人馬,同時還有信陽、荊州、淮東水軍總計一萬五千將卒。單純計算敵我之兵力,大越在東路集結(jié)的兵馬已經(jīng)達二十六萬之巨,而東路虜兵總計二十萬,已居于下風(fēng)。此外,我軍剛剛斬獲大捷,軍民士氣高昂、人心振奮,而虜兵則經(jīng)歷新敗,士氣低迷,乘勝追擊渡過淮河,至少在淮河以北占據(jù)幾座城池,牽制虜兵,為下一步收復(fù)河淮腹地做準(zhǔn)備,都是應(yīng)有之義……”

    顧藩作為曾經(jīng)的京西南路經(jīng)略使,此時身為淮東制置安撫使,以參知政事統(tǒng)攝淮東軍政,鄧珪及楊祁業(yè)所部名義上都歸他節(jié)制,沒人敢說他說話的分量不足。

    魏楚鈞見韓時良神色頗為頹然,他卻不想這么快就放棄抵抗,朝顧藩拱拱手說道:

    “顧使君與使相所言,不無道理,但此役前后歷時一年半,不僅壽春守兵傷亡慘重,淮西盡廢,江東、江西、荊北、荊南、廣西、浙東、浙西以及淮東,所征錢糧租賦都是倍于往年,地方財賦枯竭。更何況諸路還集結(jié)十萬兵馬參戰(zhàn),傷勞極甚。我擔(dān)心再不給軍民地方緩口氣,洞荊之禍會重演……”

    “民眾勞苦,是亟待休養(yǎng),但虜兵的情況就能好到哪里去?”

    孔昌裕振聲說道,

    “倘若以驅(qū)逐胡虜、收復(fù)中原為計,難道不應(yīng)該趁虜兵更為艱難之際,咬緊牙關(guān)渡淮嗎?我們緩了一口氣,虜兵也將恢復(fù)元氣,收復(fù)中原要從何時再從容計議?另外,葛鈺將軍剛才對使相的指責(zé),也太過偏頗。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明年春后要從壽春渡淮,倘若韓使君、葛鈺將軍能勉力為之,與諸部攜手共戰(zhàn),那是真好不過,倘若韓使君、葛鈺將軍覺得所部需要休整、補整,那換其他兵馬從壽春渡淮北上,昌裕不知道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難不成渡淮以擊胡虜,是韓使君、葛鈺將軍幾人之事,普天之下,其他人都與此無關(guān)了?”

    京襄與荊北一直都存在諸多利益沖突,孔昌裕又以荊襄士紳領(lǐng)袖自居,因此長期以來他在朝堂之上都是極力抵制京襄勢力往荊北擴張。

    紹隆帝登基之后,先后調(diào)高峻堂、袁久梁以及大批原神武軍將吏填入荊北,也是希望能以孔昌裕為首,形成壓制京襄進一步擴張的勢力集團。

    這時候見孔昌裕竟然都公開站到京襄一邊,魏楚鈞也知大勢已去,只是朝孔昌裕拱拱手,沒有再強辯下去。

    他心里也清楚,孔昌裕為何會投向京襄?

    說到底還是這一次淮南會戰(zhàn)前期他們的表現(xiàn)太差了、太糟糕了,令整個江淮士紳都深切感受到亡國滅族的危機。

    也許京襄所推行的新政,會有損江淮士紳的利益,令人痛恨,但相比較亡國滅族,孰輕孰重,這并非所有的士紳都無法加以分辨的,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固執(zhí)己見、死頭硬的。

    周鶴、高純年以及顧藩的騎墻倒戈,影響太惡劣了;畢竟他們?nèi)瞬潘闶翘煜率考濐I(lǐng)袖,諸路監(jiān)司有太多他們的門生故吏了。紹隆帝登基之后,也不得不倚重他們治理朝政。

    而這次軍議一旦就渡淮之事形成共識,上奏到朝廷也不可能推翻了。

    畢竟這次軍議的參與,基本上已經(jīng)代表了大越現(xiàn)有的絕大多數(shù)軍政力量。

    京襄或者說徐懷,已經(jīng)事實上用提舉天下兵馬勤王招討使司軍議,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樞密院的樞密會議。

    而倘若名義上以他為首的五路度支使司,再進一步從屬于提舉天下兵馬勤王招討使司,到時候徐懷只要阻止皇詔出京,大越權(quán)柄差不多就集于他一人之手了。

    這或許是京襄執(zhí)意舉行此次軍議更深的謀算吧?

    “渡淮或不渡淮,諸公且議,我等則奉圣旨行事,恕不奉陪!”葛鈺霍然而立,也不去看徐懷一眼,而是朝周鶴、汪伯潛等人拱拱手,接著就站起來朝衙堂之外走去。

    羅望以及其他壽春將吏這時候也相繼起身,跟著葛鈺離去。

    對于葛鈺等人的離席,徐懷也沒有下令攔阻,而是不動聲色的看著韓時良。

    韓時良臉色黯然,半晌后施施然立身而起,誰也不看朝衙堂外走去。

    徐懷又朝魏楚鈞看過去,不懷好意的問道:“魏公也要甩袖而去嗎?”

    堂上眾人一起朝魏楚鈞看去。

    魏楚鈞這一刻在席間如坐針氈,韓時良、葛鈺、羅望能走,甚至汪伯潛也能走,但他魏楚鈞卻不能走。

    五路度支使行轅都遷入澗溝鎮(zhèn)大營了,他走了,徐懷后腳就會派人接管五路度支使司行轅,不就相當(dāng)于將五路度支使一職拱手相讓嗎?

    他相信徐懷絕對做得出這事,而且一旦形成京襄兼領(lǐng)五路度支使司的事實,他在朝堂之上能爭辯得過?

    不管怎么說,他都得硬著頭皮留下來。

    “看來壽春諸將吏對渡淮之事有很大的異議啊,好在魏公深明大義,沒有跟他們成一丘之貉啊,”史軫慢悠悠的說道,“好啊,壽春諸將走了也好,魏公在這里,就不妨礙諸公商議個條陳,請陛下定度……”

    深明大義你個頭哦,魏楚鈞內(nèi)心在咆哮,他現(xiàn)在很清楚京襄想干什么,說白了,就要是在潛邸系之外先就渡淮等事達成共識,然后派兵馬,哦,派人前往建鄴請旨。

    “我也厭惡爭執(zhí)不休,”徐懷淡然說道,“韓使君他們走掉也好,我們可以靜心下來慢慢商議渡淮、軍功授田等事。與其浪費時間爭執(zhí),大家不如花費氣力多想想如何殺滅胡虜、以雪前恥……”

    目前淮西、合肥、廬江、舒城、肥西、肥東、無為等南部州縣都由驍勝軍及諸路勤王兵馬接管,但淠水以西的霍邱、固始、商城、潢川、光山以及六安、霍山七縣,徐心庵直接從信陽、羅山派出數(shù)千守兵以及一批官員臨時接管。

    就前期而言,僅這七縣的無主之地就足夠用來授田。

    授田能夠折抵首級功,孔昌裕等人當(dāng)然是贊同的。

    不然的話,諸路再分攤高達兩三百萬貫的首級賞功錢,是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更何況渡淮又迫在眉睫,還需要源源不斷往壽春等地運集糧秣,需要源源不斷支付從京襄贖買的軍械錢款,江淮等地再富庶,也很有些難支了。

    再一個京襄令人厭惡的新政,核心就是軍功授田,提高軍卒的地位,為保障有足夠的軍功授田,才會嚴厲打壓地方宗派士紳,對田地進行清查。

    既然能從淮西獲得足夠的軍功授田,那對江淮荊湖等地的清田,自然也就變得不那么迫切——這點又是符合江淮荊湖士紳利益的。

    說白了就是形勢所迫,死道友總比死貧道要強得多。

    至于統(tǒng)兵將吏早就想這么干了。

    大越立朝以來,軍卒地位極低,即便行募兵制,但普通民眾都不愿意從軍,因此對軍卒眷屬在置辦田地、科考、經(jīng)商等方面都進行嚴格的限制。

    說白了就是要讓軍卒的子孫后代除了充軍,沒有更好的謀生之道,從而保障募卒的來源不會干涸掉。

    不能置辦田宅,將卒即便得再多的軍功賞錢,在物價騰貴的江淮,很快就會消耗一空,軍卒眷屬生存極為艱苦,又限制從事他業(yè),子子孫孫都只能從軍;當(dāng)然,大部分將卒一生都沒有機會討老婆,也就無所謂子子孫孫。

    像鄧珪、劉衍、楊祁業(yè)以及解忠、劉文江、朱潤、雷騰等將領(lǐng),并非看不到這些弊端,但這是連建繼帝在世時都沒有改變,都不得不跟士紳、士臣群體妥協(xié)的殘酷現(xiàn)實,他們又能改變什么?

    然而到這時,這一切又變得順?biāo)浦垡话闳菀?,他們又如何能不支持?/br>
    第一百八十七章 徐徐圖之

    “……赤扈蠻夷也,兇殘狡詐,約盟相欺,于云朔屠我悍卒;繼而恃鐵甲快騎悍然南下,陷我河?xùn)|、河北、陜西、河淮之地,戮我千萬黎庶百姓、尸骸曝野。天宣圣帝、宗室子弟、后宮妃嬪乃煌煌之軀,貴不可言,然與王公大臣萬余眾被胡虜擄至漠北,冰天雪地,受裸體赤足之寒;飲漿食泥、不如牲畜;蓬頭垢面、役以奴婢;而妃嬪皇姬之軀更是倍受胡虜侵凌蹂躪、慘絕人寰。天宣圣帝,乃陛下皇父,亦臣之君父;慈明圣后,乃陛下皇母,亦臣之君母;宗室皇姬乃陛下兄弟姐妹,亦臣之手足也。陛下之恨,亦臣之恨也,天下臣民之恨也。自汴梁淪陷以來,臣無一日不想著滅恨雪恥,臣以為陛下亦無一日敢忘國恥家仇也……”

    “是役,臣統(tǒng)領(lǐng)天下勤王兵馬,于淮西之地逐殺胡虜,幸不辱圣命,于淠水河口圍殲赤扈族兵及叛軍三萬八千有余(詳表略述),然東路之虜兵,猶有二十萬眾備于下蔡、潁上等地,以窺江淮。臣難自安,臣以為陛下亦難自安……”

    “幸得我東路之師,有靖勝軍四鎮(zhèn)主力、選鋒軍一部、燕部(契丹)援騎總計六萬五千精銳,有壽春三萬悍卒,有左右驍勝軍三萬精銳,有以右宣武軍為主的淮東軍四萬精銳,有諸路勤王兵八萬人馬,同時還有信陽、荊州、淮東水軍總計一萬五千將卒,復(fù)計精兵悍卒有二十六萬有余,凜然不畏胡虜也。而我東路之師新獲大捷,軍民士氣高昂,人人皆迫切渴望渡淮殺敵以雪國恥、以洗國恥,臣以為此亦陛下所愿也……”

    十一月底周鶴、汪伯潛以及魏楚鈞等人歸京復(fù)旨,董成、鄭屠二人亦攜帶徐懷在澗溝鎮(zhèn)大營所書《渡淮條陳》以及《奏請授田軍功將卒條陳》的兩封奏疏隨同入京進奏。

    魏楚鈞沉默地站在垂拱殿中,看著紹隆帝咬牙切齒的將徐懷奏疏一字一句的讀出來,手背上青筋暴露,恨不能將奏疏撕成粉碎生吞下去。

    天宣帝及數(shù)千宗室子弟、皇女妃嬪被擄漠北是怎樣一個慘狀,這些年一直都是朝野諱莫如深的禁忌話題。

    即便建繼帝在位時,有個別臣子上疏時提及這事,也受到嚴厲的懲處。

    徐懷肆無忌憚的在《渡淮條陳》里將傷疤血淋淋揭開來,并以此盛氣凌人的質(zhì)問紹隆帝要不要渡淮,魏楚鈞真是不難想象紹隆帝胸臆間翻騰的滔天怒火。

    “朕忘不忘卻,朕自不自安,要這豎子妄加揣測,要這豎子指手畫腳?”紹隆帝將奏章摔到石地上,怒不可遏的斥罵道。

    “臣等無能,使豎子相欺陛下,請陛下賜罪!”汪伯潛跪在殿中,懇請建繼帝息怒。

    “朕若不應(yīng),韓時良、葛鈺據(jù)著壽春不讓,這豎子真能拿朕如何?”紹隆帝強抑住胸臆的怒氣,坐回御案之后,眼神陰戾的盯著魏楚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