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3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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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伯奕、汪伯潛、嚴(yán)時雍等人都預(yù)料到,他們即便能再次擊退虜兵,但不能拒敵于淮水之北,淮南也必然會因為殘酷的戰(zhàn)事變得殘破,后期甚至養(yǎng)七八萬兵馬都難。 因此淮王府眾人都主張淮王趙觀借這次機(jī)會前來襄陽參加朝議,以此表明沒有自立之意;就算不能改善與建繼帝及襄陽將臣的關(guān)系,也至少親眼看一看襄陽君臣對淮南的態(tài)度。 雖說建繼帝之母早逝,淮王之母得以入主仁明殿之后,對建繼帝及前太子多加打壓,汴梁失陷之后,淮王在魏州也有爭立之心,但仁明殿對建繼帝并沒有明目張膽的迫害,而淮王最終還是選擇擁立建繼帝。 就算不相信建繼帝的人品,淮王府眾人也不覺得大敵壓境、山河殘破之際,建繼帝會迫害淮王。 而襄陽眾人看到淮王趙觀這次親自帶著葛伯奕等人來襄陽參加朝議,也不難揣測他們對南遷之事并沒有多強(qiáng)烈的反對心思。 因此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也就落到徐懷、鄭懷忠兩人的身上。 “近日來,襄陽城里就南遷之事,議論紛擾不堪,我特意將諸將帥召來,也是想著早做決斷,”建繼帝沉聲將這個沉重的話題親自揭開來,略陰沉的眼神,掃過殿中眾人,問道,“諸位奏表我也都讀過,此時還有什么不一樣,或有別以往的想法嗎?” “國之大政,陛下與諸相決之,此乃祖宗之制,我等外臣聽詔令行事,豈能妄議朝堂是非?”鄭懷忠朗聲說道。 在大越立朝以來以文御武、以文治武的大局下,戰(zhàn)略性的國政大略皆由天下與士臣議決,武臣妄議朝政,是要遭御史諫院彈劾的。 這一傳統(tǒng)還深深的烙印在傳統(tǒng)武臣的心里,鄭懷忠這話一出,楊麟、劉衍、顧繼遷、高峻陽等人即便心里不樂意,卻都習(xí)慣性的閉上嘴。 “照鄭公這么說,徐懷就南遷之事,向陛下先連獻(xiàn)三道奏章,就顯得居心叵測嘍?”徐懷眼神銳利的盯住鄭懷忠,針鋒相對的問道。 “我傳詔給諸卿問策,你們闡述所想,乃為國朝集思廣益,非為妄議,但鄭公也是老成持重之言,”建繼帝見徐懷對鄭懷忠寸步不讓,只能他出來當(dāng)和事佬,說道,“你有什么想法,盡請說來,也不用對鄭公之言多想什么。” “多謝陛下體諒老臣苦心?!编崙阎铱匆膊豢葱鞈?,朝建繼帝行禮感謝…… 第四十二章 老成謀國 徐懷眼神犀利的瞥望鄭懷忠一眼,撐案而起,走到殿中,朝建繼帝施過禮,慨然說道: “山河破碎,時局唯艱,卻恰是如此,更需要陛下與我等臣僚有破釜沉舟之心,與胡虜浴血而戰(zhàn)。胡虜自南侵以來,勢如強(qiáng)弩,河?xùn)|、河北、河淮莫不能擋,天下皆畏之,卻不知強(qiáng)弩再強(qiáng),也有其末。虜騎再犀利,也要避堅城險隘而走;降附兵馬以殘暴之法御之,也就是一時效用罷了——統(tǒng)兵征戰(zhàn)最終比拼也無非人馬糧秣二事,河?xùn)|、河北、河淮殘破,僅以殘暴搜刮、劫掠,必難持久。此等皆虜兵之末也!而自秦州、鳳州往東至楚州、泗州,我朝數(shù)十萬兵馬守山川之險,難道比魯縞還不如?微臣懇請陛下摒棄南遷之想,君臣共志、軍民同心,不出五年必能驅(qū)逐胡虜、還都汴梁!” 除了許蔚、文橫岳、錢擇瑞、朱沆等人堅決反對南遷,朝中也不是誰都贊同南遷,很多人如胡楷等都并不覺得南遷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聽徐懷慷慨陳辭,更多人神色也遲疑、凝重起來。 鄭懷忠還沒有搞清楚徐懷言辭激烈,是否暗中得到建繼帝的授意,因此不便直接反駁。 其子鄭聰冷哼一聲,說道:“靖勝侯說得好聽。我神武軍將卒在平陸、在虎牢、滎陽已戰(zhàn)死兩萬余眾,倘若能折斷赤扈人這支強(qiáng)弩,我神武軍上下將卒血戰(zhàn)殆盡,我鄭聰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都是為大越盡忠,馬革裹尸乃是我輩最好的宿命。但是靖勝侯想過沒有,神武軍即便盡歿于河洛,卻還沒能試探出赤扈人強(qiáng)弩之末在哪里,到時候要如何處之?到時候靖勝侯可有后悔藥能售?” 有鄭聰鋪墊一下,鄭懷忠才一副語重心長的跟建繼帝說道:“老臣非是畏戰(zhàn)之人,老臣也愿這把老骨頭為大越社稷埋在河洛青山之下,但神武軍精銳在平陸苦苦支撐這么久,將卒傷亡慘重,老臣此時不敢說大話,實(shí)是怕支撐不住,害了大越社稷?。 ?/br> “陛下。” 徐懷也不直接跟鄭懷忠、鄭聰父子爭執(zhí)什么,還是朝建繼帝進(jìn)言道, “臣卑賤之軀寄于桐柏山,其時匪亂甚烈,臣就沒想到委屈能夠求全,卻是死志血戰(zhàn)才令匪敵畏懼、附從。而二次北征,再到守鞏縣、泌水、千里奔襲太原,臣所懷之志便是要為大越社稷粉身碎骨。因此,臣年歲雖然不長,但從來不覺得微臣粉身碎骨了,就會有害大越社稷。因此,臣心里堅信,此時之危局,臣有朝一日戰(zhàn)死沙場,有朝一日這卑賤之軀為胡馬踐踏得粉碎,也只會激勵千萬有志之士站起來共赴國難——到時候又何愁胡虜不滅?比起臣以往所立的微薄戰(zhàn)功,倘若這卑賤之軀能馬革裹尸,才算是為大越社稷做的稍大一點(diǎn)的貢獻(xiàn)。因此,鄭國公之言,臣絕不敢茍同也!” “……靖,靖……”鄭懷忠叫徐懷這一通話,氣得都磕巴起來。 他此來襄陽,準(zhǔn)備好滿腹說辭,卻怎么都沒有想到徐懷會如此剛烈,言辭之間竟然不給他留半分余地,就差直接指著他的鼻子罵鄭家貪生怕死了。 鄭聰額頭青筋暴跳,但也不得不忌憚徐懷此時的身份,已非他所能呵斥。 徐懷一上來就與鄭懷忠勢如水火,也令殿中眾人大為震驚,但想到鄭家這些日子在襄陽推波助瀾,又覺得能夠理解了。 總不能看著鄭家在背后拼命玩陰的,楚山還要忍氣吞聲吧? 然而大越兩員統(tǒng)兵大將,現(xiàn)在鬧得勢成水火,也絕非眾人所樂意見到。 周鶴、高純年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話才能勸和。 建繼帝雖說為徐懷的剛烈之言感到欣慰、振奮,但他更清楚,大越像徐懷這樣的統(tǒng)兵將領(lǐng)太少太少,甚至就連楊麟、劉衍等將這時候都沉默不語。 高峻陽、顧繼遷二人雖然他們心里更想鄭懷忠能堅守河洛,也替他們分擔(dān)更多的軍事壓力,但他們又不得不考慮他們所統(tǒng)領(lǐng)的龍武軍、虎衛(wèi)軍在渭南支撐不住,到時候要不要請求朝廷允許他們退入川峽四路休養(yǎng)生息? 懷著這樣的矛盾心情,高峻陽、顧繼遷面對徐懷與鄭懷忠這次的激烈沖突,也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 “沒有人懷疑靖勝侯為社稷盡忠之志,也沒有人懷疑此際危難,需要更多的仁人志士共赴國難。不過,社稷之事,僅憑一腔熱血還是不夠的,也請靖勝侯相信朝堂諸公為陛下、為社稷思慮周詳?shù)目嘈?,”淮王趙觀臉色陰翳的說道,“難不成靖勝侯以為朝堂諸公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 徐懷這番話,雖然戳中鄭懷忠、鄭聰父子的痛處,但鄭家父子叔侄率領(lǐng)神武軍堅守黃河北岸的平陸城長達(dá)一年之久,神武軍將卒在平陸、在虎牢、在滎陽、鞏縣也確實(shí)傷亡慘重。 甚至可以說鄭家為抵擋住赤扈人這一波攻勢作出最大的貢獻(xiàn)。 淮王府才最是難看。 也不怪趙觀懷疑徐懷這番話對淮王府有指桑罵槐之意。 當(dāng)然,趙觀也沒有站得住腳的話能反駁徐懷,言里言外還是國之大政,當(dāng)朝堂諸相與建繼帝決之,外臣不應(yīng)妄議。 “我不慮朝堂諸公貪生怕死,我只憂朝堂諸公低估了數(shù)十萬將卒為朝廷、為大越社稷江山慷慨赴死的壯志、決心!”徐懷凜然掃了周鶴、高純年一眼,朝淮王趙觀拱手說道。 “徐懷你的心志,朕最清楚,此朕之幸也,此大越之幸也?!?/br> 建繼帝見殿中眾人除了許蔚、文橫岳、朱沆等人為徐懷的言辭情緒激勵外,其他人大多數(shù)保持沉默,或有不屑,甚至就連胡楷、趙翼心里都有很多的遲疑,終知道南遷之事不能改,有些意興闌珊的強(qiáng)作精神打圓場,說道, “不過,鄭公公忠體國之心,你也不用懷疑。恰如皇弟所言,朝廷需要你這樣滿腔熱血的將卒,同樣也需要鄭公這樣老成謀國之臣。你們就像朕的膀臂耳目,雖說所用不同,卻又都是不可缺少的?!?/br> “陛下所言,臣不敢不從,但臣有一心愿,還請陛下允之!”徐懷朝建繼帝行禮道。 “你有何心愿,且說來。”建繼帝說道。 “臣堅信胡虜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聽不懂老成謀國之言,臣畢生所愿,便是要看是這強(qiáng)弩先折,還是臣這魯縞自不量力先破!古人言‘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臣有請陛下,但凡有戰(zhàn),請先遣臣與戰(zhàn),讓鄭國公老成謀國去罷!”徐懷昂然說罷,不看鄭懷忠、鄭聰父子一眼,在殿中跪下,朝建繼帝深深叩首。 “……”鄭懷忠氣得胡子直抖,也走到殿中跪下,涕泗橫流道,“老臣贊同南遷之議,絕非貪生怕死。老臣此番回去,便死守平陸,以明心志!” 鄭聰、趙范這時候也只是惺惺作態(tài),走到殿中跪下請戰(zhàn)。 “鄭公言重了,你與徐懷心志,朕都深信不疑。朕此番將諸卿召來襄陽議策,朕已知道你們的心志都是公忠體國,只是所謀各有偏重罷了,最終要不要南遷,朕會深思之?!苯ɡ^帝寬慰鄭懷忠說道。 “知老臣,陛下也!老臣此生也無他愿,唯報效陛下鞠躬盡瘁!”鄭懷忠叩首道。 “今日時辰已晚,我看朝宴是否就到這?”建繼帝征詢的朝周鶴看過去,問道。 “殿下、鄭國公都是奔波數(shù)日才到襄陽,特別是鄭國公昨日才到襄陽,休息一晚想必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有事明日再議不遲。”周鶴也不想看徐懷與鄭懷忠再鬧下去,見建繼帝有意先清場,當(dāng)即附和道。 當(dāng)下徐懷等人便告退先離開,但周鶴、高純年、吳文澈、胡楷、許蔚、顧蕃等宰執(zhí)級人物以及淮王趙觀還繼續(xù)留在宮中議事。 第四十三章 南遷之議 從宮里出來時辰尚早,朱沆便邀徐懷、文橫岳、錢擇瑞等人到他府上而坐,等候建繼帝與淮王及諸宰執(zhí)繼續(xù)留在宮里能商討出怎么的定策來。 徐懷此來襄陽,早就定計,就是阻止鄭家南撤后有機(jī)會守舞陽,因此不惜在宮里與鄭懷忠、鄭聰父子公然針鋒相對,以示水火不相融之勢。 然而,這一切也是他真實(shí)的心情與憤怨。 襄陽與淮上之間是缺乏戰(zhàn)略縱深,也恰恰如此,利劍懸于頭頂,令襄陽文武將吏被迫將主要心思都放到抵御之事上。 一年時間里,不僅從江淮、荊湖征調(diào)的糧秣等物資都是盡可能往前線傾斜,朝中氛圍也大為改觀。 宣威軍潰滅,荊湖北路不再設(shè)經(jīng)略安撫使,而使路都部署司、州兵馬都監(jiān)司納入樞密院的直接管轄,乃是將地方兵權(quán)從中書門下省轉(zhuǎn)入樞密院。 相對于大越舊制,這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件事能在荊湖北路順利的推進(jìn),包括后續(xù)輪調(diào)荊北兵馬前往楚山、舞陽參加防守,都是周鶴、高純年、顧蕃等人在巨大危機(jī)之下,被迫做出的妥協(xié)。 一旦南遷,再沒有頭懸利刃的危機(jī)感,朝堂之上的氛圍勢必會再度變得保守起來,甚至軍制之變革就會僅限于荊湖北路,而不再推廣。 另一方面,南遷之后,在外統(tǒng)兵之武臣遠(yuǎn)離廟堂,此時好不容易有一定的影響力了,也注定會被再度削弱。 后續(xù)江淮、川陜等地的戰(zhàn)事,即便都順利進(jìn)入相持階段,但徐懷所預(yù)期的反攻,可能性就會大幅削弱,而轉(zhuǎn)成維持為主。 這又必然會給赤扈人在河?xùn)|、河北、河淮、陜西建立有效的統(tǒng)治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也將使收復(fù)中原變得更遙遙無期。 當(dāng)然,鄭家這群狗畢養(yǎng)的,不想在河洛抵抗下去,想要南撤,暗中卻拿楚山攪動是非,徐懷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恨? 看徐懷落落寡歡的盯著窗外,朱沆開導(dǎo)他道:“世人多庸碌,不要說襄陽了,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像你這般勇猛精進(jìn)?你今天這一番話,我們聽著是大感痛快,不過,鄭懷忠、鄭聰父子從此往后只怕會視你為仇寇啊——另外,淮王臉色也相當(dāng)難看,怕是以為你是指桑罵榆數(shù)落淮南??!” “這些人,還是需要有鞭子狠狠的抽打,要不然還不知道有多不顧忌呢,”徐懷坐回到錦榻上來,看向削瘦、臉色灰白的文橫岳,“文帥最近身子骨如何?” “還是老樣子,怕是調(diào)理不好了,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文橫岳渾不介意的一笑,隨即又蹙緊眉頭說道,“看今日朝宴,南遷之事估計不是我們幾人所能更改了,特別是淮王都來襄陽了,陛下及周鶴等人便少了一層顧忌。眼下,還是多考慮考慮南遷之后的事情吧,也許陛下會單獨(dú)召你問策的……” “我之前就沒有想過南遷這事,而一旦南遷這事定了,諸多大的變動,胡公及周鶴、高純年等人也必然會替陛下謀慮周詳,”徐懷苦笑道,“這些大的變動,卻又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譬如南遷后,勢必要大規(guī)模編練水軍拱衛(wèi)建鄴,這必然會在前期占用大量的錢糧——文帥你還要我?guī)椭鲋\劃策,這不是為難我嗎?” …… …… 暮色已深,殿中用數(shù)十支大燭照得通明。 多余的案席都已撤去,周鶴、胡楷、高純年、吳文澈、顧蕃等人皆得賜座,淮王趙觀這時候也坐于建繼帝下首;纓云公主則回避離開。 “靖勝侯滿腔熱血,為朝廷效忠之心可嘉,卻非老成謀國之道,”周鶴看向建繼帝,說道,“汛季轉(zhuǎn)瞬即去,陛下還是要早日拿定主意??!” 現(xiàn)在河淮皆汛季,敵軍組織攻勢有諸多不便。 現(xiàn)在不僅有機(jī)會將神武軍在平陸的精銳撤出來,利用滔滔黃河的阻隔,也能趕在冬季之前,有序的將河洛民眾往川峽、荊湖疏散。 一旦錯過這個時間窗口,特別是拖延到黃河封凍,不要說河洛上百萬民眾都會盡陷敵手,左右神武軍、左驍勝軍及洛陽府軍的撤離都會變得極其艱難。 建繼帝看向淮王,問道:“皇弟,你覺得呢?” 淮王趙觀此來襄陽,已經(jīng)流露出傾向性的態(tài)度來,但還是需要他明確表態(tài)。 一旦南遷,變動最大的還是新都與淮南的關(guān)系。 淮王趙觀見眾人都盯著他看,還是沉吟許久,才說道:“一切都憑陛下拿主意,觀無不依從。” 一方面鄭家最初預(yù)測淮王府極可能會強(qiáng)烈反對南遷,也就沒有派人去游說;另一方面,在淮王與建繼帝之間關(guān)系晦暗未明之前,襄陽沒有誰吃飽撐著跑去跟淮王府的人交好。 這兩個因素,就直接導(dǎo)致淮王府在襄陽雖說有耳目,但對整個南遷之事所知非常有限。 朝宴之上,起初聽徐懷言辭,趙觀還懷疑這一幕是演給他看的戲,但之后看鄭懷忠、鄭聰父子的激烈反應(yīng),才意識到真正鐵了心想促成南遷之事的乃是鄭家,而非周鶴等人。 特別是鄭懷忠、鄭聰父子最后的態(tài)度,真要逼著他們回去死守平陸,極有可能會起異心。到這時候,趙觀也意識到南遷已經(jīng)不是考慮利弊的問題了。 見淮王明確表示贊同南遷,建繼帝也沒有什么好遲疑的,跟眾人說道:“那就商議南遷之部署吧!” 建繼帝話是這么說,但洞察鄭家用心之后,意識到南遷之事勢難避免,之前就已經(jīng)小范圍的秘密討論南遷之事。 即便向來不贊同南遷的胡楷、許蔚,為盡樞密使、參政之職,也都參與南遷方略的討論。 建鄴于前朝之時就已是坐擁百萬人丁的大邑,前朝末年更是江淮割據(jù)勢力的經(jīng)濟(jì)政治及軍事中心。 大越立朝之初,為統(tǒng)一天下,曾將建鄴城摧毀,建鄴也一度沒落,但依舊是江南東路路治所在。 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建鄴都是南遷新都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