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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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君臣一心、將卒用命,大越雖說北面的防御形勢盡壞,但在河淮、江淮、荊湖、江南、川蜀、關(guān)中還有廣闊的腹地,在人馬、糧秣的規(guī)模上,甚至對赤扈人還有著碾壓性的優(yōu)勢,備虜策能執(zhí)行下去,當然能夠逆轉(zhuǎn)當前劣局。 然而千古以來,難就難在“君臣一心、將卒用命”上。 備虜策最為核心的一點,就是要將整個河淮地區(qū)變成大越的防御縱深,將赤扈騎兵深陷其中而無所得,就需要每一個防御區(qū)都有足夠的軍事潛力進行挖掘。 以西南防御區(qū)為例,備虜策是想著將屯兵大營放在蔡州,在蔡州聚集川蜀、荊湖等地過來的勤王兵馬,將兵鋒北指,限制汴梁與蔡州之間、蔡河兩岸的敵軍,但戰(zhàn)事發(fā)展下去,除了需要蔡州以南的京西南路諸州縣提供糧草外,更需要從京西南路就地組織兵馬,逐步替換掉遠程來援的勤王兵馬,使得大越在河淮擁有更強韌、更持久的戰(zhàn)爭能力。 所以需要設(shè)立一個都防御使,來掌握蔡州及京西南路的軍政大權(quán)。 現(xiàn)在這個折扣打下來,朝中看似接納了他們的一部分建議,不急于將所有勤王兵馬都調(diào)入汴梁,而在京畿外圍新設(shè)四鎮(zhèn)集結(jié)勤王兵馬,選派士臣出任節(jié)帥,但本質(zhì)上并沒有重視徐懷他們的主張,又或者說對赤扈人、對整個戰(zhàn)局依舊抱有幻想,嚴重缺乏認識。 徐懷他們的主張是赤扈人已經(jīng)奪得云朔,河東、河北的防御網(wǎng)千瘡百孔,攔不住赤扈人南寇,赤扈騎兵主力只要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只要沒有在河淮吃到苦頭,覺得大越還軟弱可欺,必然會一次接一次的南下。 徐懷是在這個基礎(chǔ)之上的提出備虜策,不寄予一次就能重創(chuàng)赤扈騎兵主力,而強調(diào)防御區(qū)的韌性與持久力。 折中方案,將一個防御區(qū)的范圍從數(shù)州縮減為一州,說白了朝中君臣就將眼光盯在抵御赤扈人即將發(fā)動的這一次南侵上,以為將赤扈人這一次的南侵抵擋住了,就萬事大吉了。 當然,徐懷對這一點并不意外,甚至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也因此他才不愿率領(lǐng)桐柏山卒進汴梁,他還沒有覺悟高到跟這座城池共存亡。 在偏廳坐了片刻,王稟才得空閑,徐懷與朱沆、王舉趕去相見。 除了樞密院副使汪伯潛及王番外,帥堂還有一名身穿官袍、面容削瘦的中年官員坐在一旁。 “不知道胡楷郎君也在帥堂!”朱沆給諸位行禮,替徐懷介紹汪伯潛,以及那個面容削瘦的中年官員乃是兵部待郎胡楷。 “剛剛才到王相這里?!焙肮笆?,算是回禮,眼睛卻在徐懷、王舉身上打量。 得,徐懷想也不用想,兵部侍郎胡楷便是四州防御使之一,而他所部將劃歸到胡楷麾下調(diào)用,接受胡楷的節(jié)制。 也沒有時間寒暄,王稟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胡侍郎將出領(lǐng)蔡州防御使、知州,兼領(lǐng)蔡州屯營都總管——我最初想著將你部調(diào)入汴梁參加京畿防御作戰(zhàn),但官家與左相王戚庸等相公商議,決意在新設(shè)四鎮(zhèn)劃分多個都巡檢區(qū),以便充分動員地方兵馬;其中之一會在桐柏山新置淮源縣,作為一個都巡檢區(qū)并入蔡州轄下??紤]到桐柏山眾人在淮源根基深厚,特使你出知淮源,兼領(lǐng)淮源都巡檢使,在桐柏山卒的基礎(chǔ)之上組織抗虜鄉(xiāng)兵,效命胡楷郎君麾下……” 雖說天宣帝與諸相最終否決掉大防御區(qū)的概念,現(xiàn)在搞了一個袖珍版,但徐懷總算是如愿得歸桐柏山——而之前一直切切念叨的淮源置縣,沒想到會在這時得成。 徐懷又趕忙站起來,給今后是他的直屬上司胡楷致禮:“徐懷年少得王稟相公扶持,立了一些小功勞,也有頑劣不知艱險、僥幸有所得,以后還望胡楷相公寬侍指點!” 當朝嚴格說來,只有左右相、參知政事、三司使、樞密使、副使以及領(lǐng)諸部尚書以上銜職者,有資格被尊稱為相公,但胡楷作為兵部侍郎,稱其為相公也不算太逾矩。 徐懷對朝中大臣并不熟悉,之前也無暇聽史軫他們細說朝中閑事,他對胡楷其人并不熟悉。 大越立朝以來,兵部的職能大部分被樞密院瓜分,僅剩掌儀衛(wèi)、武舉等事。兵部侍郎早期時甚至都沒有職掌,僅僅作為士臣的遷轉(zhuǎn)官祿官階,直到近幾十年才列為正式的職事官,但作為兵部尚書的副手,也并多大實權(quán)。 徐懷也僅僅就知道胡楷作為從三品的兵部侍郎,在對聯(lián)兵伐燕一事保持沉默,是中立派。 當然了,徐懷相信天宣帝以及王戚庸等相,再昏庸無能,心里有再多的算計跟提防,在王稟之外的四鎮(zhèn)防御使選用上,應該會有一些考量。 而滿朝文武也并非完全沒有心志堅定的可用之人。 王稟、朱沆、韓時良,以及作為蔡家父子的嫡系,郭仲熊最終能死節(jié)于應州,為嵐朔軍民南撤爭取時間,也是出乎徐懷的意料。 因此,王稟舉薦朱沆出任蔡州兼領(lǐng)防御使之議,被否決后,天宣帝及王戚庸等相最終選胡楷出來,徐懷心里也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值此存亡之際,他愿意給胡楷更多的信任及配合。 胡楷對徐懷的表態(tài)還算滿意,頷首過又跟王稟說道: “除了徐軍侯、王舉將軍外,還要從王相這邊借走兩人?!?/br> “請說。”王稟說道。 “我在秦鳳路任隴州團練使,與其時隴州軍將楊麟相識,我想將楊麟從侍衛(wèi)馬軍司借走……”胡楷說道。 胡楷前往蔡州赴任,作為節(jié)帥,要在蔡州執(zhí)掌西南諸路奉詔趕來的勤王兵馬,他不能連執(zhí)營軍紀、扈衛(wèi)人身安全的親兵都沒有——他只能從京畿駐軍借調(diào)一廂禁軍作為親兵前往蔡州主持大局。 王稟眉頭大皺,當著汪伯潛、胡楷、朱沆等人的面就抱怨叫道:“汪相與左相他們不愿我將徐懷調(diào)入汴梁,你卻要將楊麟從汴梁調(diào)走,就不想給我留幾個用得舒服的人手嗎?罷了罷了,還有一人是誰,你不會想著將韓時良也要借走吧?” 徐懷還想提醒王稟用好韓時良,卻沒想到韓時良早就在王稟的視野之中了,而胡楷想要借走的楊麟,顯然也是王稟早就相中的人選。 徐懷想想也是,王稟在流貶唐州、嵐州之前,就在京中任御史中丞,他對朝中文武將吏的熟悉程度,是朱沆都不能相提并論的。 大概也就長期在兵部任吏,從底層默默看著朝中各方勢力角力的史軫,在這一塊能比王稟更為熟悉。 “胡楷哪敢如此貪心?再說楊茂彥隨魯國公出鎮(zhèn)魏州,在官家面前已經(jīng)將韓時良討要過去了,我可不敢不知好歹跟魯國公爭韓時良,”胡楷笑道,“我想將朱沆郎君的長子、兵部書令史朱芝借到身邊,還要王相、朱沆郎君應允……” 胡楷曾在邊州任過職,對中央禁軍中的優(yōu)秀將領(lǐng)了如指掌,說明他并非泛泛之輩,在此存亡之際得任蔡州絕非僥幸,而他此時想著將朱芝調(diào)到身邊,顯然不可能是看中朱芝的才干,大概是希望朱芝在他身邊,能更好的跟桐柏山眾人進行協(xié)調(diào)。 也就是說,胡楷并無意咄咄逼人,拿官帽子壓徐懷,說明胡楷是一個很務實的官員。 然而,令徐懷震驚的不是這個,也不是韓時良被楊茂彥與魯國公調(diào)走前往魏州。 這一刻叫徐懷怎么能不將新帝與魯國公趙觀聯(lián)系起來? 河北還有十多萬駐軍,在虜兵南侵時,他們無力出城作戰(zhàn),但他們據(jù)城以守,也并沒有被虜兵殲滅。 在汴梁城將被虜兵圍困之際,朝中派大臣或皇子去總轄這部分兵馬,不需要徐懷提醒,也必然有人會想到這點。 徐懷只是沒有想到天宣帝相中的人選會是魯國公趙觀,更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這時將韓時良舉薦給魯國公趙觀! 韓時良將成為魯國公趙觀麾下的部將? 難道魯國公趙觀,就是那個天命之人? 也確實,當大越整個宗室都被赤扈人包餃子,唯有魯國公趙觀在外領(lǐng)兵,可不就是那個唯一的人選? 第十二章 安排 王稟為京畿都防御使,汪伯潛作為樞密副使,掌握調(diào)兵之權(quán),身在管軍衙門之一的侍衛(wèi)步軍司,九位管軍大將又在場隨時聽候調(diào)用。 因此胡楷指名點姓,想楊麟隨他前往蔡州聽用,王稟、汪伯潛點過頭,當即就將楊麟召喚進來,吩咐事宜。 楊麟臉龐黑瘦,也無魁梧之姿,看上去多少有些其貌不揚,但氣度沉穩(wěn),眼睛銳利有神,他看到胡楷坐于帥堂之上,也是微微一怔,但顯然很快猜到召他進帥堂的目的,眼眸閃現(xiàn)出異樣神彩,更是沉著的給王稟、汪伯潛、胡楷等人行禮。 朝中所有的決定都是在短短一兩天時間內(nèi)做出,很多消息都還沒有傳出風聲去——胡楷出任蔡州都防御使,徐懷他們在跨入侍衛(wèi)步軍司帥堂之前,也不知曉這事,在大多數(shù)將領(lǐng)都心思惶惶難安之時,楊麟能有這沉著氣度及見微識著的能力,卻是不凡。 徐懷坐在一旁,暗中觀察楊麟暗藏振奮的神態(tài)。 當世的武舉及將領(lǐng)遷轉(zhuǎn)存在種種弊端,武將地位被士臣壓得極低,卻不可否認,從軍為將,依舊是當世武人的最佳選擇。 也必然會有一批卓識遠見、才干過人的武人進入武官軍吏群體。 只是他們進入軍隊之后,受到種種限制,要么屈意鉆營,要么隨波逐流,要么郁郁不得志,并不能綻露他們真正的光芒。 因此,對平民百姓來說,亂世有如煉獄,甚至大多部分武官軍吏都想著平平淡淡的混日子,但對有些武將來說,卻從中看到打破藩籬、建功立業(yè)、真正展現(xiàn)自己才干的機會。 徐懷卻是不怕楊麟有野心,他更怕胡楷、楊麟庸碌無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才是最致命的。 胡楷也不繞什么彎子,開門見山問楊麟: “我即將奉旨前往蔡州,在那里統(tǒng)領(lǐng)從京湖、川陜等地集結(jié)過來的勤王兵馬,以備胡虜入寇——你可愿隨我前往蔡州?” “西南過來的勤王兵馬集于蔡州?”楊麟疑惑的問了一句,但隨即又挺直背脊說道,“胡公但有吩咐,楊麟怎敢不從?” “你愿意就好。事情非常緊急,你即刻回軍營準備,你部將作為我的親兵,編入蔡州屯駐大營聽候調(diào)用,待我請得圣旨便即刻出發(fā)!”胡楷說道。 胡楷當即叫楊麟趕回軍營去做準備,只等正式的調(diào)令下達,就要連夜率部拔營出京,先行前往蔡州。 楊麟走后,胡楷又跟徐懷說道:“我要進宮請辭,還要去兵部處理一些事情,還要匆匆準備些行裝,最早恐怕也要明日才能動身——淮源新置一縣,官印肯定沒有辦法新鑄,諸事只能一切從簡,你什么時候動身,在你離京之前,我們能不能見上一面?天雄軍第十廂又最快什么時候能從府州出發(fā),什么時候能到蔡州,需不需要你星夜兼程趕回府州去領(lǐng)兵?” 胡楷出知蔡州,并非普通的任命,而是作為統(tǒng)領(lǐng)西南諸路勤王兵馬的節(jié)帥,離京之前還要進宮請辭,在拿到正式的圣旨、符節(jié)后,才能名正言順的指揮西南諸路勤王兵馬。 而淮源置縣,徐懷擔任淮源知縣兼領(lǐng)淮源都巡檢使,統(tǒng)領(lǐng)所部兵馬受胡楷節(jié)制,包括新鑄官印等等,程序極其復雜,徐懷肯定不能在這個方面耗時間。 好在天宣帝及王戚庸等相公還知道從權(quán),而待胡楷攜旨到蔡州,徐懷也不怕地方上會對淮源置縣并入蔡州事不配合。 至于天雄軍第十廂兵馬何時能動身,事實上除了胡族婦孺、烏敕部族眾以及工輜營人馬早就分批南撤之外,徐懷他們從勝軍堡動身,也安排徐武磧、唐盤、唐青、韓奇等率二千余正軍即時動身分批南下—— 王稟都邀他南下,注定會有一封勤王詔書,徐懷此時怎么可能會拘泥于形式,一定要等到詔書到手再動身,那得耽誤多少事情? 卻是劉衍、王淵他們作為敗軍之將,還在府州,就怕沒有接到詔書,錯過最后以功贖罪的機會,還被罪加一等。 不過,樞密院執(zhí)掌天下禁軍調(diào)動大權(quán),在樞密副使汪伯潛面前,徐懷當然不可能說沒有調(diào)令,兵馬就已經(jīng)上路了,只是含糊道: “嵐州雖破,但嵐州兵馬都監(jiān)司移駐府州勝軍堡,有王高行、錢擇瑞等郎君及諸營指揮在,飛騎傳報,諸部便能踏冰踩雪走捷徑南下,不需要我專程趕回去——淮源置縣,又作為都巡檢區(qū)并入蔡州,我能早些動身,當歸淮源組織鄉(xiāng)兵,卻不知胡公許我多少兵額?” 從諸路召集勤王兵馬以及就地征募鄉(xiāng)兵義卒,從來都不是兵馬越多越好,一方面要避免濫竽充數(shù),一方面兵馬召集起來,糧秣兵甲器械以及賞銀都得源源不斷的撒進去。 現(xiàn)在胡楷是頂頭上司,桐柏山卒馳歸淮源以及從淮源新征募的鄉(xiāng)兵義卒,吃喝拉撒,徐懷都得找胡楷伸手。 當然,徐懷也不可能漫天要價,得照著胡楷許給他的兵額要,同時也得聽從胡楷節(jié)制、調(diào)令。 胡楷二十歲就考取進士,在翰林院蹉跎八載,差不多所有的意氣風發(fā)被磨滅后,又到地方歷仕知縣、司兵參軍、通判、知州,轉(zhuǎn)運副使等職,閱歷、經(jīng)驗也是豐富無比。 雖然諸多任命都是今日才倉促頒下,胡楷這時候也僅僅是稍作沉吟,便與徐懷說道: “除諸路勤王兵馬外,官家還許我到蔡州后檢選鄉(xiāng)兵cao練。蔡州奏報朝廷隸有鄉(xiāng)兵一萬兩千余眾,每年農(nóng)閑都有cao練,兵甲也全,但這事實在是作不得數(shù),倘若能檢選六七千可用健壯、cao練成軍,就謝天謝地了?;丛脆l(xiāng)兵剛剛平滅匪亂,作戰(zhàn)勇猛,卻是可以多征募一些——我們便以一廂五營鄉(xiāng)兵為數(shù),合天雄軍第十廂正卒,計五千兵馬聽你調(diào)用。除征募人馬外,你回淮源,還緊要在桐柏山北嶺,擇幾座塢寨作為駐營!” 桐柏山主要與義、唐、蔡、隨等州交界,但貫穿桐柏山的主要通道,也就是桐柏山道(走馬道)是東西走向,從義州(信陽)通往唐州——桐柏山也是被這條道分為南嶺與北嶺,淮河的上游也大體貼著這條道從桐柏山緩緩流出。 因此,有史以來,桐柏山要么劃并義州,要么劃并唐州,極少劃入北面的蔡州或南面的隨州。 此時在桐柏山置縣,并劃入蔡州,是加強了蔡州南部的戰(zhàn)略縱深,但道路不通的問題,卻難猝然解決好。 徐懷離京之前,還想單獨找王稟談一談,便與胡楷約好動身之前再去拜見胡楷再離開汴梁。 胡楷站起身來,與王稟、汪伯潛辭行,待要走出帥堂,朝朱芝看去:“朱芝是要回家一趟,還是即刻隨我走?” “???”朱芝有些慌亂的看了他父親朱沆及王稟一眼,才想起來從這一刻起,他是胡楷的從吏,這個節(jié)骨眼上已沒有時間給他玩辭別那一套,忙跟上去說道,“我這便隨胡公過去,有什么差遣盡請吩咐!” 胡楷走后,汪伯潛又點名將韓時良帶走。 徐懷看著汪伯潛與韓時良走出帥堂的背影:汪伯潛很顯然與之前舉薦韓時良的楊茂彥,都是魯王趙觀一系或者說是端恭皇后的人。 “萱兒已經(jīng)動身去淮源了?”王稟這會兒才得空閑,問徐懷一些私事。 “趕在南惠門關(guān)閉前離開。”徐懷說道。 “我知道你未必愿意進汴梁,我卻希望你能進汴梁,但奈何有人不如我所愿——而最初也是要將你部編入鄭州大營,畢竟你部兵馬也是從府州那邊調(diào)歸,卻是胡公堅持要在淮源新置一縣并入蔡州,并堅持要將你調(diào)歸桐柏山,聲稱你們對桐柏山最為熟悉,能最快將這件事做好。要不然的話,他寧可不去蔡州,王戚庸、汪伯潛他們才不得不做出讓步!胡公還是有識人之明的!” 史軫雖然隨同王稟、景王一起進宮,但很多時候都需要回避,因此也不是特別清楚景王、魯國公、王稟等執(zhí)政大臣在集英殿之間爭議防御事的細情。 王稟也知道他所做的諸多事情,徐懷心里未必高興,但他自認為沒有私心,這時候也不憚直接挑明說清楚,避免與徐懷產(chǎn)生不必要的隔閡。 徐懷他沒有想到,這次之所以能順利回桐柏山,竟然不是王稟據(jù)理力爭的結(jié)果。 他這一刻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同時也沒有想到,之所以能歸桐柏山,最終竟是從未謀過面的胡楷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