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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208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208節(jié)

    老侍中死后,宅子里就是老夫人,朱沆迎娶的又郡王之女,這個宅子早二十年前就陰盛陽衰了,朱沆在老夫人及榮樂縣主面前說話都不好使——朱多金身為朱家長女,打小耳濡目染,養(yǎng)成與她娘一樣的潑辣跋扈性子,對兩個弟弟也是頤指氣使。

    別人看在朱芝的面子上,對徐懷他們的無禮輕慢,捏著鼻子就忍過去了,偏是朱多金受不住這氣,當下便喝斥朱芝起來:

    “你都是請回來什么朋友,在咱朱家擺出好大的架勢——什么時候朱家的臉面,叫幾個無賴軍漢隨意踐踏了?”

    徐懷跟朱芝說道:“待你父親從宮里回來,便過來跟我言語一聲,”說罷便拿刀站起來,又跟王萱說道,“王萱你跟我們過來,莫要跟他們混在一起!”

    徐懷、王舉站起來,要比身形削瘦的宋璲高出一頭,身形也彪健,夾袍里的鎧甲也沒有解下來,顯得倍加魁梧,站起來就跟暴熊、兇神一般,兇戮太多,眼瞳里也是兇厲神色。

    朱多金再頤指氣使的脾氣,也頓時被徐懷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愣怔看著徐懷、王舉、王憲、徐心庵等人昂然離去。

    雖說朱府乃是舅家,但王萱對她那個貴為郡王之女的舅母以及朱多金這個表姐并無什么親近之情,甚至還記恨祖父被貶桐柏山,她舅舅不在汴京,朱府卻對她家之事不聞不問,這時候聽到徐懷相喚,當即便一陣風跟在后面離開。

    “嗬,好大的威風?!?/br>
    待徐懷他們走后,朱多金終究咽不下惡氣,更加氣急敗壞的叉手指著朱芝就教訓起來,

    “你們請回來的是客人嗎,還是請回來叫我們受氣的主子,他們這是有膽子在我們朱府造反?你快將他們趕出朱府去……照他們這跋扈的樣子,廷衡說他們都是殺人如麻的盜寇出身,做什么事都膽大妄為,果真是半點不假,不要說這幾個莽漢已經沖撞纓云了,要是有什么歹心,你擔得了責罰?”

    朱芝說不過他姐,也徑直離開。

    “怎么,一個個都反了?我看著情形不對,說幾句話就罪過了?朱桐,你去找人過來,將那些莽漢都趕出去,莫要鬧出什么好歹來?”朱多金指著朱桐說道。

    要沒有嵐州近一年的經歷,朱桐只怕脾氣比朱多金還大,但此時的他哪里敢去招惹徐懷?

    “這事待爹爹從宮里回來自有主張,姐,你且忍耐一會兒?!敝焱┱f道。

    “好好,你們真是要將我氣死啊,還是我嫁到宋家,就不是朱家的女兒了?你們現(xiàn)在翅膀都長硬了,一個個使喚不動了,我找娘親去!”朱多金氣得直跺腳,拽著夫婿宋璲往大院那邊走去。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面面相覷。

    即便他們再少不經事,也知道這是朱家的事情,他們不便攪合進云,大多數(shù)人便各自散去,只有趙纓云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顧身邊侍女的拉拽,跟在朱多金身后往大院那里走去。

    朱多金拽著夫婿宋璲,帶著趙纓云這個小尾巴走到大院,沒想到這邊正雞飛狗跳,他娘親榮樂縣主正在院子喝斥奴婢:“你們一個個都長脾氣了,我都使喚不動你們了……”

    “娘親,誰惹你生氣了,大過年的費這么大勁訓斥這些奴婢?”朱多金走過來,甜聲攙住她娘問道,“這大冷天的,你也不怕凍得了自己,快進暖屋里歇著去!這些奴婢做事有什么叫娘親不順心的,叫趙嬤嬤去狠狠的收拾她們便是,扒了她們的皮都行?!?/br>
    “還不是你那個長脾氣的爹,這次從府州回來,脾氣越發(fā)大了,”榮樂縣主看到趙纓云在后面探頭探腦的走進來,問道,“纓云你過來怎么不先派人過來說一聲——這邊什么都沒有準備,怠慢了你可是要受宮里怪罪的!”

    “我午時找多金jiejie,順路跑過來玩耍的,不妨礙的——姑娘娘每次搞那些客套,纓云以后就嚇得不敢來串門了。”趙纓云說道。

    “快進屋來。你要是凍得了,你父王責怪下來,我們可承受不住。”

    榮樂縣主拉住趙纓云往暖閣子里走,剛坐定又忍不住跟好幾天沒回娘家的朱多金抱怨,

    “你爹這次從府州回來,有百余軍漢跟隨。我聽荀家人說這些人都是殺人越貨的盜賊出身,心眼多,做事心狠手辣,我叫你爹爹將這些人安排到城外的莊子里,要防著人心隔肚皮。我也沒說虧待這些人,還要安排人好酒好rou招待便是——你說說你爹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訓起我來,說我不知輕重。他剛從府州回來,一路吃不少苦,我不跟他置氣,心里卻順當不了!也不知道你爹爹怎的,進宮之前,還跟你奶奶吵了起來。你說這大過年了,我朱家到底是犯了哪門了太歲?。俊?/br>
    朱多金聽她娘親如此,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我過來找娘親,便是要將這些軍漢逐出去,卻不知朱芝、朱桐吃錯了什么藥,看著這些粗鄙軍漢沖撞纓云,也不加以訓斥——這些人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的樣子,還拿著刀弓在院子里橫沖直撞,在纓云跟前也毫無避諱。單說在纓云跟前持刀這事,便可以將他們押去開封吃幾天牢飯了——”

    “啊,不礙我事,”趙纓云忙擺手道,“那個徐懷起初沒認出我來,算不得錯的?!?/br>
    “纓云性情寬和,但這事我們要是不管,就是我們理虧了啊!”能仗她娘的勢,朱多金氣焰立即上來了,叫道。

    榮樂縣主正愁找不到借口發(fā)作,聽長女如此說,當即就吩咐下去:“找朱貴過來,叫他找些家兵,將那些渾貨驅趕去,守住門戶,不要叫他們有機會進來,省得惹出什么禍事,追悔莫及!”

    朱府向來是榮樂縣主發(fā)號施令。

    這一通令下,當即便有數(shù)十家兵趕往偏院驅趕徐懷他們。

    朱芝聞訊趕來也勸阻不了,只能陪著徐懷他們流落街頭去。

    榮樂縣主將人趕走,多少有些心虛,便纏著纓云郡主留下來用晚宴,以便在朱沆面前坐實這些莽漢的沖撞之罪,叫朱沆啞口無言。

    叫奴婢擺出一溜精美的糕點果脯,說著話不覺日頭偏斜,突然聽著前院里一陣喧嘩鬧騰,似有好些人走動,榮樂縣主走出暖閣子,看見次子朱桐鬼鬼祟祟的往后宅閃躲,問道:“閑云堂那邊是怎么回事,你鬼鬼祟祟往哪里跑?”

    “爹爹與王相還有景王爺?shù)秸永飦砹?,我……”朱桐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

    “纓云他爹與王相過來作客,你躲什么躲——纓云正好在這里,我們一并去給纓云他爹、王相行禮去?!睒s樂縣主說道。

    朱桐不敢說他爹朱沆回宅子就問徐懷去了哪里,他只得囁囁嚅嚅跟著榮樂縣主、朱多金、宋璲以及趙纓云等人往閑云堂走去。

    走進閑云堂的院子,榮樂縣主上前給景王趙湍、王稟行禮,嗔怪朱沆道:“王兄與王相過來,你怎么也不打發(fā)呂文虎先趕回來說一聲,好叫府上有個準備?”

    “也是臨時撞上景王爺,”朱沆解釋一番,看向朱桐問道,“不是叫你去請徐懷、王舉將軍了嗎,你請的人呢?”

    “你說那幾個莽貨啊,他們沖撞了纓云,還無禮跋扈,叫我給趕出去了!”榮樂縣主將趙纓云拉過來作擋箭牌,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也,”朱沆氣得直跺腳,匆匆朝景王趙湍、王稟揖禮道,“景王、王相稍待一二,我這就去將徐懷他們請回來!”

    “徐懷叫娘親著人驅趕,好像是與哥他們往前街的貓二胡子羊rou湯店那里去了!”朱桐這時候忙說道。

    “既然知道人去了哪里,我們一同去請,”景王趙湍說道,當即又板起臉來訓斥趙纓云,“你跟我一起過去給人家賠禮道歉——你好大的架勢,說說看,怎么就沖撞你了?”

    榮樂縣主愣怔在那里……

    第四章 景王

    徐懷被從朱府趕出來,卻是知道王稟被貶時年紀幼小的王萱為何都不能托庇于朱府,跟著流落去唐州了?

    沒有想朱府的女主子是跋扈的主。

    當然,榮樂縣主著人來驅趕,徐懷除了苦笑不已,也不可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在朱府糾纏。

    他還擔心朱沆回來找不到他們,走出朱府后,便叫朱芝推薦龍津橋附近最具盛名的一家羊rou湯店,他們坐進去吃酒歇腳。

    正逢年關,又不是食時,這家名叫貓二胡子的羊rou湯店,正對著龍津橋的二層鋪樓里,樓上樓下都甚是空落。

    朱芝也是這邊的老客,出手闊綽,穿扮精神抖擻的掌柜、伙計對他們一干人也是十二分的盡心伺候——現(xiàn)切的新鮮羊rou,切塊,架小炭爐上拿冷泉水煨煮,眾人坐窗前圍爐飲酒,反倒比在朱府暖閣子里更是自在。

    龍津橋下通往泗州的汴水結了冰,橋頭橋尾皆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臉上還洋溢著年節(jié)將至的喜悅,徐懷的心思則壓根沒辦法輕松起來,只是強迫著不去想汴京被圍困乃至失陷的慘烈情景。

    朱沆乘車馬回來,經過龍津橋時,徐懷他們坐羊rou湯店里便已看到,卻在結帳趕去朱府時,史軫與鄭屠、周景找了過來。

    史軫將鄭屠、周景拉回宅子與家小團聚,前面母慈子孝、夫憐妻愛、子女膝前,自是一團喜氣跟感動,但在史軫將父母、老妻、長子以及他兄長、嫁于附近巷坊的meimei、妹夫找過來,提出要立刻動身遷去淮源或泌陽,便鬧僵起來。

    任史軫再卓見遠謀、再巧舌如簧,父母妻兒以及兄弟姐妹那邊一大群親戚朋友,一是沒有幾人相信虜兵真能殺到汴梁城下,二來在所有人的眼里,就算有虜兵殺來,天下也沒有哪個地方能比汴梁城更安全,他能奈何之?

    了解過家人的想法后,史軫情知勸說無用,便與鄭屠、周景趕回朱府另想辦法,卻不曾想徐懷他們被趕出朱府了。

    叫史軫他們一打岔,兼之徐懷也實在不想與朱府的女人打交道,便在羊rou湯店坐著沒動,想等朱沆找過來,他們直接去見王稟。

    徐懷沒有想王稟以及景王趙湍會與朱沆同乘一輛馬車回來,回到朱府后得知他不在,還一并找到羊rou湯店里來。

    汴梁城的街市十分繁榮,龍津橋、御街,皆是琳瑯滿目的茶肆酒樓勾欄妓寨,皇親國戚也都喜歡留連街市買醉,甚至傳聞官家早年就常微服出宮尋歡作樂——王稟與朱沆剛從宮里出來,身穿朱紫、緋紅朝服,他們與身穿便袍的景王,以及纓云、榮樂縣主、朱多金夫婦在一干侍衛(wèi)的簇擁下,趕來羊rou湯店,很是引人矚目,卻也沒有引起多大的驚動。

    不過,在朱沆他們過來之前,就著呂文虎提前找來羊rou湯店知會徐懷。

    “景王,他是怎樣一個人?”

    徐懷之前在嵐州僅有機會見識過魯國公趙觀的“風采”,這叫他對宗室中人印象很差。

    而腦海閃現(xiàn)的記憶片段也早就昭示了除個別人外,大越宗室數(shù)以千計的皇親國戚所即將面臨的命運,是何等的慘烈。

    這令徐懷在朔州統(tǒng)兵作戰(zhàn),即便有閑暇時間,也實在沒有興致去琢磨宗室內部錯綜復雜的關系。

    朱家與宋家及景王府的關系,徐懷還是今日進汴梁城,路過宋宅時聽朱沆、朱芝途中提及的。

    除此之外,徐懷也僅知道景王趙湍與太子趙柄乃是已經病逝的端淑皇后生養(yǎng),而此時的后宮之主乃是益王、端王以及魯國公趙觀的生母端恭皇后。

    之前端淑皇后病逝得早,太子與景王早就成年,與當今圣上的關系疏遠,太子又有幾件事做得叫圣上不悅,朝中早有廢立太子的傳言,這是當初在岢嵐城鬧出暖香樓風波時就聽盧雄提起的。

    然而諸皇子什么秉性,以及他們成年之后有什么作為,對軍國大政有什么主張,徐懷卻都沒有關心過,對景王趙湍的了解也極為有限。

    朱芝以前看人,都是以投不投他脾氣,是溫和還是嚴厲,是容易親近還是拒人千里之外來衡量,驀然間聽徐懷這么問,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子不為圣上所喜,宮里對景王也多有偏頗之言,太子對端恭皇后、益王、端王以及魯國公都不假辭色,關系鬧得比較僵,卻是景王無視這些傳言,在端恭皇后、益王、端王及魯國公面前恭敬友愛如故,卻也由此更受猜忌——”

    史軫對京師種種秩事卻是如數(shù)家珍,說道,

    “且不管景王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既然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拘小節(jié),王稟相公也與之同行,相信他對當前形勢嚴峻到何等地步,應該是有一定清醒認識的——”

    徐懷點點頭。

    他這節(jié)骨眼上不會為跟京中的權貴打交道浪費時間,也沒有這個時間可以浪費,但汴京城里任何一個對當前嚴峻形勢有清醒認識的,他都應該爭取、團結。

    他相信朱沆、王稟他們都應該清楚他們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與皇親國戚的結交應酬上,沒有找借口將景王趙湍打發(fā)走了,應是覺得他對接下來要商議的事情有所裨益。

    徐懷也沒有搞大張旗鼓的迎接,著史軫、鄭屠、周景、王憲、徐心庵等人在二樓等候,他與叔父王舉、朱芝以及呂文虎三人先站在貓二胡子羊rou湯店的底樓大廳里避風,等聽到外面人聲、腳步聲傳來,才揭開簾子迎出去。

    羊rou湯店距朱府不遠,朱沆、王稟他們在諸侍衛(wèi)的簇擁下直接步行過來。

    徐懷見王稟身旁那個身穿便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氣度不凡,纓云郡主還一臉委屈的拽著這個中年人的襟袖跟在后面,猜他便是景王趙湍,上前與眾人行禮道:

    “王稟相公有一陣子未見,這位便是景王殿下?徐懷與家叔都是武人,不懂什么禮數(shù),還請殿下見諒?!?/br>
    “你王家數(shù)代忠良,你父親更是大越千載難逢之良臣,十數(shù)年前謀奪云朔以全大越藩籬,實乃遠見卓識,但奈何當時能看到這一點者寥寥,而朝中jian佞不容你父,以矯詔殘害,又奈何當時朝廷jian臣當?shù)?,競相遮掩,父皇他也被欺瞞,致你王家蒙冤到今時,也致使邊事徹底壞于jian佞之手,悔之已晚……”景王趙湍開門見山先提及矯詔案,惋惜的感慨道。

    然而徐懷無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去翻陳年舊案,但見他叔父王舉頗為激動,知道這一點對王家人極為重要,也只是站在一旁默默聽景王說下去。

    “纓云養(yǎng)于宮院,嬌橫慣了,也不知道你們冒雪從府州千里馳歸是何等的辛苦,之前多有刁難,我叫她給你們賠罪!”景王趙湍將趙纓云拉到前面,要她給徐懷、王舉等人賠禮道歉。

    徐懷看了趙纓云一眼,再看站在眾人之后的朱多金,身旁還有一名雍容婦人悻悻作色,猜她便是榮樂縣主。

    “我等從府州倉皇而歸,憂于時局形勢,無心禮數(shù),也不覺得郡王有什么刁難之處?!?/br>
    徐懷推演赤扈騎兵十天左右就會殺到黃河沿岸,他哪有心情在這種破事上浪費時間?直接問景王,

    “卻不知殿下為何事而來?倘若是為虜兵之事而來,那還請殿下與王相一并到樓上說話,恕徐懷此時無暇顧及這些繁文縟節(jié)!”

    趙纓云性子雖然不跋扈,但心想人又不是她趕的,她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么蠻橫的話,心里當然一百個不情愿——然而她好不容易抑住心里的別扭勁,正醞釀這賠禮道歉的話該怎么說出口,卻沒想到徐懷竟然拽著她父王、王相以及朱沆直接上樓去了?

    一句客套的話都不說,真的合適嗎?

    自己堂堂一個大越郡主,從這莽漢嘴里討一句客套的話,真有那么難?

    再不濟,也應該讓她將好不容易醞釀出來、藏有一些機鋒的道歉話說出口才是啊!

    再看她父王竟然頭也不回的與王相、朱沆,跟著這幾個莽漢上樓去了,趙纓云性情再溫和,這一刻也滿腹委屈,抿著嘴站在那里不吭聲,淚珠子都快要滴下來。

    榮樂縣主與長女朱多金更是氣急敗壞,雖說景王沒有直接訓斥她們,但有什么比被徹底無視,更挫傷她們自尊心的?

    她們氣急敗壞得想翻白眼。

    倘若僅僅朱沆在場,榮樂縣主打娘胎帶出來的脾氣此時一定會發(fā)作出來,但景王、王相在場,她們非但得忍住脾氣,都不敢甩手走回朱府去。

    榮樂縣主這會兒將氣撒到朱桐頭上:“你這個小沒良心,沒看到你娘跟纓云一路跟著小跑過來,都上氣不接下氣了,還不去曉得搬兩張干凈凳子過來?你這沒眼力勁的蠢貨,什么時候能學得機靈點?”

    “這事怎么又挨到我頭上來了——徐懷這莽貨就不是能拿權勢欺壓的!”朱桐自認倒霉的嘀咕著,喊店家將旁邊的桌椅,恰到好處的移到他娘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