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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195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195節(jié)

    要是王稟都難逃彈劾、再遭流貶的命運,朝中沒有一個真正知曉大勢的大臣主持勤王事務(wù),汴京真要是照既定的歷史軌跡在明年年中之前就告陷落,淮河一帶也壓根來不及建立起有效的防線。

    而王稟難逃彈劾的命運,再遭流貶,朝中大概也沒有誰會想到桐柏山卒在守朔州,那他們在河東徹底陷落之后,即便往西南撤入府州等地,多半會被勒令就地接受整編,不可能會正當?shù)拿菡幠舷隆?/br>
    于公于私,徐懷都得將舊事揭去。

    而徐懷他資歷甚淺,即便他對劉衍、陳淵有援助的恩情,劉衍、陳淵私下里會念他的好,但說到勤王之事,他算哪根蔥?

    就算劉衍、陳淵個人對他有些認可,但在其他西軍殘卒以及更多留守麟延、涇原等地的西軍將領(lǐng)眼里,他算哪根蔥?

    這時候唯有王稟才可能得到西軍將領(lǐng)的廣泛認可。

    于公于私,這時候不僅僅要將舊事揭去,徐懷還得以王稟名義救助西軍殘卒西逃,說服劉衍、陳淵將來能站出來支持王稟站到臺前主持勤王大局,甚至寄望劉衍、陳淵回到?jīng)茉?,能說服更多的西軍將領(lǐng)摒棄成見,支持王稟主持勤王大局。

    即便能預料到會有種種波折,會有種種不如意,甚至王番都未必會念他們的好,但唯有如此,才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凝聚更多的力量,在淮河一線組織起有效防線。

    這也是徐懷率三百騎兵藏于晉公山游擊,讓盧雄、朱芝隨行的原因。

    在小規(guī)模作戰(zhàn)時,朱芝基本可以說是累贅,但他與盧雄在這里,更能說服這些乃是王稟的授意。

    “實不相瞞,在看穿赤扈人包藏禍心后,而蔡鋌、蔡元攸父子及劉令公卻不能引起足夠警惕,朔州就花了好大的氣力,清剿西山蕃兵,目前從朔州經(jīng)西山往府州的道路是通暢的?!?/br>
    雖說很多消息,在過去十數(shù)天里已經(jīng)由朱芝、史軫等人在驍勝軍、宣武軍進行散播,但徐懷相信劉衍、陳淵他們之前并未在意,這時候又將朔州的一些情況跟他們大體介紹了一遍,說道,

    “我之前說就是要這里吸引更多的赤扈騎兵,卻非狂妄自大,確實是如此才能助更多的西軍殘兵有機會逃往朔州、西山——天氣晴好,山野積雪,夜里視野會相當不錯,我們還要做好出山夜戰(zhàn)的準備,我還會讓人進山點燃林火,叫更多的西軍將卒知道,這時候還有人在堅持作戰(zhàn),并沒有被赤扈人打垮掉!”

    若說從朔州經(jīng)西山逃往府州的道路已通,他們在西翼戰(zhàn)場將更多的赤扈騎兵吸引過來,對更多的西軍殘兵逃脫,當然是極大幫助的。

    劉衍、陳淵對將來的戰(zhàn)局演變還無法看得太透,但他們心里也清楚,各帶三五百殘兵逃回涇原,與各帶三五千殘兵逃回涇原,對他們個人來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管未來的局勢會有多惡劣,但他們對接下來要做什么,心里已經(jīng)敞亮開了。

    “行,我們知道怎么做了!”劉衍、陳淵撐地站起來,說道。

    劉衍、陳淵能振作起來,意義還是很大的。

    即便宣武、驍勝兩軍都被打散了,倉皇西逃的西軍殘兵互不統(tǒng)屬,但劉衍、陳淵二人在西軍,也是人的名、樹的影,以他們在西軍將卒心目中的威望,由他們出面收攏殘兵絕對要比朔州輕松得多。

    特別是經(jīng)西山前往府州的道路已通,對那些已經(jīng)逃到朔州城以西的西軍殘卒,朔州這邊其實是招呼不動的,更不要說號召西軍殘兵主動聚攏過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谷

    雖然大的形勢昏晦一片,仿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徐懷也完全看不到他做這么多的努力,有沒有可能稍稍扭轉(zhuǎn)一下歷史的走向,但就眼下而言,卻比他們預料的最糟糕情形要稍稍樂觀一些。

    徐懷他們最初預料,驍勝、宣武二軍的主要將領(lǐng)都會隨劉世中、蔡元攸、郭仲熊等人竭盡全力往應(yīng)州、雁門方向突圍,僅散兵游勇走投無路,才會想到經(jīng)西山逃往涇原。

    西軍將卒家小都在涇原等地,此時又被赤扈人殺得如喪家之犬,膽魄皆喪,即便得朔州救濟,也必然一心想著返回涇原等地,徐懷不奢望能將他們留在朔州,更不幻想他們能聽朔州的軍令行事。

    救下劉衍、陳淵二人,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劉衍、陳淵作為西軍高級將領(lǐng),此時正值壯年,與黨項人常年征戰(zhàn),所淬練的剛強性情,早已刻入骨子里,此時還沒有像劉世中這些人那般被爾虞我詐的仕途磨滅掉。他們心里沒有被利害算計填滿,還知道羞恥、氣節(jié)。

    他們作為主戰(zhàn)派的中堅力量,也鑿實是想要收復燕云故郡,有開疆辟土、建功立業(yè)的抱負——同時他們作戰(zhàn)英勇、本身領(lǐng)軍作戰(zhàn)也能嚴于律己,在中下層將卒之中威望極高,這是葛懷聰之流所無法比擬的。

    劉衍、陳淵此時還有斗志,他們二人出面,就能夠直接將往朔州方向潰逃的散兵游勇聚攏起來,甚至還能恢復一定的戰(zhàn)斗力,參與作戰(zhàn)。

    不談未來的大局,僅僅在云朔之間,眼前這個局面實比徐懷之前所預料的,要好得多。

    果然,劉衍、陳淵很快就將十多名軍吏召集過來,都同意緊急整編三都步卒,追隨劉衍、陳淵二人,配合朔州兵馬依托晉公山牽制敵軍,為西軍殘兵西逃創(chuàng)造更寬松的條件。

    “我們現(xiàn)在將左右的山林點燃,叫倉皇不知所措的殘兵敗卒,知道我們還有人馬在這里堅持與雜胡狗類作戰(zhàn)!”陳淵握緊拳頭,咬牙說道。

    西北多山,陳淵、劉衍他們早就習慣依賴山地與黨項人作戰(zhàn),筑塞淺攻戰(zhàn)術(shù)也是西軍最先完善成熟,并大規(guī)模應(yīng)用于對黨項人的作戰(zhàn)之中。只要晉公山里有補給,將卒不餓肚子,還知道不遠處的朔州城還有桐柏山卒堅守,他們并不怕被圍困在晉公山里。

    只要將這邊的山林點燃起來,火焰照徹夜空,叫更多往西逃命的散兵潰卒知道他們的存在,還有可能聚攏更多的兵馬。

    知道朔州有所準備,在山谷里也備有引火之物,這幾天受夠氣的陳淵,這時候是一刻都不想耽擱,也希望能做些什么,才能將內(nèi)心更深處的驚懼壓制住。

    “好,燒林之事便交給二位軍侯帶人去做。剛才殺胡狗還不過癮,這時候趁其主力還沒有圍聚過來,我?guī)笋R出山再廝殺一番,說不定在天黑之前,還能接一些兵卒聚到山里來!”

    只要西軍殘兵士氣可用,還有能力據(jù)山地作戰(zhàn),那他們這時候還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徐懷就想趁天黑之前,率領(lǐng)三百騎兵再出山去碰一碰那些赤扈騎兵。

    徐懷又叫徐心庵拿出一份晉公山堪輿圖,遞給陳淵、劉衍,說道,

    “這是晉公山地形圖,倘若賊兵來勢迅速兇猛進攻山谷,我們又無法再殺回來與你們會合,這里有幾條獵戶、藥農(nóng)常走的野徑山道,可迂回前往朔州。另外,蕭林石心里很清醒,知道赤扈人想要徹底兼并大鮮卑山以東的土地與人口,是不會容忍契丹皇族還有他這樣的人物存活于世的,因此懷仁、金城的守軍,即便這時候不想在這時候吸引赤扈人的注意,但他們投向赤扈人也可以忽略不計,還請二位軍侯善用之……”

    一方面受祖宗法限制,一方面當世武人受教育的程度普遍很低,大越禁廂軍絕大部分的中低層將官軍吏,都沒有獨立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能力——這使得大越軍隊對外作戰(zhàn),對陣列的依賴極其嚴重。

    大越朝堂早年組織人員編寫《武經(jīng)總要》,后續(xù)又不斷的進行增補,意在加強文武將吏的軍事才能培養(yǎng),每隔三年舉行一次的武舉也極重視策論,但這些僅僅是對中高級將領(lǐng)有所要求。

    大越朝廷對中低級將官、軍吏的要求,僅僅限于看得懂旗語信令,能帶所部兵卒編入陣列中進退。

    一旦嚴整的陣列被敵軍打散,則往往意味著潰敗的開始。

    而當世真正精銳的軍隊,又或者說百戰(zhàn)之師,其基層武吏受教育程度當然不會有多高,但一場接一場的戰(zhàn)事,實際叫他們在戰(zhàn)術(shù)層次,積累了豐富的經(jīng)驗,從而擁有獨立統(tǒng)領(lǐng)小股兵馬作戰(zhàn)的能力。

    精銳兵馬在作戰(zhàn)之前,只要經(jīng)過充分的動員與準備,將戰(zhàn)事的意圖與作戰(zhàn)任務(wù)傳達到中下層武吏那里,那他們在相當程度上就不怕被打散,將卒也能在激戰(zhàn)中保持良好的士氣與戰(zhàn)斗意志,從而保證作戰(zhàn)意圖得到更好的實施。

    雖說驍勝、宣武二軍整體上是遠遠達不到這個水準的,但徐懷相信劉衍、陳淵即便與他們被迫分開,還是有足夠的能力統(tǒng)領(lǐng)小股兵馬在晉公山里機動作戰(zhàn)。

    “燒林之事,陳淵率領(lǐng)人馬去做就行,我隨你們出山去!”劉衍說道。

    劉衍也有他的傲氣,山谷里僅三百多西軍殘兵,由陳淵一人統(tǒng)領(lǐng)足以,而他倘若不想劉氏一族成為大越的千古罪人,他又豈能舒舒服服的坐守山中?

    更何況只有從晉公山殺出去,才能第一時間知道應(yīng)州方向的戰(zhàn)況。

    “行!”徐懷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西軍殘兵還是只認劉家這個招牌,劉衍愿意與他們一起行動,遇到潰兵逃卒,能省他們很多口舌。

    徐懷此時希望盡可能多的將西翼戰(zhàn)場上的赤扈騎兵吸引過來,這時候當然不會再藏拙,三百人馬統(tǒng)統(tǒng)上馬作戰(zhàn),但他還是叫朱芝陪同盧雄留在山谷,隨同陳淵率領(lǐng)西軍殘兵行動。

    徐懷此時做這么多,根本的目的還是希望以劉衍、陳淵為首的西軍殘卒能支持王稟出面主持勤王之戰(zhàn),又或者說在王稟麾下聚攏更多的勤王兵馬,以便在河淮戰(zhàn)事里,能發(fā)揮更大的正面影響。

    此時盧雄與朱芝更能代表王稟,徐懷當然要讓他們更多的跟西軍殘兵待在一起。

    ……

    ……

    北地寒冬的日頭非常的單薄,給大地帶不來多少熱量。

    正午時還略好一些,過了晡時,天氣就愈發(fā)寒冷、滴水成冰。

    三百騎桐柏山卒從山谷里馳出時,大股虜騎還停留在南面的樹林旁休整,僅留兩隊斥候在谷口外逡巡。

    看到有大股騎兵從山谷深處馳出,即便赤扈人更希望能將朔州騎兵吸引到南面的開闊地帶,以優(yōu)勢兵力進行圍殺,但也沒有輕易從谷口撤讓出去的道理?

    兩隊虜兵斥候掣出雕弓,從側(cè)翼縱馬進逼過來。

    “第一都將卒聽我命令,下馬于兩翼結(jié)陣,填裝神臂弩!”徐心庵負責統(tǒng)領(lǐng)前軍,勒住馬命令將卒下馬作戰(zhàn)。

    雖說徐懷不再掩飾朔州有大股騎兵埋伏在晉公山里,但他也不可能拿這么點騎兵,去跟赤扈人在開闊的雪地里對陣沖殺拼消耗。

    他們拼不起這個消耗,沒有這個資格。

    而朔州目前最大的優(yōu)勢還是集中在步卒盾甲兵械上。

    即便這三百兵馬cao練騎戰(zhàn)有一年時間,大多數(shù)人之前也都有一定的騎射基礎(chǔ),但放棄自身的最大優(yōu)勢,去跟赤扈人玩無論是玩騎兵對陣沖殺或追逐游射,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他們沒有資本拼消耗,這個節(jié)骨眼上,騎兵還是得當馬步兵使用。

    再說他們除非直接撤往朔州,要不然更多要貼住晉公山南麓山地邊緣作戰(zhàn),進出機動乘馬,遇敵下馬結(jié)陣作戰(zhàn),才是他們此時更為正確的戰(zhàn)術(shù)選擇。

    這時候有兩個猛浪的虜兵,想仗著騎術(shù)精湛,快速接近后射殺一兩人再撤走,顯露功夫。

    不過,迎接他們的,是十數(shù)張神臂弩的齊射。

    一人當場被射落下馬,另一人后背插著五六支弩箭逃走。

    兩隊虜騎斥候很快清醒的意識到,僅他們這點人馬想要限制朔州騎兵出山谷,無疑是自尋其辱,便很快往南拉開距離,不再輕易上來糾纏。

    “那邊已經(jīng)燃起林火,徐懷很顯然是想將我們都吸引過來,好叫更多的潰兵往西山方向逃竄!”

    岳海樓得信后,便與那顏摩黎忽先率一隊騎兵趕過來會合,這時候盯住谷中的朔州兵馬緩緩往谷口外馳出,蹙緊眉頭跟那顏摩黎忽說道,

    “我們當務(wù)之急,還是要盡可能多的去殲滅逃至懷仁與金城之間的潰兵,不使其陰謀得逞!”

    “你不是說這個徐懷尤其可恨,待他成了氣候,必是我赤扈大患嗎?”摩黎忽神色陰沉的盯著谷口,徐懷與王舉身形健碩,相距一千四五百步,他還是能隱約看到徐懷正揮鞭朝這邊指指點點,舔著干裂的嘴唇說道,“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逮到他露頭的機會,怎么輕易放棄?”

    “徐懷太過滑脫,他率領(lǐng)精銳兵馬,只可能貼著晉公山南麓邊緣與我們糾纏,我們無法將他們從晉公山里誘出,聚集再多兵馬,亦難以奏功啊!”岳海樓說道。

    “那就要看曹師雄態(tài)度夠不夠堅決、動作夠不夠快了!”那顏摩黎忽淡然說道,“這徐懷在朔州、西山,總計就這點人馬,曹師雄倘若真早就下決心要效忠汗王,給他三天時間,怎么都能殺入西山之中,堵住這個你們所謂的未來大患南逃之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殘局

    赤扈在大同及應(yīng)州以西的右翼戰(zhàn)場,總計投入四千多騎兵追亡逐敗,分由四個千戶(千夫長)統(tǒng)領(lǐng)。

    由于西翼戰(zhàn)場除了對西軍潰兵追剿,做好進攻朔州城的前期準備外,還涉及對蕭林石殘部的勸降以及接受曹師雄所部的降附——右翼用兵規(guī)模有限,但涉及到的事務(wù)卻很復雜,諸事都由中軍帥帳直接掌握,四名千戶之間互無統(tǒng)屬。

    那顏摩黎忽作為四名千戶之一,之前接受的作戰(zhàn)任務(wù),乃是率部馳至朔州與陽口砦之間,敦促曹師雄無條件投降,前期參與對西軍潰兵的清剿。

    不過,在聽取曹師雄遣其子出陽口砦稟訴率天雄軍降附的具體計劃后,那顏摩黎忽與岳海樓在趕往帥帳途中,聽聞在這一帶有朔州主力活動的跡象,領(lǐng)頭之人甚至很可能就是朔州巡檢使、天雄軍第十將都虞侯徐懷,便直接往這邊趕來。

    那顏摩黎忽甚至利用那顏家族在赤扈軍中的特權(quán),勒令附近的赤扈騎兵皆聽他的號令行事。

    岳海樓當然能猜到徐懷率領(lǐng)大股精銳在晉公山出沒,實是故伎重施。

    岳海建議摩黎忽,他們還是照著既定的作戰(zhàn)計劃,在右翼戰(zhàn)場以清剿西軍逃潰兵馬為主,無需為徐懷的出現(xiàn)更改計劃。

    摩黎忽卻無意錯失這次有可能擒拿徐懷的機會。

    年初慫恿西山蕃部襲擾朔州,原本就是鎮(zhèn)南宗王府在云朔投下的一枚試圖牽制越廷的閑棋冷子。

    雖說西山蕃兵太過無能,猴兒塢一戰(zhàn)輕易就被朔州兵馬打得一蹶不振,但朔州及西山的動靜,則一直都在鎮(zhèn)南宗王府的視野之內(nèi)。

    摩黎忽也不難判斷徐懷在晉公山大張旗鼓的用意,就是希望能讓更多的散兵游勇逃往朔州、西山,但針對這點,他所做的決定,卻與岳海樓完全相反。

    他不僅要將計就計,將他麾下騎兵從朔州與陽口砦之間調(diào)過來,盯住這里的朔州兵馬,還直接派人趕往嵐州,要曹師雄、曹師利出兵進攻西山,截斷桐柏山卒及西軍潰卒經(jīng)西山南逃的通道。

    對摩黎忽近乎年輕氣盛的決定,岳海樓卻是滿心苦笑,但他還得小心翼翼不敢流露出不滿。

    曹師雄、曹師利等朔州降將是對越廷沒有什么忠心,當初看到天雄軍在大同的表現(xiàn)是那樣的不堪,就深深后悔沒有經(jīng)過深思熟慮、倉促南附,這是確鑿無疑的。

    曹師雄等朔州降將心里早就巴望赤扈鐵騎南下好投靠過來,而此時伐燕軍主力已然盡潰,曹家兄弟也做好隨時舉兵起事的準備,但曹家兄弟掌握嵐州及天雄軍時日尚短,并非他們幾人說投附赤扈,麾下將卒就毫不猶豫的掉轉(zhuǎn)戈矛,士氣如虹的對河東兵馬下手的。

    而事實上,嵐州大部分官員都還沒有吃到足夠的苦頭,他們甚至都以為自己還是忠于大越朝廷的。

    天雄軍除了駐守忻州、太原的文橫岳、陰超兩部外,駐守嵐谷的朱潤、雷騰以及解忠三人所部兵馬,也與桐柏山卒的牽涉較深,很難確定他們會附從曹師雄投過來。

    唯有駐守陽口、寧武、岢嵐等城砦的六廂兵馬,才是曹師雄、曹師利及孟平等朔州降將親自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