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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153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153節(jié)

    監(jiān)軍使院卒、督戰(zhàn)隊及解忠等三營將卒經(jīng)歷一天的苦戰(zhàn),傷亡也重,目前人馬也縮減剩不了一千兩百人。

    徐懷現(xiàn)在就要抽調(diào)四到六百名桐柏山卒,編到第一線作戰(zhàn)部隊里來,此外就將剩下的兩千名桐柏山卒編入工輜營,然后將剩下的六千多潰兵,緊急編成二十個散兵營。

    工輜營及散兵營的大半兵卒逃出城前,都將兵刃鎧甲丟棄掉,這時候不能指望他們還能上陣作戰(zhàn),卻不能在突圍行軍時,還松松垮垮亂作一團。

    ……

    ……

    “此事實乃徐懷等桐柏山眾人暗中所謀,朱沆也是有心胸氣魄之人,將此事承擔(dān)下來,以安眾人之心。而徐懷亦非山野村子,實乃靖勝軍統(tǒng)帥王孝成之子,蔡鋌矯詔誅殺王孝成,又遣心腹于途中加害王孝成妻兒,但徐武宣、徐武磧等人用李代桃僵之計,將徐懷救下,攜往桐柏山扶養(yǎng)成人。這也是王稟被貶唐州,蔡鋌遣人刺殺受挫,以及桐柏山匪亂終不能成勢的關(guān)鍵。誰也沒有想到徐氏一族早就為徐武磧、徐懷等人暗中控制,且在徐武磧等人十?dāng)?shù)年暗中精心籌劃下,軍事潛力遠非尋常宗族能及。若說謀略、武功,以徐懷為首的桐柏山眾人,實非葛懷聰這些酒囊飯袋之流能及……”

    善法寺佛殿之內(nèi),燭火搖曳,陳子簫背著佛像坐于長案后侃侃而談。

    鄔散榮放歸,所攜的秘信里,徐懷并沒有自承身世;而鄔散榮也被俘一天一夜,折騰許久才聽進去一些話,也僅知道陳子簫、蕭燕菡在岢嵐城被俘的經(jīng)過以及徐懷對天雄軍這次大敗早有預(yù)料及防備。

    蕭林石、石海、撒魯哈等人這時候才知道徐懷真正的身世。

    蕭林石乃是太祖八世孫,其自三世祖之后就世襲豐州,石海、撒魯哈以及鄔散榮,以及韓倫、韓路榮等人都是世居豐州,可以說是蕭林石這一脈的家臣——他們對靖勝軍、王孝成的印象,即便過去十?dāng)?shù)年了,也是難以磨滅。

    而在契丹,眾人觀念里的血統(tǒng)論更為根深締固。

    雖說撒魯哈晨時“啪啪啪”抽鄔散榮耳刮子、斥其說謊,雖說撒魯哈平素對陳子簫(韓倫)也看不上眼,這一刻卻是咂嘴道:“難怪如此厲害,打了一天,竟未能從他手里占了半點便宜!”

    “休兵止戰(zhàn)之論,你如何看?”石海瞅著陳子簫問道。

    “我與郡主被縛數(shù)日,徐懷亦多有議論赤扈人,依我拙見,其議論見識即放在契丹,也罕有人能及,更非蔡鋌、岳海樓之輩所能相提并論,而王稟早就旗幟鮮明反對伐燕,大人、石海將軍也都有知。而說到深仇大恨,他們更不可能與蔡鋌之輩同流合污。因而,我并不懷疑他與我休兵止戰(zhàn)的誠意。當(dāng)然,天雄軍潰敗太早,蔡系猶能推卸罪責(zé),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越廷很難猝然間肅清短視敵我的氛圍,王稟即便能再入中樞,也很難對蔡鋌等主戰(zhàn)派將臣有實質(zhì)性的制衡。然而越廷糜爛至斯,僅其對我存有敵意,實不足畏,此戰(zhàn)已是明證,但倘若朱沆或王番確能借此機會主政嵐州,北面不諧,或能引為援奧……”陳子簫說道。

    “你這是鬼扯,越廷執(zhí)意對我主戰(zhàn),他們敢與我們暗中勾結(jié)?”撒魯哈這時候才想起來訓(xùn)斥陳子簫(韓倫)兩句。

    “這卻是一直在向大人言語的,朱沆心胸氣度皆佳,王稟也乃越之良臣,但我們真正所要看重的,乃是徐懷,而徐懷也非王稟、朱沆所能制也!”陳子簫說道。

    “哦,你是說他很有野心?”石海琢磨問道。

    “我追隨大人半生,也可以說是識人無數(shù),但此子從頭到尾將我cao弄于股掌之間,非我所能度,似不能以野心一概論之!”陳子簫說道。

    “你都看不透他,怎么這狗東西不是暗藏貪天野心?”撒魯哈質(zhì)問道,“你說他是王孝成之子,而王孝成死于矯詔,蔡鋌事后也沒有因為矯詔受罰,可以說越廷上下實際都是希望王孝成死的,這么一個狗東西說到底是包藏禍心,你竟然還建議我們與他合作,我看你是叫豬油糊了心,又或者你這趟回來,也包藏禍心!”

    面對撒魯哈的質(zhì)疑,陳子簫只是哂然一笑,對蕭林石、石海說道:“倘若契丹正值盛時,我一定會勸大人、石海將軍不惜一切代價除之,以免日后成為我契丹大患,但現(xiàn)在這狀況,只能說另當(dāng)別論!”

    蕭林石微微一嘆,怔怔看向長案上的燭火,默不作聲。

    石??聪蚧貋砗缶统聊蜒缘氖捬噍眨瑔柕溃骸翱ぶ?,你怎么看徐懷這人?”

    “啊,哦,問我?”蕭燕菡愣怔過來,磕磕巴巴好一會兒見大家都盯著她看,咬牙恨道,“這狗東西殺了才好!一定要千刀萬剮,才解我心頭之恨。”

    撒魯哈、鄔散榮以及石海面面相覷,心想郡主定是受了侮辱,才懷恨在心。

    當(dāng)然,草原部族間的爭斗,要遠比中原更為頻繁,妻女為敵部擄掠受欺辱是慣有的事情,然而草原上人口稀缺,而妻女即便大著肚子贖回,日后有所生養(yǎng),也常視作自家子嗣養(yǎng)育。

    即便契丹效仿唐制將兩百年,但草原上一些根深蒂固的習(xí)俗卻也還深入人心,對男女之防看得要比中原為淡。

    所以蕭燕菡的咬牙切齒,石海、鄔散榮、撒魯哈都不以為意。

    “你們在想什么?”看石海、鄔散榮、撕魯哈神色古怪,蕭燕菡頓時明白他們在想什么,恨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是覺得這狗雜碎該千刀萬剮!”

    “我們即便愿意網(wǎng)開一面,但你也清楚西京現(xiàn)在什么局面,蕭辛瀚又豈會甘愿?”石海沒有再理蕭燕菡,而是問陳子簫。

    “徐懷對西京之形勢,實要比我們想象的更為了解,”陳子簫說道,“他放我與郡主回來,我也如此問過他。他說蕭辛瀚定然想著大人與石海將軍即刻率部去守應(yīng)州,而只要大人與石海將軍去守應(yīng)州,蕭辛瀚還不放在他眼中,他也可以順便幫著做一些我們此時還不方便做的事情……”

    “他口氣倒不??!那我們便看看他是不是說大話!”撒魯哈冷笑道,“蕭辛瀚今日數(shù)次催促我們集結(jié)兵馬增援應(yīng)州,這狗東西卻連內(nèi)城都不敢打開,生怕我們要率兵打進去??!”

    第九十八章 奪軍之謀

    “山口的蕃兵撤換了!”

    徐懷在夢境里叫柳瓊兒推醒,渾身筋骨還是透漏著難以言喻的乏力感,睜眼穿過簾子,怔怔看氈帳外又揚揚灑灑的在飄小雪,也不知道他這一覺睡到什么時辰了。

    徐懷走到氈帳外,地上皆是人馬踩踏過的泥濘,從帳蓬取了些積雪,狠狠的搓了兩把臉,叫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專門負責(zé)替徐懷攜帶、看守兵甲的牛二,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徐懷將牛二手里那只麥餅搶過來,將他啃過的一邊嫌棄扯下來扔還回去,然后一邊啃著麥餅,一邊與柳瓊兒往南側(cè)山梁爬去。

    雖說在此間山谷最多只計劃停留三四天,但相對高度僅三四十米的山梁北坡,也連夜修出一條便道。

    山梁東坡下的溪谷,主要由解忠等部防守;以徐懷為首、徐心庵、唐盤、殷鵬、唐青率領(lǐng)的四都監(jiān)軍使院卒作為機動戰(zhàn)力,都駐扎在南側(cè)山梁上。

    潘成虎、徐武坤等人率領(lǐng)的督戰(zhàn)隊還要兼顧維持工輜營、散兵營的軼序,則駐扎在北側(cè)山梁上。

    不過,這時候潘成虎、徐武坤他們也都得到消息,趕到這邊來,看到昨日就駐守在山口柵壕后的兩千多蕃兵,這時候已經(jīng)分批往東南方向撤出;而在大同北城門處停聚一支混雜騎兵、步卒的兵馬,約千人左右。

    “蕭林石確切會率部前往應(yīng)州,此時不會只是佯裝退去,只待將我們從山里誘出后,再殺一擊回馬槍?”朱沆擔(dān)憂問道。

    朝廷對契丹的情報搜集,除了邊軍俘虜敵軍兵卒或在云朔地區(qū)收買漢民外,每年兩朝互使,也是觀察、了解契丹國情的一個重要途徑。

    這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搜集到的情報也是支離破碎的。

    而朱沆之前又沒有在北地任官的經(jīng)歷,人對契丹及其西京道內(nèi)部錯綜復(fù)雜的派系關(guān)系,也不甚了解。

    因為不了解,所以有這種種的擔(dān)憂。

    徐懷待要給朱沆詳細解釋,卻見胡民打扮的周景從后方營帳那邊走過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徐懷問道,“大同城里是什么狀況?”

    “就在你們登山時,我從西邊的山嶺翻過來,差點被自家暗哨射上一箭?!?/br>
    周景說道,

    “與你預(yù)測的一樣,天雄軍崩潰之后,內(nèi)城四門依舊緊閉,西京留守蕭辛瀚確實是怕極蕭林石趁此氣勢極盛時率兵進入內(nèi)城奪權(quán)。今日凌晨,蕭林石集結(jié)近兩萬蕃兵健銳從南城往恢河北岸開拔而去,內(nèi)城兵馬也在兩萬蕃民健銳完全出城之后才陸續(xù)出來接管四城防務(wù)。雖然蕭辛瀚派出千余兵馬出北城門,看樣子似要在蕭林石所部完全撤出后,再來封堵我們西撤。不過,依我看,蕭辛瀚真未必敢在武周山南與我死戰(zhàn)!”

    葛懷聰棄城而逃之前,周景就負責(zé)帶領(lǐng)幾名暗樁潛入敵軍注意不到,也不可能大肆搜查的北城,負責(zé)暗中觀察大同城內(nèi)的動靜。

    徐懷笑著跟朱沆說道:“朱沆郎君現(xiàn)在還擔(dān)憂蕭林石會虛晃一槍引誘我們出山嗎?現(xiàn)在比我們更害怕蕭林石玩虛晃一槍的,實是西京留守蕭辛瀚啊?!?/br>
    “……”朱沆也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慚愧,卻怎么都難以想象,徐懷年紀(jì)如此之輕,卻能如此的運籌帷幄,問道,“這么說,豈非確認蕭林石其部渡過恢河之后,便是我們西撤之時!”

    “正式西撤前,我們會專門再到城中散布謠言,說蕭林石與我們暗中勾結(jié),欲用我等誘殺蕭辛瀚此時在大同不多的殘兵。蕭辛瀚聽此謠言,在他將嫡系兵馬從應(yīng)州調(diào)回之前,必然不敢派兵追擊我們。而金城、懷仁兩城,守軍不過都只有兩千余,但見我們軍容整飭,未必還有膽出城攔截。當(dāng)然,他們敢出城攔截,我們也無需畏懼就是了,”徐懷說道,“不過,朱沆郎君有沒有想過,我們真就這么返回嵐州嗎?”

    “怎么說?”朱沆微微一怔,問道。

    “這邊風(fēng)大,有些話易傳他人之耳,還請朱沆郎君到下面營帳說話?!毙鞈颜f道。

    “好!”朱沆說道。

    朱芝糾結(jié)的站在原地。

    徐懷走出一段,回頭問道:“少公子與呂爺怎么不過來?”

    “哎呀,好哩!”朱芝拉著呂文虎,拔腳就追了上來。

    ……

    ……

    天氣寒冷,氈帳里燒起火塘,拿一截枯樹剖平一面充當(dāng)長案,云朔地區(qū)堪輿圖直接鋪在長案上,眾人圍案而坐。

    沒有碗盅,徐懷直接拿皮囊咕隆喝了兩口水,才平靜地看向朱沆,說道:

    “只要確認蕭林石其部已經(jīng)渡過恢河進入應(yīng)州境內(nèi),我們就可以著手西撤。不過,葛懷聰、岳海樓以及曹師利等人這時候也應(yīng)該率少量殘兵逃入朔州城,與葛伯奕、王番郎君會合了——我們倘若真就這么回去,拼命從城中救出的這上萬兵馬交,大概就要直接交還到葛伯奕、葛懷聰父子手里了!”

    “葛伯奕乃河?xùn)|經(jīng)略使、西路軍都統(tǒng)制,葛家也在河?xùn)|數(shù)代為將,解忠等人可以說是都是葛伯奕及其父兄提拔起來的,我們將這些人馬帶回去,不交還到他們手里,還能怎么著?”朱芝疑惑的問道。

    “……”朱沆卻默不作聲,盯著斧鋸在長案上留下來的紋路。

    徐懷沒有直接回答朱芝的困惑,而是繼續(xù)跟朱沆說道:

    “接下來的局勢,其實是非常明了的。一方面,蕭林石率部進入應(yīng)州,劉世中、蔡元攸必不敢與之作戰(zhàn),能全師撤回代州,能據(jù)守雁門就是僥幸。另一方面,蕭辛瀚將其在應(yīng)州的兩萬多嫡系兵馬調(diào)回后,不想讓蕭林石專美于前,必然會出兵西進,將天雄軍驅(qū)趕出朔州。劉世中、蔡元攸尚掌握實力貌似未大損的東路軍,而一萬殘兵又交還到葛伯奕、葛懷聰父子手里,加上留守朔、代的兵馬,朝廷猶要依賴他們維持嵐代形勢,即便有心問責(zé),也不可能舉起多重的板子抽打下來。這么一來,朱沆郎君便會發(fā)現(xiàn),除了我等除可能會有一些沒有多大意義的封官賞爵外,整個河?xùn)|對抗契丹西京道的局勢,只會回歸到舊有的格局之中,絲毫難以得到改善,更不要說去籌劃抵擋威脅日益嚴(yán)峻的赤扈人了!”

    “你說這些抵什么用,葛伯奕乃是河?xùn)|經(jīng)略使、西路軍都統(tǒng)制,我們將這萬余人馬帶回去,不交出去,難不成還能據(jù)為己有?你不會指望我們學(xué)蔡鋌矯詔……”

    朱芝見徐懷不搭理他,還說了一堆沒意義的廢話出來,性子又急切起來,但陡然想明白徐懷這時候正勸他父親干什么,吃驚的叫道,

    “啊,你不會真想學(xué)蔡鋌?!你不要忘了劉世中、蔡元攸作為伐燕軍正副宣撫使,率十萬東路軍就在雁門,他們怎么可能會坐視不理?”

    “少公子,你想多了,蔡鋌那廝有什么好學(xué)的?”徐懷說道,“葛懷聰諸將棄軍獨逃,便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問斬之罪;而葛伯奕身為河?xùn)|經(jīng)略使、西路軍都統(tǒng)制,教子無方、御將無能,有何面目面對朝廷這些年來對他葛氏一家的恩寵?葛伯奕、葛懷聰身懷大罪,不能統(tǒng)兵,王番郎君作為監(jiān)軍使,在朝廷委命新帥過來主持軍務(wù),率領(lǐng)監(jiān)軍使院暫攝其軍,此乃朝廷規(guī)制,我們需要學(xué)蔡鋌那廝偽造什么詔書欺騙將卒嗎?”

    “葛家在河?xùn)|數(shù)代為將,解忠等人皆是葛伯奕及其父兄提拔起來的軍將,等回到嵐州之后,他們怎么可能會聽從監(jiān)軍使院的命令行事?”朱芝驚問道。

    他一心想著能安全逃回嵐州。

    而聚攏這么多兵卒回來,他們也是有功無過,他滿心想著朝廷的封賞,哪里想到徐懷膽大妄為,竟然這時候建議他父親直接掌控這萬余兵馬,要對葛伯奕、葛懷聰?shù)热巳《?/br>
    事情得成,或許沒有什么。

    事情攤開來說,葛懷聰諸將棄城而逃,能不能逃過死罪,還要看他們的造化,但問題在于葛家父子以及隨葛懷聰逃歸的那些都指揮使、都虞侯們,他們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他們不知道繼續(xù)掌控兵權(quán),令朝廷對他們投鼠忌器,對他們逃避罪責(zé)有多重要嗎?

    “能不能成,朱沆郎君可以將解忠等人找來問話,”徐懷盯住朱沆問道,“朱沆郎君大概也絕不希望看到葛懷聰?shù)热酥卣票鴻?quán)之后,令朝廷對他們投鼠忌器,而不敢問罪吧?”

    “要是朝廷還投鼠忌器,不能追究他們的棄軍之罪,這局勢真是爛到底了!”朱沆長嘆一口氣,說道,“你派人去將解忠他們請來吧……”

    第九十九章 恐嚇

    “他們這是怎么回事?”

    朱潤與解忠、雷騰同為天雄軍第六將朱廣武麾下指揮使。

    朱廣武死于勝德門城樓垮塌之下,葛懷聰為方便他直接轄制第六將兵馬,除了將兩營兵馬直接編入中路強攻內(nèi)城外,還將解忠、朱潤、雷騰等三營兵馬都集中到北翼與蕃民健銳作戰(zhàn),也因此為徐懷所制,最終得以整編撤出大同城。

    撤入武周山之后,朱潤、雷騰、解忠三人分別率部沿溪道構(gòu)造三道防線,將蕃兵阻攔在武周山外。

    蕃兵在山口臨時修筑的柵壕后撤防,朱潤、解忠、雷騰三人也是一早就注意到了,朱潤特地拉上解忠趕到雷騰負責(zé)的最外側(cè)防御陣地觀察敵情。

    大越立朝以降就奉行以文御武的祖宗法,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表現(xiàn),就是具體的作戰(zhàn)計劃主要由士臣擔(dān)任的帥臣及僚屬商議擬定,武將(統(tǒng)兵官)僅負責(zé)具體執(zhí)行,甚至無權(quán)參與討論。

    葛懷聰作為進入大同城的最高級別將領(lǐng),臨時擔(dān)任統(tǒng)制掌握戰(zhàn)場指揮權(quán),但麾下都沒有一個簡陋的參謀、軍情機構(gòu)協(xié)助他統(tǒng)籌全局。

    而他與諸都指揮使、都虞候等高級將領(lǐng),完全沒有掌握整個戰(zhàn)局的眼光及能力,可以說是大越這一祖宗法最直接的弊端體現(xiàn)。

    解忠這時候看到山口外蕃兵的異動,也是滿心疑惑,猜不透這些蕃兵到底想干什么。

    他朝山梁上看去,見朱沆、徐懷等人這時候都已經(jīng)退到后面的營帳里,也沒有想到要湊過去打聽消息,而是朝朱潤說道:

    “諸事有朱沆郎君與監(jiān)軍使院眾人相謀,我等在此耐心等候便是……”

    “昨天夜里有不少西逃潰卒,又逃回到武周山里來,你們兩邊都攔截了不少人吧?”雷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