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1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超級極品保鏢、隨身攜帶史前科技、櫻雪學(xué)院之紫色之戀、巫在人間、狼君飼養(yǎng)手冊、小少爺總以為他是魅魔、退圈后去拯救動物世界了、一婚難求:爹地太心急、主宰戰(zhàn)神、搶女主男人(完結(jié))
徐懷也是鐵血心腸,看到這一幕要說有多同情蕃民,卻也不見得。 倘若伐燕兵馬足夠精銳,對局勢的控制足夠強(qiáng),在進(jìn)入敵境采取如此鐵血而殘暴的策略,對瓦解當(dāng)?shù)厝说牡挚挂庵疽膊皇菦]有效果。 古往今來甚至有不少名將都會有意縱容部屬在敵境燒殺擄掠。 除了瓦解敵境的反抗意志,同時也叫己方將卒有機(jī)會能發(fā)泄苦戰(zhàn)所積累的戾氣,或者作為對得勝者的獎勵。 戰(zhàn)爭從來都沒有什么仁慈可言。 問題在于天雄軍最精銳的親兵將卒,僅僅為剿滅契丹細(xì)作鼓動的四五十名蕃民持械反抗,就付出這樣大的代價,真要在殺入契丹西京道境后,激起當(dāng)?shù)剞衿毡榉纯?,還能有幾分希望贏得這場戰(zhàn)爭? 不過,徐懷不覺得他這時還有什么能力去遏止混亂的蔓延。 王稟、王番并沒有真正壓制葛伯奕的權(quán)力跟聲望,也不可能制止住混亂。 這時候有兩名州府衙役模樣的人,帶領(lǐng)一隊民伕拉著好幾輛驢板車過來,停到肅金樓前,將堆積街邊的尸體一具具都搬上驢車。 陳子簫還沒有走開,徐懷不會太認(rèn)真的親自觀察身邊的細(xì)微之處,看得出徐武磧也引起陳子簫的注意,他便有一搭沒一搭跟徐武磧站在肅金樓前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景湊到他們身邊低聲說道:“這隊民伕有問題,有兩人跟陳子簫暗中對眼!” 徐懷掃了一眼那隊民伕,一個個都穿得破破爛爛的,蓬頭垢面。 城里沒幾個人愿意干收尸這活,衙役多驅(qū)使流落街頭的饑民、流民為之;這也確實(shí)最容易遮住他們本來的面容,叫人看不出異常來。 徐懷不動聲色將那兩名帶頭的衙役喊過來,問道:“這些尸體都運(yùn)到哪里去處理?” “先送到司理院驗(yàn)看,然后拉到東城外的黑松崗掩埋。”兩名衙役老實(shí)站徐懷跟前回答道。 徐懷與徐武磧、周景看了一眼。 岢嵐城一早就嚴(yán)禁蕃民進(jìn)入城門,現(xiàn)在進(jìn)一步搜捕升級,再考慮到蕃民仇視、對抗情緒會加劇,契丹人要是還有細(xì)作潛伏在城里,暴露的風(fēng)險也會積聚增加,但想要進(jìn)出岢嵐城也同時會變得異常困難。 不過州衙出面組織的運(yùn)尸隊,顯然不會引起城門守軍的注意。 “徐都將,你們怎么對這些尸體感興趣?”陳子簫注意到徐懷他們又盯著肅金樓的那堆尸體說話,走過來問道。 “聽王稟相公說契丹人習(xí)慣將強(qiáng)敵頭顱割下來,夜里當(dāng)尿壺、白天當(dāng)酒器,你說契丹人怎么這么蠢,就不嫌臊得慌?”徐懷瞇眼看著陳子簫,說道,“要照我說,怎么也得挑兩顆上好頭顱割下來,分開當(dāng)尿壺、酒器才夠體面??!” 徐懷說著話,轉(zhuǎn)身走到裝滿尸體的那幾輛驢車旁,像挑瓜菜般再就挑撿起來。 契丹人與奚人、鮮卑人相貌差距不大,更不排除契丹會在其國境內(nèi)挑選奚人、鮮卑人進(jìn)行訓(xùn)練,但是不是長期騎射習(xí)武,他們還是能看出區(qū)別來的。 徐懷很快就找出兩具尸體,跟陳子簫說道:“這兩具尸體看著不錯,這筋骨粗而健壯,顱骨也是渾圓——陳子簫,你要不要也割兩顆頭顱回去當(dāng)尿壺、酒器???” 陳子簫額頭青筋微微抽搐了一下,笑道:“我們要是擅自割下頭顱,這些尸體送到司理院時不完整,這兩位爺怕是交不了差吧……” 兩名衙役也怕徐懷這時候破壞尸體,叫他們到司理院難以交差,也都上來附和哀求。 “真是呱噪。待司理院驗(yàn)看過,這些尸體要運(yùn)往黑松崗掩蓋時,你們趕到南裕巷鑄鋒堂號說一聲,叫我能割下幾顆頭顱玩——你們要是有膽不說,小心下回叫小爺撞到,嘗嘗小爺缽大的鐵拳!”徐懷盯住那兩個衙役,舉起拳頭惡狠狠說道。 待牛二牽過馬來,徐懷翻身騎上馬,與徐武磧他們往南裕巷馳去。 “驢車夾層里一定藏有兵刃,你說挑選尸體時,有個高瘦民伕手伸到車板下好一會兒,看得出你這些話對他刺激較大;陳子簫卻是有意遮住你與石爺?shù)囊暰€,”在韓奇、牛二面前,周景也以石爺相稱徐武磧,驅(qū)車湊到徐懷身邊問道,“要不要派人盯住這邊民伕?” “暫時不需要全程去盯,容易露馬腳,先安排一人守到東城門口,看他們是不是確實(shí)會將尸體運(yùn)往黑松崗?!毙鞈颜f道。 陳子簫潛伏到郭仲熊、岳海樓身邊,一旦接觸到核心機(jī)密需要及時傳遞出去,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這條能進(jìn)出岢嵐城的渠道。 即便要盯住這隊民伕,他們也要更精心的進(jìn)行安排。 無法制止混亂,但離開東大街看到有更多的天雄軍將卒走出兵營,參與搜查,卻是難得看天雄軍全貌的機(jī)會,徐懷與徐武磧他們就沒有急著回南裕巷,而在城里兜了好幾圈才回去。 剛到南裕巷,便看到蘇老常陪同兩名郎中模樣的人進(jìn)東跨院,問道:“怎么回事,東跨院誰身體有恙?” “禁軍大肆搜捕敵間,驚擾極大,王稟相公怕將卒不知收斂,激起蕃民作亂,徒增北征阻力,便親自去找葛伯奕勸告,”蘇老常聳聳肩說道,“但盧爺陪他回來,便吩咐我們立即去找郎中,又吩咐我們順手開了幾劑養(yǎng)心湯藥回來……” 王稟能看到如此混亂下去,對北征伐燕有害無利,但以他的聲望都不能勸葛伯奕分毫,還將自己氣著回來,徐懷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徐武磧、周景也是對望一眼。 他們之前是主張將揭露陳子簫之事,現(xiàn)在卻是相信徐懷之前所說,即便揭穿陳子簫乃是契丹敵間之事,也并不會有任何實(shí)質(zhì)性的幫助…… 第五十六章 廟堂遠(yuǎn)謀 那隊收尸民伕肯定有問題,但如何盯住其行蹤,卻需要妥善安排。 徐武磧、周景二人去負(fù)責(zé)這件事,韓奇帶著牛二去護(hù)衛(wèi)房待命;徐懷陪同蘇老常去見王稟。 王稟沒有臥床休養(yǎng),這時候站在院子里,就穿著很單薄的夾襖。 看到徐懷、蘇老常帶兩名郎中過來,王稟氣惱說道:“我諸事無礙,你們找什么郎中來?快叫他們回去……” 王稟去見葛伯奕,回到南裕巷心急氣短,渾身直冒虛汗,把大家嚇得不輕,柳瓊兒也丟下手頭的事情,趕到東跨院來照顧。 這會兒她也是好言勸王稟:“郎中既然都找過來了,老相公無礙也叫他把把脈,不枉他們辛苦走一趟,賺些診金再走?!?/br> 王稟拗不過大家堅持,才叫郎中把脈。 待郎中把過脈,王稟示意蘇老常帶著郎中到別院開方子去,又將王萱以及其他閑雜人等驅(qū)趕出去:“我有幾句話跟徐懷說,你去別的院子耍去?!?/br> 王萱看了柳瓊兒一眼,心想她能留在這里,自己為什么要走? 扭捏一會兒見王稟神色嚴(yán)肅起來,她不情不愿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去見葛伯奕之前,我與盧雄到官廳走了一趟。聽說王番清晨特地將郭君判、潘成虎找過去,吩咐他們要用心cao訓(xùn)五百役卒,而你一早就離開兵營……”王稟走到客堂里先坐下來,示意徐懷、柳瓊兒也坐下來說話。 王稟愿意跟他說這個話題,徐懷心里卻還是高興的,至少王稟沒有欺他的心思,但眼下他能說什么? 說郭君判、潘成虎得王番吩咐后,兩人跑到兵營就將一切和盤托出,還提出要將秘養(yǎng)的妻小遷往玉皇嶺居住;而他也承諾鑄鋒堂會有郭、潘二人一席之地? 他要是將一切和盤托出,王番、朱沆知曉后會不會翻臉? 徐懷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淡然說道: “我行事莽撞,王番、朱沆二位郎君以為郭、潘二人在桐柏山能蟄伏十?dāng)?shù)年,應(yīng)是老成持重之人,用他們掌握役卒能少滋惹是非,卻也正常。我一早離開兵營,看到天雄軍在城里大肆搜捕敵間,這是難得一觀天雄軍全貌的機(jī)會,便帶著人在城里多兜了幾圈?!?/br> “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用瞞著我……”王稟不相信這是徐懷的真心話。 拋開徐懷的身世不提,徐懷以往在桐柏山就有“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的灑脫之志,又有世人罕及的武勇及智謀,生性就不喜受人羈縻。 偏偏王番、朱沆不明就里,以為昨夜之事真就是徐懷魯莽行事,竟然想著用郭君判、潘成虎去制衡徐懷,王稟心里也是無奈。 當(dāng)然,他也不覺得能勸王番、朱沆對徐懷讓步。 他能怎么勸? 說徐懷極可能是王孝成之子,心藏對蔡鋌以及當(dāng)年對王孝成落井下石之人懷有深仇大恨? 說蘇老常、徐武坤、徐武良、周景、徐勝以及此時假意投靠董成的陳磧等人,都可能是王孝成舊部? 說鑄鋒堂真正核心是徐懷,徐武江、蘇老常坐第一、第二把交椅,只是騙人的幌子? 因此王番、朱沆諸事應(yīng)該對徐懷有所擔(dān)待、包容? 想到這里,王稟心里更是受挫,他們內(nèi)部都有這么多的結(jié)解不開,又怎么可能勸葛伯奕聽從他們的建議? 徐懷不想在郭、潘二人這事上多說什么,岔開話題道: “天雄軍滿城搜捕敵間,甚至有些大肆縱容將卒劫掠蕃民,一早差不多有一百四五十名蕃民因?yàn)榉纯贡桓駳?,捆綁押往營寨審訊的蕃民更是多達(dá)七八百人——這個比例已經(jīng)有些夸張了,岢嵐城里蕃民總數(shù)不過就七千余口,丁壯不足三千人,難不成三四天時間就將城里的蕃民丁壯都拘押起來或者殺個干凈嗎?我回到南裕巷,聽街巷里商戶談?wù)?,在忻代等地軍卒滋擾蕃民也甚,也已有多處蕃民激起反抗。王稟相公去找葛伯奕勸諫,想必早就料到這事不加抑制會有怎么可怕后果。不過這事除了禁軍軍紀(jì)廢馳以及嵐代等地蕃漢矛盾重重外,我一早到肅金樓看過,種種跡象都說明州縣衙門極可能已被契丹人的細(xì)作滲透,此時之局勢,有他們推波助瀾之功,甚至契丹jian細(xì)有可能比我們更早知道魯國公人在嵐州……” 徐懷沒有明確指出是誰,只是說西路軍甚至河?xùn)|路經(jīng)略使府被敵間滲透,王稟卻也是見怪不怪,說道: “十?dāng)?shù)年前的邊釁,天雄軍被打得措手不及,使得嵐代等地相繼陷落,就與當(dāng)時有大股蕃民為契丹人收買策應(yīng)關(guān)系極大。不管有沒有敵間在暗中推波助瀾,在大軍揮師北向之前,對蕃民進(jìn)行梳理,是劉世中、蔡元攸以及王番他們奉旨到河?xùn)|之前,葛伯奕就通過奏書與樞密院商定的策略。我現(xiàn)在也只能勸告葛伯奕在分派將卒搜查敵間時能嚴(yán)肅軍紀(jì),莫要傷及無辜,葛伯奕卻毫不避諱的說捕查敵間不是易事,在大軍出征之前,盡一切可能先將蕃民勢力整肅一遍,也能消除隱患……” 徐懷此時沒有資格跟葛伯奕這樣的人物直接說得上話,想要揣磨葛伯奕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詢問王稟: “待大軍殺入契丹境內(nèi)呢,對應(yīng)朔云豐等地的番民要如何處置?也是只剿不撫?” “我也是見過葛伯奕才知道一些事,王番之前都沒有跟我提及——現(xiàn)在告訴你也無妨,岳海樓已經(jīng)成功說服朔州守將曹師雄投附我朝,”王稟說道,“而為防止曹師雄密附有詐,葛伯奕也已通過岳海樓要求曹師雄必須在今明兩天肅清朔州城內(nèi)的奚、鮮卑及契丹等族人之后,迎接天雄軍第六將朱廣武率部接管朔州城!劉世中、蔡元攸二人也已同意葛伯奕的主張。王番他們奉旨來河?xùn)|,樞密院也已經(jīng)擬定拉攏分化漢將以制蕃夷的策略——這應(yīng)該才是岳海樓人在嵐州的真正原因……” 燕云故地,以燕山為界分為東西兩部分。 西部以朔寰應(yīng)云蔚新儒媯武等九州占地最廣,位于陰山、燕山之間。 契丹建立大燕王國設(shè)立西京道,除了燕云西九州外,還將陰山以及以東廣袤地域都劃入其治下,也重新調(diào)整了行政編制,總計轄有東勝州、朔州、應(yīng)州、云州(西京大同府)、蔚州、云內(nèi)州、豐州、捧圣州等地。 西京道大多數(shù)地域,特別是人口密集之地,千余年來都納入中原政權(quán)統(tǒng)治之下,卻是到前朝末年才叫契丹人占去,迄今不過一百五六十年。 即便契丹歷代以來都努力將北方的本族及諸蕃部族往西京道遷移,也在云朔應(yīng)蔚等地劃出大片的放牧草場安置蕃戶,以壓縮漢民的生存空間,但猶不能改變西京道諸州人丁一直以來都以漢民為主的事實(shí)。 而在契丹崛起過程當(dāng)中,以農(nóng)耕為主、攜帶先進(jìn)鑄造耕織技術(shù)的北附漢民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契丹人建國之后也專門設(shè)立了南面官管理漢民事務(wù),同時也不得不任用漢民為將吏。 具體到西京道,分駐諸州的兵馬,有超過一半都是漢軍。 曹師雄等將領(lǐng)也都是北附漢民出身。 在明眼人都能看到契丹自身難保,上京、中京等腹心地隨時有可能會被赤扈人攻陷之際,曹師雄這些北附漢民出身的將領(lǐng)起異心想舉云朔等地南附大越,并非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然而劉世中、蔡元攸、葛伯奕卻擔(dān)心曹師雄南附之舉有詐,要求他在正式舉事之際將朔州城內(nèi)的契丹人以及奚、鮮卑等蕃民屠盡作為投名狀,似乎怎么看都沒有問題。 問題是,大越即將面對的真正大敵,是赤扈人啊! 徐懷痛苦的手抓住額頭,他這才真正意識到葛伯奕、劉世中、蔡元攸以及蔡鋌這一個個位居廟堂高處的將相帥臣,這一刻竟然并沒有認(rèn)真的去考慮赤扈人的威脅。 他們僅僅以為眼下是奪取燕云故土的良機(jī)。 屠刀一開,大越兵馬即便能僥幸成功奪下云朔等地的城池,但如何去鞏固這些地域的形勢,如何去構(gòu)筑防線去抵御赤扈人的南下鐵騎? 現(xiàn)在對蕃民及契丹人舉起屠刀,等到赤扈人南下,不是逼著契丹殘族以及北地數(shù)十萬蕃民都去投附赤扈人,反過來對大越兵馬及漢民舉起屠刀嗎? 徐懷看王稟渾濁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心想他必然將這些都勸告過葛伯奕,說不定還遭到葛伯奕奚落——徐懷不禁想:王稟即便得以起復(fù),但滿朝將臣都是短視之人,他又能做得了什么?也許王番、朱沆對他的話都不在意吧? 想到這里,徐懷站起來說道:“葛伯奕諸公既然已有定謀,我們說再多都是杞人憂天,眼下也只能且走且看了……” 第五十七章 密策中出 劉世中、蔡元攸作為伐燕軍正副宣撫都統(tǒng)制,又親領(lǐng)東路軍主力集結(jié)于代州欲攻北面的應(yīng)州,葛伯奕作為河?xùn)|經(jīng)略使,親領(lǐng)西路軍集結(jié)嵐州,這三人完全不去考慮赤扈人的威脅,意欲在北地大舉屠刀,已經(jīng)不是他人所能勸阻的了。 即便是王稟想要勸戒一二,也被葛伯奕懟得啞口無言,差點(diǎn)氣病過去,其他人敢多嘴,指不定被扣一個居心叵測、暗通敵國的帽子! 這一刻徐懷也徹底放棄一些妄想,正想告辭離開,卻聽得“嗒嗒”馬蹄聲響,不一會兒便見王番、朱沆陪同一名中年人,在朱芝、鄭壽等人的簇?fù)硐伦哌M(jìn)院子里來。 中年人身穿儒衫,腰間掛一柄文士喜用的木柄長劍,卻渾身透漏梟勇悍戾的氣勢。徐懷之前陪同王稟到州衙見葛伯奕諸多將吏,沒有見到這號人物在,卻不知什么來頭。 “父親!聽說你去見葛經(jīng)略相公時,身體有所不適?”王番問道。 “沒有什么大礙……”王稟也頗為疑惑的朝那中年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