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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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郭君判身形側擰,徐懷步勢也絕不慢半分,往側邊移跨一步,身子隨勢伏低,跨伏間給人一種巨浪在洶涌澎湃之感,下一瞬以肩錘迎擊潘成虎隨凌厲步勢發(fā)動的膝擊。 徐懷右掌捏拳往郭君判腹下崩打,迫其頓住身形。 在封擋兩人攻勢之時,徐懷還完成身位的調整,將拳腳功夫更輕靈、欲從側繞擊自己腰腋的郭君判纏在正前方,同時與勇猛有余、輕靈不足的潘成虎拉開距離,將他放到側面去,雙方極其凌厲的交鋒戰(zhàn)作一團。 “嗷!”潘成虎大吼震蕩臟器,進一步激蕩勁力。 郭君判眼神也驟然陰戾起來。 雙方比斗雖然沒有用刀槍,但兇險并不見得差多少。 郭、潘二人都自幼習拳,數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涯更令他們不敢有半點松懈,此時可以說是正值巔峰之年,而有機會收拾徐懷,同時還能討得朱沆、荀延年二人的歡心,他們怎么可能會手軟? 兩人攻勢在下一瞬便越發(fā)凌厲起來。 這當然也就容不得徐懷有半分手軟、遲疑。 而徐懷除了要出手更快、力道更足,還需要將力道、身形控制到毫厘不差的境界,才有可能應對兩大高手的合擊。 看郭、潘二人合斗徐懷,三人帶動的風勁拂面竟生出痛感,枝葉搖落,朱芝、荀庭衡、朱桐以及他們身邊的家將都心驚不已,才真正意識到他們距離郭、潘二人都遠遠不如,更遑論去挑釁徐懷了。 朱芝、手桐、荀庭衡三人雖說紈绔,于武道并沒能真正下苦功夫,但到底還有些眼力的,知道徐懷與郭、潘二人惡戰(zhàn),那么快的拳腳攻勢,以及在狹小空間里身形極其精準的變化,實際上是對勁力的控制達到超乎他們想象的層次了。 這種強度的惡斗持續(xù)不了多久,而拳掌相擊也不可能悉數封格擋去。 郭、潘以及徐懷都不斷的被彼此擊中,關鍵看誰避開全部的要害,誰的筋骨更強悍,或者看誰能在電光石火間以非要害迎擊對方不可封格的掌拳腳法。 郭君判氣力極強,能開兩百步超級強弓精準射殺,可能也就比徐懷稍差,但筋骨卻要弱一些,胸口被徐懷接連打中一拳一掌,直接被打得閉氣,胸骨劇痛,不得不退出戰(zhàn)團。 潘成虎只剩一人,但打得性起,不肯輕易退讓,想與徐懷大開大闔對攻一番;然而面對潘成虎一人,徐懷拳勢更是快如亂箭一般攢打過來,接連破開潘成虎的封格,擊中他的胸腹等處。 潘成虎這時候雖然沒有受什么傷,卻也知道這是徐懷手下留情了。 他與郭君判再看徐懷雖然也吃了他們兩人四五下,但徐懷只是兩肩、左右臂部衣裳破碎,裸露出來的筋骨只是幾團烏青,便知徐懷在用這些非要害的硬實部位接打他們的拳腳之際,還能控制這些部位的筋rou抵卸沖擊,武道修行是要比他們二人高出太多。 跳虎灘慘敗之后,郭君判、潘成虎就想著聯(lián)手一戰(zhàn)徐懷,一直到接受招安都沒有機會,黃橋寨一戰(zhàn)也是諸多好手混戰(zhàn),徐懷更多是以他驚人的箭術震懾群賊,這時候卻沒想到他們二人,真的不行……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未明 郭君判揉了揉胸口,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沒有傷著骨頭。 他這一刻也明白徐懷那一拳一掌是手下留情了。他對勁力的控制還沒有到收斂隨心的層次,要是徐懷傾盡全力打出一拳一掌,他怎能保住胸骨不斷不裂? 而他與潘成虎出手,并沒有留余力,卻僅能傷徐懷分毫,這一刻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情緒,與潘成虎站到一旁不再作聲,也沒有臉作聲。 徐懷也不顧肩臂處衣裳破碎,走到步階前坐下來,旁若無人的揉著烏青的肩膀,又將隨身攜帶的藥膏盒打開,將藥膏抹到傷處。 他不介意郭君判、潘成虎以及王孔等人跟朱沆、荀延年走到一起,甚至有意促成他們抱團,叫外人以為鑄鋒堂僅僅是王稟、王番父子麾下的幾系力量之一。 但這絕對不意味著,他就會允許郭君判、潘成虎混到朱芝、朱桐、荀庭衡這些二世祖身邊后,反過來騎到他們頭上出氣了。 隨著天雄軍從河東路諸州駐地集結過來,最快也僅半個月,最遲也不會超過一個半月,西路軍就會正式越過界墻殺入朔州境內。 雖說剛則易折,但徐懷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潘成虎、郭君判玩什么以柔克剛的小巧手段。 他現(xiàn)在就是要明確告誡郭、潘二人邊線在哪里,至少在北征伐燕之前別他娘沒事想著來惹他。 他現(xiàn)在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心情。 伐燕戰(zhàn)事過后,都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活下來,徐懷現(xiàn)在不會去考慮這些。 而徐懷出手收拾朱芝、朱桐、荀庭衡這些二世祖,也是如此,這節(jié)骨眼上他沒有心思、心情陪他們玩過家家。 赤扈人已經突飛迅猛的崛起,契丹人不能制也;大越集結重兵,卻連吞并契丹人的云朔等地完善北部防御形勢都難,還隨時都會面臨毀滅性的慘??;而在越廷之內,蔡鋌一系猶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在這重重威脅及巨大的壓力之下,徐懷哪里有心思去跟朱芝、朱桐、荀庭衡這些二世祖玩過家家? 他甚至都不能容忍他們將二世祖的作風,帶到監(jiān)軍使院來。 監(jiān)軍使院是他們在即將到來的亂局之中,唯一能依賴的大傘,個別極端時刻甚至能取代都統(tǒng)制司(葛伯奕)執(zhí)掌西路軍指揮權。 在如此巨大的危機之下,徐懷怎么可能叫這幾個家伙的二世祖作風,將專掌功罪賞罰的監(jiān)軍使院攪得烏煙瘴氣? 監(jiān)軍使院內部都烏煙瘴氣了,憑什么去執(zhí)掌全軍的功罪賞罰?如何叫那些驕兵悍將信服? 不服就打。 朱沆、荀延年要敢嘰嘰歪歪,徐懷一樣翻臉。 要不然,徐懷寧可現(xiàn)在就走人。 現(xiàn)在就分道揚鑣,也好過被幾個二世祖以及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慣、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要處處表現(xiàn)啥狗屁魏晉氣度的士臣,一起拖入萬劫不復的火坑。 當然,徐懷與王稟相處這么久,對王稟的秉性還是了解的。 王稟就是剛則易折的性情,才不容于朝被貶唐州,他同時對伐燕也心存極深的憂患。 夜宴舉辦到現(xiàn)在,王稟沒有流露出慍色,說白了也是其子王番得任要職卻連左膀右臂都無,他心里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暫時隱忍下來,或許是想著等監(jiān)軍使院正式運轉起來之后才加以管束,而不是一開始就將別人嚇得不敢投附過來。 王稟也是被貶桐柏山經年,性情稍稍柔和一些。 不過,徐懷知道他在夜宴上發(fā)飚,一定會將王稟心里的不滿當場激發(fā)出來,有王稟壓住朱沆、荀延年,他還怕收拾不了幾個二世祖? 徐懷抹好藥膏,轉過頭看了站到一旁的朱芝、朱桐、荀庭衡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神流露的意思卻是明白無誤,在王稟松口之前,你們這三人龜孫子就得乖乖接受他的調教。 朱芝、朱桐、荀庭衡見徐懷不懷好意的看過來,心頭發(fā)虛,這時才真正領教到這頭莽虎不好惹。 “怎么回事,怎么都在院子里?”王番這時才在鄭壽的陪同下趕回來,看到眾人都站在庭院里,而庭院里還有不少花木被打得枝殘葉碎,鋪地磚石也碎了好些,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朱沆、荀延年心口的氣還沒有理順過來,郭君判、潘成虎等都也一時落不下臉來。 盧雄、王孔也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剛才的事說得更和婉一些。 他們不知道徐懷心頭的壓力多大,多多少少也覺得徐懷剛才的反應太暴烈了一些,除了有可能會加深與朱沆父子的矛盾,也有可能直接將荀延年父子趕走。 “爹爹,朱芝、朱桐以為徐懷武勇是胡吹的,慫恿郭軍使、潘軍使找徐懷比斗——爹爹要是早回來片刻,便能看到郭軍使、潘軍使被徐懷打得像狗一樣嗷嗷直叫,可是精彩了,”王萱走過來,親熱的攙住王番的胳膊,嬌聲說道,“朱芝、朱桐他們也是沒用,他們與荀家公子三個人,連徐懷手下幾個小兵小卒都斗不過,也被打得嗷嗷直叫,之前卻有臉吹牛!” 聽王萱這么說,朱芝、朱桐、荀庭衡羞愧難當,恨不得找道地縫鉆進去。 郭君判、潘成虎還好,他們原本就考慮到兩人聯(lián)手未必能斗過徐懷的可能,這時候不過是證實了這一點。 而一旦接受這點,他們對徐懷實際是莽虎、夜叉狐一體兩面之事,突然之間就不以為奇了。 他們現(xiàn)在反倒好奇徐懷在王稟在場的情況下,為何突然間將他莽虎的暴烈性情,對朱芝、朱桐、荀庭衡三個二世祖毫不留情面的爆發(fā)出來? 是與王稟商量好在演戲嗎? 王番對此知不知情? 想到這里,郭君判與潘成虎非但沒有覺得有多羞愧,見王番好奇的看過來,上前施禮道: “郭君判見過王番郎君;徐懷確實要強過我們二人太多。以往我們當賊,被徐都將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心里不服氣,以為他就是狗屎運強些,但今日能與徐都將真正的放手一比,心里真是服氣了?!?/br> 潘成虎在一旁甕聲說道:“我以往就在玉皇嶺側旁落草,知道徐氏諸多好漢身手了得,徐氏每年送孝敬過來,也會找機會切磋一二,但除開徐武磧、徐武江二人,還真沒有服氣過誰,”聽到徐武坤站旁邊輕哼了一聲,他忙改口道,“當然,坤爺、周景、徐勝幾個身手比我也是不弱的,卻怎么都沒有想到徐懷會強出那么多?!?/br> 王番對武技比斗之事也不甚了了,見郭君判、潘成虎的神色并沒有太在意勝負,以為他回來之前雙方真就是單純切磋,只是笑道:“郭軍使、潘軍使都是英雄了得的人物,不用妄自菲??!朱沆應該都跟你們說了,你們可愿來監(jiān)軍使院效力?” “愿為王郎君效力?!惫小⑴顺苫R聲說道。 見郭君判、潘成虎這時候都沒有意見,荀延年也知道再提剛才的事只會顯得他們小肚雞腸,心里也隱忍下不悅,陪同王稟、王番父子等人再走進客堂。 眾人比斗時,婢女已經把客堂里收拾過一遍,已看不到荀庭衡被徐懷一掌打飛出去后的一片狼藉。 “你夜里去見葛伯奕、郭仲熊,是否已說妥監(jiān)軍使院的諸多安排?”王稟坐下來見王番不經意間會皺一下眉頭,開口問道。 見客堂里沒有外人,王番蹙著眉頭說道:“郭仲熊在葛伯奕面前強硬要求州兵馬都監(jiān)司參與組建監(jiān)軍使院……” 大越立朝之初,諸州兵馬都監(jiān)司是作為純粹的監(jiān)軍機構設立,但隨著州節(jié)度使、觀察使、防御使等官職徹底虛置后,以士臣知、權知、判州事掌握諸州行政大權,同時兼領兵馬都監(jiān)節(jié)制駐軍及州兵之后,州兵馬都監(jiān)司也就成為州一級的軍事指揮機構。 之前武臣執(zhí)掌、負責軍民刑獄之事的馬步軍院也隨之裁撤掉,涉及禁軍的刑獄由殿前司所屬的左右軍巡使司執(zhí)掌,而廂軍及其他刑獄之事則由士臣司理參軍所轄的司理院管轄。 左右軍巡使司僅設于汴京。 而近年以來,禁軍攜眷屬調出京畿,長期駐防諸路諸州已成常態(tài),而駐泊禁軍將卒違法亂禁之事,也就逐漸劃歸由諸州兵馬都監(jiān)司節(jié)管。 嵐州這樣的邊州,禁軍將卒駐守周期更長,規(guī)模更大,兵馬都監(jiān)司也就半正式設立馬步軍院專門負責駐泊禁軍的刑獄之事。 倘若在嵐州兵馬都監(jiān)司所轄的馬步軍院基礎上,成立西路軍的監(jiān)軍使院,無論是人員的構成,還是對將卒賞罰諸事的熟悉程度,都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問題是兵馬都監(jiān)司的軍院諸吏,大多數都是郭仲熊赴任之后提拔的,要是在嵐州馬步軍院的基礎上,組建監(jiān)軍使院,任用郭仲熊的腹心為吏,王番這個監(jiān)軍使豈非成了空架子? “你是怎么應的?”朱沆這時候也顧不及計較徐懷剛才的莽撞與無禮,急切問道。 第四十四章 軍虞候 “我當是不允,卻是葛伯奕見我與郭仲熊爭執(zhí)不下,主張使院囚獄用嵐州兵馬都監(jiān)司的軍院獄監(jiān),另從軍院調用兩名刑獄老吏,以備咨問審刑之事,免出錯漏!”王番說道。 見王番神情間有些泄氣,朱沆、荀延年不用問,也知道他被迫與葛伯奕、郭仲熊妥協(xié)了。 葛伯奕雖然跟蔡系沒有太大的瓜葛,也知道王稟起復有望,但伐燕得成,蔡鋌的聲望以及蔡鋌一系在朝中的勢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葛伯奕這時候多少有所偏袒郭仲熊,這并不叫人奇怪。 王番一定不允,也不是不可以。 他身為伐燕軍兵馬都監(jiān)副使,西路軍監(jiān)軍使,有“奏察違謬”之權,可以越過葛伯奕乃至整個伐燕軍進奏言事。 問題是,朝堂目前已為蔡鋌等主戰(zhàn)派把持,他在這種細節(jié)末枝上糾纏不休毫無意義。 當然,就目前妥協(xié)的情況來說,對他們這邊并不能算有多壞。 監(jiān)軍使院僅僅是將犯禁將卒的監(jiān)押之事交出去,最為重要的審刑權還抓在王番手里,暫時只會叫讓郭仲熊塞兩名老吏過來以備咨詢。 葛伯奕能以武臣出任河東經略使,必然也怕對王番這個監(jiān)軍使做得太難看,在朝中引起非議;畢竟王番出任監(jiān)軍使,主要是制衡他這個主將的。 王番、朱沆他們所擔憂的,就是審刑之事被郭仲熊硬塞兩個人進來,即便不怕這兩個人敢在他們面前隨意指手劃腳,但凡遇到什么事,這兩人跑去跟郭仲熊通風報信,或為郭仲熊及葛伯奕插手監(jiān)軍使院制造口實,也會令他們頭痛。 除此之外監(jiān)軍使院諸多安排,葛伯奕、郭仲熊二人都沒有施加阻力。 朱沆將以明州觀察使的身份權判監(jiān)軍使院事,協(xié)助王番具體負責監(jiān)察、審刑之權;屬吏也皆由他們二人薦任。 將五百囚卒調用為監(jiān)軍使院役卒,葛伯奕也無意見。 監(jiān)軍使院此外,還將增設十名軍虞候具體執(zhí)掌糾察軍紀之事,人員都由王番、朱沆二人負責薦任。 五百囚卒調入監(jiān)軍使院為役卒,郭君判、潘成虎以及徐懷、徐心庵、唐盤、袁惠道、許忠等人作為正副指揮使、都將身份不變,但統(tǒng)兵官跟審刑官以及具體掌握糾察軍紀的軍虞候這些差遣(職事官)并沒有直接的關系。 軍虞侯受監(jiān)軍使院差遣,監(jiān)察西路軍諸部兵馬的軍紀,乃是掌握事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