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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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暗中蓄養(yǎng)的私吏、死士,也不是無限制,他畢竟是士臣出身,調(diào)回中樞任樞密使,又必須要放棄他在河西的兵權,手里有一二百私吏、死士能用,就已經(jīng)相當恐怖了。 而蔡府名下?lián)碛写罅康奶锴f,大多數(shù)人還是普通的佃戶、莊客。 目前蔡鋌也將精力放在聯(lián)兵伐燕之上,他哪怕是為聯(lián)絡各地的主戰(zhàn)派將領官員,都需要動用大量人手去聯(lián)絡、跑動。 所以,徐武坤也確認清楚,曾潤在嵐州能直接調(diào)用的人手其實就十數(shù)人,就精明干練以及武力,甚至還不如鄭恢、董其鋒那一批,更不要說能比他們在嵐州暗中部署的人手了。 暫時不擔心他們會像以前那般玩行刺、暗殺那一套。 目前他們在嵐州將面臨的最大問題有兩個: 一是蔡系在嵐州已經(jīng)是一家獨大,只要王稟以及徐懷等人露出把柄可抓,曾潤很輕易就能直接調(diào)用州縣人馬乃至禁軍對他們進行打壓,甚至還會不斷的利用明面上的規(guī)矩給王稟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在桐柏山時,地方派都在?;^,都想著置身事外,鄭恢只能借助山寨勢力掀風作浪。 第二點就是桐柏山寇受招撫之后,普通賊眾目前打散掉編入諸部禁廂軍了,他們跟陳子簫、仲長卿等賊酋的紐帶關系也弱,也不要指望普通賊眾對賊酋有多少忠心可講。 不過,陳子簫、郭君判、潘成虎等賊酋受招安后,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都安排到嵐州諸部禁軍擔任低級將吏。 徐武坤他們提前兩個多月到嵐州,注意到曾潤在嵐州頻繁找機會接觸陳子簫、郭君判、潘成虎等人。 目前陳子簫、郭君判、潘成虎等人剛調(diào)到在嵐州軍,作為受俘賊將,無可避免會受其他將吏的排斥、打壓,接觸不到實際的兵權,暫時成不了氣候,但不排除曾潤會利用郭仲熊的關系,將這些人聚攏到一起,并助他們掌握一點兵權。 那樣的話,很難說他們到時候不會對這邊構成直接的威脅。 徐武坤他們提前兩個多月過來,主要精力放在調(diào)查蔡系在嵐州的人馬動靜,但對王稟目前所關心的嵐州、代州北面契丹人的動向,卻還沒有太多的精力關注,王稟多少失望,跟徐懷說道:“你們既然都在管涔山暗中置辦了田莊,那萱兒便隨你們?nèi)ヌ锴f吧;我與盧雄去石場赴任,卻也不怕曾潤能使什么手段!你想要觀望越燕及赤扈人的形勢,也不宜攪和到石場里來!” “王相公,你這時候可沒有辦法將我趕走……”徐懷涎臉笑道。 盧雄敬慕王稟,唐盤、唐青他們都視王稟為師,但徐懷在王稟面前,可不覺得自己要矮一頭。 所以去不去石場搞事,以及如何去刺探契丹人的消息,甚至更進一步遠遁千里,去探察赤扈人的形勢,徐懷都有他的主張,不需要征求王稟的同意。 更何況,他真正的身世,他也無意跟王稟、盧雄提及。 王稟苦笑著搖了搖頭。 到這時他又豈會將徐懷當作十七歲的少年看待? 他與盧雄能僥幸未葬身桐柏山中,也多虧徐懷步步驚心的騰挪,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教徐懷做事。 與徐武坤碰過頭,徐懷著徐武坤繼續(xù)與鄭屠他們潛伏在岢嵐城里,盡可能將陳子簫等招安賊將的資料搜集全,他們在酒樓吃過酒,裝作無知回到驛館,歇了一夜,第二天趕早渡過汾水,往嵐谷縣而去。 進入管涔山后,確認前后無人跟蹤,徐懷他們便循著徐武坤昨日酒樓所說的路徑,直接趕往徐武坤他們暗中在管涔山置辦的田莊宿夜。 在桐柏山落匪的,并不都是當?shù)刈鱦ian犯科及走投無路之人,也有不少像陳子簫這種外來戶——剿匪諸戰(zhàn),捉俘甚多,收繳的戰(zhàn)利品里也有各種譜牒,挑選出來冒充身份到嵐州置辦鋪院、田宅,不虞會被蔡府私吏識破。 徐武坤他們所置辦的田莊,位于管涔山東北麓的一座山坳里。 田莊規(guī)模不大,就三四十間屋舍,田地很少,舊主早年建這座山莊,主要是想利用山里更為廣袤的山地草場牧養(yǎng)牛馬,然而除了管涔山也有盜匪出沒外,契丹人的探馬哨騎還不時越過邊境防線,穿插到這一帶來活動。 舊主牧養(yǎng)牛馬不成,幾番遇襲損失慘重,便將這處莊子荒棄不用,現(xiàn)在竟然有人過來接手,當然是痛痛快快盤出去。 山莊偏離驛道約四五里路程,從驛道過來地形隱蔽且險僻,但山莊后面卻是管涔山展開如翼的平緩坡嶺。 隋唐時,管涔山一直都是中原政權極其重要的官營馬場,汾陽宮舊址所在的祁蓮湖,乃是管涔山深處一連串山地湖泊的總稱,早年又名馬營海,便與官營馬場有關。 很可惜大越立朝百余年,與契丹人的邊境線就在管涔山北側,黨項人又不時突破管涔山西北的偏頭砦(偏頭關)侵入府州,威脅到管涔山的西麓,因此一直都沒能利用管涔山優(yōu)良的山地草場蓄養(yǎng)戰(zhàn)馬。 當然,徐懷他們選擇這處為落腳點,必要時所有人馬都先可以撤回到這里,然后往西南方向翻越管涔山,進入府州境內(nèi),沿黃河南下,或直接渡過黃河,進入關中地區(qū)。 目前除了徐武坤帶著鄭屠潛伏到岢嵐城里刺探消息,田莊這邊則是蘇老常親自坐鎮(zhèn)…… 第四章 岳海樓 “王稟這就去石場了?董郎君那邊來信說王稟在桐柏山招攬不少草莽英杰,這次似也有不少人隨他到嵐州來,你可都見到了!” 郭仲熊年近五旬,瘦長的臉頰精神抖擻,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窗外斑駁的院墻。 當世士臣頗多有建功立業(yè)的宏遠志愿,郭仲熊也不例外。 聯(lián)兵伐燕在即,也正是士臣建功立業(yè)的時候,他赴任嵐州之后,就將主要精力放在整飭邊防軍備上,有空就往下面的塢砦跑,希望能與將卒打成一片。 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心里不是特別想插手蔡鋌與王稟已近乎私人恩怨的糾纏之中,但他作為蔡系在嵐州的旗桿人物,對王稟的動向又不能不管不問,該打壓還是要打壓。 在王稟抵達嵐州的第三天,他從寧武巡邊歸來,也第一時間將曾潤等人喊到跟前,詢問會見王稟的情形。 “皆是粗鄙武夫!” 都過去兩天了,但曾潤每想到徐懷那副無賴嘴臉,胸口還禁不住隱隱作痛,恨氣地說道。 “據(jù)說夜叉狐是個容貌美艷、心如蛇蝎的年輕女子,可是真的?”郭仲熊這會兒閑下來,也不介意多表示一些關切。 “女眷未入州衙,我未親眼見到,但他們?nèi)ンA館后,我都有派人跟著,他們在城里閑逛,還引來不少市井好事之徒圍觀,容貌美艷卻是不假的?!?/br> 曾潤還沒有資格在郭仲熊面前踞傲,坐一旁如實說起他目前所掌握的王稟身邊諸人的情形, “除了這個夜叉狐,窺不透深淺外,王稟身邊以盧雄最為穩(wěn)健,而唐盤、徐心庵二子年少也有沉穩(wěn)氣度,將來或不容小窺,卻是那頭莽虎最為無賴……” 見曾潤提及徐懷都禁不住咬牙切齒,問道:“我聽說這莽虎最為武勇過人,小小年紀即便放到西軍都能算一等一的悍將,卻是怎么個無賴法?” “徒有過人武勇,甘為走狗而不知廉恥,粗鄙、魯莽不堪,都不知道他怎么長到這么大,卻還沒被鄉(xiāng)人打死!”曾潤恨氣的說道。 “漢末名將許褚癡愚而勇猛,有虎癡之名,這個莽虎要是甘為走狗,沒有什么異念,卻頗有許褚的風范啊,”郭仲熊也沒有再聽曾潤講下去的意思,說道,“好了,你負責這些事,我是放心的,但注意不要礙到嵐州的兵備整飭,這才是樞密使交辦下來的大事……” “曾潤明白。”曾潤起身告退。 曾潤參見郭仲熊時,有一名中年人跟了過來,但沒有直接進廳舍參見郭仲熊,而是安靜的等候在廊前。 左右差役都以為他是曾潤剛從汴京調(diào)來的跟班,以前都沒有見過;這時候他也是默不作聲跟在曾潤身后走出院子。 雖然蔡府直接從汴京調(diào)來給曾潤調(diào)用的人手僅有十數(shù)人,但這些人手卻還是不便光明正大的出入州衙,也不便都直接留在郭仲熊身邊。 因此曾潤日常也不住在州衙,而是在州衙東大街另尋了一棟大宅子;從汴京調(diào)來的諸多人手,也都安頓在這里。 曾潤也沒有想到王稟從桐柏山出發(fā),在途中竟然拖延了三個多月才到嵐州,他們有幾個人就在嵐州空等了三個月,又沒有其他差遣,都快閑出淡來。 曾潤與中年人走回來,院子里有好幾個人正打熬筋骨、練習棍棒,夏日炎炎,大家都打著赤膊,渾身上下鐵鑄一般的腱子rou,充滿著隨時將爆發(fā)而出的力量。 看到曾潤與中年人趕回來,眾人都放下手里棍棒,圍過來剛要問見郭仲熊的情況,中年人眉頭微微一挑,眾人頓時都收住聲,規(guī)規(guī)矩矩先簇擁著中年人與曾潤進屋。 參見郭仲熊時,中年人等在廊前都沒有進官舍。 炎炎夏日身穿一襲灰黑麻質(zhì)短衫,黑色麻褲,麻繩編織的草鞋,滿是干裂的大腳露在外面,一把刀柄纏裹細麻繩防滑的挎刀系在腰間,臉容削瘦枯槁,沒有什么表情,像是山里堅硬沉默的石頭,怎么看都像是曾潤的跟班。 而這一刻回到這邊院中,中年人走進屋隨意將腰間的挎刀解下來擱到桌案上,徑直坐下來,陡然間卻有淵亭岳峙的氣勢。 “虎侯,你與曾先生去州衙,郭郎君怎么說?”這時候還是有人按捺不住的問道。 “我獲罪削職為民,此時只是相爺座前一個閑人,你們都不要再提舊時稱謂,還是喚我岳海樓的名字吧!”中年人吩咐道。 “……”眾人囁嚅著,卻沒有真直呼其名。 曾潤想起郭仲熊不以為是的態(tài)度,心里有諸多不滿,坐到岳海樓的下首,不滿的說道:“我們在這里籌謀許久,生怕出一丁點的差錯,然而郭郎君卻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我小題大作……” 岳海樓示意左右都先坐下,還是先安慰曾潤道: “郭郎君并不知道鄭恢、董其鋒在桐柏山所行諸多事,更不清楚鄭恢他們最后為王稟、夜叉狐等人設計伏殺的細情,因此不能認識到這些人的兇殘、狡詐,這不奇怪——只要我們心里有數(shù),郭郎君那里愿意給我們方便就夠了!” 岳海樓從來都沒有奢望郭仲熊這樣的人物,會是什么事都對樞密使言聽計從的傀儡——真要那樣的話,朝廷派這樣的人物過來主持嵐州的軍政,就是大害。 岳海樓最近回到汴京,才有時間將鄭恢、董其鋒之前的密報翻出來,結合董成等人的信函以及泌陽縣地方上稟朝廷諸多的奏報進行梳理,發(fā)現(xiàn)有些細節(jié)比之前別人推測更詭譎。 同時他恰恰也是料到郭仲熊不會將心思放在打壓王稟之上,只要王稟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郭仲熊甚至還有可能會容忍王稟在嵐州蟄伏下去,岳海樓才決定親自趕到嵐州來。 今日跟著曾潤身邊去見郭仲熊,驗證他之前的判斷無誤,岳海樓心里對郭仲熊當然沒有什么不滿,唯一的可惜是他昨天才趕到嵐州,沒能在岢嵐城里親眼見到徐懷、唐盤、徐心庵這幾個在桐柏山綻放光芒的后起之秀。 “我們要怎么做?”曾潤問道,“石場開采、運輸以及物資供給,我都能安排,隨便安插三五人進去,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br> “安排三五人混進石料場,窺著機會將王稟捅死——王稟只是一個石場監(jiān)當,身邊就一兩名老吏做事,石料場監(jiān)護之事都是那些沒鳥用的廂軍負責,都不需要提前安排什么,刺殺之后就直接從石料場往南面的山嶺逃走,曾先生將一切都推到囚犯作亂頭上——所有事都齊活了,需要考慮那么多做甚?”有人不耐煩說道。 “少說兩句,不會嫌你嘴短?你們以為相爺現(xiàn)在還是意在取王稟的性命嗎?” 岳海樓瞪了那人一眼,要他老實坐回去,說道, “之前王稟百般阻撓聯(lián)兵伐燕之事,言語之間對相爺也有諸多不敬,擔心王稟囿于黨爭,而置家國大業(yè)不顧,相爺才不想容他。而現(xiàn)在聯(lián)兵伐燕之勢已成,已非王稟之輩再能阻撓,再殺他也只是細枝末節(jié),甚至是節(jié)外生枝。叫你們跟曾先生過來,是盯住王稟及他身邊人,看情況行事,非是一定要動手。此外,古今多少戰(zhàn)事看似勝券在握、最終卻功虧一匱,論及主要原因就是中樞對地方掌控不力,而舊有軍情斥候、傳遞有太大的錯謬。這場戰(zhàn)事,樞密院一定要主導的,官家說不得也會頻頻降旨,要是軍情出現(xiàn)大的錯謬,樞密院卻沒有察覺,這里面會發(fā)生什么事,需要我提醒你們嗎?相爺一直想在樞密院增設職方館,專司邊州及敵境軍情刺探等事,然而朝中就是有些人鼠目寸光,一定要將此權分于狗屁都不是的兵部手里,不使樞密院專擅。相爺無奈,我也只能建議相爺先派你們過來觀望云中形勢,以防不備?!?/br> “原來將我們遣來嵐州,是你虎侯主張??!”曾潤感慨道。 “我在隨大公子出使燕都時,就跟相爺提過這事,卻不知道怎么一直拖延下來,”岳海樓說道,“應該是這次將王稟踢到嵐州來,這兩件事撞到一起去,你們才被遣過來,但你們還是太在意王稟了。你們想想看,伐燕能成,相爺功垂千古,王稟已無可能與相爺爭輝,還有什么好忌憚的?我回到汴京,原本想寫一封書信派人送過來提醒你,但最近翻看鄭恢、董其鋒之前的密報,發(fā)現(xiàn)有一些蹊蹺處,才臨時決定過來看一眼的!” “徐武富死后,有一個叫徐武磧的投到董郎君門下——此人應該對桐柏山諸事細情知道很多,是不是可以緊急將他調(diào)來?”曾潤問道。 “徐武磧這人我認得,雖然我有十多年沒有見到他了,但我不信他——董成愿意信他,我也沒轍……”岳海樓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曾潤見自己兩點建議都被岳海樓毫不留情面的否決,但想到他以往的威名,不敢有意見,只是低聲問他有什么好辦法。 “千軍易得,良將難求,照鄭恢所書,陳子簫、仲長卿、郭君判、潘成虎、鄔七等賊將頗有能耐,你找郭仲熊,借口調(diào)整石場、牢營及石料押運的監(jiān)守人馬,將這幾人都聚攏到石場來,”岳海樓說道,“王稟還會不會折騰事情,這幾個賊將是否如鄭恢遣書所說真有幾分本事,將他們聚到一起一觀便知,好過我們枯坐于此胡亂猜測!另外將我及老鷹安排進牢營,所有的手腳都要做干凈了,不要我們?nèi)ナ瘓鲎隹嘁?,卻被人看出破綻……” 石場開采、運輸石料,一是從廂軍調(diào)人,一是從牢營里調(diào)囚犯充當苦役,而囚徒在石料場受到的壓榨,要比廂軍將卒狠得多,曾潤沒有想到岳海樓會親自假冒苦役囚犯的身份潛入石場去! 第五章 赴任 嵐州地廣人稀,絕大多數(shù)隨軍眷屬都居住城邑或營寨里,但只要不在城邑逗留,便不虞會被蔡府的眼線毫無察覺的從后面盯上。 不過,為防止行程上露出破綻,徐懷他們次日一早還是從山莊出發(fā),沿驛道午后趕到嵐州石場。 石料場位于管涔山北麓半山腰的一座石谷里,到處都是青灰色斑駁的片石巖層。 徐懷他們駐馬停在一座坡崗之上,也能清晰的看到石場開采石料的情況: 作業(yè)區(qū)上千人衣衫襤褸、污垢滿面,顯然都是刺配到嵐州來充當苦役的流徙囚徒,這時候被驅(qū)趕到石場作業(yè)區(qū),用鐵鎬等簡單工具將青灰色片石敲鑿下來,用籮簍等肩挑背扛,挑往外側的堆石地。 這時候有上百頭瘦得就剩皮包骨的騾馬,被牽到堆石場旁,但還沒有裝料,騾馬大多數(shù)都低頭嘴食路邊的草莖。 兩三百名負責轉運石料的廂兵將卒,大多數(shù)人看上去瘦弱不堪,他們要負責將堆石場的石料裝進竹筐里,用騾馬運往北面的邊墻、塢砦建造地。 雖說廂軍乃是各州常備兵,但主要充當修路、筑城、運輸?shù)瓤嘁郏噘堇先酢?/br> 廂軍老卒要是撈到在驛館、衙署當差的機會,都是美事了,他們平時都沒有什么cao訓,兵甲裝備也極簡陋。 至少負責轉運石料的這一隊廂軍將卒,除了幾個營將、都將規(guī)模的將吏外,徐懷都沒有看到普通兵卒有攜帶兵刃在身。 除了這些流徙囚徒、轉運廂軍外,石場里外還有百余兵甲整飭的兵卒,身穿都是天雄禁軍的兵服。 為聯(lián)兵伐燕事籌劃,朝堂從去年開始,就著手將汴梁各州的流徒囚犯,大規(guī)模的刺配到嵐代等邊州來——一方面是刺配過來的囚徒激增,另一方面嵐州石場距離邊境線又太近,為防止囚徒往燕地逃亡,甚至防范暴動的風險,嵐州這邊也隨之調(diào)用禁軍將卒負責監(jiān)管看押,這是徐懷他們在太原時就知道的事情。 在堆石場的外側,就是石場官舍、石場牢營。 眾人站在坡崗上,也能將那里的布局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