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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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鉤?”徐懷伸出小拇指,叫柳瓊兒拿小拇指鉤過來。 柳瓊兒的指肚嫩滑柔軟,徐懷心神一蕩,禁不住想抓她的小手,柳瓊兒卻飛快的將手抽了回去,真是沒趣……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剛克剛 十八里塢隨時有失陷的可能,在白澗河東岸擇一賊營而攻之,將玉皇嶺與淮源的聯(lián)絡打通,也是宜早不宜遲的事。 淮源、北橋寨這邊都全力打造攻城拔寨的器械。 賊軍在白澗河東岸占據(jù)村舍所建的據(jù)點都比較簡陋,其最初目的想要封鎖圍困淮源,四座營寨都建在地形平坦處以扼要津,但地勢上卻沒有什么險要可守。 要造的器械以快速接近敵營、可攀丈余高寨墻的登城車以及能遮蔽箭石的偏廂車為主,這些都是拿現(xiàn)有的車馬進行改造,只要得其法,諸事都甚是方便。 潘成虎、郭君判、周添等寇,他們還不清楚北橋寨曾發(fā)生奪兵之變,徐氏族兵出入淮源以及整編進淮源鄉(xiāng)營的情形,他們還是能看到的。 鄧珪、徐武江率領整編后的鄉(xiāng)營主力,前往青柳溪北岸的北橋寨,他們也能看到在鄧珪的號令下,玉皇嶺以東、以南的村寨,都陸續(xù)往北橋寨集結(jié)人馬、糧秣,更能看到淮源街市之內(nèi)正打造偏向進攻的戰(zhàn)械。 即便不是在桐柏山里頑固生存下來的老寇,他們也能猜到淮源這是要大舉反攻了。 跳虎灘一戰(zhàn),郭君判所部被徐懷屠戳四十余眾,令他們自己也深刻意識到白澗河東岸聚集的兩千人馬,實在不足以依賴。 然而數(shù)度派人趕往淮瀆舊寨請援,陳子簫、仲長卿、高祥忠那里都是百般推脫,沒有要增派一兵一卒的意思,甚至還有賊酋對他們派去請援的人冷嘲熱諷。 潘成虎、郭君判、周添等寇心里對此又氣又恨。 當然,他們也不是對陳子簫等人有多大的指望,然而沒有透著卻還受一頓冷嘲熱諷,怎么會不氣急敗壞? 最后他們?nèi)艘缓嫌?,便趕在淮源鄉(xiāng)營大舉反攻的前夜,毅然放棄鷹子嘴及橫塘崗的營寨,將他們手下近兩千人馬,都聚攏到跳虎灘營寨里來。 剛?cè)牖锏男驴芴?,驟然間難抵大用,與其被淮源兵馬各個擊破,還不如抱團取暖。 而他們也認為暫時放棄鷹子嘴、橫塘崗等營寨,短時間內(nèi)并不會影響大局,他們也不怕陳子簫等人知道后責難,等到聯(lián)軍主力順利拿下十八里塢之后,揮師進入白澗河東,重新奪回這些據(jù)點將易如反掌,暫時放棄并沒有什么可惜。 再不濟,他們翻臉走人就是,何苦一定要看陳子簫、仲長卿、高祥忠等人的臉色? 之所以選擇跳虎灘營寨聚集,他們也看到這里背倚白澗河的有利地形,不虞擔心他們與聯(lián)軍主力的聯(lián)絡,會被淮源兵馬切斷。 白澗河水漲起來,還沒有沒過脖子梗的跳虎灘水勢卻急,難以泅渡,但倘若能聚集足夠多的筏舟,用巨索固定住,戰(zhàn)事不利,撤往白澗河西岸也方便。 潘成虎、郭君判、周添都是老寇,眼下的情形當然清楚先保全自身的重要性。 …… …… 沒有各個擊破的機會,還要不要繼續(xù)強攻兵馬倍于己方的跳虎灘賊營,北橋寨這邊也禁不住遲疑起來。 兩千賊寇再是烏合之眾,但都聚攏到一起,據(jù)營寨以守,淮源鄉(xiāng)營、巡檢司武卒以及玉皇嶺鄉(xiāng)兵卻僅有千人,兵馬規(guī)模上的劣勢太大。 而賊軍主力在玉山驛、淮瀆舊寨一線勢力極大,一旦攻陷十八里塢隨時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增援。 這令淮源兵馬如芒刺在背,戰(zhàn)事稍有不利,就會陷入極大的被動;而跳虎灘的賊軍內(nèi)守營壘,外有強援,士氣及作戰(zhàn)意志都不會太弱。 這種情況下,徐武江以及鄧珪諸多人等都有些瞻前顧后,實屬正常。 徐武江在桐柏山里,已經(jīng)算是一流人物了,但在兩三個月前,他也僅僅是個手下有二十余武卒管束的小兵頭。 唐盤也不過如此;仲和還僅僅是喜歡玩槍弄棒的富家子弟;殷鵬的“遠大”意向,也就是與周健雄、吳良生合伙,在淮源做一個好鐵匠;鄭屠是街市潑皮,都不敢背著婆娘去喝花酒…… 鄧珪算是頂有見識的一人,但他這些年也都在各地巡檢司輪調(diào),做一個太平小武官。 以cao練有限、整合時日尚短的千余兵馬,去強攻人馬兩倍于己、背后還有實力更大賊軍主力支撐的賊營,事到臨頭,要說沒有擔憂、沒有猶豫,那是自欺欺人。 七月二十日,王稟在盧雄、唐天德等人的陪同下,帶來知州陳實、泌陽縣令程倫英二人的文函,趕在北橋寨來。 王稟遇刺,陳實、程倫實不愿得罪蔡鋌,便希望王稟留在淮源橫死,以免他們卷入黨爭漩渦之中。 然而桐柏山匪患發(fā)展之迅猛,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也直接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令他們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也不可能再去理會匪患幕后是誰在掀風攪浪。 桐柏山匪患兇烈,州縣不能遏制,倘若淮源巡檢司被攻陷,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也是革職查辦;而倘若進一步發(fā)展下去到攻城拔寨、兵圍泌陽城時,他們難道能棄泌陽城而逃? 州縣兵馬孱弱不能戰(zhàn),在桐柏山道西口筑營扎寨,甚至都沒有多少把握能堵住賊軍西出桐柏山的通道,這時候鄧珪上稟說徐武江受誣告被迫逃軍,此時愿意率五百徐族義勇與巡檢司共力殺賊,他們得多執(zhí)拗,才會抓住逃軍這事不放? 他們或許處理具體事務的能力不強,也沒有統(tǒng)兵治軍之能,但眼界還是遠遠高過普通人的。 有機會重創(chuàng)白澗河以東賊軍,遏制賊軍如火如荼之勢,以此重振白澗河以東宗族豪紳的士氣,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故而陳實的函文里,非常赤裸裸的說道:“……徐武江是否蒙冤,觀其于白澗河東岸殲賊是否出力便可知之,唯愿數(shù)日之內(nèi)能得諸君捷報……” 除了徐武江他們沒有退路,鄧珪從陳實函文里也能看出,短時間內(nèi)他們等不到朝廷援軍趕來。 王稟叫盧雄、唐天德護送他過來,也是力主當下是扭轉(zhuǎn)惡局的良機,倘若不想讓局面更壞,就只能強攻跳虎灘賊營。 王稟雖是貶臣,但他的聲望在那里,他對底層將卒的士氣鼓勵,卻非鄧珪所能及的。 …… …… “都他娘給老子記住,眼睛盯著自己前面,不要看東看西,手里的刀,往前砍、往前劈、往前刺、往前捅——太高深的道道,我也不明白,但從自己鼻眼往前看,只要不是斜眼,脖子別歪,眼睛看到的就是中線。伏蟒刀于軍陣之上,剛猛用勁,就是刺中線、砍中線、劈中線、捅中線,別他媽歪出一寸去!你們回家對著你家婆娘的褲襠懟,能歪出一寸哉?伏蟒刀是軍陣之刀,多用槍勢,說高深點叫蓄槍于刀、槍刀合一,說大白話就是拿著刀也能捅、也能刺,而且要多捅、多刺,別他媽覺得不好意思,也別他媽軟綿綿,想著左撩一刀、右撇一刀去放敵賊的血,這不是你們在軍陣之中要學的。你想想看,在敵賊身上劃出一道口子,對方死不了,痛得一激靈,又氣又惱,是不是會倍加用力跟你廝殺,就算死,也要將你揪住墊背,你說冤不冤?別人說血勇之氣太玄,我告訴你們,被扎上一刀,就算是只兔子也會嗷嗷叫著急眼蹬腿,這就是血勇之氣。所以說,軍陣之中,別跟我講究太多,就是要往中線打去,一下子將敵賊捅死、捅穿、砍死、劈成兩半。看到鎧甲、盾牌,也別他媽往后縮,登上寨墻,他媽想往哪里縮?什么叫以剛克剛,就是看到甲具捅穿劈裂、看到盾牌捅穿劈穿,別他娘給我整以柔克剛那一套。我還沒有想明白以柔克剛的道道,你們一個個真就比老子聰明?別鼓弄這些有的沒的,接下來左右都要眼睛余光看著我的肩臂行事——什么叫余光,就是街市上有漂亮婆娘走過去,你們想看又覺得沒臉,眼睛明明看著前面,眼角卻去瞟那腿那屁股,這就叫眼角余光——我停,都給我停住,我進,誰他媽手腳軟了,下戰(zhàn)場仔細收拾你!” 兩千賊寇龜縮跳虎灘營寨之中,能不能第一時間將其意志打垮掉,在擁擠不堪的營寨之中,將敵陣鑿穿,是此戰(zhàn)的關鍵。 徐懷自然是責無旁貸的承擔起先登將的責任,從鄉(xiāng)營及巡檢司武卒里挑選練過伏蟒刀的健銳六十人編成一隊,充當先登隊。 基本的陣列鄉(xiāng)兵都有cao練,但登寨作戰(zhàn)徐懷都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在北橋寨狹小的校場上,他親自帶著六十人的先登隊,演練登城作戰(zhàn)的陣列,不再放手交給徐武坤、徐心庵、唐盤、殷鵬等人。 好些人都有機會旁觀徐懷如此cao練兵卒。 “這莽貨cao練兵卒,跟潑皮罵街一般,真可謂是狗rou不上了大席——要不是有幾分蠻力,鄧郎君怕是都不愿意搭理這種貨色?!?/br> 徐武富將鄉(xiāng)兵指揮權(quán)全部交出去后,但也沒有說跟唾手可得的剿匪大功揮手言別,甚至還主動將糧秣輸運及聯(lián)絡諸村寨等事攬過去。 說白了,這才是將來實實在在的利益。 徐武富心里再恨徐武江等人狼心狗肺,還能跟這過不去? 即便不能再插手鄉(xiāng)營指揮權(quán),徐武富也是叫徐恒、徐武磧、周景等留在鄧珪身邊,聽候派遣;北橋寨就那么大點地方,徐懷要演練攻城戰(zhàn)術(shù),無法避開他人的目光,就得忍受徐恒這蠢貨指指點點。 卻是周景看眼前一幕神色難掩震驚,見徐武磧臉色陰凝,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不確定的低聲問道:“徐懷小小年紀,說話粗俗,但好像都說在點子上???” 徐武磧冷哼一聲,目不斜視的冷聲說道:“王稟教他裝腔作勢胡說幾句話有什么難學?這些廢話都不會說,豈非連喝酒吃rou都要人幫?狗rou便是狗rou,上不得大席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要你以為 郭君判、潘成虎他們以為將兩千人馬龜縮到跳虎灘營灘,淮源兵馬便不敢來打。 他們以為鄧珪、徐武江等人即便吃了豹子膽來打,但他們營寨里有這么多人馬,外部又有強援隨時能轉(zhuǎn)進回來,也絕對不怕淮源兵馬真有能力吃掉他們。 他們甚至以為鄧珪、徐武江等人太過急切想扭轉(zhuǎn)形勢,率淮源兵馬強攻過來,他們說不定會還能抓住打反擊的機會,以雪前恥。 七月二十二日,聯(lián)軍成功拔除十八里塢外圍的兩座小寨,陳子簫沒有追究郭君判等人擅自行事,還派人將繳獲的三把好刀送到跳虎灘營寨來,激勵郭君判、潘成虎他們圍困淮源之功,表示最遲三五天便能率聯(lián)軍主力東進來援。 而這一日,淮源兵馬主力從街市、北橋寨出動,逼近跳虎灘營寨前。 這一日,郭君判、潘成虎才明白了什么叫“我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 數(shù)輛偏廂車在兩翼、前側(cè)遮擋箭石,數(shù)十人抵近寨墻后,從登城車蜂擁登上,徐懷從這一刻起,就沒有給郭君判、潘成虎他們一絲翻盤的機會。 跳虎灘營寨的防御非常簡單,就是兩排柵木的中間填以土石,丈余高,上頂寬丈余,可立兵卒。 每一面寨墻都是狹長的一條直線,還特別直,體現(xiàn)郭君判超群的審美意識,沒有故意形成特定的角度,卻便于不同角度的寨墻用弓弩互相支援。 寨墻中間也沒有嵌入建造馬面、甕城、礁樓、戰(zhàn)棚等設施,作為組織攻防戰(zhàn)事的節(jié)點。 甚至寨墻上都沒有放置拒馬等障礙物限制對手登城后靠近。 那就更不要說寨墻內(nèi)外挖壕溝、建箭樓增加防御縱深了。 避開郭君判、潘成虎等賊酋親自守御、地形更開闊的東面、南面——那是鄧珪、徐武江親自督促鄉(xiāng)營主力進攻的方向,徐懷帶著六十人先登隊,與徐武坤、唐盤、徐心庵等人身先士卒從北面附寨登墻。 將當面寨墻上十數(shù)賊兵砍翻后,徐懷也沒有說沿著狹長的寨墻往兩翼打,而是與徐武坤、唐盤、徐心庵等人直接縱跳下寨墻,將寨墻內(nèi)側(cè)的賊兵殺得如喪家之犬,哭爹喊娘逃跑后,叫后續(xù)人馬將步梯放下來,形成直接殺入敵寨腹心的通道。 看到這一幕,正帶精銳戰(zhàn)力從南墻緊急趕來增援的潘成虎都傻眼了: 徐族這頭莽虎,怎么又不照常理出牌了,帶著五六十人,就要直接殺入寨中來? 登城作戰(zhàn),不得先有模有樣打幾個來回,試探彼此的實力跟意志嗎? 就算守軍比較弱,登城之后不應該先往寨墻兩翼打,擴大占領面,等穩(wěn)固陣腳,讓后續(xù)主力兵馬都接近后再殺入寨中、一點點的壓迫對手嗎? 哪有他媽五六十人殺上寨墻,后面都沒有援兵,就不管不顧的直接往兩千人馬營寨里亂殺的? 送菜來的? 奪城占墻原本是常規(guī)戰(zhàn)術(shù),但郭君判在跳虎灘東岸所建的寨墻太簡陋,太狹窄,徐懷要是帶著人往兩翼打,展開面太窄。 都不到一丈寬的寨墻,最多容納三五人齊頭并進;徐懷他再兇猛無比,也很難長時間充當箭頭,不斷的往前鑿穿作戰(zhàn)。 而一旦力盡,或遇到拒馬等障礙物,他們進攻的節(jié)奏就會被打斷下來。 何況他們站在寨墻,賊兵容易從寨墻內(nèi)側(cè)組織弓手攢射。 而賊軍被狹窄的寨墻約束住,徐懷也很難短時間內(nèi)通過猛攻猛打,給他們制造更多的混亂。 常規(guī)戰(zhàn)法不可行。 而跳虎灘營寨的這些賊兵是什么水準、有多強戰(zhàn)斗力,徐懷還需要去試探什么? 徐懷決定:不試探了!攤牌了! 鄧珪、徐武江從南面、東面,將賊軍里那些還有點戰(zhàn)斗力的人馬吸引過來,徐懷帶著六十人的先登隊,從北面直接殺入賊寨,就是要當一根攪屎棍,迅猛而直接的捅入跳虎灘賊營最柔軟、最無防備的后腚,狠狠的捅起來、攪起來。 賊軍是人多勢眾,但這時候卻是其最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跳虎灘營寨內(nèi)部空間太狹小。 兩百步見方稍大一些的營寨里,投附的新寇、脅裹的民眾加起來有近三千人,加上掠奪來的騾馬等二三百頭大型牲口都舍不得拋棄,都趕入寨中,整個都被擠塞得滿滿當當?shù)摹?/br>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又或者大部分賊兵被勒令待在窩棚里不得隨意走動,或許還看不出太多的混亂。 徐懷親自帶先登隊猛攻北寨墻,無一人能擋,潘成虎倉促親率兵馬往北寨墻增援,但北寨墻那邊的兵馬戰(zhàn)斗力太弱,潰敗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首先是當面寨墻上的十數(shù)賊兵毫無還手之力,就被如虎入羊群的徐懷帶人第一時間亂刃殺傷殺死;北寨墻兩翼還有七八十賊兵,卻害怕徐懷太兇猛率部往兩翼殺來,只敢縮在大木盾后鼓噪大叫,不敢進逼過來。 他們也進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