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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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頭走。 延雀還喊:“你也不要如此生氣啊,如今他就在那里,你不是隨時可以見嗎?元淮,元寶——”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捏了個訣,直接回了小周天。 小鴉坐在院內(nèi)搖椅上正愜意喝茶,被我動靜弄的微側(cè)頭:“大人?” 我立刻從不知為何又到我腳下的花圃叢中跳了出來,扶起被我踩塌的花草,質(zhì)問小鴉:“我這次可特意記住了位置?!?/br> 小鴉默默放下手中茶杯,吶吶道:“我看您總忘,便換了個位置。” “……”我沒忍住笑了一聲,“專門往我腳底下挪啊,小鴉?!?/br> 他從椅子上起身,慢騰騰地開口道:“那我待會兒就挪回去?!?/br> 我頷首,抬步往屋里走:“我睡覺去,無大事別讓人來打攪我?!?/br> 小鴉走到我身前:“大人好像不大開心?!?/br> 我笑問:“有這么明顯嗎?” 小鴉點(diǎn)頭,輕聲嗯:“您進(jìn)來,感覺身上顏色都灰蒙蒙的。” 我抬手輕拍了下他的腦袋:“無事,不用擔(dān)心?!?/br> 我話音才落,延雀跟著我后腳咋咋呼呼地沖進(jìn)小周天,跑到我身旁,很忙碌似先摸小鴉腦袋:“小瞎子,眼睛如今好沒好?” 我抬手拿下他放在小鴉腦袋上的手掌,無奈:“你又有什么事?” 延雀雙手按上我的肩膀,注視著我的眼睛:“你與吟無既然過去是那種關(guān)系,如今他沒死,可我看你為何好像不是很開心?” 我多看了延雀兩眼,離得太近又看不太真切,便往后退了兩步,上下掃視他一圈,油然生出了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感:“延雀,你長大了,竟然能看得懂周圍臉色和心情了。” 延雀跨步過來,伸手弄亂了我的頭發(fā):“我就說你最近這些年,跟吟無越發(fā)像了,你裝什么吟無?他不在了,你要把自己活成他的模樣?” 我抬手用力掐他的臉:“說得什么蠢話?” 延雀大叫了一聲,雙目立刻含上熱淚地往后大退了兩步:“對著我的臉,你也能下得去手?” 我說讓他別煩我了,我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準(zhǔn)備躺床上自己去捋一捋,讓他自己到一邊玩去。 延雀非說:“有什么好捋的,你若是想吟無便到修羅界去陪那個人,反正那人什么都不記得還對你一見鐘情,為了你都愿意遣散滿地的貓?!?/br> 我抬起袖袍揮散了他的吵鬧的聲音,入到內(nèi)殿,往床的方向走了兩步,褪了衣物,化了貓身,跳到了床榻上,揣著前爪趴下了。 第46章 不過我沒想到,我這一覺睡醒,天都變了。 具體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小鴉聽我的吩咐,我未醒時,他不讓任何人來小周天。連宿痕被丹璀吩咐來找我,都被他冷酷地拒之門外。 我之所以醒來,還是被丹璀親自來小周天把我寢床上提起來,他雙腿已好,坐在我床邊,與貓身的我對視。 我張嘴打了個哈欠,從他手上跳下來:“什么大事?” “他如今住在十亡殿,剛誕生沒多長時間,年紀(jì)小,不知禮數(shù)、沒什么教化,到處惹是生非,他可以鎮(zhèn)死魂,偏偏讓死魂海的碎魂整日嚎叫?!?/br> “……”我側(cè)頭,“既已是死魂,嚎叫幾聲也不許了?過去幾萬年不也這么叫的,如今少叫幾百年就不習(xí)慣了?” 丹璀不理我,只自顧自說:“音魃傳信與我,讓天庭著人下去幫忙。他整日隱著身形,滑似河中泥鰍,誰也抓不著他?!?/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如此,你讓人去幫忙就好,喊醒我作甚?” “……”丹璀深呼吸一口氣,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看來已平復(fù)情緒,繼續(xù)道,“我讓宿痕去十亡殿。宿痕領(lǐng)命迅速,想也不想,馬不停蹄便走了?!?/br> 我慢騰騰嗯了聲:“他覺得這人是吟無?!?/br> 丹璀也慢聲回道:“不出意外的話,他確實(shí)是?!?/br> 我搖頭:“他什么都不記得,他便不是。” 丹璀呼吸一頓:“你……”他沉默,“我會想辦法,幫他找回過去那些記憶?!?/br> 我跳到丹璀的膝蓋上,抬頭看他:“也不用執(zhí)著,他如今比過去開心,也不用多想自己過去是誰?!?/br> 丹璀眉頭皺了皺,作罷:“那到時再說罷。”他轉(zhuǎn)而道,“宿痕到十亡殿,見是見到了他,不過反被他套了些信息?!?/br> 我沒忍住哈哈笑。 丹璀頓了頓,突然跟著笑起來:“他說要人來教導(dǎo)他,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個人得是天庭的財神?!?/br> “天庭財神這么多?!蔽业?。 “他還補(bǔ)充說,是個原身為貓的財神?!?/br> “……”我氣笑,“我可不是貓?!?/br> 丹璀一根食指放我爪下,抬起我一爪:“你如今這副模樣,可沒有什么說服力。” 我收回自己爪子,嚴(yán)肅拒絕道:“我可不去。你不知道我上次當(dāng)老師,險些和學(xué)生師徒不/倫起來,好在我意志堅定、堅守住了本心,才沒落的那個下場。如今你又要我去當(dāng)誰的老師,也不怕重蹈覆轍,他又看上我,我該怎么辦?” 丹璀笑了聲:“那不是正好?!?/br> 我不聽,反正說什么我也不大想去。我煩得很,如陷怪異沼澤,一個不慎,便要落到怪圈里,我做不出來逼誰承認(rèn)他是我相熟之人的事來,也沒法面對著同一張臉就能把對方當(dāng)成我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