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圍在墻角強吻
街上萬家燈火熄滅,幾乎空無一人,唯有剛剛走遠的更夫,身穿布衣,頭戴布巾,脖子上掛著梆子,手里提著燈籠和鑼鼓,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昏黃的燈籠是黑夜長河里唯一的光亮,照亮一小片清晰平整,錯落有致的大青磚。他拐進小巷,打更報時的聲音又響起了。 等更夫帶著唯一的燈籠消失不見,謝清雨才驚覺,黑暗吞噬了一切,月光模糊地描摹每座樓宇的輪廓。她獨自一人置身其中,像被潛伏在黑暗里虎視眈眈的怪物們包圍。 不在街上點燈,是因為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民間高手如林,如果有人起歹心,除了更夫,她就是最肥的那只羔羊。 走著走著,忽然感覺有一道視線粘在自己的背影,謝清雨裝作毫無所覺,仍邁著自然的步伐,拐彎進狹窄的小巷。 走了兩步就騰空躍起,躍得很高,雙掌和雙腳呈大字形撐著兩棟樓宇的厚木板墻,架在了空中,黑衣黑發(fā)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模糊月色中,隱約可見巷口那人腰間有佩刀,頭戴帽,黑色衣服,或許是侍衛(wèi)。他走進巷子,腳步聲很輕,走到了巷子的盡頭,而后拐彎走了。 謝清雨以防他突然折返,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隨后落下地面,警惕著走到了宅院。 翻墻而入,落地之后,往前走,“嚓”的清脆聲,嚇得謝清雨后撤步。 原來是踩碎了一小節(jié)樹枝。 永興坊屬于富人區(qū),謝清雨這座宅院處于坊內(nèi)西邊,她想找找原身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在深夜來訪,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有人察覺她的可疑身份——鄭黨的叛賊小蝦米。 院中安靜幽深,清涼晚風(fēng)呼嘯。謝清雨從芥子袋拿出燈籠點燃,照亮了一段路。 院內(nèi)竟干凈整潔,大青磚的縫隙無一株雜草,一棵無果桃樹站在角落,無聲地歡迎她。 這有幾分滲人。要么是誰替原身維持院落整潔,要么有人鳩占鵲巢。 謝清雨掃過院中所有房門,基本都沒上鎖,唯有一間廂房是例外。 先看無鎖的,確認(rèn)全都空無一人。 來到這間鎖上的廂房,翻出芥子袋里的鑰匙試著開鎖,成功打開了,進門后立馬關(guān)上房門,心下一松,感覺像成功躲開了追在身后的惡鬼。 房間有人打掃,干凈整潔,入目是常見的閨房布置,梳妝臺、衣柜、書桌、床榻等等。竟也是無床幔的床榻,這點和謝清雨的床品喜好契合。 她把容易傾倒的燈籠吹滅,點燃了一盞燭燈,翻找一通,沒找到特殊的,唯有一壺酒,壺身貼著“姜”字,旁邊還有一套玉石制成的夜光杯。 把所有物品恢復(fù)原狀后,在離開之際靈光一閃,爬上床頭,翻開被褥,在床頭靠墻側(cè)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個小方盒,原身和她一樣喜歡在這里藏東西。 上面竟有鎖,從芥子袋里拿出鑰匙嘗試,成功打開了。 是一張有字的紙和一株干草。 干草散發(fā)著悠悠的清甜香氣,黃色草根有些猙獰,泛著幾棵深褐色斑點。 一看這草她就想:完了。致幻草。 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快樂,小賊?!?,是她的字跡,也是原身的。 謝清雨直接把盒子鎖上扔進芥子袋,趕緊沖到院中的井水旁,打水回到房內(nèi),從芥子袋掏出煮茶用具和赤燃木。 來不及了,直接干嚼茶葉。 嚼茶葉也沒用,她很快就陷入迷幻。 是絢爛繽紛的世界,目之所及的建筑都是五彩斑斕的,突然歡樂的音樂聲響起,大家開始隨音樂唱歌跳舞,有的人舞蹈水平很好,驚起一片呼聲和贊揚,氛圍很積極快樂,謝清雨加入進去,邊唱邊跳,多巴胺分泌,心情愉悅,還和同行人一起嘗試劈叉、下腰等運動姿勢。 等程凌謙聽到突兀的歌聲打開房門進來時,便發(fā)現(xiàn)歌聲停了,見到謝清雨在床上倒立,笑容燦爛,發(fā)現(xiàn)他進來,還笑瞇瞇地看著他,隨后一下“啪”地摔倒趴在床上。 程凌謙等了幾秒,沒見她起來,走近俯身,突然謝清雨翻過身坐起來,朝他做鬼臉——翻白眼,兩根食指扯著雙眸下眼瞼拉下來,吐舌頭。可愛又搞笑。 程凌謙忍俊不禁,彎著桃花眼,揚著嘴角,“謝姑娘,你怎么……”。 這個態(tài)度對他。有些受寵若驚。 謝清雨突然站起來,“你脫掉鞋子?!?/br> 對方很聽話,她就拉著他的手帶到床上,又開始載歌載舞,笑眼盈盈。 一不小心踩到程凌謙的腳,身體失衡往后倒,匆亂間順著把程凌謙扯下來。 此時謝清雨正背靠墻角坐著,氣息未定。 程凌謙單膝跪在她身側(cè),左手護著她的后腦勺,右手撐著右側(cè)木板墻。 謝清雨身體微微前傾,后腦勺離開他手掌心,推他肩膀,想起身繼續(xù)清歌曼舞。 但程凌謙卻朝謝清雨俯身靠近,謝清雨一寸寸后退著,直到后腦勺靠在木墻上。 被圍在墻角,兩面都是木板墻,他的雙手分別搭在上面,單膝跪下的腿蹭著她的衣服傳來熱量。桂花的香味再次包圍了她,輕盈地流動??∧樈阱氤撸S的燭光映出線條流暢的臉型輪廓,好看的眼眸浸潤著蠱惑色氣。 拇指的指腹貼在唇瓣上,臉靠近,吻在指背,呼吸的熱氣氤氳,忽而指腹移開,柔軟的唇瓣相貼,試探,含吮,輕咬,謝清雨輕啟唇舌,主動探索快樂,程凌謙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舌尖溫柔交纏,而后侵入,掠奪。 隱約浮現(xiàn)模糊記憶里小巷的一幕幕,心跳如同陣陣鼓聲響在她的耳畔,是他的還是她的? 迷幻的效果使人忘記其余所有,享受當(dāng)下的快樂,仿佛躺在蓬松柔軟香甜的白云里。 長睫毛輕眨,掃到謝清雨的眼皮,有點癢意,她推著程凌謙的肩膀想推開,他使著力抵擋,頭微側(cè)一些,眼睛的癢意消失了,謝清雨摟上他的腰,便被抱著跨坐到他腿上,吻越發(fā)深。 呼吸交融,清甜馥郁的氣息縈繞,心跳如擂,有酒后微醺感,熱意不斷蔓延,不由得開始主動或被動地褪下衣服。 程凌謙唇瓣隨之向下,到頸間、鎖骨、乳rou,親吻,吮吸,覆蓋昏黃光線里每個看不真切的星點紅痕,聽著耳旁的輕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