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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選秀,因為自身出挑被御筆點為九側(cè)福晉,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坐穩(wěn)了位置,怎么偏有這么個討債鬼弟弟?王夫人眼淚都出來了,她是為閨女在哭。 目的達到了,小路子不再多說,而是幫賈寶玉說起好話來:寶二爺是個性情中人,他不是故意的,奴才也不是在向您告狀,只是覺得,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別的不說,至少莫讓其他福晉抓到那位的把柄。阿哥后院真不是好混的。 王夫人咬嘴了牙,這回就算撕破臉,也要把寶玉帶回來好生管教,史太君真不是個東西,將他兒子教成這樣!勞路公公轉(zhuǎn)告九爺、九側(cè)福晉,既然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回來了,那惡人寨的女人絕對別想進家門,這事我完全配合,九爺想怎么做都行,只盼能早日解決。 小路子滿意了,他拿著王夫人上次的荷包,帶著人就回了九阿哥府。將王夫人說的話一字不漏轉(zhuǎn)告給爺,他就成功獲得了第二份賞賜。 你這狗奴才倒機靈,這事做得不錯,賞兩個月俸祿自己領(lǐng)去吧。 胤禟將這事告訴元春,兩口子都放下心,這回是鐵定要丟臉的,只要能順利度過,把賈寶玉從老太太身邊帶走,交到王夫人手中,問題就解決了。 能夠把持后院那么多年,那位不是吃素的。 賈寶玉能斗得過她? 元春是真不管這事了,王夫人則在安頓下來之后,在老爺賈政正滿意的時候,將小路子說的話轉(zhuǎn)告他。坐了這么多年夫妻,她更知道刺激他的技巧,寶玉做的事就算不渲染,就能讓賈政暴跳如雷,被王夫人一說,他簡直罪大惡極。 我想著,還是將寶玉接回來,由您親自管教,母親太寵他。 賈政氣得不輕,他難得這樣認同呆老婆的話。 我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孽子!他要是及得上兄姊半分,怎會淪落至斯?賈政掄著拳頭在桌上砸了好幾下,終于下定了決心,先把危機度過去,以后,就按你說的做吧。 假正經(jīng)是整個賈家最好面子的,他的親兒子將臉丟遍了京城,還想娶個山賊回來,不把他打得屁股開花,他不知道花兒為啥這樣紅!! 雖然知道夫君不是為元姐兒考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能夠站在自己這方,同史老太婆對立已經(jīng)是突破性進展。親娘也沒有臉面重要。 王夫人又假哭了幾句,這才去張羅后院之事,留賈政一個人在屋里。政二爺最能鉆死胡同,他越想越生氣,稍微收拾了一下,讓周瑞帶了一堆年貨就往祖宅去。史太君見了他感動得哭出來,母子倆說了好些體己話。若是從前,賈政鐵定是真心,想到母親把寶玉教成了那樣的敗類,他心里就膈應(yīng)得很。 將東西奉上之后,他就說想去看看寶玉,好幾年不見了。 賈政大多數(shù)時候都冷著臉,史太君沒瞧出什么不對,她由鴛鴦扶著,陪同賈政一起去。父子見面的感人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在看到賈寶玉的時候,賈政就險些沒克制住,瞄到他身后那個紅衣裳的姑娘,他徹底爆發(fā)了。賈政到旁邊去提了根木棍子,沖到賈寶玉跟前就要動手:你個孽子,老子不在你就翻了天 他還沒打下去,就被那看似柔弱的姑娘徒手接了下來。 呵呵,九阿哥那太監(jiān)果然沒胡說。 賈政不過一介書生,讓他和山賊對打是不行的,他將目光從那女人臉上移開,冷冰冰盯著賈寶玉:老子打你兩下怎么了?那是天經(jīng)地義,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還手了是不是? 自小,府上所有人都疼他,除了父親。 賈寶玉見賈政就好似老鼠見了貓,怕得很。 史太君想出來打圓場,賈政難得沒妥協(xié),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家親娘,說:聽說母親身體不好,您回去休息吧,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xùn)這混賬。 他話音剛落,賈寶玉又是一哆嗦,山賊頭子見到這一幕,憋著一口氣喘不過來,她往前一步,叉腰罵道:你真是玉郎的親爹?有你這樣的? 賈政喜歡裝腔作勢,這不代表他喜歡聽別人說教。 尤其開口的是個山賊,責(zé)問對象是他。 我們賈家之事,不勞女俠費心。 賈家宗祠還沒有娶山賊做夫人的,你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女人氣得發(fā)抖,她想說我和玉郎是真愛,史太君卻在這時候開口了:政兒你說什么?這姑娘是啥身份? 回母親話,九爺派人傳話過來,她是惡人寨的山賊頭子。 賈寶玉想解釋的,紅鸞她不是這回開口的是總護著他的史太君,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紅衣女子,道,小廟里容不下大佛,寨主請吧。 我要和玉郎在一起,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說著,她從腰間拿出一把砍刀來。 能夠坐穩(wěn)惡人寨寨主之位,這女人能是吃素的?賈政不敢再逼,一心為賈家尊嚴考慮的史太君也只得妥協(xié),他們從院子里退出去,將地方騰給這對注定了要被拆散的野鴛鴦。 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竟敢私下結(jié)親?兒子就把話撂在這里,若他真要同這個敗壞家風(fēng)惹人詬病的女子在一起,那就滾出去,別管我叫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