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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時候,胤禟一直為自己擁有這樣懂事的側(cè)福晉感到驕傲,如今他想要打碎元春公式化的微笑,想看她嫉妒,發(fā)瘋的嫉妒,顯然計劃失敗了。 沒察覺心意的時候,有這樣一個側(cè)福晉,是幸事。得皇阿瑪與額娘夸獎,令兄弟們嫉妒。直到彌足深陷,無法逃離她用溫柔編織的牢籠,再面對那樣的笑容,他非但不覺得高興,甚至心里發(fā)寒。她為什么能寬容大度的對待那些把他當做生活的全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因為沒有心。 胤禟從來不是品格高尚的好人,他不接受現(xiàn)狀,卯足了勁要讓元春與他共赴深淵。這只是他個人的決心而已,比起猜男人心思,祖母的盤算以及寶玉的狀況才是元春關心的東西。 探子告訴她,林姑奶奶親自過來接人,老太太很不高興,想找對方說道理,沒想到被揭了老底,不僅沒留住外孫女還逼著林海續(xù)弦。 上輩子親眼目睹了府上的荒唐事,人人都在作孽,抄家簡直是他們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重生之后,元春一直想要改變,她順利的將母親引上正途,讓大哥賈珠活了下來。 僅此而已。 老太太還是那樣,只想著賣孫女求榮,以為官爵是白得的。她固執(zhí)的護著寶玉,縱容他流連丫鬟堆,混吃作死不上進。父親賈政也沒比他好,從六品到四品,連升兩級也沒令他感恩戴德,反而更想入非非,拿了俸祿不做事,融不進官場還怪人家勢利,覺得老子清正廉潔天下第一。 呵呵。 這鳥樣,沒讓他賦閑回家已經(jīng)是圣上仁慈。 父親這德行養(yǎng)成了多少年,恐怕很難改,寶玉也朝著她深深厭惡的方向去,有老太太撐腰,誰也管不了。母親努力了許多次,都是鎩羽而歸,元春放棄了。 她厭惡那些有好的條件卻不求上進的混蛋,以賈寶玉為首。 雙親以及祖母都還健在,輪不到已經(jīng)出嫁的長姐管他,元春打消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只留下一個愿望:讓林黛玉回老家,別等兩人海誓山盟情意綿綿,早點斷了才是正途。 上輩子老天爺處處與她作對,重活一回倒是順風順水。她還沒出招,林黛玉就醒悟了,她將這兩年賈家發(fā)生的事通過書信一五一十告訴林海,原本已經(jīng)萬念俱灰抱著賈敏牌位過日子的林老爹立刻振作起來。他找大姑親自上京城,將黛玉接回,同時準備娶個填房坐鎮(zhèn)后院。 老太太也疼黛玉,卻沒上升到賈家這樣的高度,兩相比較之后,她放棄了外孫女,林姑奶奶領著黛玉就要往碼頭去,搭船回揚州,誰知殺出個賈寶玉。 來傳信那廝真有說書天分,他將的繪聲繪色興奮之余還手舞足蹈比劃起來。說高興了,他竟然忘記元春的身份,重點描述起寶玉挨打的慘狀。 他一聲高呼:林meimei,你別走,我們纏纏綿綿到天涯。 林姑娘沒什么表示,她那姑奶奶卻忍不了。她猛一轉(zhuǎn)身,疾行幾步,來到寶二爺跟前,一把揪住衣領子,掄起胳膊狂扇他耳光。一邊扇還一邊怒斥他:小賊,你太放肆!敢侮我林家姑娘的名聲! 寶二爺臉都腫了,他嘴里叫著疼,還要往林姑娘那邊撲:顰顰,我的心肝啊! 林姑奶奶頓時火冒三丈,眼看他就要撲過來,一撂衣服一伸腿,寶二爺就摔了個狗啃泥 他講得太高興,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在偷聽。俄日敦塔娜來找元春說伴駕去科爾沁草原之事,不曾想竟撞了個正著,她在門口偷偷聽,邊上四個小蘿卜頭,本來隱藏得很好的,只怪那報信的講得太精彩,俄日敦塔娜與弘暲同時拍巴掌叫好。 好!打的就是那色/胚! 狗賊納命來! 囧。 后知后覺,他們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俄日敦塔娜一把將弘暲撈起來,自陰影處走出,嘿嘿笑道:我在花園里遇到他們,然后就一起過來了,剛來,剛來。越解釋得清楚越值得懷疑。好在她同元春已經(jīng)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只是挨了瞪。 元春擺手讓報信的退下,抱起撲過來的弘歷,撇撇嘴說:我那偏心眼祖母和不成器的弟弟你是見過的,又丟人現(xiàn)眼了。元春說著嘆了口氣。 四個兒子里頭,夢想最大的是元寶,雖然從宮里拿了那么多好處,他依然下定決心要取皇瑪法代之。死過一回已經(jīng)成了鬼魂的容若非常支持他,戲言若元寶真能開創(chuàng)一個王朝,他不僅是功臣還是帝師。 他就跟他外祖父賈政差不多,想得做做得少。 行動力最高的反而是弘暲,他以關云長為榜樣,言行彪悍的很。元春一嘆氣,弘暲就握緊了小拳頭:誰惹讓額娘傷心,看我揍得他祖宗都不認識! 弘晟也皺起眉:那是小舅舅。 還是弘歷聰明,二哥不敢打,讓嫡額娘抽他鞭子! 這當然好,俄日敦塔娜袖子都挽起來,她對賈寶玉意見大得很,有機會揍他簡直義不容辭。一個個都那么血腥暴力,也就元春理智,她摸摸弘暲的頭,掐掐弘歷的臉:凈出爛點子,如今是關鍵時刻,你們可別鬧事,再過幾天就要動身去科爾沁草原,你們皇瑪法本就不想帶你們?nèi)?/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