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在腦中默默地想著——和善村小孩眾多,除了少有幾個天資聰慧的可能會被各大宗門帶走當(dāng)?shù)茏?,大多?shù)都是些普通孩子。 人多了,吃飯的嘴也多了,小孩又沒法產(chǎn)出,得想個法子讓小孩也能得到些收益,維持慈善堂的正常運轉(zhuǎn)。 他記得上輩子慈善堂全靠何枕一人撐著,養(yǎng)得很是費勁。 緒自如的樹枝在地上劃拉了一會兒,想著——難道讓那群小鬼出去要飯嗎? 他的樹枝在地上拉出了一條長線,他嘖了嘖嘴——要飯倒也還行,但是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快揭不開鍋了,估計出門一天也要不到個饅頭。 緒自如想到這里嘆了嘆氣,覺得自己一世比一世要cao心的事更多了。 他這邊還在cao心生計問題,只聽見身后腳步沙沙,他突然直覺到了危險,頭也沒回地拔腿就跑。 還沒邁出五步,身后來人憑空便把他拎了起來。 緒自如震驚回首,宴清河垂眸看他,平靜無波的雙眼中夾雜著風(fēng)雨欲來的的瘋狂。 緒自如大覺驚駭,腦中急轉(zhuǎn)半天完全無法理解現(xiàn)在的情況。 他雙腿無章法地亂踢著,嘴中大喊大叫:“你放開我!” 宴清河被緒自如連踹了好幾腳也不以為意,他執(zhí)著地把緒自如抱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好一會兒,他擰著眉頭,措辭良久,似壓著情緒,嗓音干澀地問出一句:“你要去哪?” 他渾身古怪的氣息似在這一句話后全都收斂了下去,偃旗息鼓后緒自如才驚覺自己被這樣的宴清河嚇了一大跳。 他沉著臉,上上下下巡視了一遍宴清河的臉,想在對方臉上發(fā)現(xiàn)些端倪,無果后他冷著嗓子說:“放我下來?!?/br> 宴清河罕見的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把緒自如放回地上,張了張嘴后,眉頭又痛苦地蹙了起來。 緒自如抱著自己的水壺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和善村的方向走。 宴清河默不作聲地跟在了他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日上中天,再沒說過一句話。 緒自如中午餓了,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吃餅喝水,宴清河站在他背后兩臂遠的距離默不作聲。 “古怪!太古怪了!”緒自如一邊啃著餅,一邊默默地思索著。 宴清河對他有一種古怪的執(zhí)念,但正常情況下他跟宴清河二人此刻應(yīng)該素不相識才對。 “難不成宴清河也重生了?”緒自如腦中這念頭一閃而過。 閃完之后他又想,縱使宴清河真的重生了,他也不該對自己如此重視,竟還寸步不離地跟在自己身后,這不是他大師兄能做出來的事。 更何況重生這種事情難不成是量產(chǎn)的?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不是不會死? 緒自如心覺古怪,便覺得周圍一切都古怪起來。 他啃完半塊餅,抹了抹嘴巴,打開竹筒仰頭喝了口水,眼角瞥到身后站著的宴清河,他放下水壺重新蓋好,又瞥見自己扔在一旁的樹枝,他頓了頓。 想要知道宴清河是不是重生的,只要做一件這輩子沒做過,而上輩子做了的事情,來測試一下即可。 緒自如從石頭上站起來,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樹枝,隨手在地上揪了一把草,隨意地綁在樹枝上,綁完后他“咻咻”地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才斜了宴清河一眼。 而后他故作鬧性子的小孩,鬧完了性子的模樣哼哼了兩聲:“喂,你渴不渴?” 宴清河抬眼看他,搖了搖頭。 緒自如做出天真模樣:“你都不用喝水吃東西的呀?” 宴清河臉上表情溫和下來,他說:“我不用吃東西?!?/br> 緒自如“哇”了一聲,隨后小跑到宴清河身前,他抓著自己的樹枝又揮了揮:“這是我的劍哦?!?/br> 宴清河眼中帶了些笑意。 緒自如又揮了好半晌,最后抬起頭看向宴清河:“你身后也有一把劍?!?/br> 宴清河愣了愣,他把身后的云皎劍拿了下來,放在緒自如眼前:“這個?” 緒自如裝模作樣端詳了會兒他的劍,他這把劍劍身白如雪,隱隱散發(fā)著一股冷冽的氣息,緒自如對這把劍熟的很,此刻劍柄處空落落的沒掛任何東西。 緒自如偷偷挑了挑眉,又舉起自己的“劍”,他手抓著自己剛剛綁上去的雜草,大笑起來:“你的劍沒有這個,沒有我的好看!” 宴清河視線凝在他綁著幾縷雜草的樹枝上,神情頓了頓,臉上表情愈發(fā)溫柔起來:“嗯?!?/br> 緒自如雖跟宴清河最后弄得個不歡而散的下場,臨到最后他也不確定宴清河到底喜不喜歡自己,但想來他送的那個劍穗,他用了那么長時間,東西應(yīng)該是挺喜歡的。 緒自如仰著腦袋,做出一副天真模樣:“我也給你綁一個好不好,你喜歡什么模樣的呀?” 宴清河頓了頓。 就在緒自如懷疑這人能說出一句“隨便”,讓自己功虧一簣的時候,他突然抬手在砂石地上輕輕揮了揮。 “這樣的,便不錯?!?/br> 宴清河說。 緒自如看過去,那地上畫出的劍穗的綁法花式算不上復(fù)雜,但也絕對是除了自己誰也編不出來的模樣。 緒自如低著頭,腦子霎時間一片漿糊。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第26章 無望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