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坐在不遠處的沈笛已經(jīng)好幾夜未睡好了,此刻跟自己幾個師弟圍坐在一起打盹。 這時,回廊遠處突然傳來人急促的腳步聲,宴清河抬步從門內跨了出去,他蹙著眉頭望向來路。 “清河!” 來人一條長布綁著一頭銀絲,正是緒自如上午見著了、又找了小半天還沒看見的柳叔。 柳叔聲音不小,在安靜的前廳內像一道雷聲劈開了讓人昏昏欲睡的安靜,眾人聲音大起來。 還有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厲聲問道:“何人?!為何會獨自在外間?” 奈何來人形色匆忙,沒空理他,他快步上前抓住宴清河的手腕,厲著嗓子說:“你得引開那些被召來的魔物,再派人把這里人群疏散?!?/br> 宴清河聞言眸色一沉:“為何會引來這些東西?” 柳叔臉色也不大好看:“是我想岔了!” 緒自如在柳書出現(xiàn)在門口時,玩骰子的手已經(jīng)慢了下來,他坐的地方遠,而周邊聲音又嘈雜,他沒辦法聽見柳叔跟宴清河二人在說什么。 他手撐著腦袋,只能面前通過二人的表情來判斷,可能是發(fā)生了些比較嚴重的事情。 琉瑛跟靈瓏二人也被叫了過去,他們天極門四個人站在門口面色嚴峻地商量事情。 緒自如還赤腳盤在椅子上,想著這會兒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不成給善人招魂招到了鬼?他伸手想從自己袖口掏銅幣隨便算一算,就見宴清河跟琉瑛二人已經(jīng)抬步往外走去。 屋內眾人還在茫然間,靈瓏揚起嗓子:“諸位!諸位!” 話音才落下,大廳除卻敞開著的一扇大門,其余幾堵木門如同被狂風卷過一般轟然倒下,幾扇雕花木窗摔在地上“嘭嘭”幾聲摔的四裂開來。 “靈瓏小心!”琉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緒自如抬目望去,已經(jīng)難辨五官的安息被一團濃重的黑霧卷著徑直沖靈瓏身后沖來。 他臉色一變,立即從椅子上站了下來,他還赤著腳,因為盤腿的坐姿雙腿還有些發(fā)麻,他扶著椅子扶手踉蹌了兩步:“大家小心,這是魔氣,萬萬不可沾上!” 緒自如上輩子已經(jīng)見過太多這個東西了,身邊大多熟悉的人都是被這玩意給害死的。 緒自如呼吸急促,靈瓏也就地翻滾一圈躲開了這團黑氣,她喘著氣抽出自己的劍,穩(wěn)住心神地安撫起眾人:“大家不要擔心,待會兒請跟我我離開何家大宅。 我?guī)熜謺诖蠹译x開后在給大宅設縛魔陣,這妖物絕不會離開宅子。” 裹著安息的黑氣見沒攻擊到靈瓏后開始轉換目標,它直直地朝緒自如沖了過來,緒自如暗罵了一聲,他還沒來得及穿鞋,抬起腳就往外跑,嘴上還沒忘了吩咐:“我把這玩意引開,你們速速離開何家大宅。 符安門那群小子,派上兩個人把宅內的小廝集合帶離這間宅子。 沈笛,還有你,把東伯何潺還有被困在屋內的妙音仙也給帶出去。 出去之后鎖上大院門,在東南西北四角上貼上鎮(zhèn)魔符。” 他邊跑邊有條不紊地吩咐起來。 他身后裹挾著安息的黑氣橫沖直撞地追趕著他,緒自如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請什么,腦子里還在快速地思考著要把這東西引到哪里去。 他跌跌撞撞地帶著這東西跑到?jīng)]人的院內小竹林里,腦子飛速轉過到底有什么能讓自己逃命的辦法。 術法咒語不說,這些東西實在太為難他了,他在藏書閣看到這些東西,想著保命重要曾硬生生背下來過,但是背下來也沒用,不過是個玄門的“王語嫣”罷了。 緒自如還在想著自己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等宅內眾人離開,宴清河在宅內設好縛魔陣,他再往宴清河那邊一引即可。 辦法蠢是蠢了點,但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緒自如常年在野外流浪,偶爾還因為久不梳洗,形象氣質如乞兒被野狗狂攆數(shù)里地。 曾經(jīng)被狗攆的經(jīng)驗在這逃命關口派上了用場,緒自如遛著這團黑氣狂奔著繞著小竹林跑了兩圈,正喘著粗氣,眼前因為缺氧而有些發(fā)黑,就在這一團漆黑中有一身淺色的衣服朝自己方向走來,他剛想張嘴喊來人離遠些。 這人身形迅速,才兩個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眼前。 ——“跑什么?”來人還冷冰冰地問了起來。 宴清河手持云皎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藍白色的亮光,他聲音平靜,不急不緩地問出,而手中云皎劍已經(jīng)朝黑霧劈過去了一道藍白色的光。 緒自如撐著膝蓋直喘氣,聞言還能開嘲諷:“不跑等著死嗎?” “我不會讓你死?!?/br> 宴清河說話平鋪直述,不算是什么承諾,就是簡單陳述個事實罷了。 緒自如簡直心累,懶得跟宴清河說話,只順嘴調侃一句:“那我要找死你可攔不住?!?/br> 宴清河沒有再搭腔,他上前與這團懾人的黑霧纏斗在了一起,云皎劍行云流水幾道藍白色的劍風,被黑霧纏著的安息便從黑霧中脫落掉出來“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那一團扭曲著的黑霧還欲往安息身上撲,宴清河右手持劍,左手捏著一張符紙,乘黑霧再次卷上安息的瞬間立刻把符紙貼在了安息的頭上。 安息帶著黑霧轟然倒地,好一會兒黑霧包裹著安息失去了動靜。 宴清河收劍歸鞘,手往后一伸直接拉住了緒自如的手腕,便拉著緒自如走邊道:“此符至多鎮(zhèn)它一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