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部分的事實，是我每次想到便會出現(xiàn)…”她頓了頓，“…不適的原因?！?/br>
    江應天輕“嗯”了聲，拿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了兩下。

    “…我記事早，爸媽離開的事還有印象，所以記得很清楚，祖母因為這件事傷心了很久很久，而且rou眼可見的瘦了好多好多，”徐煙垂眼看著自己扭絞在一起的手，低聲說，“她每天都會背對著我看著爸爸mama的照片流眼淚?！?/br>
    “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br>
    “我特別想讓祖母好起來，哪怕可以好好的吃一頓飯，睡一覺呢...”

    “所以后來當保姆跟我說祖母那么疼我，只要我開心她就一定會開心的時候，我才會聽她的建議，撒嬌耍賴的求祖母帶我去游樂場玩?！?/br>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照顧了我整整五年的保姆阿姨，會騙我?！?/br>
    “她騙我說祖母臨時有事走了，讓她帶我回家…可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她帶我離開時走的并不是我們常走的那個門，人越來越少，而且走路的步子越來越急，像是有誰在身后追著我們一樣，我都快跟不上她了，所以我讓她走慢一點，結(jié)果她就直接抱著我小跑起來?！?/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她很不對勁，所以我很害怕，哭著讓她停下來，可她根本不聽…”

    “后來…后來…”徐煙咬住下唇，閉上眼，一時再說不出話。

    江應天手在她后背上始終輕輕摩挲著，一下一下，不厭其煩。

    好半晌，徐煙才睜開紅紅的一雙眼，鼻音濃重的繼續(xù)，“…后來，車巠口勿她抱著我上了一輛黑色的車，車前面坐著一個特別特別兇的人，他說我要是再哭就把我鼻子割掉嘴巴縫上，我特別害怕…就自己捂著嘴巴，不敢哭出來聲音了……”

    “后來保姆阿姨說只是帶我去見一個人，等見到了，明天就會送我回家，讓我一會兒乖乖的，如果再哭的話，就再也不讓我見祖母和小姑姑了…”

    “那輛車開了很久很久……然后我就被保姆阿姨抱到一個人家里……”

    徐煙紅腫著一雙眼，聲音幾近啞到無聲，“那個人…個子特別特別高，戴著眼鏡，看到我們進來就對著我們笑，他一直看我，我害怕，縮在阿姨懷里不敢出來?！?/br>
    “他說只要我讓他抱抱我，就讓保姆阿姨帶我回去見祖母，可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他越笑我越覺得害怕，所以哭著不讓他抱……”

    “然后…然后…”徐煙重新閉上眼，把自己往江應天懷里又縮了縮，才抖著聲音道，“他就不笑了?！?/br>
    “…他把我從保姆阿姨手里奪過去，很緊很緊的捂住我的嘴巴，讓保姆阿姨離開?！?/br>
    “我看著阿姨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哭著想讓她帶我一起走，可是…他抱的我太緊了…我根本動不了，也說不出來一句話…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關上門走了…”

    明明先前已經(jīng)聽懷蓮莫跟自己講過這些，可這件事再次以她的口吻一點一點的細細剖在他面前，他只是聽到這里，就已經(jīng)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

    江應天這三十年來，從未向現(xiàn)在這一刻一樣，覺得自己如此無用過……

    他不知自己能在這時候做什么，只能一遍遍的摸著她頭發(fā)，后背，以此一遍遍的告訴她，讓她不要怕，…現(xiàn)在有他。

    “…保姆阿姨走后，那個人又對著我笑，那個笑看著比剛剛還要可怕…”徐煙聲音已經(jīng)有些恍惚起來，“他抱著我坐到沙發(fā)上，從茶幾的抽屜里拿出來一塊布和一條好長好長的繩子…”

    “我怕的不行，又掙不開他，只能哭…他嫌我吵，打了我?guī)装驼啤缓蟀涯菈K布塞到了我嘴里，又用那條繩子把我綁了起來…”

    “那個人把我扔在沙發(fā)上，去廚房拿了好幾瓶酒，他一邊喝一邊跟我說，只要我不哭不鬧，他一會兒就給我看好看的…”

    “再后來，他抱我進了臥室…我看到、看到床上有個jiejie也像我一樣，被塞著嘴巴綁在床上…”

    “那個jiejie一直在哭，可是她嘴巴被堵著我聽不到她說什么，然后那個人就把我丟在陽臺上，跟我說我特別乖，要給我看好看的…”

    “然后…然后…他就開始...…”

    布料的扯裂聲，女孩子的哭咽聲、男人急躁不耐的刺耳聲……

    不堪入目的畫面如電影一樣一幀一幀閃現(xiàn)……

    徐煙像是忽被驚雷驚醒一樣，等不及從江應天腿上跳下，她頭一偏，便對著地板干嘔了數(shù)聲不止……

    最后——

    她回身抱住江應天，多年來第一次為此哭出聲音。

    第29章 他遞人間暖（1）   犯了癮……

    他遞人間暖（1）

    *

    為什么是她, 又為什么是那個jiejie。

    徐煙越長大便越明白，這是個永遠沒有人可以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因為這個世界上, 每天都在發(fā)生著很多很多不講道理的事。

    ……

    提親那天，江應天取了那套首飾回到花廳見著紅著眼眶的徐煙時，就覺得，這女孩子雖看著柔弱, 可實際品性肯定要比自己看到的韌許多。

    換一個人, 那么小的年紀遭此變故, 會不會走出來，能不能走出來都是未知的事。

    不說方才在民政局時聽著那阿姨提及此事時憤懣的情緒，就是他一個大男人聽到, 都覺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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