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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臺前的掌柜抬頭望見紀世南,微微一驚,隨即連忙迎出來。 老位置。身后小嵩話語簡短地說了句,很快由掌柜親自領(lǐng)著往二樓走去。 待到了雅間門口,掌柜停住了腳步,俯身行了個禮:紀老爺,東西已經(jīng)備好,請慢用。 紀世南頷首,并未多做寒暄,徑直踏門而入。 雅間裝飾得并不算奢華,卻十分大氣。壁上有九盞古銅色的壁燈,被雕成不同的獸頭模樣。房間里有一道畫屏,上面是一副水墨山水畫,下筆氣勢磅礴,顯出幾分波瀾壯闊。紀世南方挨著桌子坐下,屏風后已經(jīng)緩緩步出一個人來。 窗外夕陽很快往下墜去,暈紅光芒漸漸淡褪。一個身著錦繡羅裙的女子自屏風后走出,步履聘婷,緩緩而至,手里還拎著兩個藥包。 長話短說。紀世南對此并不驚訝,似是早就知道房間里有人在,穩(wěn)穩(wěn)地接過桌上已經(jīng)泡好的熱茶,端正著身子輕輕抿了一口。 是。那女子略一頷首,上前一步,走到紀世南身前,壓低了聲音道:五小姐去世前,夫人有段時間與紀越少爺碰過幾面,兩人在房里呆了片刻,支走了其他人。事后我曾想探聽一些,但夫人口風極嚴,我也不敢惹夫人懷疑,因此沒再繼續(xù)追問。只是奴婢懷疑夫人多少知道一些關(guān)于五小姐的事。別人可能不知道,老爺該心里明白,因為三夫人的事,夫人和大少爺、四少爺向來不合,紀越少爺跑來夫人這里,我覺得實在不對勁。又是在五小姐出事前。 舞兒離開那陣子,夫人可有什么異常? 女子略一沉吟,搖了頭:那倒沒有。說完,女子遲疑了下,又繼續(xù)道:不過五小姐離開紀府前,夫人有派澄兒去找過寧護衛(wèi)。這事老爺想必也多少知道了。昨晚晚上寧護衛(wèi)還偷偷來見了夫人,也提起了這件事。那時我正好從夫人房間退出來,想起忘記取空了的藥碗折回去拿,正巧聽到了里面說話聲音。 紀世南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聽著,只沉聲道:還說了什么? 女子抬眸望了一眼紀世南,應(yīng)道:還說了關(guān)于一些裴家四少夫人的事。說起來,那個裴少夫人最近好像在打探五小姐之死,實在令人想不通。這些畢竟涉及紀家隱秘,何況如今裴家的事剛捅了簍子,再被她查下去會不會 紀世南抬了抬手,似乎知道對方想說什么,及時止住了女子的話語,打斷道:她那邊我會留意的,你好好注意夫人那里就好。 是,老爺。女子順從地停了話頭,沒有再多說。 紀世南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追問了一句:夫人的身體如何? 回老爺,奴婢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夫人的身子看起來并無大礙,只是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她為何還是要臥病在床。女子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解。 我知道了。紀世南望了眼天色,其他還有嗎? 見對方搖了搖頭,紀世南吩咐道:時候不早了,你先拿著藥給夫人送回去,莫要引起他人懷疑。 是。女子頷首,默默退出了房間。 小嵩,把窗戶推開罷,我想吹吹風。紀世南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瞇起眼,忽然道。 立在旁邊的黑衣男子一言不發(fā)地走過去推開了窗,半墜的夕陽泄下一地殘留的暈紅,有清風拂面而來,帶著點點花香。 紀世南的視線投向窗外,似是若有所思。窗外炊煙裊裊,有熱鬧的人聲傳入耳邊,房間里卻陷入了沉默。那半明半暗的余光將紀世南鬢邊一縷白發(fā)也染了紅,連著那肅然的神色,也在夕陽里似乎顯得溫和了些。 小嵩,你跟著我?guī)啄炅恕_^了許久,紀世南突然開了口,視線并未從窗外移開。 十八年。小嵩的背依舊挺得筆直,簡短應(yīng)道。 十八年了啊你也算是和舞兒一起長大的了。紀世南的神色有些松下來,目光里帶了些感慨,我那五個孩子里,就屬舞兒最聰明,性格也最像我。川兒太魯莽,希安太軟弱,越兒雖比之聰明,卻太陰沉。我只是沒有想到,最后會變成這樣。頓了頓,紀世南的臉上泛起一絲復(fù)雜神色,聲音第一次顯得有些疲憊,也是怪我。 小嵩低下頭去,臉上并無什么表情:老爺節(jié)哀。 紀世南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身后的男子神色動了動,沉默的瞳孔中晃開一大片漣漪,半晌方漸漸平靜下去。他忽然反常地率先開了口:五小姐的死真的不查嗎? 怎么查?紀世南唇邊路出苦笑,查來查去,還不是自家人的頭上,難道還能怎么樣不成?傳出去,也是讓人看笑話。若是別人,我早就剔骨抽筋,讓他死一萬次了。如今紀世南攥了攥手,又松了開來,是我對不起舞兒。 聽到紀世南這么說,小嵩沒有再追問,似乎也明白這一切的結(jié)果。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女子的面容。那膚白如雪,青絲如墨,抬眸間總似落了漫天繁星,讓人移不開目光??v是刀落脖頸,也不眨一下眼,似乎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過一場兒戲。天下人,所有的性命,在她眼里,怕都是不值得絲毫側(cè)目的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