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營的將士可不管那么多，爬上岸來便是一通砍殺，將四周鄴城守軍殺散。

    “通知主公，開始總攻！”高順抹掉了臉上摻雜著血水的泥漿，從那已經(jīng)氣絕的鄴城守軍身上將自己的佩劍拔出來，對著身后將士道。

    “喏！”將士取出火箭，但引火的火折子卻不能用了，當即從地上找到火把，將火箭引燃，對著天空射去。

    火箭猶如流星般騰空，在漆黑的夜色下顯得分外刺眼。

    正在指揮軍隊作戰(zhàn)的陳默看到那騰空而起的火箭，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對著身邊眾將道：“快，陷陣營已然入城，響號總攻，命馬超、龐德、張繡三將巡視三城，莫要走脫了袁氏家眷！今夜必破鄴城！”

    “喏！”眾將聞言，紛紛應命，嘹亮的號角聲中，關中將士開始了總攻，護城河上的吊橋，繩索已經(jīng)被拉斷，一架架沖城錘不斷的往城門涌去。

    同一時間，鄴城敵樓上，審配和高干也得知將士來報，城中出現(xiàn)一支妖物在城中作亂，這些妖物不懼水火，刀槍不入，如今正朝著東門處殺來。

    “荒唐，鄴城何來妖物？”審配皺眉喝道：“定是敵軍在裝神弄鬼。”

    “關中軍是如何進來的？”一旁高干皺眉道。

    是啊，關中軍怎么進來的？

    審配也有疑惑，但此時顯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即下令道：“集結(jié)城中將士，務必將這支潛入城中的賊軍繳殺！”

    “喏！”那將領答應一聲，轉(zhuǎn)身便走。

    高干皺眉道：“正南先生怎知是關中軍潛入城中？”

    “今夜那陳默頗為反常，進行夜戰(zhàn)本就怪異，方才那火箭將軍也看到了，恐怕是城中賊人與其聯(lián)絡的訊號?！睂徟涑谅暤溃袢贞惸袨楸揪头闯?，他之前便有疑惑，如今卻是應驗了。

    “鄴城四面守的如同鐵桶一般，賊軍如何入得城來？”高干還是有些不信。

    審配無奈的看了高干一眼，事情都發(fā)生了，還需要糾結(jié)這個問題么？

    “護城河下，又一水渠連通城內(nèi)河道，方才有人跟我匯報水渠干涸，應該是上游河水凍結(jié)，護城河水位下降，致使暗渠暴露出來，我本已命人前去封堵河口，不想還是被對方搶先一步?！睂徟渌妓髌毯?，大概明白對方如何進城了，當初鄴城擴建，審配也是知道有暗渠連通鄴城內(nèi)部的，只是沒想到陳默竟然能抓住這一瞬間的戰(zhàn)機，恐怕這暗渠之事，此前已經(jīng)被陳默得知，否則對方應對根本不可能這般及時。

    甚至這護城河干涸都是陳默的功勞，不過這話，審配沒對高干說，那樣更會妲己士氣。

    “報～”

    正在兩人商議將那水渠入口處徹底堵住時，一名將領急匆匆的過來，對著兩人一禮道：“將軍，城中那關中軍悍勇無比，我軍將士抵擋不住，如今已經(jīng)殺奔這邊而來?！?/br>
    城下已經(jīng)傳來激烈的喊殺聲，審配和高干面色一變，審配皺眉道：“他們有多少人馬？”

    “人數(shù)不多，千余人左右，但各個悍勇無比，我軍將士急切間難以盡數(shù)聚集到這邊，小隊人馬上去，根本遮擋不住，一個回合便被對方殺潰，這等軍隊，恐怕只有當初鞠義將軍手下的先登將士方可匹敵。”那將領哀聲道。

    說話間，喊殺聲自后方傳來，審配和高干連忙帶著人馬來到城墻另一端往城下看去，正看到一支人馬朝著這邊殺來，鄴城守軍從四面八方?jīng)_來，但這支人馬卻猶如沖入羊群的孟虎一般，而且不是一頭，而是一群，而且相互之間，隱隱結(jié)成戰(zhàn)陣，配合默契，鄴城守軍殺上前去，頃刻間便被對方吞入陣中絞殺，百人隊在其面前，根本連反抗都做不到。

    “放箭！攔住他們！”高干連忙調(diào)來弓箭手，對方的目標直指城門，如今吊橋已破，城門若被對方打開，那東門就等于是失守了。

    “將軍，我們的將士還在下方！”一名將領提醒道。

    “顧不得這些了，若讓對方殺到城門下，鄴城危矣！”高干怒喝道：“愣什么?。糠偶?！”

    “喏！”

    將領咬了咬牙，揮動令旗，一排排弓箭手朝著下方不斷放箭，但陷陣營將士身上穿的都是板甲，如今又包了一層泥，箭簇射上去，很難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反倒是四周的鄴城守軍被箭雨射退，不敢上前，反倒給了陷陣營將士前沖的機會。

    “快停下，弓箭手撤回，繼續(xù)阻擋敵軍攻城，你帶兩部人馬下去，務必擋住這支人馬！”審配見狀面色一變，對著那將領喝道。

    另一邊關中軍的攻城可是越發(fā)激烈，這邊抽調(diào)弓箭手去阻攔，已經(jīng)使得關中軍不斷沖上來，眼看著便要失守，審配連忙讓高干把弓箭手趕回去繼續(xù)御敵，又讓人抽調(diào)兩隊兵馬下城去阻攔敵軍，同時又開始集結(jié)兵馬備戰(zhàn)，那關中軍驍勇無比，兩部人馬能夠阻擋一下，但要擋住卻是妄想，審配必須在這支人馬潰敗之前，在城門口組織一道新的防線。

    “喏！”那將領答應一聲，點了人馬殺下城去，怒吼著迎向陷陣營。

    “陷陣之志！”高順舉起手中長劍，咆哮道。

    “向死而生！”身后八百陷陣營將士一個個舉起戰(zhàn)刀，兇狠的迎向這支前來阻擋的兵馬，雙方猶如兩股對沖的洪流一般撞擊在一起。

    “殺！”為首將領一馬當先，沖入人群，手中長槍狠狠地刺在一名陷陣營將士身上，槍桿上傳來的阻力大的驚人，對方胸口冒血，卻是兇殘的盯著他，一刀劈來，那將領連忙閃身避讓，卻已經(jīng)有一名陷陣營將士等在那里，在他避讓的瞬間，刀光閃過，將領身形一僵，頃刻間便被人潮湮沒。

    兩支人馬在片刻的僵持之后，鄴城守軍便徹底被沖潰，陷陣營的悍勇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一個個目露兇光，哪怕身中數(shù)刀都絲毫不退，戰(zhàn)死方休。

    這般氣勢，卻是鄴城守軍從未見過的。

    審配也沒想到近千人的部隊敗的會如此之快，如此之慘，攻城的關中將士已經(jīng)足夠悍勇，但眼前這支人馬顯然更加悍勇，他組織的防御甚至來不及結(jié)成完整的戰(zhàn)陣便被洶涌而來的陷陣營將士沖潰，看著那如潮水般沖入城門洞的關中軍，審配舉起的手掌無力的垂落下來。

    “守住城門，亮出我軍軍裝，開城！”高順并未一股腦沖進去，在清理完城門洞內(nèi)的敵軍之后，便迅速命陷陣營將士守住城門四方，城墻上的將士想要沖下來，卻被陷陣營將士死死擋住，八名將士沖到城門處，撤掉頂在城門上的木柱，想要卸下木栓，但木栓此刻早已在沖城錘的轟擊下變形，城外的沖城錘并未停止轟擊，急切間難以拿下。

    高順看了一眼喝道：“退開，讓他們轟斷便是！”

    沒了守軍拿木柱抵擋，木栓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隨著陷陣營將士推開，但見隨著城外沖城錘的不斷轟擊，那木栓上的裂痕越發(fā)明顯，數(shù)息之后，隨著一聲巨響，木栓徹底斷開，沖城錘當先涌入，高順見狀，厲聲喝道：“陷陣營將士隨我殺上城去！”

    這也是為了避免被涌進來的自家兵馬錯當守軍發(fā)生不必要的沖突。

    “殺！”隨著高順一聲令下，陷陣營將士開始朝著城上沖去，同時大量的關中軍涌進城中，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迅速占據(jù)要地。

    城頭上，高干一把拉住親自提劍殺敵的審配，厲聲道：“先生快隨我退往內(nèi)城，外城守不住了！”

    當下也不管審配愿不愿意，紅著眼睛帶著一支人馬殺出重圍，從另一邊城墻下去，直奔內(nèi)城而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局已定

    鄴城自袁紹入主之后，便開始不斷擴建，原本的城墻卻并未推倒，而是成了內(nèi)城，雖然不及外城堅固，但也有好處，外面那些攻城器械是無法在城內(nèi)施展開的。

    所以在眼見城池被破之后，高干和審配等人迅速退往內(nèi)城方向，想要借助城內(nèi)狹窄的地勢來阻擋關中軍的進攻。

    只是外城已破，軍心已經(jīng)潰散，此刻想要在混亂中聚集兵馬依托內(nèi)城來擋住氣勢如虹的關中軍可不易。

    “鄴城已破，爾等此時不降，更待何時?。俊?/br>
    “主公有令，凡跪地投降者不殺，手無兵刃者不殺，老幼婦孺不殺，違令者，斬立決！”混亂的夜色下，將領策馬奔騰在大街小巷。

    陳默此時入城，第一時間下達的命令卻不是殺敵，而是保民，城破之際，也是士卒最容易殺紅眼的時候，攻城時袍澤的傷亡積攢在心中的戾氣需要發(fā)泄，古往今來，有很多名將在破城之后會放縱士卒殺戮，這也是穩(wěn)定人心的一個辦法，遠的不說，就說近的，曹cao攻徐州時，可是屠了不少縣城。

    先不從道德上去評價，但在軍心上，這一招是很有效的，因為在屠城的過程中，除了軍中需要的糧草，其他搶到的東西，都是歸個人所有，也是變相的封賞，但結(jié)果呢？就陳默所得的情報，到現(xiàn)在徐州對曹cao依舊十分排斥，廣陵現(xiàn)在還掌握在陳家手中，明面上是替曹cao抵御江東侵犯，但實際上，陳家在廣陵基本是聽調(diào)不聽宣的狀態(tài)。

    就算拋開這些利益得失不說，陳默對于這種拿百姓給將士發(fā)泄的事情也是十分反感的，也正是得益于此，陳默攻占的城池，基本能保證民生完整，攻城的時候雖然費勁，但攻下來之后，治理起來卻相當順利，從河東到并州再到關中，陳默都是這般做的，效果嗎……中原大地飽經(jīng)戰(zhàn)亂，滿目瘡痍，而關中卻是人口漸興，雖值亂世，但關中百姓與中原其他各地百姓相比，可說是過得最輕松也最富足的。

    這些負責傳令的將領在城中來回馳騁，下達命令，而這些軍令，不但關中將士聽得到，城中頑抗的冀州軍以及冀州百姓也同樣聽得到。

    多數(shù)百姓此刻縮在家中不敢外出，戰(zhàn)亂之中最慘的永遠是百姓，城中那些關中將領的傳話，讓這些人松了口氣，但并未因此便放松了警惕，畢竟這只是命令，現(xiàn)在那些殺紅眼的關中將士能不能接受命令，尚在兩說之間。

    而城中那些已經(jīng)開始潰散的鄴城守軍自然更不必說，城池一破，原本鼓動起來的士氣隨著城池被攻破也徹底崩潰，不少人眼見關中軍殺來，立刻棄械請降，也有人慌亂的按照號聲的指示，退往內(nèi)城繼續(xù)防守。

    不少地方失了火，這場混亂的廝殺一直持續(xù)到天明，才漸漸歇止。

    陳默入城時，城中零星的廝殺遠遠傳來，已經(jīng)燃盡的房屋溢出的黑煙散落在城池的各個方向，但戰(zhàn)爭至此已經(jīng)結(jié)束。

    “主公，我軍將士已經(jīng)占據(jù)了城墻、糧倉、府庫等要地，但那高干與審配率領殘部退守內(nèi)城，我等沒有攻城器械，一時間攻之不下?！睆垵鷰е槐妼⒐賮淼疥惸媲皬兔?/br>
    “能夠破城已然不錯，將軍廝殺一日一夜，想必也已疲累，先回去歇息，城中之事，我會處理妥當。”陳默邊走邊笑道。

    “喏！”張濟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很快，高順帶著陷陣營將士找到陳默。

    “末將高順，前來復命！”高順來到陳默身前，躬身便拜。

    看著一個個身上鮮血和泥漿摻雜在一起，已經(jīng)干涸的陷陣營將士，陳默有些心疼，這一仗雖然成功破城，但陷陣營折損也是最嚴重的。

    上前兩步，扶起高順道：“此戰(zhàn)能勝，將軍與陷陣營諸位將士功不可沒，且?guī)е鴮⑹總兿氯バ?，我已命廚工為諸位將士備了rou湯，吃飽了再睡，此戰(zhàn)，陷陣營為首功！”

    “多謝主公！”高順與一眾陷陣營將士對著陳默齊齊一禮。

    “去吧?！标惸瑩Я藫Ц唔槪骸跋蓐嚑I這次折損嚴重，盡快給我補齊，三軍將士，任你挑選?！?/br>
    “喏！”高順插手一禮，隨后帶著陷陣營將士告辭離去。

    周圍不少將士都羨慕的看向陷陣營將士，經(jīng)此一戰(zhàn)，陷陣營將士最低也要升個軍侯級別的將官，但也只是羨慕，畢竟陷陣營這份功勞是拿命換來的，孤軍入敵城，在敵軍的圍剿下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為大軍打開了城門，這可不是隨便一支部隊便能做到的，破城第一功，陷陣營當之無愧。

    安排攻城將士前去歇息，城外的大軍開始入城，鄴城皇宮便在內(nèi)城之中，內(nèi)城不下，這鄴城便不算完全攻破。

    陳默一路安排將士或去休息或是前去巡視城池，亦或者前去圍堵內(nèi)城，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數(shù)萬人的指揮，如今陳默已然嫻熟，調(diào)動起來不見絲毫滯塞，同時城中降軍也被陳默打散重編，挑選出人來擔任什長、伍長乃至隊率職務，這些職位并未讓關中將士擔任，而是直接從降軍之中挑選，無形中也是將鄴城守軍安撫下來，不說立刻便歸心，但至少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做完這一切之后，陳默才開始查看內(nèi)城，沒能搶下內(nèi)城是個麻煩，不過鄴城如今糧倉、府庫都在他手中，內(nèi)城應該沒有太多糧草，所以陳默并未立刻強攻，而且城中的環(huán)境，也不適合強攻，內(nèi)城城墻外都是民居，大規(guī)模攻城器械難以在這里施展，云梯、井欗就不用想了，哪怕是尋常梯子，也只有那幾條路可以進攻。

    站在城墻的敵樓上，陳默俯視著遠處的內(nèi)城，不一會兒，荀攸帶著幾人找來了。

    “主公，城中已經(jīng)開始安民，殘存的冀州軍也已清除?！避髫Φ?。

    “這幾位是……”陳默扭頭，看著荀攸身后的幾人，疑惑道。

    “容在下介紹，這位乃是潁川名士荀諶，也是家叔?！避髫鼘⑸砗笠蝗苏埑鰜?，微笑道。

    “原來是友若先生，慈明公當年在世之時，常聽慈明公說起，當初便想拜會，可惜時勢變幻，十年后才見到先生?！标惸⑽㈩h首，荀諶也是荀家英杰。

    “將軍之名，諶亦久慕之，只恨無緣得見?！避髦R微笑著側(cè)身引薦道：“這幾位，皆是鄴城守將，愿意隨在下一同歸附將軍。”

    陳默笑著跟這些人頷首，如果是五年前，荀諶愿意來投的話，陳默絕對掃榻相迎，而如今卻是勢窮來投，陳默雖然一樣以禮相待，但卻也沒有太大熱情，畢竟當初的自己是需要人才，而如今隨著陳默勢力、地盤越來越大，就是人才來投奔陳默，這境遇不同，態(tài)度自然也不會一樣。

    “幾位來的正是時候，如今鄴城外城已破，但內(nèi)城卻依舊被袁氏掌控，卻不知這內(nèi)城之中還有多少兵馬糧草？”陳默將眾人帶回了衙署，微笑著詢問道。

    “內(nèi)城多為鄴城世家、豪族聚集之地，此外皇宮也設在內(nèi)城之中，皇宮效仿當年洛陽，設有司隸校尉部、羽林軍校尉以及北軍五校，共六千人，此外還有衛(wèi)尉所掌的一千兩百將士以及逃入城中的軍隊和世家私兵，如今這內(nèi)城之中，少說也有兩萬之眾?！币幻麑㈩I有些拘謹?shù)幕卮鸬馈?/br>
    沒辦法，甚為降將，底氣不足，尤其是面對著關中掌控者陳默，陳默的威風可不只是他身上所顯露出來的氣勢，更重要的還是那赫赫戰(zhàn)功，牧野之戰(zhàn)以少勝多擊敗袁紹，不久前剛剛在朝歌擊敗了冀州名將韓瓊與張郃，鄴城這般堅城，只用了五日便攻破，這赫赫軍威所帶來的氣勢，讓這些降將在陳默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那糧草呢？”陳默詢問道。

    “鄴城糧草，多屯于城北，如今已被主公占據(jù)?！避髦R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微笑著為陳默解釋道：“不過皇宮之中，應該還有些存糧，再加上各大家族的存糧，若取出來，也能支撐一些時日?！?/br>
    陳默點點頭，這是個比較理想的結(jié)果，但事實上能否將這些東西都拿出來可就未必了，畢竟皇宮里面有宦官宮娥，各大世家豪族，也有自己的家眷要養(yǎng)活，不可能將全部糧草拿出來，而且外城已破，軍心上本就是一種絕望無助的狀態(tài)，必難持久。

    “友若先生，如今這外城已破，內(nèi)城糧草斷絕，不知可否說服城中守軍，開城投降？”陳默看著荀諶，詢問道：“畢竟這城中若是再起戰(zhàn)事，最終受害的，還是這鄴城百姓，這些人里，應該有城中將士的家眷妻兒吧？能不打，便莫打了。”

    “我等此番正是因此事而來，主公可還記得張顗此人？”一名將領笑道。

    “記得?！标惸c點頭，他記性向來不錯，不久前剛剛交過手的人，怎會不識。

    “此人如今便是內(nèi)城西門守將，而且早有投效主公之心?！?/br>
    “原來如此?！标惸c點頭道：“便勞煩諸位告訴他，若能助我攻入內(nèi)城，可封關內(nèi)侯，官升一級?！?/br>
    “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人物

    夜幕開始降臨，喧囂了一天的城池重新歸于寧靜，站在城墻上，李山低頭看著那熟悉的城池，一墻之隔，但如今卻是屬于兩個勢力了。

    不知怎的，李山開始懷念起坊市里賣豆腐的張寡婦，自己的女人死了很多年了，為了養(yǎng)活兒子，能讓兒子以后出人頭地，這些年李山?jīng)]有再娶過，張寡婦是他當上軍侯，開始有些閑錢后再坊市里認識的，那是個很有滋味的女人，李山一眼就相中了。

    這年頭一個男人有了功勛，想找個差不多的女人并不難，雖然軍侯算不上什么高官，但放在普通人里，也算得上有權(quán)有勢的那種了，開戰(zhàn)之前，他托人跟張寡婦提親了，而張寡婦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