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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無名 第98節(jié)

    “正要與渠帥兄長介紹,這位便是此番破敵的關鍵?!庇诜蛄_笑道。

    “哦?”郭太上下打量著少年,微笑道:“少年郎何方人士?”

    “徐州,夏丘?!?/br>
    郭太皺了皺眉,原本以為是河東哪家子弟,想要跟他合作,如今看來,應該是個游俠吧?只是身上卻有股軍旅之氣。

    夏丘?有些耳熟啊。

    大漢天下,縣城有上千,郭太自然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徐州有哪些縣城,聞言也只是微微點頭道:“不知是何計策?”

    “簡單?!贝罄煽聪蚬骸爸灰獙⒛泐i上人頭交給我主,此處黃巾軍,我主可以接收,左賢王也可入城。”

    郭太瞳孔驟然一縮,伸手按劍,警惕的看向大郎:“你究竟是何人?”

    “河東太守帳下軍司馬武義!”大郎淡然道。

    “于夫羅,這個玩笑并不好笑!”郭太眼角余光看到帳外人影重重,心中大驚,強自鎮(zhèn)定道。

    “抱歉,羌渠兄長,你是賊,我是官!”于夫羅緩緩起身。

    郭太沒有說話,猛地彈身而起,卻并未奔向帳門,而是一劍劃開帳篷,轉身便想跑。

    “你走不了!”大郎早有防備,郭太彈身而起的瞬間已經(jīng)拔刀在手,根本不給郭太沖出帳篷的機會。

    郭太揮劍格擋,大郎連劈三刀,一刀快過一刀,三刀一過,郭太痛叫一聲,卻是手腕被大郎連根斬斷。

    “噗~”

    刀光再起,郭太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大郎退開一步,讓開噴濺而來的鮮血,默默地歸刀入鞘……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降

    朝陽初升,安邑城內(nèi)外都籠罩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更遠一些的地方,一支軍隊盤桓在此,步前進,卻也不走,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使君,賊人要開始攻城了!”衛(wèi)遠焦急的找到陳默,躬身道。

    “應該不會?!标惸淹嬷种械臑蹊F飛刀,聞言笑道:“莫急,我既然已經(jīng)帶兵趕到,安邑便不會有事,要信我?!?/br>
    再往前,那郭太派出的斥候就該探查到他們的蹤跡了。

    怎么信?

    衛(wèi)遠心中焦慮,但看陳默的樣子也沒辦法,陳默麾下的將士,他也指揮不動,只能一直等著。

    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安邑方向突然升起了滾滾狼煙,不過與尋常狼煙不同,分作三柱,其中兩柱與尋常狼煙并無不同,但第三柱卻是斷斷續(xù)續(xù)。

    典韋見狀,策馬來到陳默身前道:“將軍,是我們的信號?!?/br>
    “燃狼煙?!标惸矝]廢話,直接讓人燃起狼煙,同時翻身上馬道:“各部將士起身,典韋,你為先鋒,給我攔住這幫黃巾賊。”

    “喏!”典韋聞言答應一聲,當即帶著自己本部人馬當先而行,陳默則指揮大軍緩緩朝著安邑方向開拔。

    ……

    “是信號,我主大軍已至?!庇诜蛄_營中,已經(jīng)將郭太人頭處理干凈的大郎看到西邊升起的狼煙,將郭太人頭掛在一根長矛之上,扭頭看向于夫羅道:“左賢王,如今郭太已死,只需趁他大軍尚未察覺,立刻出兵攻擊!”

    “好!”于夫羅點點頭,命人響起了號角。

    一名名匈奴兵翻身上馬,在于夫羅的帶領下出營,直接奔著郭太大營而去。

    郭太麾下的黃巾賊尚未明白發(fā)生什么事,突然便見那些匈奴人殺進營來,見人就砍,混亂中,這些黃巾賊也無人統(tǒng)帥,不少人見勢不妙開始奔逃。

    另一邊的安邑縣城,聽到這邊響起了號角,衛(wèi)覬已經(jīng)帶著人上城準備迎戰(zhàn)黃巾賊,卻愕然的發(fā)現(xiàn)對方的軍營自己先亂了。

    “賊軍之中發(fā)生了何事?”衛(wèi)覬皺眉看著那邊,這么遠的距離,看不清楚究竟,但廝殺聲即便隔著這么遠依舊能夠聽到。

    幾名安邑將領聞言茫然搖頭,鬼知道那邊怎么了,從這邊看去,最多能夠看到螻蟻一般的人在四處亂跑。

    “莫非是陳太守率軍趕到?”一名將領猜測道。

    “謹守城池便是,莫要輕動。”衛(wèi)覬謹慎道。

    城中這點人馬,萬一這是郭太想出來的誘敵之計,貿(mào)然率軍出城,那安邑可就完了。

    “喏!”眾人聞言連忙答應一聲,但遠處的廝殺聲,卻著實叫人好奇對面軍中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而沒了郭太,又突然遭到友軍瘋狂進攻的黃巾軍開始潰敗,人數(shù)雖多,但統(tǒng)屬不一,根本沒法組成有效的抵抗,幾名黃巾將領匆忙間聚集起來的人馬,也很快便被匈奴軍擊散,原本還算整齊的軍營,好似一下子成了修羅地獄一般的存在。

    營寨的轅門已經(jīng)被人打開,卻無人再駐守,一名名黃巾軍將士瘋狂的涌出,在匈奴人的驅趕下沒命狂奔。

    “左賢王,我主有令,不可殺戮太過!”大郎策馬來到于夫羅身邊,皺眉對著于夫羅道。

    陳默還指望收服這些黃巾軍為己所用,之前勝負未分,為奪人氣勢也就罷了,如今這些黃巾軍儼然已經(jīng)沒了反抗之意,繼續(xù)殺下去,最后能活下來的有多少?

    “好!”于夫羅心中多少有些不愿,但如今面對大郎的命令,卻也不得不尊,沒了郭太的聯(lián)手,他可沒信心去跟陳默作戰(zhàn)。

    一眾黃巾軍沖出大門,沒跑多遠便見一支漢軍人馬攔在路上,一名鐵塔般的漢子背插雙戟,策馬飛奔來到陣前,朗聲道:“我等乃河東太守麾下,此番反叛,朝廷只誅首惡,爾等只要愿降,便絕不傷害爾等性命!”

    對方如何知道過他已然伏誅的消息?這個問題,此刻可沒幾個人會去思考,前有漢軍攔路,后又匈奴軍不緊不慢的追著。

    陳默皺眉看著還在不斷前行的匈奴軍,扭頭看向典韋道:“叫他們停下來,不得靠近!”

    “喏!”典韋點點頭,帶著人馬繞過這些黃巾軍來到前方,對著后方的匈奴軍粗聲喊道:“我主有令,匈奴軍立刻停下!”

    “此乃我主麾下第一猛將?!蔽淞x看向于夫羅道:“還請左賢王停止進攻?!?/br>
    “哦?第一猛將?”于夫羅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陳默的架勢,他自然明白陳默想干什么,雖然已經(jīng)準備跟陳默合作,但自己如同狗一樣被陳默呼來喝去,這讓于夫羅有些不爽,自己殺掉郭太,攻破郭太大營,也折損了不少人,憑什么最后的好處卻是陳默來拿?

    微微示意了一下,麾下兩名勇士會意,突然帶著一彪人馬策馬出陣,直奔典韋。

    “左賢王,這是何意?”大郎皺眉看向于夫羅,手也握在刀柄上。

    “莫要誤會,他們聽不懂漢人言語,以為這位將軍是在挑釁我等,我這便將他們喚回!”于夫羅連忙笑道,大郎的刀法,他剛才可是見識過了,這么近的距離,就算周圍的親衛(wèi)最后能把大郎給殺了,他恐怕也得掛彩,一個不小心,命都可能栽在這里。

    話雖如此說,但這么近的距離,哪里阻止的住,說話間,那兩支百人騎兵已經(jīng)沖到典韋陣前。

    “嗯?”典韋虎目一瞪,厲聲喝道:“拒馬陣!”

    典韋帶來的這些將士,可都是西園一路訓練出來的精銳,不但訓練有素,而且都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的,典韋一聲令下,陣型立刻轉換,一排盾陣后方,一支支長矛迅速刺出,后方的弓箭手更是立刻拉滿弓弦,直接射出一排箭簇。

    那匈奴騎兵尚未沖到陣前,便有十幾人被射落馬下,典韋單人匹馬站在陣前,卻絲毫不懼,眼見這幫匈奴人過來,雙腿直接一夾馬腹,舞動著一雙鐵戟便頗為兇蠻的朝著對方本就薄弱的陣中沖去,迎面而來的兩名匈奴百人將直接被典韋兩戟斬落馬下,兩桿鐵戟猶如風車般轉開,頃刻間便殺透敵陣,四五名匈奴勇士跌落馬下,典韋猶不解氣,調(diào)轉馬頭繼續(xù)追殺,前排的匈奴兵眼見那一排排長矛猶如死亡森林一般,連忙勒馬,后方的弓箭卻再度射來。

    近距離,這一次死的更多,不少人調(diào)轉馬頭便想撤走,典韋卻已經(jīng)策馬從后方追上來,掄起兩支鐵戟就砍,直把這些匈奴人殺的凄厲慘叫,狼狽奔逃,典韋卻猶不解恨,追著一路砍殺二十余人,方才勒止戰(zhàn)馬,一雙虎目圓睜,森然的看向匈奴軍陣,怒吼道:“哪個是于夫羅,出來!”

    此刻一群匈奴人早被典韋這等兇殘之勢嚇到,哪怕只有典韋一人,一個個也是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于夫羅面色有些發(fā)白,他原本以為,這武義已經(jīng)是陳默麾下極為厲害的人物,但如今看典韋那兇蠻的殺法,心中有些震驚陳默麾下武將的兇殘。

    此刻見典韋叫陣,有些猶豫的看向身邊的大郎。

    “走吧,左賢王放心,只要貴部不挑釁我主,沒人會動你?!贝罄梢贿呎f,一邊策馬往陣外去。

    于夫羅深吸了一口氣,也策馬跟上。

    “典將軍?!眮淼疥嚽?,大郎對著典韋插手一禮道:“這位便是匈奴左賢王于夫羅。”

    “為何無故攻擊我部?”典韋瞪眼道。

    “典將軍恕罪!”近距離面對典韋,于夫羅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策馬上前道:“在下并無此意,只是部將不通漢家言語,沖撞了將軍,請將軍切莫怪罪?!?/br>
    “使君有令,命你部散開,游弋四周,將那些敗兵趕回來。”典韋指了指往四周逃散的黃巾軍道,陳默帶的人,除了典韋這一部,都是新兵,分散開不利,而且這么多人,靠兩條腿也不好追,正好讓于夫羅的騎兵將這些人驅趕回來。

    “好,我這就下令!”于夫羅連忙點頭道。

    “記住,只是驅趕,不得隨意殺害,否則,若使君怪罪下來,莫怪本將拿你出氣!”典韋皺眉道。

    “一定,一定!”于夫羅連連點頭,心中卻是無比憋氣,他堂堂匈奴左賢王,如今卻被一個太守麾下將領吆喝,他突然有些后悔答應殺郭太了,不管郭太如何虛情假意,至少在態(tài)度上,郭太對他還是十分尊重的。

    當下,于夫羅將自己的部眾分作十隊,分頭向回驅趕那些黃巾潰軍。

    而陣前,眼見這些匈奴人都是聽陳默的,四周又有騎兵來回驅趕,黃巾軍已經(jīng)沒了去路,只能一個個丟下武器,向陳默請降。

    陳默當下便開始安排人馬將這些黃巾軍的兵器收繳,再將這些人分開看押,畢竟就人數(shù)而言,對方的人數(shù)至少是自家的兩倍,而且陳默手下這些,多是新軍,陳默必須看緊一些,免得出現(xiàn)暴動,有于夫羅在側,一旦出現(xiàn)不穩(wěn),不但會有危險,而且還容易降低自己的威信。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正式入主

    收降俘虜比較麻煩,陳默讓大郎帶人去將黃巾軍原本的營寨收拾一下,暫時屯兵,暫由大郎統(tǒng)領。

    “主公,這……”大郎有些為難道:“末將恐怕統(tǒng)領不了這么多人馬?!?/br>
    光是黃巾降軍,便有六千多,再加上陳默帶來的三千新兵以及于夫羅的兩千多騎兵,上萬人的軍隊,包括陳默在內(nèi),都沒人統(tǒng)領過這么多人。

    “于夫羅的人別管,讓他自己去管理,至于剩下的人,明日按照軍職,挑選出各級將官上報,記住,告訴他們只是暫代,若管的好,才能正式任命,你只需管住軍侯、軍司馬便可?!标惸牧伺拇罄傻募绨虻溃骸澳阈械?,前幾日我給你的吳子兵法,沒事時多多研讀,以后打天下,我們的人會更多,莫讓我失望!”

    大郎只覺一股暖流自心頭涌起,直往上竄,對著陳默便跪下道:“主公放心,便是死,武義也要助主公成就大業(yè)!”

    “你我從小一同長大,你是一路陪著我過來的,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快起來吧?!标惸Φ?。

    “喏!”大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默默地起身,對著陳默一禮。

    當下,陳默帶著典韋以及典韋所部,一起進城。

    衛(wèi)遠到現(xiàn)在都有些不可思議,陳默什么都沒做,然后麾下就多了幾千降軍,外加兩千多的匈奴騎兵?

    他那三千人馬,就是過來收降俘虜?shù)模?/br>
    衛(wèi)遠突然感覺有些慶幸,家主的決定沒有錯,否則,衛(wèi)家真的跟這么一個人物,還是手握河東大權的人物杠上了,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衛(wèi)覬見過使君!”剛剛進城,便見衛(wèi)覬帶著一群人迎上,微笑道:“久聞使君善于心戰(zhàn),今日一見方知所言非虛。”

    “伯儒先生切莫如此,若非伯儒先生在此牽制,默也無機會一戰(zhàn)而勝。”陳默連忙上前拉住衛(wèi)覬的手笑道:“默當年在青州之時,便已聞伯儒先生才學之名,今日得見,足謂平生,伯儒先生無論如何算,都算前輩,切莫如此多禮,否則默心實難安?!?/br>
    之前的交易如同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兩人仿佛渴望相交多年的故友一般,熱絡無比,沒人提起之前的事情,只是熱切攀談,一路上從開始的互贊,到后來天文地理,古今各家學說,仿佛摯友一般。

    陳默胸藏萬卷,而衛(wèi)覬也是博學之人,兩人一起倒是不愁沒有話題,無論誰拋出一個話題,另一個都能引經(jīng)據(jù)典,侃侃而談。

    只看得跟在兩人身后的典韋和衛(wèi)遠目瞪口呆。

    “唉,之前你來,真的是為此人說話?”典韋看向衛(wèi)遠道,當時的衛(wèi)遠可是被陳默壓的抬不頭來,原本典韋預想中,這兩人相見時絕不是這般場景,唇槍舌劍,甚至動手的準備典韋都做好了,但眼前其樂融融,相見恨晚的一步,讓典韋有些懷疑人生。

    衛(wèi)遠雖然也不太明白,但聞言還是挺了挺胸道:“這士人之間的交流,你這蠻漢……”

    “嗯?”典韋目光不善。

    “似將軍這等豪勇之士是很難理解的?!毙l(wèi)遠連忙轉了轉口風,之前典韋在戰(zhàn)場上砍瓜切菜一般殺的匈奴人潰不成軍的場面,他可不想體會一下,那兩支鐵戟,莫說砍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拍在自己身上,估計也得傷筋斷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