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梁齊抬了抬手，最終嘆了一下氣，手放了下來，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小年，不需要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愿意的，你沒有虧欠我什么，你唯一虧欠的正楠，我能給的只有父愛，母愛我卻給不了，所以，你的對不起，應(yīng)該去跟她說?！?/br>
    “齊哥哥……我……”

    “好了，不要再哭，這份協(xié)議，我簽了，你現(xiàn)在自由了?！蹦弥P，簽下自己的名字，頓了一下，遞給了她。

    “我去幫你叫他，愿不愿意見你，就看他自己了?！?/br>
    說完，起身就走了，經(jīng)過她的時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著太多的東西，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懂。

    “齊哥哥……”看著他的背影，司華年的眼淚，更加的兇猛了，他老了，不再是年輕時候的模樣，可還是那么的溫文儒雅，還是那么的寵著她。

    想要這個世界上最寵她的人是誰，那么就是他了，也只有他了。

    她傷害了一個多么赤誠了男人，活該她有今天的報應(yīng)了！

    季梁齊上樓，剛到轉(zhuǎn)角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在下面，你去見見她吧，我已經(jīng)簽字，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可是你不一樣，她始終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母親嗎？她也配？”季正楠嘲諷的說道。

    “不管怎么樣，這是不可改變的，你認也好不認也好，都是客觀存在的，她都是你的生母，你是成年人了，我不會為你做什么決定，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br>
    季梁齊說完這些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走了。

    季正楠看著他的背影，一個剛離婚的男人，應(yīng)該看起來是孤單的，可是他卻不是，發(fā)覺他的腳步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也許，這段感情的結(jié)束，也是解開了他這么多年心里的一個結(jié)吧。

    靠在墻上，瞟了一眼樓下，眼神如墨！

    沉思了許久，他終于抬起腳往樓下走去，看著那個女人的背陰，很瘦，如同風(fēng)都吹得到。

    可是，這個女人卻給了他生命，又給了他無盡的傷害。

    聽著腳步聲，司華年馬上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子，手腳有些局促，眼神更是討好，“正楠，你下來了！”

    “恩，聽說你想見我，剛剛你不是見了我嗎？還有什么好見的？”

    季正楠臉色淡淡的，直接坐在了剛剛季梁齊的位置上，看著對面的她，沒有一絲的感情。

    “你坐下吧，怎么說你也是長輩，雖然我不想認你，但是也不想被雷打?！?/br>
    他的話讓司華年一喜，“正楠，雖然你沒有叫我mama，但是你這樣說，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br>
    “高興不高興那是你的事，說吧，你找我什么，我聽說你和我爸離婚了，難道是為了財產(chǎn)的事情？”

    司華年聽了他的話，臉色一變，好像怕他誤會一般，“正楠，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其實你和我爸離婚，我除了關(guān)系財產(chǎn)的分割，難道我還能關(guān)心其他的什么嗎？”

    “正楠……我怎么可能要季家的財產(chǎn)，季氏是你們的，我一分都不會要，離婚協(xié)議里面寫得清清楚楚，我是過錯方，凈身出戶，我只拿，我自己的一些東西，一些當(dāng)年的東西?！?/br>
    她再次解釋，這次說得很明確。

    “那很好，看來，你還沒有那么的無恥，那就成了，看來，我們也沒有什么好談的了，你自己找管家清算你的東西吧，我很忙！”

    說著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準(zhǔn)備離開。

    “正楠……你真的要這樣嗎，我是你的mama，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出國的飛機我已經(jīng)買好了，這次離開，不知道社么時候能再見面，你就真的不能好好和我聊一聊嗎？”

    本來她的眼眶就很濕潤，現(xiàn)在眼睛一眨，淚水再次的流了下來。

    季正楠扭頭看著她，居高臨下，眼神無情，“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聊的嗎？”

    “為什么沒有，我想知道你這下年過得好不好，你的幼兒園，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的生活是怎么樣的……”擦著眼淚，有些哽咽的說道。

    “收起你的眼淚吧，對我沒有用的，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就不會原諒你，我的決心就如同你當(dāng)年離開季家的決心一樣堅決?！?/br>
    季正楠完全沒有理會她的眼淚，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可是也要對方在乎。

    現(xiàn)在，他的心還一如石頭一樣的冰冷，怎么可能在乎她的眼淚，他在乎的是，因為她，他受到多少的嘲笑，受到多少心靈上折磨。

    只要一想起這里，他就無法原諒她。

    司華年比著眼睛，讓眼淚停止，再次睜開眼睛之后，除了眼睛有些紅，已經(jīng)沒有淚水了，“恩，我知道了，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就讓我在內(nèi)心的譴責(zé)中度過余生吧?！?/br>
    說著站了起來，失落的往門口中，背影孤單寂寥，單薄得就如風(fēng)中的落葉，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停住了，再轉(zhuǎn)身，看著她唯一的兒子，這個從她身上掉下來的rou，這么多年心心念的兒子，眼神中那是百轉(zhuǎn)千回。

    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是無情的，深處還帶著一絲憎恨，這是她失敗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筆。

    轉(zhuǎn)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季家的大門，這一次走出，是已經(jīng)和季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走出了，她不再是季家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由身。

    季正楠看著她消失在門口，還是那么木著一張臉，沒有過多的表情，坐在沙發(fā)上，接著泡他爸爸剛剛的功夫茶，一杯接著一杯，如同要把自己麻醉一般。

    “她走了，你為什么不原諒她，她追求的是她的自由，沒有錯！”

    突然頭頂響起了一個聲音。

    他抬起頭來，“她是沒有錯，錯就錯在，為什么不愿意留在季家，還要生下我，生下我，就不能一走了之，因為她的責(zé)任還沒有盡到。”

    季梁齊也坐了下來，“正楠，你知道這么多年，我為什么對你不聞不問，一般不怎么管你嗎，只管你溫飽，其他你自己去琢磨奮斗?！?/br>
    這正是季正楠不懂的原因之一，他怎么說季氏唯一的繼承人，為什么他一點都不關(guān)心自己，可以說是漠視。

    自從司華年回來之后，他知道，他爸爸不是對他無情，也不是恨他mama，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一直想不透徹。

    “為什么？”

    “因為，我是想放養(yǎng)你，這樣你就能自己學(xué)會獨立，不依靠爸爸，也不依靠mama，這樣，你就能不那么恨她，可我還是低估了你的恨，是我錯了，讓你越來越偏激，也許從小好好的教育你，你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

    季梁齊有事悔恨的說完，就站起來，慢悠悠的上樓了。

    這個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家不成家了。

    兒子離婚了，老子也離婚了，就兩個單身漢，守著一堆錢，還有什么意思呢。

    人世間除了錢，還有很多是錢買不到的，例如愛情，例如心甘情愿……

    司華年從季家出來，她回了酒店，重現(xiàn)梳妝打扮了一下。

    看著鏡子里面那個不再年輕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回憶著當(dāng)初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