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樣的場合往來幾次，便表示對這位小姐極為認可，以后若是能被?請入家中居住，便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受人服侍的夫人了。

    不止徐清茹這堆小姐妹發(fā)現(xiàn)了不同，舞廳其他人都陸續(xù)看到自己?相?熟的人被?請上去，心情實在無法描述。

    聽她們羨慕議論，孟昕頗覺無感。

    這種夫人與正牌貴族夫人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大概等于正經(jīng)接進門的妾氏。

    不過對于這些平民?小姐來說?，利用這種方式進入貴族式生活，應(yīng)當是人生中最重?要最好的一條路，哪怕不認同也不能去苛責什么?，世?界本就是這個規(guī)則。

    不知不覺場中升起音樂聲，角落一支近三?十人的樂隊開始了正式演奏，一些男士也緩步走入場中，禮貌邀請小姐們踏入舞池。

    真正的貴族是不會踏入一層舞池的，這些男士身份最高的不過是貴族產(chǎn)業(yè)中握有點小權(quán)柄的管理者。

    他們年?紀基本在三?十出頭，都是挑選過較穩(wěn)妥的家仆。

    一般來說?男性家仆二十歲左右就會在主家安排下成家生育，不是領(lǐng)著內(nèi)部事物，就是在外替貴族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且負責與女仆們婚配結(jié)對，為仆役群體壯大新生力量。

    所以這些男士，都是已婚已育的大叔，對這些平民?小姐來說?毫無吸引力。

    小姐們來到這種場合，都抱著能進入貴族府邸的美?夢。

    雖然對男士極看不入眼，但若是站在墻邊當壁花，又沒法讓貴族欣賞自己?曼妙身姿與得體禮儀，只能打起精神行禮，在對方邀請下隨著音樂面對面踩踏舞步。

    孟昕坐在角落，雖低頭垂面，但也看得容色佼好，不少?男士上前邀請，卻都碰了一鼻子灰。

    徐清茹估摸著孟昕不會跳舞，特地過來指著舞池里跳得好的幾個教她步伐，聽到那些男人碰壁后都在嘀咕孟昕衣料差架子大不識抬舉，臉氣得鼓鼓地。

    “不要搭理他們，你覺得能接受就去，不然一個都不要理。”

    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貨色，雖說?是貴族府中派出的舞伴，卻沒一個有紳士風度，與小姐們的教養(yǎng)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偏偏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以為獻獻殷勤就能引得女孩投懷送抱，哪有那么?容易，這些人發(fā)夢都碰不著小姐們一根指尖！

    “你看那邊，有人下來?！泵详孔碜?，輕輕推了徐清茹一把。

    徐清茹眉頭挑起，“敢，來一個我罵走一個！”

    “不是……你看?！泵详渴疽庑烨迦阆蚨菢翘菘诳础?/br>
    徐清茹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樓上下來幾位侍者，每個手?上拿著張卡片，低頭看過后便走到某位小姐面前輕言細語。

    被?找到的小姐面露驚訝，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

    有正在舞池中跳舞的，也被?侍者打斷，女孩瞪大了眼，剛剛還滿面喜色的男伴倉皇退入人群中，生怕叫上頭看見自己?正與選中的姑娘跳舞。

    “又是被?選上去的?！毙烨迦爿p嘆。

    今日城中貴族到得齊，上面幾個貴族專屬舞池看樣子都已滿座，說?不定樓上房間?還聚了人，真是難得盛況。

    人來得這么?多?，有機會被?選上去坐坐的小姐也變多?了。

    大家都羨慕看著那些女孩被?接引上去，恨不得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樓梯陸續(xù)下來幾位侍者，無一不拿著卡片，各自接到了被?選中小姐便跟著上去了。

    剩下最后一個侍者，尋人似乎有些困難，在舞池找了半響，吸引了不少?期待目光。

    最終，他對照著卡片中的描述，轉(zhuǎn)向了舞池右側(cè)墻邊位置。

    那邊坐的人并不多?，算是偏僻了，難怪許久找不著。

    徐清茹怔怔看著侍者走向自己?，心跳得咚咚響，不自覺握緊身旁孟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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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第 44 章

    “請問, 您是徐清茹徐小姐嗎？”

    侍者看看卡片，彎下身輕聲問道。

    “……我是。”徐清茹努力鎮(zhèn)定，挺著?脖頸優(yōu)雅點頭。

    “馮先生請您樓上坐坐, 請跟我來?！?/br>
    侍者笑得?格外親切, 站直身子托手指向樓上。

    孟昕捏捏她的手，捏到了一掌心的冷汗。

    于?是輕輕在后頭順了順背, 又順勢推了她一把, 徐清茹終于?靠著?這股力氣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顫巍巍站起身。

    站起來便好了, 自小受到的教養(yǎng)讓她維持住了極好的風度, 一直到踏上階梯身影消失, 也沒誰找出一點錯誤。

    這樣優(yōu)秀的小姐, 理當被選入二層。

    而她并不是真正的最后一位。

    從?最開始的驚羨與震驚，到下一批, 又再下一批小姐被陸續(xù)選中進入二層。

    場中氛圍漸漸發(fā)生了變化。

    孟昕坐在角落，依舊能?聽到周邊竊竊私語聲。

    人?數(shù)太多了, 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近百人?被選上去。

    大?家互相比對了一下, 發(fā)現(xiàn)這些小姐大?多住在距離北一街不遠的幾個街區(qū), 就算不住在那里, 也是最近到過北一街的。

    而且被挑上去的人?，全是馮家派人?下來請，竟沒有?一位被其他貴族看中特召。

    “難道她們被會馮家?guī)タ茨敲鎵牡舻蔫b鏡？”有?人?如是猜測。

    如果是真，那上去的人?就并不是受到邀請，而是被當作嫌疑者去接受調(diào)查？

    這類猜想有?嫉妒的意味也有?幾分?真實?，目前留下來的小姐們，已經(jīng)?普遍認為?上去并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了。

    “你覺得?呢？”張媛敏站到孟昕身邊。

    雖然徐清茹沒為?二人?做過介紹，但雙方也都知道彼此, 張媛□□動搭話，孟昕禮貌起身，“這個不好猜。不過就算真是被叫上去接受調(diào)查，只要?沒做過不好事，利大?于?弊?！?/br>
    孟昕這句話讓張媛敏高看了她一眼?，說是遠親想來是什么?鄉(xiāng)下丫頭沒見識，難得?竟與自己想到一處了。

    二人?同時抬頭，正巧徐清茹站在二樓舞池欄桿邊角，彎著?眼?睛向下招了招手。

    “招搖?！?/br>
    胡盼雖然沒少干這事，但看到徐清茹舉動，還是嗤了一聲。

    徐清茹并不擅長與人?斗嘴，臉脹得?通紅，正想說些什么?胡盼又湊到旁邊那堆女孩中，根本不搭理她了。

    被叫上來的女孩徐清茹也就認識兩個，一個已經(jīng)?鬧翻的胡盼，還一個平時也極少說話，這會兒擠在人?堆里她也插不進去。

    所幸落單的不止她一人?，還是很多較少出門應(yīng)酬的姑娘站在角落里。

    于?是徐清茹也謹慎地找了個位置，忐忑望向四周。

    說是貴族專用的小型舞池，看來也有?一層舞池四分?之一大?小，因為?是地底平行探挖，下方能?看到的部分?較少罷了。

    想想也是，貴族專用的地方哪會差。

    不過徐清茹上來這么?久，并未看到有?貴族現(xiàn)身，舞池四周包廂關(guān)?得?嚴實?，大?概都在里面沒出來。

    姑娘們聚在一處說笑，也是著?意向那些方向展談吐與身姿，落單的那些就顯得?有?些木訥了。

    某間包廂晶礦窗后站著?兩人?，二層晶礦窗制的極為?巧妙，自內(nèi)向外看事物極為?清晰，而外面人?根本看不透里頭，嚴密到屋內(nèi)影子投上都不會瞧見半分?。

    看著?舞池周邊近百位少女，此間舞池主人?馮先恒眉頭輕挑，看向另一人?，“都叫上來了？”

    “差不多了，有?幾位身體不適在家中休息沒能?到場……”

    “無?所謂，擺擺樣子罷了。這種身份，就算進店也摸不到鑒鏡邊，更別說使什么?手段?！瘪T先恒摸摸唇上胡須，透過晶礦窗又看向另幾間較大?包廂。

    那幾間包廂中，才是格外需要?留意的客人?。

    “真能?查出嗎？我們連鑒鏡因何受損都沒摸到頭續(xù)，讓這些平民做嘗試倒不會有?什么?反抗，可若是請貴族依法而行，恐怕會遭到斥責?！?/br>
    立于?馮先恒身旁的大?管家馮峰面色嚴肅，隱有?擔憂。

    這場舞會的用意他先前并不知曉，是幾位幕僚慫恿先生才匆忙定下的，若是早先知道，他肯定要?勸說放棄。

    鑒鏡已經(jīng)?損壞，就算查到破壞者也無?濟于?事，而且到目前為?止也猜不出具體會是哪家搞的動作，畢竟做這種破壞，并不能?給誰帶好處。

    一個已經(jīng)?確定無?用的仿制品，更壞又能?如何？

    這樣干，最多只能?打落馮家一點顏面，但馮家在乎這點顏面嗎？

    馮家一向只在乎里子，在乎實?用，不然也不會頂著?旁人?嘲笑揀些瞧不起生意慢慢做到了今天。

    “我馮先恒怕他們？哼?！?/br>
    坐回沙發(fā)上，馮先恒取了只粗大?卷煙，火光微閃煙霧卷動，滄桑眉眼?隱于?其間。

    “這不是怕不怕……”

    不過幌子而已，有?些事馮先恒也懶得?與馮峰細說，直接將話題從?這些少女轉(zhuǎn)到另一個方向。

    “我懷疑這件事是聶家搞的鬼。上個月，二夫人?生的二男一女都站到過鑒鏡前，連那個不常露面病怏怏的老大?，也來看過?！?/br>
    “那是為?二夫人?挑選生辰禮。”馮峰實?話實?說。

    馮先恒并不這樣認為?，“他們的玻璃融煉廠最近二十四小時都在活動，煙升出幾里地，想藏也藏不住。背地里搞仿制的不是他們一家，但誰也沒有?他們鉆得?深。你知道的，當初我做這面鑒鏡，聶家出資出力還派人?參與，也不知學(xué)?去了多少?！?/br>
    有?實?力的家族私下仿制鑒鐘早不是秘密，自從?轟轟烈烈搞了十數(shù)年的鑒鏡失敗被馮家出資收回，這股仿制的風頭也熄了一陣。

    畢竟仿制需要?大?量鏡粉做嘗試，而鏡粉又是一年一度照光節(jié)自家人?登臺必須用到的，產(chǎn)量本就稀少，怎么?能?拿出來隨意浪費。

    聶家一年能?送到鑒鐘臺上的適齡男女也有?近百人?，用到的鏡粉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玻璃廠這樣的動靜，表示他們還在全力投入仿造，這是咬著?股勁想要?做出東西來。

    當初馮先恒也是憑著?這股勁，咬牙弄出了這面鑒鏡。

    馮先恒認為?，聶家一定是在仿制上取得?了什么?突破，才會有?此異動。

    “那個掌印，你也看到過。現(xiàn)在雖然消融了，但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誰知道聶家使了什么?法子？”

    馮先恒冷笑道：“我馮先恒可不受這個欺負。不管真是聶家還是其他什么?人?，想在我這里搞鬼，那他自己也得?扔塊rou下來！”

    融煉玻璃的礦材各家自有?產(chǎn)出，但那些用量大?的，也需要?額外購買，聶家近兩年在這方面的支出已不是個小數(shù)目。

    在位的皇帝年事已高，繼承者懸而不決，聶修或許是想在這件事上搞出點聲望獲得?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