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又帶她去名貴的胭脂水粉還有別的養(yǎng)膚用的精品，指著柜上的桃花膏說單就這一盒便要五十兩銀子。

    小夢瞠目結(jié)舌。店家見她二人無錢正欲感人，卻不想跑來一個虞夏青身邊的小親兵，小親兵說小將軍傳令之前考慮不周，女孩子用的東西百兩銀子如何夠？小夢與阿六只需選便是，賬找他要。

    阿六似有所悟。

    那店家也趕緊換了一張臉拿出店里最貴的東西。

    “將軍說小夢姑娘不用cao心，喜歡什么便拿什么好了?！毙∮H兵笑道。

    “不行，不能亂用?！毙艏钡孟肟蕖?/br>
    那小親兵也急得幾乎哭出來，說小夢若是不買，他會被將軍責罰的。

    這一買阿六便選了五百余兩白銀的東西。

    小夢嚇得臉色青白。

    小親兵卻松了一口氣，笑道總算能交差。

    阿六也說將軍真是寵她。“別在意，五百兩對小將軍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br>
    是夜，小夢面上涂著阿六給買的、又教她涂的桃花膏，坐在床邊依舊倉皇失措。

    她偶爾能聽見喝醉了的軍士敲門的聲音。每一次都被阿六呵斥開。

    仰頭看著空中的月，小夢忍不住想虞夏青，卻又笑罵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只是，這個世上，除了大青，便是他對她最好。

    第5章

    而后接連十日，小夢都未曾見虞夏青一面。

    小將軍軍務(wù)繁重，怎么顧得上你？阿六笑道。

    小夢訕笑，虞夏青既已將她安置在阿六這里、又讓她幫阿六做一些事情她便要將事做好。

    酒館中倒也無大事，也就幫著掃掃地，擦擦桌子，蒸蒸糕點、端端酒。她知曉自己什么都不懂，便用盡全力學(xué)。

    小夢曾生出將此處發(fā)生之事盡數(shù)告訴大青的念頭，卻不知該如何說。

    何況為了躲避官府，青月幫漂泊不定本就沒有固定居所，而若將此事說了出來，虞夏青不定會讓官府將青月幫眾人盡數(shù)逮捕。兵刃相接總有傷亡。

    小夢不敢再想。

    她只越發(fā)認真干活，盡力記下每日的糕點和配酒小菜的名字，不給阿六添麻煩。

    一晃又是大半月。

    天氣漸涼，酒館外的水塘中的浮萍也瑟縮起身子來，虞夏青依舊未露面。

    阿六說雁渡關(guān)外有兵事，小將軍素來親力親為，十幾日前便帶著人馬出去征伐。

    “打仗，很危險吧？”

    “那自然。雁渡仿若鐵甲護衛(wèi)大吳百姓，自己卻總在兵火之中?！卑⒘嘈Φ馈?/br>
    “你相公是什么樣的人？”

    “一個小兵。死了七八年了，死前連個孩子都沒有給我留下來?！睍r光太久，說此番話的時候阿六語氣平靜如水。

    小夢輕輕抱住她。她傷心時大青總是這樣抱著她輕聲安慰。

    又是十日。

    九月中旬，雁渡終于傳來了虞夏青得勝歸來的消息。小夢雀躍，卻又不敢前去探望。

    阿六推了她一把后才在次日清晨捧著這段時日用從阿六那處學(xué)來的繡技繡的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去左翼將軍府。到了門口，卻見門口有不少雇來的轎子，路過的軍士們笑道這小將軍一回來媒婆們便也來了，此番來了十幾個媒婆，小將軍便是再挑也能覓得心上人。

    聞言，小夢握緊手絹，逃得戚戚。

    一整日，無精打采。

    直到黃昏時分，聽了偶爾響起一兩聲末日的蟬鳴才勉強有了些精神。

    此時兵士們cao練完畢，三三兩兩坐在cao練場上喝酒，閑聊。

    也有些帶著才發(fā)的俸祿來阿六酒館買酒喝。

    兩個小錢可買一碗普通的高粱酒。五個大錢才可買一碗雁渡酒。

    阿六說著雁渡酒是從記別城運來的，原名飛雁酒，后因皇后娘娘率軍收復(fù)了雁渡改名為雁渡酒。此酒比平常的酒要烈不少，卻是軍士們的最愛。

    售賣雁渡酒的掌柜便是雁渡大將軍虞冬樗的娘子，她也曾是皇帝的妃子，后因在一場宮變中與虞冬樗有了接觸，被當年的總管公公李兆福定為不潔，而后被賜婚給了虞冬樗。

    每每說起此事，將士們都津津樂道。

    酒好，酒后面的故事更好，雁渡酒的價錢便一路飆升。

    在都城大京，一缸最好的雁渡陳釀可賣出百金。

    雁渡關(guān)所賣的雁渡酒自然普通。

    軍士們多喝了一碗，見有女子在此，便炫耀般說起軍中的各種奇聞軼事。

    小夢安靜聽著。

    見她聽得認真，將士們越發(fā)賣弄，話題也越來越廣，他們說起與狼的戰(zhàn)爭，說起那囂張跋扈的盍噠族，可不管他們說什么，話題最后都會轉(zhuǎn)向虞夏青。

    幾乎所有雁渡關(guān)外的戰(zhàn)役都有虞夏青的參與。

    小夢聽得如饑似渴，生怕漏掉一件與他有關(guān)的事。

    一個軍士忽然道：“卻不知為何虞小將軍至今未有妻兒，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那種身份地位要什么模樣的女人沒有？”

    “聽說將軍是斷袖。與羅一三有不可言說的關(guān)系?！?/br>
    “那羅一三筆下的故事全是他與將軍的？”

    “或許是。嘖嘖——”

    小夢白了臉。出酒館呵斥那幾人：“不要胡說?！闭f話時，聲音都在發(fā)抖。

    雁渡有的是傾心虞夏青的女子。軍士們自然也聽說過小夢這個被虞夏青格外照顧的女孩。一開始自然不敢冒犯，但見虞夏青從未將她接入將軍府同宿，便也生出一絲別的意圖，何況整個雁渡都知曉小夢本是娼家出身，話語便越發(fā)不客氣，言語污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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