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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北侯心里頗是不滿,淡淡道:既是夫人有這心思,方才何不就讓月兒帶了去? 侯夫人的主題根本不在郁清月身上,只不過找個借口罷了,便笑道:是妾身白日里歡喜得過了,竟忘了這事兒。胡亂指了幾樣藥材給平北侯看了,便斂了笑容,皺起眉來道,唉,一說眉兒有了身孕,妾身這里就想起咱們府上了。世子到現(xiàn)在還沒個兒子,實在是讓妾身有些擔憂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說實在的,今日王家小公子來報了郁清眉的喜訊,平北侯心里在高興之余,也想過自家兒子這事的。王家固然是至今沒有孫子,郁家也是一樣的沒有。若是沒有侯夫人今日叫朱姨娘立規(guī)矩這宗事兒,平北侯多半此時已經(jīng)心有戚戚焉,要順著侯夫人的話說下去了。 只可惜,侯夫人今日實在不該一時的沉不住氣,把朱姨娘弄出來沒臉。因著有了這件事,平北侯只覺得她的話假得很。請他過來,擺出的借口是替郁清月挑藥材,可若當真這樣關切庶女,為何白日里又把她生母叫出來立規(guī)矩?這么一想,平北侯就覺得侯夫人忽然提起郁清和,實在不是什么好意,倒像是幸災樂禍呢,因此口氣也不是很好:是么? 侯夫人自覺這個機會選得千準萬準,也沒在意平北侯的口氣,只管續(xù)道:前頭玉樓那孩子也怪我,當初只想著沖喜,竟沒想到那孩子是個沒有兒女緣的;如今世子自己挑了沈氏,進門倒是就傳了喜訊,偏偏又只生了個丫頭。世子今年都多大了,眼看著就是而立之年,這還沒有個兒子,實在是不成啊。就是日后,他承了侯爺?shù)木粑唬@沒有兒子也是大事啊! 平北侯聽得眉頭直皺,侯夫人這樣口口聲聲地說,倒好像認定了沈宜織就生不出兒子來似的:那你說如何? 侯夫人心里一喜,卻仍蹙著眉道:依妾身看,如今世子院子里那兩個姨娘也不是能生養(yǎng)的,不如再添個人罷,若能生出兒子來,先放到沈氏膝下養(yǎng)著就是了。 平北侯臉色不大好看:放到沈氏名下?那不就是充做嫡子?將來若沈氏生了兒子,要如何辦? 侯夫人心里一緊,幸而早就想好了說辭,便笑道:只是放在身邊養(yǎng)著,并不是就記做了嫡子。侯爺不知,這民間都有說頭兒,這膝下無子的,若是身邊能養(yǎng)個男孩兒,不管是誰生的,就容易帶了兒子來。 平北侯心里也不由得微動。民間確實有這等說法,他也是知道的,雖說長子非嫡是亂家之源,可是若管教上嚴著些,庶長子也不能怎樣。不過他雖有些意動,卻沒忘了這話題是侯夫人提起來的,仍舊沉著臉道:話雖如此說,只是和兒并沒有看中哪個。 這會兒才算說到了核心問題,侯夫人笑道:世子如今忙著差事,怕是也想不到,侯爺就替他挑一個也無妨的。咱們侯府里頭也不是沒有好丫頭,若是侯爺覺得身份低微了配不上伺候世子,妾身到外頭那清白人家里替世子挑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納回來就是了。她說到這里才發(fā)覺平北侯臉色有異,不像從前她說到替郁清和挑人那么贊同,不由得住了嘴。 平北侯不是不希望郁清和有兒子,可是從前郁清和院子里姨娘通房有五六個之多,那也都是侯夫人精心挑出來的,結果怎樣,可生了一個兒子沒有?非但是沒有兒子,反而五六年了才生出一個女兒來。尤其是韓姨娘明明有孕卻沒能保住,不能不讓平北侯對孟玉樓大失所望。反之,沈宜織來了之后,雖然打發(fā)了幾個通房姨娘,嘉禧居里卻安靜了好些,加上她迅速有孕,雖然最后也生了個女兒,但比起孟玉樓嫁進門五六年才生一個,實在效率已經(jīng)高很多了。且管家理事也做得不錯,由此可見,沈宜織實在是比孟玉樓強得多。再說沈宜織嫁進來統(tǒng)共也才不到兩年,且不是沒有別的姨娘,這時候就要往房里再塞新人實在是有些不大成體統(tǒng)。因此平北侯思來想去,還是道:這件事,還是讓和兒與沈氏自己拿主意罷。 侯夫人大覺不甘心。如今她在平北侯心目中地位可謂一落千丈,說句話都要小心些,今日是郁清眉有孕,才正好讓她提起往郁清和院子里塞人,若是今日不成,誰知道還要什么時候才有機會說,難道要等郁清眉生下孩兒不成? 侯爺,這子嗣大事,長輩不為他們cao心,誰來cao心?不是妾身說話不好聽,沈氏別的都好,就是犯了個妒字,這進門才多久,就打發(fā)了好幾個人,連她自己的meimei都容不下。雖說院里還有兩個人,可妾身聽說,就是她有孕之時,都不讓世子去姨娘房里,這若是讓她拿主意,妾身只怕 平北侯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哪個當?shù)穆犚妰鹤优孪眿D會高興,郁清和可以哪個姨娘都不沾,但不能是因為沈宜織不讓他沾。但是這話是從侯夫人嘴里說出來的,又叫他有些懷疑,最終只是道:我心里有數(shù)。若是無事,我先走了。起身走了出去。 侯夫人氣個半昏,正在房里氣得打轉,丫鬟如菊匆匆進來:夫人,孟姨娘說身子不適,少夫人讓人請郎中去了。 侯夫人沒好氣道:既是請郎中了,還來與我說什么!自打孟玉亭成了郁清明的妾室,以前她那些優(yōu)點在侯夫人眼里就全成了缺點,恨不得再也看不見她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