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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織對林大成是不怎么了解的,紅絹的婚事她也不打算插手去管,免得最后反而不落好處,因此只是打發(fā)青棗兒去跟郁清和說了。郁清和便遣了小三,去跟林大成提了這事。雖然紅絹挨過板子,但到底也是做了十幾年的大丫鬟,又確實是知書識字的,加上還有郁清和的面子,林家自然一口答應(yīng)。郁清和親自看了黃歷,選定了十月二十八的好日子,接著林家就三媒六聘地忙起來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兩件事頗讓沈宜織心情舒暢。 第一件,張芊在兩天之后回了張家,據(jù)說是家里已經(jīng)說定了親事,嫁到鄉(xiāng)下去。雖然夫家門楣不高,但聽說未來夫君十八歲已經(jīng)中了秀才,是個愛讀書的,倒不敢說將來一定能中進士入翰林出將入相什么的,但考個舉人應(yīng)該不難。舉人也是能選官的,也就算是由農(nóng)而士了。張氏給侄女備了五百兩銀子的嫁妝,加上男方家里本來有百畝田地,日后雖不能錦衣玉食,卻也溫飽不愁。 為了這五百兩銀子的嫁妝,*奶在屋里摔了兩個茶杯呢。青棗兒如今在書房里伺候,消息倒像是更靈通了些,得閑就笑嘻嘻進來陪沈宜織說話解悶,聽說那天,池子上的橋欄是有人動了手腳,一倚就會斷掉。本來*奶是要把張姑娘帶到自己房里去換衣裳的,只是半路上被香梅把人截走了,然后孟姑娘就落水了少夫人您說,那橋欄是誰動的手腳啊? 沈宜織翻著紅絹的嫁妝單子,隨手刮了一下青棗兒的鼻子:叫你去書房伺候,也學(xué)著認兩個字,字沒認得,倒學(xué)了一肚子的淘氣回來。你說是誰動的手腳?誰動的手腳,還不是一樣。十有八九就是冷氏唄! 青棗兒嘻嘻笑著躲了一下:聽說張姑娘對二太太說什么寧為雞口不為牛什么的,之后二太太就把人送回去了,*奶幾天都沒出來見人。冷氏確實是稱病了,至于真病假病,大家心照不宣。 哦?沈宜織停下手,這么說,張姑娘是個明白人,若肯踏踏實實過日子,未必就比別人差了。 青棗兒用力點頭:奴婢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做姨娘有什么好的,當(dāng)然是要做正頭夫妻了。 沈宜織取笑她:小丫頭也知道正頭夫妻?這么說,我是不是也該給你相看起親事來了? 青棗兒登時紅了臉:少夫人好不正經(jīng),拿奴婢尋開心!奴婢年紀還小著呢,少夫人該給紅綾jiejie挑門親事才是! 你這小丫頭,還知道關(guān)心人哩。沈宜織摸摸青棗兒的頭,紅綾啊,她是決心不嫁,要做在家居士了。紅綾自臉上留了疤痕之后就下定決心了,只是因為要伺候她,改了居士裝扮不方便,不過屋子里已經(jīng)供起了佛龕,每日都要念經(jīng)的,葷腥也已經(jīng)斷了。她有這么大的決心,沈宜織當(dāng)然也不好強壓著人家嫁人,萬一嫁了之后過得不好呢?豈不是反而害了她。 青棗兒眨眨眼睛。在家居士是什么她也是知道一點兒的,雖是覺得可惜,不過紅綾素來主意大,也就不說什么了,轉(zhuǎn)而說起孟玉亭的事來:嗯,孟姑娘那里,孟家叫人來說,要按貴妾正經(jīng)擺幾桌酒席抬進門,三奶奶堅決不肯呢,也是鬧得不可開交。 這就是沈宜織第二件高興的事兒無庸諱言,她對侯夫人那里鬧成如今這副樣子,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這才叫活該哩!千方百計想著對付郁清和,怎么忘記了她自己的兒子是個好色的?從前有了秋晴還不接受教訓(xùn),這會兒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那孟姑娘是個什么態(tài)度?沈宜織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當(dāng)圣母的命,居然這樣心懷期待地打聽孟玉亭,可想而知,孟玉亭現(xiàn)在又怎么會好過了。 青棗兒把嘴一撇:聽說孟姑娘這幾天已經(jīng)上過兩回吊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事兒,連她這個做丫鬟的都瞧不起好嗎?真要是知廉恥,又怎么會做出前頭那種事兒來。如今這樣折騰,也不過是為了進郁清明的院子罷了,畢竟這次若是不成,她也就再沒臉在侯府住下去了。 上吊?沈宜織一笑,怎么半點動靜都沒鬧出來?若不是青棗兒說,她還不知道呢。 是夫人找人看住了,什么消息也不許傳出來。 這事若是傳到外頭去,沒準就有御史奏一個逼死良家女子的罪名呢。郁清和兄弟之間那點兒事,其實看出蛛絲馬跡的人也不少,如今郁清和是新帝面前的紅人,說不準就有想巴結(jié)他的,逮著了機會還不趕緊踩著郁清明來討好?侯夫人心里明白得很,所以這種事必須封得死死的。照此看來,當(dāng)時郁清明救孟玉亭是眾人所見,估摸著不管孫氏怎么鬧騰,最后孟玉亭還是會進侯府的。 瞧瞧,夫人那邊有人上吊兩回,咱們這邊院子里都沒聽見動靜;咱們呢,紅絹半夜三更地上一次吊,夫人和*奶都能及時趕到,可見咱們這邊比不得人家那邊。沈宜織若有所思地道,紅綾說的那幾個人,得早些找借口打發(fā)了。她們那邊鬧完了,也該我這里鬧一鬧了。說起來她懷這一胎一直情況不錯,并沒什么特別難受的,但是既然有人成心要氣她,那她若不被氣著了,豈不是對不起那些人? 青棗兒舉雙手贊成:少夫人早該把那幾個人攆了,看見她們奴婢都渾身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