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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蘋在旁笑道: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夫人自然是關切的,如何能讓少夫人累著呢? 寶蘭在一邊悄悄撇了撇嘴倘若真是關切,頭三個月胎像不穩(wěn),何不免了請安呢?若說擔心,難道不能來嘉禧居探望,一定要懷著身孕的兒媳走到她院子里去才算看見了?且每日少夫人去了必然要拉著說話,若不是劉夫人送來的兩個嬤嬤跟著,時間略長就提醒少夫人該回房休息,只怕侯夫人還不放呢。果然還是少夫人有先見之明,向劉府要了兩個年長嬤嬤過來,其中一個還是宮里劉如意聽了,特意向太子妃求來的老嬤嬤,有了這個招牌,侯夫人也要顧忌著些,不能當普通嬤嬤視之。 香蘋自不知寶蘭在想些什么,只看沈宜織對她的話淡淡一笑,便又興致勃勃地拿了那包人參道:這人參真是好!根根都有筷子粗細呢,怕不得有幾十年了?婢妾聽說人參最是大補,少夫人體氣虛,正該好生補養(yǎng)才能穩(wěn)胎呢。夫人真是體恤。寶蘭姑娘還不快叫廚房把人參拿了去,給少夫人燉了補湯逐日送來。 我還沒說什么,香姨娘倒著急起來了。沈宜織似笑非笑地看著香蘋,若是眼饞這人參,分你一半如何? 香蘋連忙道:是婢妾心急逾矩了,少夫人恕罪。這都是只有少夫人才配用的東西,婢妾這樣身份,如何敢用這些東西。 沈宜織漫不經(jīng)心地對寶蘭點了點頭:把人參收進去吧。人參這東西當然是好的,但卻是大補之物,并不是人人都適合的。何況濫用人參會造成很*病,侯夫人一下子就給了她一包,是覺得她一個商戶人家的庶女沒見過好東西吧?倘若她當真天天的人參雞湯進補,別說養(yǎng)胎了,恐怕最后是連自己帶孩子都要麻煩。侯夫人這一手還真是挺隱蔽的,換了那沒見識的說不定真當好東西天天用,可惜她是干這一行的,濫用人參會造成什么后果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自己往坑里跳呢。 韓姨娘低眉垂眼地道:妾大膽說句話,夫人賞下的人參,少夫人這樣束之高閣怕是不妥當,若被夫人知道,怕是要對少夫人生隙的。 哦?韓姨娘怎么知道我是要將這些人參束之高閣?沈宜織滿臉好奇地看著她,莫非韓姨娘是我肚里的蛔蟲,連我心里想什么也都知道?再有,我如何處置這些人參,夫人那里怎會知道,還是韓姨娘打算去向夫人回稟呢? 韓姨娘臉色不由得微變,連忙起身道:少夫人錯怪妾了。妾只是怕少夫人舍不得用這些人參,畢竟都是好東西??煞蛉四抢锛荣p下了,若少夫人不用,夫人未必明白少夫人是要節(jié)省,萬一以為少夫人不信任夫人,不肯用夫人賞的東西,那不是平白的惹了夫人不喜?妾是一片誠心,只擔憂少夫人與夫人生隙聲音越說越是委屈,到最后竟然有點泫然欲泣的意思了。 寶蘭真看不上韓姨娘這副弱不禁風迎風流淚的小白花模樣,忍不住扭過頭去低聲道:好像少夫人訓斥了姨娘什么似的!這可是世子爺?shù)纳窖缒兀蘅尢涮涞南袷裁礃幼印?/br> 她聲音不高不低,聽著像是自語,卻恰好能讓旁邊人也聽見。郁清和不由得皺了皺眉,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行了,院子里的事,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想來你們都是知道的。若是被我知道有人亂嚼舌頭目光掠過院中眾人,不但你們自己,也約束好了手下的人,否則我親自處置! 沈宜織笑瞇瞇地看了三位姨娘一眼,拉了拉郁清和的衣袖:爺別生氣,想來爺這樣一說,幾位姨娘們都是懂事的,必然不但會約束自己的丫鬟,若是看到別的姨娘的丫鬟們亂說亂講也會制止的。既然同在爺?shù)脑鹤永?,那大家就是一體,倘若有什么話給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我也沒那空閑細查是誰院子里傳出去的,只好問三位姨娘了。 韓姨娘三人不由自主都互看了一眼。這分明是連罪,一人有錯,三人連坐,分明是逼著幾人相互監(jiān)視。韓姨娘想要反駁,柔柔弱弱地道:少夫人這話說得妾有些不明白,難道不是妾的錯也要問妾的罪嗎? 韓姨娘可是這院子里的老人了。沈宜織只當沒看見韓姨娘聽見那個老字時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只管笑吟吟往下說,理當是最明理的,更該把爺這內院的安定看得最重要才是,想必不會那么不顧大局罷?我看你平日里已經(jīng)頗為照顧沈姨娘了,如今不過是再把香姨娘也照顧一二,給兩位姨娘做個典范,想來也不會吝惜這點精力罷? 韓姨娘恨恨地咬緊了細白的兩排牙齒,不情愿地看了看郁清和,只能低聲道:妾自當盡力就是了。她當然很想說不管香姨娘,但郁清和就坐在眼前,若是這樣說了,平日里她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溫柔識大體的形象豈不就全白費了么。 就知道韓姨娘是個懂事的。沈宜織滿意地一笑,掃了一眼香蘋,香姨娘和沈姨娘也要懂事些,不要給韓姨娘添麻煩才是。若說去侯夫人那里傳話,韓姨娘未必會做,倒是香蘋大有可能。 郁清和坐在那里呢,哪個姨娘會在這時候表示自己是個長舌婦?少不得全部連聲答應。郁清和臉色微霽,舉起酒杯,眾人也都跟著舉杯,歡聲笑語地開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