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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掩在袖底的手掌不自覺地鉆進,眼底一片冰冷。 他開口道:“相信她,她能破開陣引?!?/br> 堅定而沉穩(wěn)的語氣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莫名地讓左須明和紅離、杭赴希等人心安許多,臉上也多了些期望之色。 釋人小和尚因為使用傳承渡佛陀抗衡九頭大妖,現如今面色有些蒼白; 他雙手合十微微垂眸,“傅師兄所言極是,我觀陳隱師姐面帶紫氣,是有大福澤之人?!?/br> 看著眾人又輕松些許的面孔,還有許多人并不樂觀。 御火祠的宗貫樾袖子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面色青白,這是剛剛他貼著那九頭大妖的身子進攻時被被堪堪掃過時破的,他現在滿心怒火。 雖然私心里,他也并不覺得陳隱能成功,也不覺得他們能破開這第三關,甚至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前線拼死拼活,下來之后自家?guī)煹茉诒娙搜燮ぷ拥紫屡R陣脫逃了?! 甚至于御火祠是七大一流宗門中唯一一個有逃兵的,簡直給他們門楣抹黑! 宗貫樾憋著一口氣,盤膝坐在原地。 * 大妖體內,陳隱的周身裹著一層厚重的靈氣。 她很小心地放出了自己神識,朝著層層血rou中的魔種探去。 那九頭大妖逆向流轉毒液,讓酸腐性的毒素去侵蝕陳隱的同時,它自己的脆弱血rou也會受到影響,自身也被毒液燒灼得難耐。 因此它瘋狂甩動身體的原因除了想要將體內的陳隱摔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它內里的血rou灼痛不已,但它卻蹭不到撓不得,只能用痛楚來麻痹那種極癢。 黑暗中陳隱努力地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四面八方的血rou如山倒,擠壓得她幾乎喘息不過來。 就在神識觸碰到南榮翰的魔種的那一刻,被無數血rou包裹著的嬰孩兒忽然用力一縮,就像是猛然搏動的心臟。 瞬息之間,陳隱眼前的景象便變了。 她睜開雙眼時,發(fā)現自己的腳下是地獄巖漿,guntang無比; 僅僅呆了幾息,腳底板便被燙得難以忍受,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往下落,迷住了她的眼睛。 她抬袖擦了擦,看了看到處都是地底紅巖的四周,心中十分平靜。 這種場景經歷得多了,哪怕剛剛睜眼時有一瞬間的迷茫,但很快她便能反應過來: 這里是南榮翰的幻境世界。 不需要四處搜尋,陳隱便看到巖漿邊上有一個黑袍青年盤膝而坐。 他身下便是崩裂的滾滾紅巖,被高溫煮得濃稠滾沸,炸裂的火泡濺起點點能將人燒穿的火星,正巧崩在青年魔修□□的小腿上。 頓時那青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腿被燒出一塊血洞,還在不斷融化他的□□。 冥冥之中,陳隱知道這就是南榮翰。 只是片刻,青年魔修被燒穿的小腿便飛快恢復。 快速生長的血rou就像是編織的血線,包裹住已經見骨的瑩白骨面,很快小腿便恢復得完好無缺。 受傷和恢復僅在幾息間,南榮翰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靜坐著。 忽然之間,一道凜冽的破山之勢的劍意從天際而來,橫劈開這巖漿地獄。 陳隱看到三個年邁的白袍修士從天而降,緩緩落在巖漿地獄之上。 修行之人越是高階,壽命也就越長,直到羽化登仙后便能與天同壽,這也是每一個修行之人的最終追求。 盡管在幻境之中,陳隱也能感覺出來面對南榮翰的三個氣勢洶洶的修士體內磅礴的力量,但還有一種詭異的腐敗之氣。 三個人修看到南榮翰之后,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狂熱和驚喜。 其中一人冷呵道:“南榮翰,你殺害正道修士七百三十余人,手段殘忍令我等再難忍受,如今我們便代表正道中人將你除去,還不伏誅!” 所有人的看不到的陳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看向那看似羸弱的蒼白魔修。 想不到看著這么無害的魔修,手下竟有七百多條人命?! 南榮翰冷笑一聲,“我從誕生之初便在魔域之中,至今未曾踏出過一步,更沒有主動殺過一人。死在我手中的人,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包括你們?!?/br> 論殺人數,南榮翰在魔修之中絕對排得進前三; 加上魔族和妖族,死在他手中的生靈足有兩三千! 但最可笑的是,這些修士沒有一個是他主動招惹的,大多數是一些打著除魔的名義到魔域中,卻反被他殺掉的修士。 對于敵人,南榮翰從不手軟,各種堪稱酷刑的死法令人不寒而栗。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三族中有名的大魔頭。 他冷冷抬眸,從左往右一一指道: “你,活了八千兩百一十二年,如今還有最后不到百年的壽命,rou身就要崩潰。” “你,試圖渡劫飛升六次,次次失敗,雷劫和心魔已經徹底侵蝕你的身體,再有一次就會爆體而亡?!?/br> “你,根基虛浮一擊就會潰散,顯然是各種天地靈寶堆積而成的修為,但現在已經沒有等級更強的寶物能讓你飛升了?!?/br> 他們三個每一個人都不是為了除魔而來,而是和曾經那些人一樣,是為了自己血rou而來。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真正魂魄純粹無暇的,反而是這個手上沾染了數千人命的魔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