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想要愛上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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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倫朝著四周怒聲呵斥,“無垠,你給我滾出來!否則,我就掐死她!” 伊浵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腕,想掙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掙扎只是徒勞。掐在脖子上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鉗,下一刻,恐怕連她脆弱的頸骨都會被捏碎。 她怕死,但更怕連累無垠。鳳倫千軍萬馬,無垠卻只是一個人,他若是出現(xiàn),恐怕會被鳳倫五馬分尸。 肺部窒痛難忍,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這個男人,她的丈夫,她曾經(jīng)努力想要愛上的丈夫,竟然真的要殺她?!他可知道,他掐斷了她對他的最后一份好感? “無垠……無垠不在這里!咳咳咳……鳳倫……”她拼力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他從沒有……出現(xiàn)過?!?/br> “自從你嫁給我,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說他是過去,我是現(xiàn)在,哼哼……現(xiàn)在被我撞上了,你還給我狡辯?穆伊浵,你怎么可以如此無恥?” 隱藏在暗處的無垠手握成拳,剛要走出來,卻因伊浵艱澀的冷笑聲又停住腳步。 “呵呵呵……洞房花燭,白絹染血,你……忘了?皇宮家宴,《游園驚夢》,你……忘了?夏州雪夜,以身暖心,你……你也忘了?中軍大帳,蛋卷飯,幽蘭花,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你……你全都忘了。”她也沒想到,自己和這個冰冷無情的男人,竟然有這么多回憶?!“還有,我并非不知道,秋云和翠兒,都被你殺了!” 往昔的甜蜜和刺痛涌上心頭,鳳倫捏在她脖子上的手一僵,伊浵卻承受不住痛苦,暈厥過去。 他一松手,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伊浵,伊浵……”鳳倫忙蹲下來探查她的鼻息,“伊浵,你不能死!” “倫兒,前面是你嗎?” 粗獷,威嚴(yán),熟悉的聲音從遠(yuǎn)處的大路上傳來。 鳳倫震驚一怔,“父皇?!”他怎么會來? 一定是他聽錯了,一定是!這里是白泉鎮(zhèn)的曠野,鳳敖霆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他都布置好了,只要京城淪陷,鳳敖霆一死,他就是五鳳王朝未來的王! “五皇子,皇上在叫您呢!”大內(nèi)總管徐厚尖著嗓子大叫,“五皇子?皇上來迎接您回京了。” 這聲音讓鳳倫從未有過的絕望,他緩慢地轉(zhuǎn)過頭,就見皇家儀仗隊浩浩蕩蕩地停止了前行,打著燈籠的護衛(wèi)和宮人將整條路照亮,宛若一條金黃的長龍,看那方向,是正往白泉鎮(zhèn)趕去。 鳳倫心中波濤洶涌,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硬著頭皮跪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讓父皇如此遠(yuǎn)行跋涉迎接,兒臣不孝?!?/br> 鳳敖霆騎在馬上,金黃地龍袍被四周簇?fù)淼臒艄庥痴盏慕鸸忾W耀,濃眉鳳目,笑容寬和,宛若臨世天神,。 “哈哈哈……倫兒,果真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鳳敖霆策馬喊了聲駕,帶著幾個貼身護衛(wèi)趕過來。 火把頃刻間照亮整片草地,也照到了躺在地上的伊浵,和伊浵脖子上那個觸目驚心地紅手印。 “伊浵怎么了?是誰傷了她?”鳳敖霆只覺得心頭一緊,忙下馬把伊浵抱起來,“來人,快傳御醫(yī)!”嬌弱的身軀柔若無骨,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似的,讓他六神無主。 鳳倫忙追上去,“父皇,還是兒臣來吧?!?/br> 鳳敖霆不明所以,見鳳倫伸出雙臂,才赫然明白自己的舉動有欠妥當(dāng)。 “朕太擔(dān)心了,伊浵怎么會躺在地上,她脖子上的手印是誰掐的?”說話之際,他把伊浵交到鳳倫手上。 鳳倫抱住伊浵,從容回應(yīng),“兒臣不知,剛才兒臣追到這里,就發(fā)現(xiàn)伊浵正躺在地上。” “你不知?她是你的皇妃,是你的正妻,她被人傷害你竟然也不知?伊浵已經(jīng)不是以前丞相府的庶女了,她是我們皇族的人,她陪你遠(yuǎn)赴北疆出征,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敢如此大逆不道傷害她的人,等于藐視皇族,以下犯上,一定要繩之以法!” 鳳倫恭敬俯首,“兒臣遵命!” 鳳敖霆讓鳳倫抱伊浵上他的華車,隨性的三位御醫(yī)忙上前診脈,卻皆是搖頭。 “陛下,五皇子,五皇妃已經(jīng)斷氣了。” “不可能!”鳳倫分明記得自己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視線觸及伊浵脖頸上那個殷紅的手印,他卻又不得不懷疑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氣。 “五皇子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上前來診脈?!?/br> 鳳倫不可置信地?fù)u頭,也不敢靠近伊浵,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他不明白,為什么心里會這樣的痛苦,仿佛被兇狠攪擰著,糾結(jié)地滴出血來。 “呵呵呵……洞房花燭,白絹染血,你……忘了?皇宮家宴,《游園驚夢》,你……忘了?夏州雪夜,以身暖心,你……你也忘了?中軍大帳,蛋卷飯,幽蘭花,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你……你全都忘了……” 伊浵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一遍一遍環(huán)響不絕,他卻覺得自己的生命像是被熄滅的燭光,蕭條死寂沉沉。 “伊浵是我五鳳王朝的福星,朕不相信她就這么死了。都讓開,朕來把脈。” 御醫(yī)們都忙閃到一旁。 鳳敖霆在稱帝之前,曾經(jīng)游歷諸國,他博學(xué)多才,歧黃之術(shù)只是其中之一。 皇宮中御醫(yī)眾多,平日也不必皇帝親自為誰診脈探病,因此,無人知曉他的醫(yī)術(shù)如何。 鳳敖霆的手按在了伊浵的手腕上,“的確是探查不到脈搏?!彼职咽种敢频揭翛系牟弊由?,按住她的主動脈,“鳳倫,給她灌輸內(nèi)力,再以口度氣,以手擊心口,或許……還有救?!?/br> 伊浵醒來時,已經(jīng)是黎明,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熟悉的金黃紗帳。 她判斷出,自己是躺在從夏州啟程時乘坐的寬大如房間似的華車上,華車并非前行的,而是靜止的。 車廂內(nèi)以軟墊為床,柔軟舒適,紗帳從車頂上垂下,帳外香爐里燃著她喜歡的龍涎香,香煙在暗淡的光線中靜謐繚繞,時而如舞動的絲緞,時而如飄渺的水草。 她翻了個身,正見鳳倫躺在身側(cè)。 他身上還穿著錦袍,面對著她側(cè)躺著,眉宇緊皺,睡得很沉,紗簾遮掩的車窗外投進暗淡的光,在他五官深刻的臉上留下深深淺淺極具藝術(shù)感的陰影,卻也越讓他顯得冷煞。 他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一個睡著都脫不去冷酷的人,一個對她溫柔也深藏了目的的人,一個因為吃醋會殺死她的人,她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愛上他了。 暈厥之前的一幕,在腦海中赫然清晰,她防備地往帳里側(cè)挪動了一下。 這一動,卻讓鳳倫驚醒過來,他睜開眼睛之后,卻又沒了那么多煞氣,取而代之地是滿眼地疲憊。